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菀然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她本身也并不是抱着什么期望，只是怎么也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想法。
本来就觉得疏远了的童年伙伴，现在更是觉得陌生。
她的反应让秦蓦有一瞬的慌张：“不是，我并不是不对它们负责，到时候我肯定也会给它们找靠谱的领养人的。”
“我相信你。”辛菀然说，“我并没有否认你是一个负责的人，只是我以为你带它们回家是经过了慎重考虑的。”
秦蓦听到她说相信自己，心安了些，但听到后面，他看着自己买来的那几本书，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说对了，带它们回家，确实有冲动的成分。
辛菀然继续说道：“既然你有要找领养人的打算，那你得先了解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因为并不是第一个来找你的人就是靠谱的人，而且还会有不少奇怪的人。”
“我……会再考虑一下的，有可能也不会把它们送走。我想我应该也不至于长时间回不了家，而且猫也不像狗，一段时间不在家也没什么吧。”
辛菀然嘴角扬了一下，眼神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她看向那些书：“再多了解了解后做决定吧，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她没说难听的话，甚至是好话，但秦蓦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游鸿在一旁听完了对辛菀然说：“就是两只猫而已，这么严肃干嘛。”
辛菀然：“这本来就是应该严肃对待的事情。”
“好吧好吧。”游鸿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毛，“辛秘书本来也是个严肃的人。”
“所以我觉得我们一点合不来。”
“别这样说嘛。”游鸿又开始他那能把他自己都恶心到的撒娇，“我们未来好几十年都还得经常聚在一起呢。”
辛菀然看着他的眼神冷了冷。
秦蓦总觉得游鸿这话，好像不单是在说工作关系。
这家书店的菜味道确实还不错，如果不是开在书店里，辛菀然觉得她可能还会再来。
游鸿的话题转得很生硬，“你们的初恋都是什么时候啊？高中的时候也该谈恋爱了吧？”
辛菀然吃着东西，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没听到似的。
秦蓦看了她一眼，问道：“暗恋算初恋吗？”
“当然不算啊！”游鸿下意识说完，又摇摇头说，“好吧，你说要算的话，也可以给你算。”
秦蓦：“那我大概是从小学开始的吧。”
游鸿：“哦！那还挺早的嘛，我是从初中开始的，一直谈到大学。没想到吧，其实我很纯情的。”
秦蓦笑了笑：“确实有点意外。”
“你们异地了好几年，还能一直在一起，确实让人想不到。”辛菀然开口说道。
游鸿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辛菀然只轻挑了下眉当作给他的答案，继续吃饭。
游鸿傻了。
蒋承居然把他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还说了多少？
刚才还生机勃勃恨不得把事挑大的游鸿，后面是心不在焉，说话时好像有人在肺里捅他，逼他说话似的。
本来三人这局面，就靠游鸿带节奏，现在他不说话了，场子更冷。
秦蓦是有很多想说的，终于把辛菀然约出来，但这气氛太不对劲，而且在游鸿面前说也感觉不太好。
辛菀然则是一直在等见招拆招的机会，不过没有等到，她也没有主动要说的意思。
吃完饭，辛菀然没有要抢着结账或者AA的打算，并且一结束她就先告辞了。
“我们要再去哪吗？”秦蓦问游鸿。
游鸿：“兄弟，我是想再跟你聊聊的，但我尸体有点不舒服，还是打算先走了。”
-
蒋承不在的第一个周末。
辛菀然毫不意外地接到了蒋恕来的邀约，去打高尔夫球。
今天蒋恕也约她打全场，但没有叫庄槿。
坐在高尔夫球车上，蒋恕就开始了，“你知道他过生日那天，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什么？”
“他说他是个M。”
“……”辛菀然想象了一下，感觉蒋承能说出这种话来好像也不奇怪，“所以您多年来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
“其实他没有说，是我倒宁愿他是个M！”蒋恕说，“你说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我连他喜欢什么标准都不知道。好歹给我一点思路啊！”
