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挡道

    “嘶~嘶~”那绳子扬起来头,吐出血红的信子,路熹茗这才看清楚这是条胳膊粗的蛇,它黑白相间的鳞片在夕阳下闪着寒冷的光,她吓得呼吸都凝固了。

    那蛇又忽地张开双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脖子后仰,像是在蓄力,等着给路熹茗一口。楚子凌见它似是有攻击之势,眼神一凛,迅速拽住路熹茗的左手,把吓蒙的她拉近自己,带着她一起后退了好几步。

    这大蛇眼见两人避开了它的攻击,便慢悠悠滑下树枝,于山道上快速游了几下,便在离路熹茗他们大概半个身子远的地方停下,盘起了尾巴,眯着眼睛朝他们吐舌头。

    本来就狭窄的通道,如今更显拥挤。路熹茗被环在楚子凌的双臂中,动弹不得。眼前这人的呼吸声和略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在她耳边起伏着,让路熹茗一阵心烦意乱。她还是第一次和异性离得这么近,即使知道这是形势所迫,也依旧让她有些不自在。

    “它好像不打算让我们过去了。”楚子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震得路熹茗的耳朵有些酥麻。

    “怎...”她刚想说“怎么办”,又觉得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依靠别人,不动脑子,不太好不太好。所以哪怕如今她怕得要死,连头都不敢抬,也还是装作很胸有成竹的样子,故作淡定地对楚子凌说:“放开我,姐有魔法,应该...能打得过这蛇。”

    “别动,这蛇叫华阴,有剧毒,摸到鳞片都没救了。”楚子凌把她的话当作耳旁风,环着她的双臂收得更紧了,语气中也多了份警告的意味。

    “摸到都不行?这也太邪门了吧!”路熹茗心想,那岂不是他们只能躲了?

    她只好望着脚下,尝试找找看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见此时夕阳染红了整个山谷,将它笼罩在一片温暖而神秘的光辉中。突然,一阵金银色的波光淡淡地映入她的眼帘,她好像是看到了山谷中蜿蜒着一条溪流,抑或是河水,就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温柔地呼唤着她,而楚子凌背对着山谷,自是看不到这番景象的。

    路熹茗觉得去小溪边歇一歇似乎也不错,这一路遇到这么多扯淡的事情,弄得她又累又饿,便提议:“这样吧,我们继续往下跳。我看到一条小溪,往那里走吧,有水源总归是渴不死的,说不定还能抓条鱼吃吃。你觉得如何?”

    虽然冒险了点,但总比在这里被蛇咬死要好得多。况且她刚刚试过了,即使是两个人,她的魔力也够支撑一会儿,只要他们落地了,一切都好说。

    楚子凌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看向路熹茗的目光里充满了真挚的信任,路熹茗盯着他的眼睛,又看看那整装待发的大蛇,咬咬牙,心一横,叮嘱楚子凌:“抱紧我,等我撑开伞倒数五个数后,我们一起跳下去。”而她在心里,却默默提醒着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千万别坑队友。

    楚子凌听话地把撑在岩石上的手移开,但在试图真的搂上路熹茗的腰的时候还是迟疑了一下,张开的手握了一下拳,又松开,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眼睛也有些不自在地错开了她的视线。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路熹茗轻笑出声,心说像他这样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也能如此纯情,实在是有些难得。

    但她眼角又瞥见那蛇好似又向前探了探头,试图朝着他们袭来,便没心思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命令楚子凌赶紧的:“快!我开始数了,五...四...三二一!”最后几个数她念得飞快,这下,面前这个有些踟蹰的男人不得不真的将路熹茗搂在怀里,随着最后数到的“一”与她一同跳下了崖去。而他们面前的黑白蛇正大张着嘴亮着毒牙,没想到扑了个空,只好悻悻离去。

    霎时,羽伞裹挟着黄昏时又温暖又有些凉意的风,将他们同这危险山间小道的距离越拉越远。路熹茗遥望着脚下尚且翠绿的红衫林被夕阳洒上均匀的金色,感受着腰间楚子凌双手炽热的温度,脸不知为何有些发烫,心里想的却是,这辈子她也有能对别人说“You jump I jump”的一天,挺有意思,甚至有点小浪漫呢。不过,要是主角真能换成年轻时的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就更好了。

    忽地,也不知是不是路熹茗乱七八糟想一堆影响魔力输出,还是她这天消耗太多体力不支,羽伞开始剧烈抖动起来,原本缓慢的降落速度突然加快,路熹茗慌张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坑队友了......”

