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乐晗很快就到了，林添松醉的不轻。
“姐，你住哪儿？我开车送你。”
方祺潼摇了摇头，“我自己逛逛，照顾好他。”
黄乐晗呲牙乐着，“姐姐放心，那我们先走了。”
和黄乐晗林添松分别后方祺潼站在冷风中，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她也不清楚自己要去哪儿……
“方祺潼。”
不远处有人在叫她名字，那声音好熟悉，是杭朔……
方祺潼去寻找那声音，杭朔正向他走来。
方祺潼有些怔愣，杭朔也在这里，好巧。
突然觉得手腕被轻轻拉住。
“跟我走。”
方祺潼很听话的跟着杭朔，杭朔也没有放开方祺潼的手腕，轻轻的拉着她。
杭朔走到车旁打开了副座驾的门，“坐。”
方祺潼皱了皱眉坐上了副座驾，“你像在训练小狗。”
杭朔看着方祺潼有些无辜的样子笑了笑。
上车后方祺潼依然有点呆。
杭朔上车后看了看发呆的方祺潼。
一股淡淡的香气进入方祺潼的鼻腔，脸庞还有温热的呼吸。
是杭朔凑了过来。
杭朔拽着她身旁的安全带，“你喝酒了？”
方祺潼点了点头，“嗯，喝了一点。”
杭朔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冷淡的看着方祺潼。
“你系完了么……”
杭朔退了回去，他才反应过来他离方祺潼有多近，近的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我身上味道很大么？”
“这样闻不到，难受么？要不要开点车窗？”
“都可以。”
杭朔握了握方向盘，“你就不怕我给你拐走？就这么跟我上车了。”
方祺潼盯着他看。
杭朔被她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能被你拐走？”方祺潼傻笑了几声。
“你喝多了。”
“没有，我酒量很好。”
杭朔垂了垂眸，小声地嘟囔，“是么……”
“锻炼出来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你为什么来啊？”方祺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杭朔也看着方祺潼，方祺潼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一脸认真的表情，他叹了口气，“左总让我来的。”
“奥。”
“你去哪儿？”
方祺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忘了订酒店了，随便找个能住的地方吧。”
车子行驶起来。
“杭朔……”
“嗯？怎么了？”
“我有点困。”
“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车子缓慢的行驶着，方祺潼闻着有些熟悉的味道安心的睡去。
到达目的地后方祺潼也没有醒来的意思，杭朔蹑手蹑脚的打开她的安全带，脱下了自己的外套为她盖上。
杭朔仰头靠在了座椅背上。
时间过得太快了，又见到方祺潼了，真好，又见到方祺潼……
方祺潼醒来时已经很晚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声音中带着刚起床时的那种慵懒，“几点了？”
杭朔看了眼手机，“十二点半。”
“几点？”方祺潼有些不相信。
杭朔把手机屏幕亮度调低了一些放在方祺潼面前。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00:30。
“十二点半……”方祺潼小声地嘟囔着。
杭朔静静地看着她。
“我是睡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方祺潼拍了拍头，“我睡了这么久？”
“怎么了？你头疼么？”
方祺潼摇了摇头，“没有，这点酒还是不会感觉难受的。”
方祺潼话音刚落脸色就变了，手掌悄悄地抚上了胃。
“你怎么了？”
方祺潼摇了摇头，“真是麻烦你了，那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方祺潼伸手去开车门，动作到一半时顿住了。
“方祺潼？你哪儿难受？”
方祺潼咬了咬唇，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过了一会儿，方祺潼弱弱的开口，“我有点胃疼……”
“坐在车里别动！”
杭朔很着急的下了车，跑去了一个方向，方祺潼胃疼的厉害，没有看清杭朔的去向。
过了不到五分钟杭朔就回来了。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还能走么？”
方祺潼低着头没有说话，杭朔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方祺潼已经疼的出了冷汗。
杭朔叹了口气，“再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别着急，很快就好，我一会儿就回来。”
方祺潼有些无力的靠在车窗上。
方祺潼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杭朔回来了，急匆匆的。
方祺潼失去了力气，只记得杭朔回来后为她开了车门，还为自己裹上了他的外套，然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朝酒店门口走去。
外套的味道好熟悉，还想睡。
