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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能忍了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

    稳健有力,是他!

    几乎在确认的同时,沈柔嘉的呼吸频率变得越来越快,快要超过心跳声。

    还未调节缓和,就见房门被打开小缝,挤进一束夜色。

    陡然的羞怯使她不敢再看,垂眸深深埋下头,目光所及只有自己绞拧的双手。

    她听着易潇一步步走近,连独属于男子的呼吸声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下一刻就看见锦靴走进视线,“藐藐。”一声轻呼响起,她不由呵出一叹回应,视线随之往上。

    “伯爵爷怎么...”

    紧张感全然消散,此刻的她只有些错愕。

    易潇身上穿着的,并非今日宫中换上的那件玄黑宽袍,但也不是与她相配的红衣。

    一件缎面月白阑杉显得他儒雅俊秀,可沈柔嘉却无心赏析。

    她自顾自抬手去掉脑后玉簪,“是我唐突,未思虑周全,日子特殊我的装扮有些不合时宜了,还望伯爵爷见谅。”说着又默默抬起手中帕子擦拭唇色。

    她自有一番顾虑,今日是他二人新婚之夜不错,但也是易潇父亲下葬的日子,确实不该乱了礼数。

    只是,嘴上这样说着,心底还是泛上酸楚,几天前穿着喜服离家,怎么也想不到会以孝服进易家门,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遗憾。

    想到此,她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眸中闪着晶莹。

    易潇自进了门,眼神便没有离开过沈柔嘉,自然看到她眼底由欣喜替换作了弥漫的灰郁。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除了抱歉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思忖着,脚下步子移动,就这么挨靠在沈柔嘉身侧坐下,寂静中只有布帛摩擦声。

    红白两人端坐床边,各怀心思。

    许久易潇才开口:“今夜本该是圆满祥宁之夜,却让你连正红喜服都不能穿,是我对不住你。”

    易潇说着,直直望着她,眼中愧色不减。

    瞥到她眼角还未来得及消逝的泪花,指尖蜷缩微动就要抬起,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这份悸动。

    “今日父亲下葬沉重哀痛,我,我怕是不能...抱歉。”说完,他垂下额头,不敢看她。

    既如此说,沈柔嘉也不好再使性,只得默默点头尽作贤良,语气更是柔轻:“父亲匆匆离世,我未尽到儿媳的孝心已是遗憾,怎么还会惦念那些虚礼,伯爵爷不必与我如此生分,往后日子还长,咱们和和美美为父亲守好易家宅子,这样便是圆满了。”

    她直直望着前方,自顾自说着两人的未来,没看见易潇略带仓皇躲闪的眸。

    窗外远远传进几声更鼓梆子,夜已然深了。

    “该歇息了,伯爵爷怎么睡?”

    新婚夜,本是一派旖旎,但经过方才一说,她知道今夜不会发生什么,索性端肃问他,没了起初那样的紧张。

    哪想易潇随意抬手便脱下了外袍,紧接着就要褪去里衣。

    这番动作着实吓得沈柔嘉不知所措,捂着嘴巴不知该如何。

    她自认为,易潇不会留下。

    “伯爵爷要在这里睡?”嗫嚅确认。

    “自然是在这里睡,你要赶我走?”易潇停下脱衣的动作,微眯眼看向她。

    倒是惹得沈柔嘉一阵疑惑,不禁腹诽着他,明明是他自己说不会...怎么又留在这里。

    偏她不敢有所拒绝,只得点头。

    就在她犹豫先灭了烛火还是先脱衣时,易潇率先出手,掌风震灭床边两架烛火,只余下屋中一盏幽暗小烛,堪堪照着模糊光亮。

    “快睡吧,不用担心。”床里侧悠悠传出一声,虽看不到明显的人影,她总松了口气,脱去衣袍缓缓上了床。

    好在床榻宽大,两人并不挨着。

    朦胧中闻到一股淡淡酒香。

    在她几次眼神打量中,身侧少年终于按捺不住闷笑一声:“为何看我?”

    “伯爵爷可需要醒酒?”若是醉酒,需得喝一碗醒酒汤来才不伤身。

    正思索着,身侧又是一声低笑:“我好好的,倒是他醉的不成样子。”

    话语听着莫名有些骄傲。

    沈柔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郭诚。

    才刚寂静又听他说出句更惹火的话:“我还要见你,不能醉。”

    说罢就察觉到沈柔嘉倒吸口凉气,以为是夜深着了寒气,他便想着关心一下。

    身体往那边凑得近了些,本就简薄的衣物此刻仿若不存在,肌肤相触,沈柔嘉冰凉的身子因他的靠近升腾起一股火热。

    闻到易潇身上丝丝缕缕透出的酒香,她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心底更是因这样亲近的举动攀上一股酥麻之感,霎时间散布四肢腰腹,还未等她适应这番异样,身子便抢先作出反应软在易潇怀中。

