秦蓦后来又发了几条，告诉辛莞然，他是今天跟游鸿在书店里认识的。

    两人看上了同一本绝版书，眼看要争执起来，老板过来了：“都不卖。”

    老板说放出来只是让人看看的，主要起到一个炫耀的动作。

    两人刚才还要辩论一场，老板一说，开始一致对外，“你也没说不卖啊。”

    老板伸手一指。

    他们这才发现老板贴了标签，但他们竟然同时眼瞎，完全没注意到。

    算是偶然的缘分。

    秦蓦主动提出要和游鸿认识一下，方便日后交流。游鸿觉得也不赖，两人便这么加上了微信。

    “没从游鸿那知道的经过，我倒是从你这知道了。”蒋承说，“他发那么多，你怎么不回？”

    “下班了才看到信息，还没来得及回。”

    “……这难道比我拍的照片更重要？”

    辛莞然认真比较了一下两者的分量，回答说：“确实重要一点。”这么多文字传递的信息，比一张月亮的照片多多了。

    说完，看到蒋承黯淡的表情，辛莞然又说：“不过你上次说了之后，我反思了一下。单看两边信息，他的更重要，但要加上人的因素，当然是你更重要。”

    蒋承瞬间被抚平了心情，差点要笑出来，但注意到她的神情，他忽然又心一沉，“你累了吗？”

    “有一点。”

    “我说的是，跟我恋爱，你累了吗？”

    辛莞然歪头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否认的意思？”

    “当然，我不累。”她给出明确的答复，忽然想起昨晚睡前的对话，“还有，我说谈一辈子秘密恋爱也不错，完全没有想要方便自己抽身的意思。”

    蒋承要去拉她的手，被她挥开。

    “这是公司。”

    “那回家。”蒋承站起身，这才发现她抱了个多肉样子娃娃，“这哪里来的？”

    “洪秘书的，看不出来吗？”

    蒋承疑惑：“这是看得出来的事？”娃娃上又没写名字。

    “她桌上有很多。”

    “是吗？从来没注意过。”

    两人边说着边走进电梯。

    到了一楼，蒋承跟着走了出来。

    辛莞然回头看着他。周围有其他员工，她没好开口。

    “我也去坐地铁，怎么了吗辛秘书？”蒋承问。他不想跟她聊完，又分开回去。

    从公司园区到地铁站，有小一公里的路，有的员工会选择骑车过去，辛莞然一般是走路。

    蒋承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下班的员工看到都觉得奇怪，但又在脑中给添加上合理的解释。比如蒋总的车送去保养了啊，比如蒋总今天有别的要紧事啊，虽然这些都不够合理。

    也许蒋总就是单纯不想坐车，谁知道呢。

    没人把他的异常和走在前面的辛莞然联系起来。

    辛莞然实在不懂蒋承为什么要跟着来坐地铁。

    每节车厢都有云昇的员工，他们也没办法光明正大说话。

    还那么挤。

    大少爷能习惯吗？

    懒得管他。辛莞然回复秦蓦的信息：[的确是有缘。]

    回完便点开短视频软件，开始看各种猫猫狗狗熊熊蛇蛇的视频。

    还好云昇那么多员工，没有跟辛莞然住同一小区的。

    两人下了地铁，辛莞然先回了家，蒋承去买菜。

    吃饭时，蒋承问：“所以你们是高中同学？”

    “对。”没想到隔了那么久他又说起秦蓦，不过辛莞然什么也没说，只是回答。

    “毕业后就没联系了？”

    “对。”

    “哦。”

    辛莞然：“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完。”

    “没有了。”蒋承耸耸肩，看来他可以放心。

    蒋承觉得辛莞然抱回来的多肉娃娃很可爱，摸起来也很舒服，他也想要。

    这牌子除了多肉，还有好几款植物的。

    他全部下单，寄到公司，他要在上班的时候玩。

    “我摸这个你总没话说了。”

    “确实。”

    辛莞然是因为蒋承才开始喜欢植物的。

    蒋承在六楼搞了个大花园，就是为了养各种各样的植物，并且他还想亲身体验把小苗养大的喜悦，然而他养什么死什么。

    最后还是请了专门的人来管理，他只负责观赏。

    辛莞然知道他有多克植物，连浇水都不让他浇，演变到后来甚至摸都不让他摸了。

    不知道什么玄学，被蒋承接触过的植物，确实会开始萎靡不振。

    “可能是我的爱太重，它承受不了。”蒋承自我分析说。

    辛莞然不同意：“可能是你身体里带什么毒素。”

    蒋承：“说话这么不讲科学依据？”

