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集市，时间扭曲。
同行们惊恐容貌在扭曲中消失，原有衬托自己的暖和转变为踏在毫无痕迹的大理石地板上。
米切尔又长大了，时光流转很快。
她与稍微年长的男子同站高台，中间太阳神殿洒下暖意光芒，周围却没有一人。
看起来他们像是商讨秘事。
连一直以来守在米切尔身边的大祭司都不在身边。
进入旧时光，漆雕檀被裹挟前进，牢牢守在米切尔身边，从几岁的童声，到如今即将成年。
她都陪着米切尔在身边。
只有几次不在，米切尔偷偷去见艾多纳斯，特意没让任何人靠近。
每次见面，米切尔脸上都残留笑容。
掩藏不住。
成为教子或教女，要与家庭割裂，从此在太阳神下永远供奉，不得独离。
凡事违反者，一经发现，放逐至大漠中，永世不得超生。
这段光阴中，漆雕檀没有见到她失踪痕迹，地图给的资料显示是三十多岁失踪，还是富商，教女的身份淡去许多。
她站的位置，是米切尔同艾多纳斯交谈常驻之地。
从低矮视角望去，稍微年长的男子撇过头来。漆雕檀看发现他是教子付蒙。
他在焦躁不安，见到大白鹅眼睛里藏不住情绪，明显认识她，说明跟漆雕檀一样穿越，不是原本的教子。
“嗨。”没想到吧，我在这里。
漆雕檀趁机打招呼。
“……”
这鹅怎么还在，阴魂不散。
付蒙不想见她，想刀她。
现在是旧时光、继承人选拔时刻 ，他要顺从剧情发展，做出当时教子身份该做的事情。
一旦被怀疑鬼上身，或者是发现他身上留下旧神的痕迹，旧时光的众人不会放过自己，折磨算轻的，还有艾多纳斯那死老太婆，死不放过自己。
她女儿死了，是她自己做的孽。
贱民本就该死，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也不关他事。
本就是贱民，成为教女还以为自己脱离了身份？不可能，贱民就是贱民，人人喊打的老鼠成为高贵展览品，也改变不了曾生活在下水道发经历。
记忆刀光剑影凌乱，他不用想身上各个地方就疼痛。
付蒙逃脱艾多纳斯的追杀，来到祭坛上，收敛好表情回答米切尔的问题，尽量气息平稳发言，装作无受伤状态。
“……那些东西我先暂不考虑，”他特意说了一半，指向偷听的大白鹅，“我记得，祭坛不允许宠物进来吧？”
“嘎？”
你有病？你过你的剧情，我偷听我的，相安无事不好吗。
漆雕檀找艾多纳斯，找不到去找柯淮。
她还记得柯淮被扔到祭坛去了，后续没跟米切尔问，结果付蒙特意将矛盾转化到她身上，想开刀。
大祭司还是静静呆在祭坛附近，旁观者看待一切，不接受任何人的询问。
大白鹅？
米切尔弯腰扫视一圈，没见到鹅影，皱起眉头说道：
“付蒙，你眼睛不好就去治，没必要针对我。”
“什么……”付蒙第一时间认为对方是耍他玩，“她就在哪里，别装看不见，不信我找侍从来判断。”
他看到米切尔那张脸都烦，不管这里是过往。
“你在说什么？付蒙。”
“你想要陷害我也不必说我的宠物在这吧？它明明在屋子外面，明明你也看过。”
祭祀快要开始，这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打开门的时间。太阳神殿有规矩，祭祀开始时打开视为仪式失败，等于放弃选拔。
显然，付蒙不在乎，他不管米切尔的阻碍打开大门，快速抓到侍从询问。
得到答应跟米切尔一样，他沉默。
付蒙意识到自己太冲动。
心底的燥热让他冲动去寻找米切尔的错误，思绪经不过脑子自由抒发，在旧时光中如此自然，自然到做出错误才恍然大悟。
艾多纳斯可能也是希望自己来到这片区域，去接受原本属于他的罪名。
但，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接受的。
他想摆脱侍从的控制，腰间忽然出现大白鹅的头，两嘴一张，死死拧住肉。
