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倪氏冲突

    自从莫名其妙在自家门口收到盐后,各大家便处于观望状态。

    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盐的人必定实力雄厚,且敢与心狠手辣的甄树作对,背后势力也不容小觑。

    不过如今既然不用花大价钱进盐,倒也不必再看那甄树脸色。

    于是今日甄树身边少了不少往日追捧他的人。

    寿宴是在府中一处巨大的院子里办的,除了上头的主桌,下方摆布了十张圆桌。

    甄树就坐在邻近主桌的位置上。

    狭长的鼠眼冷漠地扫过众人,那些人或在与城主道贺,或三两个聚在一起,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那人不在这里吗?

    那无故送盐,想断他财路的到底是谁!

    甄树越想越窝气,盐庄继续几日都无人问津,偏偏那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来。

    敌在暗处,他只能处于被动状态。

    倪氏突然黏上来:“老爷,为何他们都不往我们这边来……难道是因为妾…如今面貌骇人吗?”

    偏偏倪氏因为毁容之事天天在家里闹腾,闹得他头疼。

    “你既然如此觉得,为什么还要闹着跟我来!”

    甄树不耐烦地把她挥退开。

    倪氏堪堪撑住身旁的凳子,才让自己不至于跌倒。眼眶里不受控地盈满泪水,倪氏缓缓攒住苍白的指节,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

    甄树这人好美色,在外沾染的花多得不计其数,但他却子嗣单薄,正妻多年来无所出,外头的倒是有生的,却全是女孩。

    直到她生了童儿,甄树才总算有了一个儿子。

    虽然她已经有了童儿傍身,但还是日日严格管理自己的容颜,生怕自己有一点点年老色衰,甄树便像抛弃在外寻欢时的那些女子,把她扔在一边。

    可是,如此珍视美貌的她竟然毁容了!

    府里的流言四起,都说老爷对她的宠爱到头了,对她的态度急剧转变,甚至连带着对童儿也是如此。

    她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于是倪氏闹着让甄树带她来城主的寿宴,就是要昭告众人,即使她容颜不再,她在甄府的地位依然不能撼动!

    “…老…老爷这说的什么话…”倪氏强打起笑容,“妾与林家,秦家的夫人情如姐妹,今日来也是为与她们叙叙旧。好谈谈…未来继续合作之事啊……”

    “呵,”甄树冷哼一声,抬手隔着面纱紧紧捏住倪氏的下巴,恶狠狠道:“你最好是给我谈个好结果回来!”

    直到倪氏痛呼出声,甄树才放开她。倪氏收拾好表情狼狈地离开座位。

    宴席并没有将家眷们单独分到一块儿,但宴席还没正式开始前,男人们围着城主奉承,家眷们则聚在一起闲聊。

    林夫人和秦夫人正与其她夫人们聊得正欢,早早便看见倪氏朝着这边走来。两人执着团扇掩住半边面庞,移开视线当做未看见她。

    倪氏笑容僵在脸上,其她夫人也都向她看来。

    她却依旧像只折了翼的高贵天鹅一般,手捏着扇攥在胸前,扭着腰款款走来:“姐姐妹妹笑得如此开心,是在聊什么呢?”

    倪氏平日里仗着甄府撑腰,实则暗地里得罪了不少人,其中的孙夫人便是一位。

    孙夫人无嫡子,倪氏偏偏总明里暗里讥讽她。

    孙夫人上前一步,悠悠道:“我们是在聊癞蛤蟆与天鹅的故事呢!妹妹,你说,一个披了天鹅皮的癞蛤蟆它到底是天鹅呢,还是只……不要脸的癞蛤蟆呢?”

    嘲讽意味十足,其她人没忍住掩面笑了起来。

    “……你!”

    倪氏只觉得吹在脸上的风如同耳光一样,她气恼不过,抬起手狠狠扇了过去,却被孙夫人敏捷地拦住。

    孙夫人:“妾室终究是妾室,你这泼皮手段倒与我家中的那个贱妇一般。”

    她将倪氏的手狠狠甩开:“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吧,别以为戴个面纱就还是以前那个美妾!好好把握住你那儿子吧,别到时候成别人的了…哈哈哈……”

    “呵呵呵……”

    众人的笑声回荡在倪氏耳边,她何来受过这般羞辱。

    即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底气再去闹事。

    可是……

    倪氏悄悄瞥了眼座上的甄树,她现在根本不受这些家眷的待见,若是老爷知道了……

    下巴上的痛感还未完全消除,倪氏暂时不敢这么快回去。

    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奴仆从她身边匆匆略过。

    直到一个身影的出现,倪氏满腔的怨恨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排放口。

    ——

    凝画跟着桃花出来不久后,桃花就被一个婢女喊去处理事情,她只好根据桃花所指的方向艰难地寻找宴席所在的院子。

    只是所谓冤家路窄,这偌大的城主府里,偏偏让她单独遇见了同样落单的倪氏。

    “贱婢!”倪氏率先开口,“还挺有本事啊,这才几天,就混到城主府里了?”

