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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段往事

    按照规格穿好丧服,高长恭第二天一早就前往灵堂,按照长幼次序和礼法,高孝瑜和高长恭位列最前,着斩衰服(极粗的生麻布),而祖母娄氏和几位叔伯则穿着齐衰服(次粗的生麻布)依次站在他们之后,哭诉完后,众人散去,接下来,就要接待来访之客吊唁了。高长恭觉得今天高孝瑜的心情虽悲痛但不沉重,似乎是他昨天的道歉信起了作用。不多久,门房的小厮就开始报起了前来吊唁的人的名号,高长恭心想,第一天前来吊唁的必定是对高澄感情最深的人,在以前肯定受过高澄的恩惠,这些人高长恭看在眼里,但却不敢轻易往上搭话,因为高洋等人也岂会不知?而且说不定早就先行收买了一些人,转投了自己的麾下,高长恭贸然和这些人交谈,反倒落人口实。

    正想着间,门房报道:“侍郎崔季舒,吏部尚书杨愔,乐安郡公(注:在当时的爵位系统中,由高到低分为亲王,郡王,这两个爵位统称王爵,再之下是国公,郡公,县公,然后是侯爵以下,而封爵一般是有封地的,但爵位所有者一般只食租税而不会享有封地内事物的决定权)慕容士肃前来吊唁。”高长恭见是真正的高澄心腹的核心人物来访,给高孝瑜递过去一个回避的眼神,自己迎了上去。只见来人有四位,杨愔他已经见过,自不必说,还有一个身材匀称,举止威严的中年男子,算算岁数应该是崔季舒,而旁边一个面色刚毅的青年人带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举止优雅而且不失风度的孩子,高长恭想了想,应该是慕容绍宗将军的两个遗孤,长子慕容士肃和次子慕容三藏。

    高长恭开口道:“几位有请。”

    “不敢当,公子这是哪里话,先王于我有知遇之恩,今日若是不来,某还有何颜面立足邺城。”杨愔已经与高长恭打过几次交道,话便多了些,也是随意一些,而其他三人倒暗暗打量着高长恭,不知心里有何计较。

    “杨先生说的是,昔日先父与先王一同南征北战,情谊深厚,把酒言欢,先王溘逝,某与幼弟,也不敢不来。还有元康侍郎因为身体原因,今日也让我代他为先王上一柱香。”慕容士肃也附和道。

    而慕容三藏,也打量着高长恭,最后向他打了个招呼。唯有崔季舒,不发一言,倒是显得稳重,不知在思考什么。

    随后,几人便来到灵堂,流了几滴泪,默默无言,一人给高澄上了柱香后便转身离开。随后,他们拉着高长恭在出去的路上说了说自己与高澄的故事,杨愔自不必说,崔季舒是高欢留给高澄的可用之才,而高澄也将崔季舒视为心腹,安插在孝静帝旁边随时监视孝静帝的所作所为,而慕容士肃讲的慕容绍宗的往事,也让众人感伤不已,高长恭祖父高欢当时对着一众将领和高澄,评论道:侯景统治河南十四年,飞扬跋扈,不是你所能驾驭的,诸将之中可以打败他的只有慕容绍宗。我之所以一直不重用慕容绍宗,就是想把他留给你。后来,慕容绍宗果真击破了侯景的军队,又和高澄合力挥军攻下南朝梁的江淮之地,没想到,本来二人相识相知的一段君臣情谊和佳话,便如此突然随着二人的先后离去而终结,当真是造化弄人。高长恭在一旁陪着话,进退有据,显得落落大方。

    高长恭有礼有节地招待完他们几人,几人对高长恭都颇为满意,称赞了一番便邀请高长恭来府中作客。

    “长恭谢过诸位大人,待过上几日,必来叨扰。”高长恭送别完几位,见重要的来人已经招待了,本也不喜这种应付的他便回房休息去了。

    晚间,他收到了高孝瑜那边射过来的两封信,他们从那天之后便通过这样来传递消息,成了两方约定的不成文规矩。第一封信上大致说了今日下午孝静帝前来吊唁时透露的一些信息,春芳楼的掌柜楚峰和他交好,楚峰的家族,也就是陈留楚氏,曾经因受冤枉被控告反叛支持侯景的叛军,被高家不由分说灭门,他在外经商侥幸逃过一劫,想要寻仇,就利用家族的余资在京城买下了一个铺子作酒店,这几年发展地颇为不错,平日里收留一些孤儿死士,走私一些武装,也有几十号人马,孝静帝出宫时和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是投机,就和他交好。并猜测这次针对高长恭的刺杀,或许是他所为。