    亲昵无间。

    此刻的她像是只偷腥的猫,不敢声张自己的欣喜,只能乞求时间过得慢一些。

    她对易潇的心意潜藏,却又无比明显。

    易潇则因她大胆的举动僵直着身子,他犹豫良久,还是抬手抚上怀中小人儿单薄肩头,轻轻拍着,为她营造良好的入睡氛围。

    果然,怀里的姑娘闭眼入了梦。

    多年习武,他的感官十分敏感,借着模糊的光亮看到沈柔嘉嘴角挂着抹浅笑。

    干净纯良,不染尘埃。

    夜色渐浓,月光斑驳照进屋内,打在沈柔嘉侧脸,易潇借着月色仔细看着怀中的人。

    许久,抬手为她遮挡眼前的光亮。

    也压制自己心底无尽翻涌的焦躁与愧疚。

    翌日。

    沈柔嘉早早睁开眼,试探摸向身侧,已是一片冰凉。

    不知易潇是何时离开的。

    稍觉失落,利索起身穿衣。

    今日,她便要以易家媳妇的身份向伯父、姨娘请安,同时也要受小辈弟妹的礼,不可耽误时辰。

    “青梅,快打水来。”她朝着窗外沉声叫道。

    一道人影闪过,门帘掀起,正是青梅。

    见沈柔嘉面露急色,还未放下水盆便开口劝道:“姑娘,不用着急,伯爵爷说了,您要是不想见那边府里的,尽管宽了礼自个待着,日后大可免了请安。”

    听她说着,沈柔嘉瞪大双眼:“伯爵爷竟说了这样的话?”

    “是啊,伯爵爷早起上朝特意叮嘱过,奴婢怎么会骗您呢。”说着,她将水盆中的帕子拧干递给沈柔嘉擦脸。

    水中应是泡过玫瑰花瓣,帕子上的香气晕开,鲜嫩醒神。

    沈柔嘉暂且不问,坐在镜前,缓缓掩面感受这份纯香。

    直至鼻尖微红,才放下帕子说道:“梳妆吧,时间来不及了。”

    听她的意思,还是要过去,青梅无奈的撇了撇嘴角,万般不情愿拿起桌角面脂润开。

    她想不通,姑娘如今有了伯爵爷的庇佑和专属恩典,大可不必像从前在沈家时晨昏定省的请安问候,怎的偏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青梅,青梅。”两声低唤将她的视线拽回镜前,与沈柔嘉对视。

    沈柔嘉不知她的心思,疑惑道:“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答应,手里的东西应该好了吧。”

    她低头,只见那坨面脂已经被她揉搓成了水状,再用力些估计就快化了。

    谦恭开口:“奴婢是在想,伯爵爷和那边府里的不亲近,姑娘索性别去碰灰,况且,伯爵爷既发了话便没人敢说不是,那边不会怪姑娘的。”

    初来易家,易潇和二姨娘剑拔弩张的模样还印在沈柔嘉脑中,虽不知两方有何过节,但能让易潇那般失礼,二姨娘几人定是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

    若是今日不去拜会,自然能出气。

    可她也有一番考量。

    两院同属易家,满京城皆知易潇娶妻,若她此时不能放下身段仇怨去做这个表面功夫,二姨娘那边还不知会如何编排,新媳不孝,失礼怠慢,倒是会带累沈家女儿名声。

    连带着,可能易潇都会被人耻笑,实在得不偿失。

    因此,今日的请安,她必须去。

    想到此,她看着镜中青梅哭丧的脸说道:“伯爵爷的权力是保护咱们的,不可滥用,新婚第一日我若是不去请安奉茶,传出去,让满京城的百姓如何看待,无非是要说我沈家规矩不严,那样,岂不是害了家中姐妹,让她们日后怎么议亲。”

    她清楚,青梅作为沈家三代家生子女使,家族名誉自然摆在首位,用这个理由劝说,要比易家的名声更能打动她。

    果然,青梅听了进去,瞳孔微收面色转红,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颤巍巍说道:“奴婢浅薄,未想到这一层,还是姑娘思虑周全,奴婢这就为姑娘梳妆。”

    不再犹豫,轻柔利落为沈柔嘉敷粉。

    察觉到她手下有些微抖,沈柔嘉怕她太过自责,看着镜中宽慰道:“莫要紧张,日后将这些牢记心里便是。”

    “奴婢谨记姑娘教诲,日后定将姑娘和沈家的名声放在首位。”

    主仆二人打镜中相视一笑,再无话,悉心梳妆。

    很快,二人出了门。

    两府离得不远,沈柔嘉想着走走也能提神并未叫马车,只有几个伶俐的丫头走在前为她开道引路,不消片刻,便到了易府。

    青梅抬手扶着沈柔嘉上了台阶。

    “站住,什么人!”门边本在打瞌睡的小厮睁着惺忪睡眼厉声呵斥,甚至要抬手推搡。

    好在青梅手快,拦下就要挨到沈柔嘉肩头的手,“睡糊涂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位是谁,伯爵娘子也要拦吗。”

    原以为小厮不知身份,哪想他听了是伯爵娘子也不在意,胡乱摆摆手说道:“不论是谁,二姨娘说了今日不见客,娘子请回吧。”

    青梅见他敷衍,自是生气:“你浑说什么,今日是伯爵娘子请安吉日,耽误了时辰你可负责!”

    小厮见她疾言厉色,当即也生了怒气,撸起袖子回道:“你是谁家的人,也敢说我,我是这边易家的奴才,怎么着,也是易家发落,凭你是谁,我只听这边的话。”

    青梅被他说的哑了口,回头看向沈柔嘉。

    两人对视,眼神里皆是不可置信,她们想不到的是,二姨娘当真会不留情面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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