“蒋总是很有自己想法的人，甚至您越想让他做什么，他可能越抵触。”辛菀然平静地道，“还是交给时间吧，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给您一个答案。”
“他都直接让我放弃指望他结婚这件事了。”蒋恕摇头，一脸颓丧。
“那您就放弃吧。”
“……啊？”
辛菀然说：“我说，您就放弃吧。您知道墨菲定律吧，越担心的事情往往就越有可能发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越担心他结不了婚，他就真的会结不了？”
“没错。”辛菀然点头的样子，仿佛在说1+1=2这种真理。
蒋恕有些无奈：“虽然感觉不对劲，但又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辛菀然微笑。
“但是哈，”蒋恕突然话锋一转，“就因为他的事，彻底把我的做媒兴致给挑起来了，我要是不成功一对，我心里不舒服。”
辛菀然：“这个症状就有点奇怪了。”
“不奇怪，总得让我满足一下，有成就感吧。”蒋恕说，“说起来，小辛，你是单身吧。”
“是。”
“让我们完全抛开工作上的关系。”蒋恕笑盈盈地看着晚辈，“小辛，让我以叔叔的身份跟你聊聊……”
“我不需要。”辛菀然打断他的话，“蒋董不要生气，打断叔叔说话是有些没礼貌，但不至于发火。”
“……我哪里像要发火了？”蒋恕板起脸来，“你别转移话题，我问问，什么叫‘不需要’？”
“您也上网，知道有人是不需要感情，也没有欲望的吧。”辛菀然淡淡地说，“我就是这种人。”
“你对别人说，别人也就信了。但你能逃过我的眼睛？小辛，你私底下可不是这种人。”
高尔夫球车在发球区停下。
辛菀然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是好还是坏。
她下意识想反驳，想有解释的机会，但车停下来后她又在想，自己的解释很苍白不说，还有可能成为被抓住的证据。
蒋恕对她笑了笑，下车准备开始打球。
辛菀然心想今天干脆不放水了，让他输得哭爹喊娘。
打高尔夫球，有很多可以聊天的时间。
蒋恕又说了很多，“你可以放心的是，我给你介绍的人，都是各界的精英，并且你有挑选的权利，这有何不可呢。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拒绝。”
“但我要拒绝，蒋董。”辛菀然说。
“我不听。”
“？”
辛菀然今天打出了让蒋恕跟着很有面子的好成绩。
本来想让蒋恕生气翻脸的，结果人还挺输得起，比她还高兴。
并且还请了全场的人吃饭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打出了好成绩。
回到家，辛菀然就收到了蒋恕发来的时间地点。
突然一下子辛菀然觉得好累。
怎么感觉这一家人都不太正常？
辛菀然坐在冰箱前，想找个最喜欢的口味让自己开心一点，翻来翻去，却翻到了蒋承买的香菜口味冰淇淋。
这一瞬间，辛菀然察觉到自己除了嫌恶之外，还有控制不住的对蒋承的想念。
“莫名其妙的。”吐槽了一句，辛菀然打开了香菜冰淇淋。
吃了一口，辛菀然直接吐了出来。
看来刚才的想念是假的，辛菀然还是想给买了这玩意的蒋承来上一拳。
蒋恕安排的约会时间在下周五的晚上。
这一个星期辛菀然都被这件事吊着，不过在工作时间，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周五晚上，她照例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
蒋恕提前给了他那个人的资料，确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管是相貌还是履历，都是顶尖的。
如果不是她完全没有兴趣，如果不是她和蒋承有一层关系，蒋恕能把这样的人介绍给她认识，确实是对她很好。
在对方来之前，辛菀然先接到了蒋承的电话。
“你又在角落。”接起电话，辛菀然说，说的是蹩脚的长沙话，尽管她上次还吐槽了他。
“对，你今天怎么也在角落？”
“我在外面约会。”
蒋承并没有为她的用词感到惊讶，问：“和姜正阳？”
辛菀然摇头：“和一个男的。”
“男的？”蒋承音量都提高了。
“对，你爸给我介绍的男的。”辛菀然从包里拿出资料，通过视频给他看，“看得清楚吗。”
“看不清楚，不是，我为什么要看清楚，你等会，我爸？给你介绍男的？”
蒋承被这荒谬的事件给惊到语无伦次。
但辛菀然一脸坦荡，好像这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蒋承忽然悟了：“我知道了，给你介绍的工作伙伴对不对，你说清楚嘛，吓我一跳。”
“你说得对，我是应该说清楚。”辛莞然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那我重新说，这位男士，是你爸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