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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女中豪杰

    四姨娘见她应下,高兴的拿起桌上茶碗作势要斟茶。

    站在后方听候的青梅看见她的举动,眉头一跳便上手接过:“奴婢来吧,今日是我家姑娘请安,理应给姨娘奉茶,姨娘坐着就是。”

    四姨娘眼神在她身上流转片刻,似是觉得姑娘太过古板。

    最后还是她凭着力气优势抢过茶碗,边斟茶便说道:“嗨呀,什么奉茶请安,在我这里啊,你们尽管少些规矩,只当咱们娘俩品茶而已。”

    说着,她招呼青梅坐下,为二人各自递过茶杯:“这茶啊,还是早先太太送的,今日一早我便煮上了,这会味道正浓,你们快尝尝。”

    见四姨娘果真不拘束,两人看着她殷切的双眼,也不再怠慢,捧起茶碗尝过一嘴。

    沈柔嘉尝出这是早前在太太那里喝过的庐山云雾,入口清新,回味甘甜。

    只是煮茶的水普通,不曾染上那股茶花之味。

    品过一口,她将茶碗轻搁置在桌上,会心笑道:“是好茶,姨娘费心了。”

    “奴婢今日跟着姑娘也算享福了,多谢四姨娘。”

    青梅跟着放下茶杯,向四姨娘微微福身道谢,罢了,又捧起喝了一口。

    那沉醉的模样着实让四姨娘欣喜。

    连连招呼着二人喝茶。

    “娘,好茶也给我留一口吧。”

    门帘被大力掀起,就见易莀大踏步走进屋内。

    许是练功辛苦,他额上冒出许多汗珠,呼吸也微喘,但精气神看着比早时慵懒的模样顺眼许多。

    屋内也没个丫鬟仆从为他伺候,但他也许是糙惯了,大喇喇坐下就要喝茶。

    那边四姨娘却看不下去,嗔骂他:“也不收拾干净再进来,你看你,满脸的汗,脏死了,快去擦擦。”

    说罢,夺过他手里的青釉小盏。

    易莀本就渴极,被她骂着连还嘴都忘了,闷闷转身寻找着帕子。

    还未起身,眼前突的冒出一截皙白手腕,柔嫩掌心里平铺一块黛青帕子。

    “五少爷快擦擦吧,出了汗莫要着凉了。”

    顺着小臂一路看上去,入目是青梅的脸。

    方才谈论军中事务,青梅双目放光的模样还印在脑中,此时,见她如此体贴,心下更是激荡,立即点头道谢。

    “姑娘真是心细,多谢了。”

    说着,两指拎起帕子一角,并未放肆触碰青梅的肌肤。

    而后自顾擦起汗珠。

    独留青梅一人错愕,她本是出于职责操守,却不想能听到主子对她道谢,这怎么能受的住。

    ‘噌’一下起了身,“少爷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卑贱之躯,怎担的起少爷一句道谢。”

    连连弯腰鞠躬,又拿起茶碗为易莀斟茶,想是要以此打消心底的慌乱。

    易莀原本在静静的擦汗,见她这样,不知该如何。

    这院子十几年来少有人伺候,他也不知自己一句话就能让青梅这般畏缩。

    早知方才就不多嘴了。

    那旁四姨娘见青梅惶恐不安,沉声宽慰道:“姑娘莫要这么说,咱们这院子啊,没有那么高贵的主儿,论出身,我可能还不如你呢。”

    “姨娘为何这么说?”

    沈柔嘉先接下话茬,而后默默拿出青梅手中快满的茶碗,将人拉向她。

    四姨娘听她问起,说道:“柔嘉可听说过一个地方,叫做寒川。”

    沈柔嘉自然不知,“是我孤陋,竟不知这是哪里。”

    她打小圈在那小小院子,徽州城都少有踏足,哪里知道这个地方。

    四姨娘见她迷茫,笑着解惑:“你没听过才对,那里是我的故乡,荒僻无人,离京城少说得有六千里远的路程,周遭高山群绕四季严寒湿冷,你若是去了,怕是连一刻钟都不能忍受。”

    说起那里,四姨娘眼底流转着向往,“那时,我们要面对的,不只是恶劣的环境,还要时刻防备北契偷袭,就这么与他们周旋多年,直等到皇帝派兵,我们才得救搬来皇城。”

    沈柔嘉听到北契,自然地接过话头:“北契我倒是听过,传闻那北契人血统多夷蛮一族,上至君主下至臣民皆暴戾残忍,他们靠占据别国疆域游生而居,每半年就要换一次居所,抢夺驻地的手段可谓阴狠至极,姨娘生在当年确是艰辛。”