“杭朔……”方祺潼艰难开口。
“怎么了？特别疼？我送你去医院。”
方祺潼摇了摇头，“不想去，不要。”
杭朔没有说话，方祺潼看着他的侧脸，听着他的心跳，身上也热乎乎的，突然觉得好安心。
“我好困。”
“等会儿再睡吧。”
到了房间后杭朔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等会儿把药吃了再睡。”
杭朔弄了热水，泡了一杯蜂蜜水，又拿了两粒药。
“把药吃了，水也喝了。”
“你哪儿来的药和蜂蜜水？”
“旁边的超市买的蜂蜜。”
方祺潼犹豫了一会儿，“现在还随身带药？”
杭朔沉沉的“嗯”了一声。
方祺潼没再接话。
杭朔随身带胃药的习惯是多年前就有的，两个人还在一起时杭朔胃不好，小小一瓶胃药就静静地躺在衣服兜里。
“你什么情况？”
方祺潼被杭朔问的一愣。
“什么？”
“你怎么疼成这样？”
方祺潼思考了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杭朔这个问题，说自己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胃病？
“可能这两年胃不太好吧。”
杭朔看着她，“你胃病是不是严重到住过院了？”
方祺潼捧着杯子吹气，悄悄地瞥了他一眼，有些心虚。
方祺潼以前因为作息不规律，小小的年纪也落下了胃不好的毛病，这一点杭朔知道。
“我也不太记得了，今天可能确实是喝太多了。”
杭朔脸色有些难看。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给你添麻烦了……”
“你少给我添麻烦了？”方祺潼的话被杭朔打断，他的话说的很轻快。
方祺潼放下杯子垂了垂眸，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差了。
“对不起。”
杭朔见方祺潼情绪低落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开玩笑的，逗你玩儿的。”
“今天的人情以后我会好好的还给你，你回去吧。”
“方祺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杭朔，人情还完以后，我不欠你的。”
杭朔泄了气，“我不用你还我的人情。”
“我不想欠你什么。”
杭朔攥了攥拳，“非要算这么清？”
“你是你，我是我。”
杭朔起身向门口走去，他偷偷的回头去看方祺潼，她正低着头，看不见她的脸。
杭朔的脚好像被黏在了地上，他迈不开腿，他紧紧地握着门把手。
他转身快步想要走到床边，却在离床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下了。
“以后别再管我了。”方祺潼的鼻音有些重。
杭朔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阿潼，我……”
“别这么叫我。”
“我刚才真的是开玩笑的，没有别的意思。”
往事历历在目，曾经说过的狠话在这一刻都回想了起来，像刀子一样，在心上划了一遍又一遍……
从前的方祺潼许多事情都想依赖着杭朔，她问杭朔会不会烦，杭朔的回答是不会。
他嘴里吐出的“麻烦”两个字在她眼里格外敏感。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方祺潼，是我欠你的。”
“欠？”方祺潼有些自嘲。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
“那你现在算什么？来还债了？”方祺潼觉得有些可笑。
“是……”
“出去。”
“可不可以让我留一晚？”
“自己再去开一间，我不想看见你。”
“我就在这儿坐一会儿，你看不到我的。”
方祺潼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方祺潼躺下了，算是默认了，杭朔搬了个椅子坐在她床边看酒店里的杂志。
杭朔打了几个喷嚏。
“你睡了么？”
屋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杭朔的话语声。
“方祺潼，当年为什么分手呢……”
话音刚落，杭朔听见了方祺潼吸鼻子的声音，他怔愣了一瞬。
杭朔伸出手想要为她拨弄头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为方祺潼盖了些被子，“别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
“让酒店送套衣服来吧，你这样穿着衣服睡不舒服。”
方祺潼没有理他。
杭朔叹了口气。
“你也睡吧。”
杭朔没有动作，“我在这儿看着你。”
“不用你看着。”
“你现在还疼么？”
方祺潼闭上了有些酸痛的眼睛。
“胃病发作很危险，可能胃炎、胃痉挛、胃出血……”
“盼我点好，你快睡觉。”
杭朔有些犹豫，“可是……你真的让我睡你对床？你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你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杭朔突然站起身，“我睡我睡。”
杭朔坐到方祺潼对面的床上，脱掉了鞋子躺了上去，“要关灯么？”
“不关灯怎么睡？”方祺潼的声音中带着困意。
杭朔关了灯，“快睡吧，好好休息。”
方祺潼即将进入梦乡时，她听到杭朔在说话……
“方祺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