    楚子凌感受到她的异样,轻声在她耳边安抚道:“还能控制方向吗?别着急,往你左后方走一些,那里有个湖泊。”

    路熹茗听罢闭上眼睛,试图集中精神,用尽最后的魔力让伞往左后方飘了飘,带着他们朝湖泊的方向前进,在这之后便彻底脱力,只能睁开眼,强撑着问楚子凌到没到地方,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就任由这伞随着他们俩自由落体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楚子凌不知怎得抱着她换了个方向,试图让他自己成为了先落水的那个。

    几秒过后,“噗通、噗通”,两人相继投入湖泊中,在夕阳下溅起金灿灿的水花。路熹茗一阵头晕目眩,心说这跳水堪比跳楼,高空坠落人体拍到水面那痛感也不是盖的。不过好歹命苟住了,也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下次还是不要过于装逼为好。

    没等她眼前冒的金星消散,她就被人从背面侧着薅到了岸边。楚子凌先是自己爬上了岸,又立刻扶着她站了起来,再把她掉落在一边的伞和包收好,码在岸边。完成这一切后,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认那项链还在,松了一口气。

    而路熹茗花了快一分钟才恢复神智,不由感叹这身体的主人是不是有点体质太虚,过于娇弱。趁着她还处于懵的状态中,楚子凌走上前去,给她戴上了这项链。

    路熹茗瞧着脖子上又多了这闪光累赘,有气无力地埋怨他:“我们这样给来给去的,有意思吗?”

    “你就当......完成我的一个心愿吧。”楚子凌声音里似乎有些乞求的意思。

    路熹茗见状,叹了口气,回道:“你开心就好。以后我离你远了,你不舒服了可别哭。”

    她觉得这人好奇怪,哪有人上赶着把自己命交到别人手里的?这孩子到底谁教出来的,怎么这么讨好型人格,简直让人想欺负他。

    于是她又开始坏心眼地调戏对方:“你这是认定我了?”

    黄昏的光线有些黯淡,楚子凌背对着快要落山的太阳,让路熹茗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见到对方迟疑了一会儿,又缓缓地点了点头。

    路熹茗心下一紧,遂又觉得这不可能,一定是光影交错产生的视觉效果,又或者是额头上的水滴入眼睛搞得她视线模糊看错了。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哈哈大笑,边笑边被口水呛到,咳嗽连连,咳完还非得扬起脸嘴硬一句:“好好好,你认定我当大姐,姐我一定罩着你。”

    笑罢,双方都陷入了沉寂。渐渐地,太阳不见了踪迹,只剩高耸的山顶还保留着些金红色的余晖。一阵风拂过,红衫和桦树交替着沙沙作响。风停了,一只松鼠,抑或是小鸟,穿过低矮的灌木丛,发出簌簌的声响,后又消失在远方。这树林里,仿若没有任何生灵发现他们,就连他们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

    “啊啾!”路熹茗终于打破了这份宁静,她打了个哆嗦,想起了什么,蹲下身,把包拎起来,再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羊皮袋,飞快地解开绳结,掏出了里面的几根圆筒,借着微弱的光线检查起来。

    “太好了,没湿透,应该还能用。”路熹茗又开始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这羊皮袋果然防水。

    “你居然带了火折子?”楚子凌有些意外。

    “都来大山里了,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火源和水源都是最重要的,学着点~”路熹茗打开火折子的盖子,朝里面吹了口气,“唰”一下,小火苗窜了出来,影子在路熹茗通红的脸蛋上跳舞。

    “你看,能用!”她开心得很--在古装剧里面看到的那些火折子居然真的可以打着,这也太神奇了。她又把盖子盖起来,以节省燃料,抬头对楚子凌说道:“我们找些干木柴吧,点起火来,衣服应该很快就能晾干。如果能找到什么洞穴就好了,今晚就能将就一晚。”

    楚子凌指了指湖泊的上游,说道:“若是要找洞穴,得往山里找。”

    路熹茗点点头,认可了他的看法。他们所处的湖泊上游是连绵的山川,而再往下游走,则是一条又一条的溪流,和长得有半人高的芦苇荡,而芦苇荡里多半是沼泽,陷下去便无力回天,自是不能碰的地带。于是,她便拎着包,揣着伞,和楚子凌一同往这上游走去。

    “你这包里还有什么?”楚子凌真的有些好奇,边走边问道。

    “哦,那可就多了,有一把小刀,一些胭脂水粉,铁罐子,辣椒粉,纱布,蓝晶,钱,还有你送我的金镯子。”路熹茗有些小骄傲,这不得叫我哆啦A梦,要是有手机就更好了。况且,她带的东西除了纱布,都不愁进水,想到此,她更加快乐起来。

    “你...带这么多东西,不重吗?”

    “重啊,那你帮我背吧,小弟。”说罢,路熹茗把包丢给楚子凌,而后者则是无奈得摇了摇头,又顺从地背上了。

    两人就这么边瞎聊边收集着枯树枝,走到了一个瀑布前。他们借着初升的月色,隐约看到有个人,正在向瀑布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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