痛感爬满全身，烫伤恢复的新生皮肤尤为敏感，疼到付蒙下意识扯住对方脖子，妄图扯开。
身边侍从趁机钳住付蒙双臂，逼迫他跪下无法反抗。
太阳神是最严格的神明。
祂不允许教子教女违反规矩，违反了立即接受惩罚，惩罚过后接受教育，如果还活着，自然还在该位置。
惩罚极其严苛，皮肉之苦由大祭司负责执行。
“咳咳咳，放开我！”
他头抵在地板上，被限制动不了。
漆雕檀发现自己可以咬付蒙，周围人还看不见，两脚蹼交叉踩地直冲向门外。
她要找能够给付蒙定罪的物品。
神殿禁止内部人跟外界联系，但神殿内每一个人都会私下联系，尤其是付蒙这类大家族，为了利益最大化一定不会取消联系。
找到来往信件，递给侍从，那就可以了。
普通人身份不好偷到来往信件。
但她是大白鹅，发挥村霸的作用肆意横冲直撞，在大祭司有意指引下，她找到目标，一路鸡飞狗跳莽到付蒙家里。
所有人想追她，又怕被她咬，充分漆雕檀机会，钻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偷偷取得信件。
信件大多数没来得及收回，散落在书房里。
桌面停留的热水，以及椅子温热，象征着刚才还有人在书房翻越资料。
她一翅膀扫过，通通进入背包。
界面同步显示信件内容，她看一眼便知道拿对了，还有一些消息充分填补了付蒙对米切尔态度的空白区域。
包括付蒙身后家族的潜在意思，整个小镇对待米切尔，都是不是传闻中喜爱。
贫民身份，小镇居民讨论最多。
后来米切尔成为富商后，小镇居民才对她有所改观，但潜在观念里的等级从未消失，仅是因为利益暂时埋藏。
“付蒙竟然想米切尔死。”
漆雕檀猜测是对的，又推测一波：“照旧时光的发展，不会是米切尔死了吧？那样子艾多纳斯才可能通缉付蒙，并设下旧时光的梦境。”
不然完全说不通艾多纳斯的执念。
成为富商后好久才失踪的消息，也与推测冲突。
神权也避免不了世俗的权力斗争。
而且太阳神也不是神，种种犯下的罪恶更符合旧神的分身。不是人做的事情，这位神倒是样样都犯，教唆大家族参与关于人的买卖。
选出一位平民作为教女，大抵是给平民们一个机会，还有能够掩藏的身份。
“米切尔富商是假消息。”
“放开我，你可以获得更多消息。”
祭祀后方传来熟人声音，大白鹅在逃跑中停下脚步，发现还没有跟上来，转头去往声音处。
果不其然，老熟人柯淮。
漆雕檀想挑眉，可大白鹅没有眉毛，只能在语气中戏谑一会：“哟，我瞧这是谁呢，不是[玫瑰商人]柯淮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柯淮干净脸庞涂上许多黑泥，被迫蜷缩起来，上下透露疲惫感，眼神还有微光点缀，被捆绑遗忘也能够很好接受。
不愧是老调查员了，心态稳如一条老狗。
他扬起露出脖颈，脚旁边留着一块布。
“不放开我？”
“能白嫖，为什么还要放开你？”
“你要是真不想说，叫我的时候就别透露。”
“我不讲信息出来，你是绝对不会‘听’到。”
一个副本，相处时间不多，柯淮已经摸清楚她的小人本质，有利消息听，没有消息，他喊破喉咙对方都当听不见。
“哎呀，你也知道啊。”漆雕檀不好意思了。
“……”
“6”
如此诚实，柯淮搞不会了。
“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代表我自己衷心向你表示感谢。”
“溜了溜了，拜拜！”
讲完大白鹅脚底一滑，开跑。
背影后是柯淮咆哮，怒斥这人抛弃同行：“漆雕檀你个狗逼，下次我见到你应该先杀了你，什么生意也阻挡不了你必须死的事实！”
“还有白嫖怪不得好死！”
“这是什么？漆雕檀，啐一口。”
*
柯淮的打卡话语漆雕檀当听不见，她递交成功后付蒙快速被捆起来，带下去，走前还留下怨恨的眼神。