    最后,孝静帝还留下了一封亲笔信,解释了原委,卖了自己的面子让楚峰保证不要再伤害高孝瑜两兄弟,高孝瑜傍晚让高和去送了信,而楚峰阅读完后,立即回了一封信,还声明一定亲自交给高长恭。

    高长恭展开第二封楚峰的信。楚峰在信中为自己的刺杀行为道了歉,并陈述是自己从一个军营里的朋友那里听说齐王世子孤身前来军营,这才起了行刺的念头,是绝对的误会。他还以高长恭送他白酒配方一事表达了对高长恭人品的信任,并以人格担保坚称自己受到冤屈,希望高长恭能查清当年家族灭门的真相,并保证在此之前先展示诚意,绝对保密关于高长恭的任何事。最后,他表示酒店的利润作为刺杀误会的补偿,可以五五分成。

    高长恭自然愿意,先征求了一下高孝瑜的意见,索性三月之后让他在杨愔的操控之下出任陈留郡守,对这件事再做调查,见高孝瑜欣然同意,高长恭也就提笔给楚峰回了一封,让他先不要随便找高家寻仇,并强调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

    忙完这些事,高长恭终于呼了一口气,提笔开始了撰写“诗集”的工作,他倒不是真的有意想要冒犯后代唐朝的那些诗人们,只是因为自己实在难以拿出什么展示诚意给高孝瑜道歉的东西出来,写诗这玩意儿嘛,省时省钱,自己破财买了那个送给祖母的玻璃杯之后连那些侍卫的空头赏钱都要等楚峰那边接济一点才发得起,哪有什么闲钱。更何况,由于自己的出现,历史上有没有唐朝都另说,稍微挪用一下他们的诗词,好像也不能从严格意义上定义为抄袭。想到这里,高长恭提笔,从他脑海中最熟悉的初唐四杰——骆宾王的《咏鹅》开始写起,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写了两百多首唐代各个时期的诗歌,方才停笔。

    随后,他将这些装订成册,派人送给了高孝瑜。

    接下来几天高长恭倒是过得很悠闲,春芳楼那边也推出了他们的新品,蒸馏白酒,凭借他们原有的声誉,以及良好的经营策略,白酒被他们重新命名为烧酒,分为上等品质和下等品质,以期从各个市场打开局面,着实令当时的人们耳目一新,街上到处都有议论纷纷的人,春芳楼也是因此赚的盆满钵满,在高长恭授意下也是趁机收购了城内的几个酒店,开起了分店,算上五五分成后的收入,每个月也有三万钱之多,在向楚峰支取了一些钱以后,高长恭终于将侍卫们的赏赐足足给了过去,有了赏钱,这些侍卫们也都怀着感激,心中对高长恭兄弟也更加忠诚卖力,他们家里也都有老小要抚养,光靠军饷可不容易满足一家人的生活所需,这时,他们感觉自己参加比武,成为公子的亲卫,简直是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更何况,好像这两兄弟性子都不错,也很少苛待他们,他们也非常满意。

    高孝瑜这些天也空了一些,从成服礼第二天后,来吊唁的人也是越来越少,偶尔间他就会拿出高长恭送给他的诗集出来研究,这里面的有些诗格律颇有创新,而且对仗大都十分工整,他能够欣赏,而且觉得不错,让他印象深刻,但还有一些,比如高长恭写的,事实上是李商隐的《锦瑟》,文采卓越如他,也有些没看懂。他不想动不动就去请教高长恭的想法,因为这样不适合自身水平的提升,所以他也就有空时拿出来细品细品,时间一长,自己对诗歌的领悟能力倒也越来越强,也越发感叹三弟的诗才,说是天外飞仙式的创作都绝对不为过。

    在空下来的几天时间,高长恭也抓紧找人物色起了自己今后从军的装备,毕竟打造装备也不是一两周就能够完成的,高长恭将这些全部安排妥当,才抽出时间准备去他父亲亲信的府中走走。

    当高长恭去完杨愔等人的府中,只有慕容士肃家没有去过时,他在乐安郡寿光县做县令的二哥奔丧回来了,他穿越后从未见过他的二哥,只从记忆里记得他二哥似乎比较喜欢一些墨家的攻守之术,被他父亲高澄一年前扔去了盗贼频发的寿光县去做县令,据他大哥高孝瑜说干得还算不错,至少县城里面百姓已经敢开市了。

    高长恭不知道他二哥高孝珩对他们兄弟争位的态度,再加上高孝珩和慕容家又有约过婚姻,也就没有急着去慕容士肃家去。准备先去和他二哥打个招呼,顺便试探一下他二哥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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