    “反正你别碰就对了。”辛莞然把家里的植物都照顾得很好，毕竟她也是个农学生。

    在家里，她负责养植物，蒋承负责做好饭喂饱她。

    -

    洪薇在蒋总办公室里，看到沙发、办公桌上都摆放着植物娃娃，腿抖了一下。

    回到自己工位，看到自己桌上可爱的崽崽们，忽然间感觉爱不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蒋总什么时候开始爱好娃娃的？

    偏偏跟她的乐子撞上了啊喂！

    她在茶水间碰到辛莞然，赶紧问：“辛秘书，蒋总办公室里怎么那么多娃娃啊？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辛莞然喝着水，表情平静：“不知道，可能他在学你。”

    “……”洪薇五官都在颤抖。

    “有那么惊悚吗？”

    洪薇僵硬地点头：“我现在看我的崽崽都爱恨交织了，就跟我对蒋总的感情一毛一样的。”

    辛莞然好奇：“你对蒋总爱恨交织？”

    “夸张了点，就是一边觉得蒋总不错一边又觉得很可怕嘛。”洪薇觉得大家都这样。

    “无视他就行了。”辛莞然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怎么无视得了啊！辛秘书你真厉害，在蒋总面前也能那么稳，就连在蒋董面前也一样。”

    “别想太多就好。”辛莞然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一看，巧了，正是蒋董打来的电话。

    洪薇瞥了一眼，就赶紧跑掉了。

    辛莞然接起电话，那边问她这周末哪天有空，一起去打球。

    她回复了周六。

    周六蒋恕派了车来辛莞然小区门口接她。

    抵达高尔夫球场时，辛莞然看到蒋恕身边跟了个陌生的面孔。

    “小辛，来，给你介绍一下。”蒋恕说，“这是庄槿，她妈妈之前是云昇的股东。现在庄槿大三，最近在找实习，我打算把她安排到你身边，跟你学习学习。”

    “辛秘书你好。”女生打了招呼，带着青涩感，不过举手投足间看得出她从小家教就很好。

    “你好，”辛莞然问，“请问是哪个字？”

    “木槿花的槿。”

    辛莞然微微点头，同样做了自我介绍，“那周一就来公司报道吧，总部顶楼。”

    蒋恕在一旁微笑看着她们。

    辛莞然不太确定庄槿的身份，到底真的只是来实习的，还是被蒋董安排来和蒋承接触的。

    眼看蒋承六月初就满三十，蒋恕介绍那么多个又都被她搅黄，估计是着急地在想新招了。

    “好，你们熟悉一下就行，我主要是想让你多带带她，才把她提前带来给你认识。”蒋恕看她们彼此交换了信息后，说道。

    辛莞然点头：“我对秘书部每一位都同样的关心，都是为了蒋总服务。”

    “行，知道你专业。你就按照对其他人一样的，然后多稍微那么一点点关心就行。”蒋承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当然没问题。”

    他们开始打球。

    看庄槿的挥杆姿势就知道她很会打球，蒋恕让她们两个都手下留情。

    蒋恕属于是人菜瘾大，再加一个差生装备多。

    不过他是前几年不再管公司后才开始的，这么看来也算是打得不错的了。

    最终三人成绩都差不多，都在90几杆。

    辛莞然放了水，意外的是她看不出庄槿是不是同样在放水，感觉以她的姿势，打出80几杆的成绩也是有可能的。

    三人今天还一起吃了午饭和晚饭。

    期间蒋恕没聊一句蒋承的事。

    回家时，辛莞然没想到蒋承在。

    “快来。”蒋承靠在沙发边，对她招招手，“这个纪录片新出的，有意思。”

    辛莞然换了衣服就靠过去，发现他把进度条拉到最前面，暂停了在等她。

    “你要再看一遍？”她问。

    “我的时间又不是金子。”蒋承觉得看第二遍还更好，他能提前知道哪里有高能，可以提前看她的反应。

    虽然她的反应淡淡的，又没什么好看。

    是新出的海洋动物纪录片。

    蒋承之前从来不知道看纪录片有什么意思，是因为辛莞然才喜欢看的。

    “呼呼。”辛莞然看到虎鲸的糗样，发出奇怪的笑声，“好蠢。”

    说着好蠢，其实是觉得好可爱。

    两人看完纪录片，又到阳台看不圆了的月亮和植物。

    辛莞然手撑在护栏上，半侧着身，仰头和他接吻。

    从没想过会人生中会有这样的生活，却变成了她的日常。

    她觉得很幸福，不希望有变化。

    -

    周一早上庄槿如约来报道。

    由于秘书部的位置是满员状态，所以辛莞然提前给她加了张桌子，就在她的工位旁边。

    “这里离蒋总办公室很近。”庄槿看上去觉得很高兴。

    辛莞然神色未变，却觉得她这个反应，无疑是让自己之前的猜测加了一个证据。没有人会因为工位离老板更近而开心，即使是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