原本鲜活的米切尔脸庞中间裂开一道痕，扩散变成干巴巴玩偶。
她眼神空洞，却一直盯着付蒙。
付蒙见状到处找寻艾多纳斯的痕迹，趁着旧时光有裂痕，他使用技能挣脱侍从控制，成功进入门里，踢走不相关的人士。
“艾多纳斯，出来。”
“在太阳神殿指示下你不敢现形吗？还是说，你相信那些所谓的‘邪不胜正’？特意重构当时的场景，让我受到欺压帮你女儿复仇”
“别搞笑了，‘邪不压正’是你们这群贱命用来安慰自己的词语而已。”
“况且，我当时也没污蔑她啊，她被打后不是还活下来了吗？”
事到如今，付蒙也不伪装，直接说开。
他指着曾经是太阳神的走狗、他的走狗，现在成为了贱民的走狗，同样也背叛了太阳神的大祭司，她站在那里维持旧时光的运转。
付蒙破口大骂道，原来她不是双面间谍，一直以来站在艾多纳斯那边。
漆雕檀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加上柯淮额外提供的线索，大体明白付蒙是最初的凶手，太阳神负责彻底杀死的凶手，背后的家族与小镇居民，都在其中隐约做出来推手。
太阳神需要替罪羊，恰好米切尔具有雕塑才艺，平民身份，成为教女能够使居民充满幻想，更加好控制，因此为了彰显喜爱米切尔，还特意留下她生活过的那条街道，命名雕塑街道。
“我不在乎什么‘邪不压正’，我只知道，你与邪神都得死。”
艾多纳斯慢慢走出，从玩偶米切尔身后出现。
她怜惜抚摸自己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可惜她不能一直看着，只好停手，收回不存在的米切尔。
当时的米切尔就是如今付蒙所在的位置。
付蒙遭受的，都是曾经米切尔经历过的。
付蒙抓住一丝机会也毫无用处，在旧时光中，大祭司完全倒在艾多纳斯身旁，无法挣脱她的控制。
不止是他，凡是加害她女儿的神明、家族，通通都会受到惩罚。
只是现在，剩下他了。
付蒙很狡猾，即使大祭司成为心腹也屡屡受阻，直到现在才逼出。没了米切尔，他青云直上，成为太阳神的新代表，各大家族利益的连接，大权在上。事情败露，在太阳神殿埋没后重新躲藏，避免国外通缉。
这次回来，妄图重构太阳神殿的荣光。
没想到艾多纳斯布局，等他落网呢。
付蒙跪到在地上，恰好在祭坛中心。
大祭司高抬手，四周金丝汇集到中央，夹带着层层烈火，无情灼烧他的全身，让付蒙恍然想起曾经的米切尔，也是被带到祭祀中央。
由不得他继续发散思维，痛苦逼迫他脑海满是最原始的器官叫喊。
“啊啊啊——”
后背的伤未痊愈，再次一层又一层剥下，血液从中散开。
付蒙全身挣扎，想下祭坛不断被艾多纳斯拉回，疯狂叫喊，与曾经某叫喊重合起来，一报还一报，报应不爽。
艾多纳斯看着他，从中看到了曾经的米切尔。
她面孔没有报应完的爽快，而是无比承重。
曾几何时，她的女儿也遭受过比这种更为残酷滴刑法，因为她是平民，因为需要一个挡箭牌，他们沉默推出她的女儿。
好痛。
她的心好痛。
她目光转移到大白鹅，此时已经隔着一段距离，眼神没有停留在付蒙身上，死死盯着自己，样子十分警惕。
看来，这位调查员已经摸清了。
艾多纳斯不意外。
但是米切尔复活，必须需要跟米切尔有密切相关，她不得已造了一场经历，让[傀儡]调查员同米切尔达成主仆关系。
她想她女儿活着，因为她说过喜欢旅游，那种肆意的感觉。
“妈妈。”
梦魂萦绕的声音空灵般出现，拉扯艾多纳斯停下脚步。
艾多纳斯颤抖寻找声音的来源，声音却放缓慢，有些局促，“米切尔……是你吗？”
整片空间转换成米切尔受刑的时刻。
一身洁白，头戴橄榄枝的少女失去了开始时的阳光生气，煞白面容遮掩不住死气，躺在祭坛中央，脆弱张开嘴巴，鲜血从嘴角流出。
满身血色斑点，手臂裂开一口子，鲜血从中流到四周。
是祭祀，米切尔作为祭祀品。