    她上下鄙夷地打量了番凝画,嗤道:“不会是和府里哪个贱奴苟且,才得以进来的吧?”

    呵!

    这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心生厌恶啊。

    凝画故意靠近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面纱,歪头嬉笑道:“你这面罩还真是戴对了,嘴巴那么臭,正好可以挡一挡。”

    倪氏:“你!”

    她咬着牙像对待自家府里下人一样,恶狠狠地踹出去一脚,正中凝画小腿。凝画因为靠得近,再加上这个身体之前的营养不良还没完全补回来,这一脚直接让她单膝跪了下来。

    “好一个伶牙利嘴,果然是野蛮家里出生,一点尊卑教养都没有!”

    倪氏那一脚一点力没留,这一阵的疼痛劲太强烈,凝画额间已经疼得沁出冷汗。

    可她看着凝画吃瘪的样子,似乎越来越兴奋。

    凝画的衣服突然被一双粉色绣花鞋踩住,倪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是客,你是仆,就算日后我们在府外见到,你也得乖乖的像这样臣服于我脚下。”

    “之前我能砸了你的破铺子,现在照样能让你死了都没人知道。毕竟,偌大的城主府里,少了一个不起眼的丫鬟,谁会在意呢?”

    “——说完了吗?”

    凝画突然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里一点儿惧怕的模样都没有,反而燃起了一缕看不见的斗志。

    倪氏愣住了。

    便是趁这点功夫,凝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打开,往倪氏脸上一扬。

    洋洋洒洒的胡椒粉挥洒在空中,倪氏不察,一时被迷了眼,面纱翻动,她惊呼的同时又吸了一嘴粉末,顿时呛咳不止。

    这下处于下方的便变成了倪氏。

    那股痛劲终于过去,虽然小腿还是有些发热地胀痛,但好歹能够忍受。

    凝画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对跪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倪氏道:“你是不是被火烧到脑子了?看谁都是比你低等的人。”

    “咳咳咳…你这个贱人!竟敢伤我!我定要把你从城主府买回去,对你千刀万剐!!”

    凝画努力忍住笑意,她抽出自己的手帕,弯下腰来轻松地擦拭掉倪氏眼皮上沾染的胡椒粉,故作惊恐道:“啊?我好怕怕哦,求夫人不要买走我……”

    眼睛得擦干净,才能好好看看自己的打脸场面呐。

    虽然凝画如今并未见过城主,不确定城主是不是与这些奸商一丘之貉。但官职还在那,他便不能明目张胆地伤害她这个自由民。

    “呵!”倪氏依旧自以为是地认为凝画现在是城主府里签了奴契的丫鬟,她的目光阴冷而恶毒:“终于清醒过来了?那我便放你一马,回去之后府里的刑具就由你来挑如何?”

    “呀,夫人不要,夫人求求放过奴婢吧……”

    “咦,凝画,你怎么还在这里?”

    凝画还在苦力表演的时候,桃花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快步走上前来,看到了坐在地上略显狼狈的倪氏。

    “凝画,这怎么回事?”

    桃花这么问是在担心凝画有没有被倪氏欺负,倪氏却以为桃花在训斥凝画。

    倪氏认得桃花就是城主夫人的贴身婢女。

    “呵,桃花,你来的正好,麻烦你去和夫人说一声,这个贱婢我要了。”

    倪氏抬起一只手,示意桃花将自己扶起来。

    桃花白了一眼,将她的手一把打开,“你这是在把我当你的下人使唤吗?我是城主夫人的婢女,与你这个商贾家中的妾室位置平等!”

    说完,她也不顾倪氏震惊的目光,对凝画道:“宴席快开始了,我快些带你去夫人那吧,不然我怀疑夫人过会都要亲自来找你了。”

    “嗯。”凝画笑着应答,两人直接绕过倪氏,旁若无人地走了。

    倪氏从错愕中清醒过来时,怒气更加重了。

    好啊,如今这一个,两个贱婢都敢踩她头上来了!

    ——

    在桃花带领下,两人很快便来到了院子里。她们的身后,倪氏也匆匆赶来。

    宾客们都已经落座,只剩侍者穿梭其间端酒倒酒。

    倪氏顶着狼狈模样出现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落在她身上,指指点点。

    甄树瞧见许久未见的倪氏竟这般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整个人快气撅了过去。

    这个贱妇,还不够嫌丢人的吗!

    倪氏一眼便注意到了甄树的目光,被肾上腺素支配的身体这才慢慢冷却下来。

    她乖乖坐回了甄树的身边。

    只是眼睛还不甘心地追着去往主桌的桃花和凝画。

    贱婢,等席后我再去找你们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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