    她说的头头是道,只因这些都是她幼时在沈府听父亲训诫,俨然耳熟能详。

    那时北契势力正值最盛,徽州满城都在议论战况,甚至有人放出消息,说北契士兵就快攻破皇城大门,不消半月即会抵达徽州。

    到那时必会血流成河,无人生还。

    一时间,人心惶惶。

    沈家也因流言变得惶恐不安。

    父亲不惜花重金买入一批守卫,日夜坚守宅院。

    更是研读各样书籍为她们讲述北契事迹以及北契人的外形样貌习惯,借此告诫几人如何识辨如何自保。

    直到姐妹几个能倒背如流才放心。

    好在最后虚惊一场,黎国派大量精兵缴清了恶贼,世道终于太平。

    算起来,已经过了十多年了,想必四姨娘便是那时来的京城。

    “是啊。”四姨娘接着说起:“那些年过得确是艰辛,可后来到了京城,我并不觉的这里容易,皇帝派了宫中教习嬷嬷教我们规矩,说是可尽早融入京城生活,可每日待在房中读书习字绣花连半点阳光都见不到,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我索性用我去世兄弟的身份投了兵,跟着打仗去了。”

    她讲的眉飞色舞,很是愉悦。

    沈柔嘉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她:“儿媳愚笨不解,姨娘是女子,怎么…进军营打仗?”

    方才在院中,易莀说起不可带她们进军营,怎么姨娘身为女子,不仅入了军中还能行军打仗。

    “我娘自然不一样。”久久沉默的易莀这时突然开口接过话头,表情看着很是骄傲。

    四姨娘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他的说法,继续道:“我天生力大,且久居寒川练就出一身本领,自然看着如男儿一般,那时军中正缺人并未细查我的身份,就这么让我进了军营。”

    沈柔嘉想不到,这位四姨娘的经历如此精彩。

    若是写作话本,定能代代流传歌颂她的英勇无双。

    想到此,心情激昂澎湃,沉声道:“姨娘真性情,纵横疆场多是男儿,姨娘身为女子有心保家卫国,当真值得赞扬。”

    气氛烘托至此,她环顾四周,最终拿起茶碗谦恭端起:“还望姨娘受下这杯茶,姨娘免我俗礼,这茶只为敬姨娘当日的果敢坚毅,儿媳实在敬佩。”

    四姨娘被她汹涌的情绪感染,不禁想起当时从军时的热血。

    看着那茶碗,就像看到牛角酒壶一般,豪迈的接过。

    一饮而尽。

    沈柔嘉看着她豪情动作,忍不住笑起来。

    自小经历过那场北契噩梦后,她对军中将士便格外尊崇,认为他们是神仙一般的存在,可将臣民救出水火。

    现今,听到四姨娘身为女子居然披挂冲锋陷阵,她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觉得四姨娘身上散着金光,无比耀眼。

    但这同时,她心中也冒出疑惑来。

    不知四姨娘当时为何从军中全身而退,还嫁与易家养儿育子。

    想必,她与易父二人相悦的故事比起从军还要动人吧。

    只是,她也明白,这种私事还是不宜过问的。

    她轻笑两下,眼快接过四姨娘手里的空茶碗,扶她落了座。

    见几人坐下,青梅伶俐拿起铜壶为几人各斟了杯茶。

    她此时的心中,少了些愧疚自贱,更多的,还是如沈柔嘉一样的仰慕。

    正喝着,就听门外一阵嘈杂。

    “两位通融通融,老身只是听命办事,就宽宥些让老身进去吧。”

    一道干涩老妇的声音远远传进来。

    回答她的是两道凛冽的刀尖出鞘声,随即老妇便没了声音。

    沈柔嘉看的明白,屋内母子二人在听到声音的那刻便换了一副表情,望着很是烦躁。

    终是易莀先忍不住,猛地拍桌叫喊:“又是那死婆子,她来作甚,无端脏污了咱们得院子,我这就赶她出去。”

    说罢,还未等沈柔嘉反应过来,就见他飞快闪出门外。

    而后响起骂声,“你这腌臜货,怎敢来这里,你不怕死吗!”

    当真是火爆脾气。

    听着外面奇异响动,沈柔嘉扭头对青梅使个眼色,后者立即出去查看。

    “想必是周莉使人来叫你的。”青梅才踏出门槛,四姨娘慢悠悠讲出一句。

    沈柔嘉眨巴下眼睛,错愕道:“她一早差人在门前拦我,怎会又来叫?”

    四姨娘摆了摆手,无奈道:“她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哪里像个正常人。”

    “姑娘。”这时,青梅掀开门帘走进来,“是二姨娘身边的胡嬷嬷,说是,让姑娘过去请安呢。”

    果真是二姨娘。

    只听见外面吵闹声愈发大了,最明显的便是易莀略带沙哑的少年嗓音。

    也不知究竟怎么样了。

    她正想着,就见四姨娘捏了捏手腕,眸光狠厉盯着窗外:“走吧,咱们也会会去。”

    知道的她是去见嬷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上阵杀敌呢。

    沈柔嘉看她那副狠劲儿,吓得不敢反驳,急忙跟上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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