她四周是高高在上的太阳神符号、大家族族长、教子付蒙，每个人谈论起未来计划，嘴上说着大义。
实际上要将唯一的平民，真相持有者，慢慢流血致死。
负责运作的大祭司沉默不语，她眼中时不时的愤怒让米切尔有些好奇。
大祭司不是跟自己一向不同路的吗？为何会对他们如此厌恶。
可能是米切尔忘记了，大祭司就算知道路不同，但曾经多年的情分可不是什么功绩、权利、金钱能够代替的，大祭司一向很重情，看重品德高尚之人。
在教书时刻大祭司并有没有倾倒天平，但付蒙对她偏见越来越大，后面她自然选择米切尔，人之常情。
米切尔躺在自己血液之中。
上方人的狂欢是自己的地狱，她已经没精神去想那群傻逼了。
铁锈味扑鼻而来，隐约见到她的母亲，还有，她想杀死大白鹅的行为。
她艰难撬开锁住的嘴巴：
“你要为了我，去杀死我爱的宠物吗？”
“不不……米切尔，她不是你的宠物，她只是我计划中特意设下的——”
艾多纳斯连忙摇头，放掉杀死大白鹅的想法，跑过去的过程中摔倒几次，又不在乎形象爬到米切尔的身边，好好抱住多年都未接触过的体温。
尽管是假的。
不存在的，艾多纳斯也甘愿跟她呆上一辈子。
仙人掌掉在地上。
与旧时光接触，隐约出现这层幻境，艾多纳斯知道那是她给自己设置的，她只用过一次，就不再进入，痛苦没必要加深。
怎么掉出来的，或许是调查员的无心之举，亦或者对方知道。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只要米切尔出现就行了……
“妈妈，是你教我做一个善良的人。”
“你说过，无论任何行为，都不能将无辜的人拖入，是你教会我善良不是单纯无知，而是心有大智还能够保持优秀的品质。”
她微微扯出笑容。
“妈妈……”
艾多纳斯猛然低头。
多年前，一颗不起眼的子弹植入心脏，在多年以后的今天，彻底击穿，流血泊泊反涌至大脑。
她变成了反面人物，女儿最讨厌的那种人。
双眼倏然有泪留下，她抱着米切尔试图给她取暖。
米切尔的身体失血过多，取暖根本不可能，她依旧如此，紧紧抱住米切尔，抿起嘴巴好好享受最后的残存。
她希望米切尔早点睡下，这样，就没有这么痛了。
“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能力让你看到外面的风景，是妈妈的错，妈妈知道你很喜欢旅游，很喜欢绿洲……”
米切尔躺在她怀里，感受到母亲的温暖。
眼睛迷糊间，能够见到母亲白发顿生，容貌老去许多，想抬起手扶去她的悲伤，都没有力气。
“其实妈妈……”
我喜欢旅游，喜欢绿洲，是因为你在。
米切尔扯开笑容，想要把最后一段说出，可惜没有机会了。
身体好像不允许，唉，只能在心中说出口。
只要出了太阳神殿，她可以跟妈妈一直生活在一起。
进入太阳神殿也是，最开始是为了改善妈妈的生活状态，街坊邻居的碎嘴每天压迫妈妈，爸爸的死成了一根不可说的钢丝。
能够成为教女，成为继承者，她可以回来看望妈妈，在当时天真的米切尔心中，一条路规划出来了。
并没有想到背后的阴谋。
妈妈……
我很喜欢你教给我摇篮曲，我现在还会唱：
Тойпеленой, чтомы с тобойсоздаливдвоём。
Возьмименя, любименя, укрой。
Тойпеленой, чтомы с тобойсоздаливдвоём。
Светфонарейгуляетпоулице。
Смотрижемневглаза, обовсём ятеберасскажу。
米切尔眸中残存光，犹如星光。
不是幻境……
漆雕檀这才意识到，是真的米切尔。
米切尔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嘴角留下微笑，她吐出了一句话。
漆雕檀大概猜到什么意思。
——谢谢你。
——大白鹅，或者是调查员。
太阳神殿不断倾倒，粉尘掉落积攒成堆。
太阳神金纹符文印在墙上，闪烁时能窥见一把刀插入符文，金纹同猩红挣脱刀柄使用权，最终猩红占据上风。
血痕阻挡符文持续运转。
刀锋断续掉落血珠子，在压抑指责的地板上开出花来，鲜艳带刺。
太阳神嘶叫与轰隆隆的倒塌声交织。
无数巨柱的裂痕都有猩红刀刃的痕迹，那是来自曾经，太阳神殿没落前的一段回忆，过往与当下时间撕扯，一段接着一段呈现。
做好完全准备，年轻的艾多纳斯持刀杀入太阳神殿，每一处罪恶的地方，片甲不留。
过后，年轻的艾多纳斯孤寂唱起了那首摇篮曲。
与此同时，年迈的艾多纳斯温柔唱起摇篮曲，却没有多余仇恨，唯有温馨。
两者不在同一个时间，却意外在同一框画面。
“Возьмименя, любименя, укрой。”
“Тойпеленой, чтомы с тобойсоздаливдвоём。”
“Возьмименя, любименя, укрой。”
“Тойпеленой, чтомы с тобойсоздаливдвоём。”
“Возьмименя, любименя, укрой。”
“Тойпеленой, чтомы с тобойсоздаливдвоём。”
……
她曲调轻柔走进怀中孩子的梦，手掌轻轻拍打，好似回到了曾经。
她们在旧时光的崩坍中，跨越时光互拥在一起。
母亲与孩子的爱意任何都无法阻隔，时间不能，记忆不能，死亡更不能。
顿时界面刷新——
【检测任务中……】
【检测完毕！[任务]：解决沙尘暴频发（已完成）；解决米切尔失踪事件（已完成），完成度100%】
【奖励：下发16点（不包含额外，两任务加起来一同31点），经验+98，等级☆】
【评价：明日之星（具体评价还需等待老师评价）】
……
【事件解决，调查员生还。】
冰冷字体呈现，那是旁白而非审核说话，紧接着又弹出：
【[傀儡]调查员，是or否选择离开？】
指尖停留在界面上，漆雕檀回望。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吗？
旧时光崩塌，仙人掌的幻境不复存在。
付蒙死在太阳神殿中，一切仇人都掩盖在黄沙下，为米切尔的复仇宣告最后的落幕，艾多纳斯的计划成功了。
连带着混过审核，借助调查员的力量，从一开始的雕塑紫晶事件，到后面的蠕虫出场，每一处都精心设计，彻底掌控。
计划成功并不代表胜利。
米切尔存在，但也仅是一瞬间，艾多纳斯没有复活成功，反倒被已经逝去的米切尔劝阻。
但对于艾多纳斯而言，已经无所谓了。
只需要米切尔的一句话，哪怕她即将再度死去，哪怕她或许根本不存在，那都无关。
死亡再也无法分离她们。
那份爱意永存于世。
漆雕檀点击[是]。
她身份重回主卡模样，从下面往上开始消失，融合上蓝天下黄山的背景颜色，解码般逐渐消失。
沙漠中，唯有艾多纳斯站在即将暴风席卷的废墟中。
大祭司为了这一战显出了生命，也只为了看一眼米切尔，她又何尝不是？更贪心想能够复活米切尔，哪怕最后被共轭委员会抓住也不怕。
她观察了很久，盼望了很久，得到守秘人的资格后立刻行动，只不过她运气一直都不好，其他人能混过委员，偏偏轮到她要彻查。
艾多纳斯看着界面拉满红色警告，消息里都是对她的审判。
世界陷入宁静，地面上残留神殿崩塌的痕迹，半身躺在沙漠中，静静成为一如既往的观察者，也构成了这场事故的审判者。
艾多纳斯摁下界面的按钮，呆呆抱着仙人掌。
她是女儿最癫狂的信徒，没有之一。
“我接受我的惩罚。”
天暗了，拐杖上的灯无数次亮起。
她一个人站在风沙中，等待永远不会回家的女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