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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

    拂晓,摆脱了“阎王”围困的郗文星和祖嘉两人便立即开始寻找起了高长恭。郗文星依稀记得高长恭当时跨上了一匹马向外逃去。昨晚就在高长恭从后门飞奔出去大概不到一刻钟,他就看到匪徒首领带着几个小弟追了过去,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回来撤除对客栈的包围时,却又并未见到高长恭的身影,所以可以推断,高长恭似乎并不在他们手里,然而,让他感到不安的是,若是高长恭成功逃出了这些人的魔爪,却又为何迟迟不能与他们联系呢?郗文星越想越不对劲,和祖嘉一商量,便沿着大路两头开始寻找起高长恭的蛛丝马迹,郗文星向来路方向寻找,而祖嘉沿着大路向渡口方向寻找,等到正午时再在镇上汇合。

    身形瘦削的祖嘉一个人慢慢向着渡口方向摸去,却发现渡口附近聚集着一伙人,好像又不是在等待渡船的样子,似乎是在评论什么,但祖嘉个子比较小,又凑不进上前去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正当他准备另想办法接近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用剑背轻敲了一下。

    “哎哎,小兄弟,打听一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这渡口还渡不渡人呢!”祖嘉一转身,见是一个身穿劲装,游侠打扮的青年向他打听情况,让人在意的是,他注意到这个青年也带着一副面具掩盖出众的气质和容貌,同时身后似乎隐隐有着侍卫保护,能看出来他的身份不凡。他来到高长恭身边不久,高长恭还没来得及向他介绍一些亲戚,但他知道,高家的人大多容貌不凡,所以他下意识把眼前的青年认定为是北齐的宗室,但他依旧十分警惕,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又或许与高长恭失踪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我观公子气质不凡,似是北齐宗室,敢问公子名讳?”祖嘉警惕地试探道。

    青年一听这话,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剑,片刻后又松开,淡淡地说道:“我并非北齐皇室之人,在下姓楚,名唤殷离,邺城人士,此番进西魏寻一故人,若是小兄弟不便回答,我走便是。”

    祖嘉的心此刻也终于放下,戒备心也少了许多,他毕竟不谙这些勾心斗角之事,很容易信任对他友好之人,破绽也不少,就说自己是来投奔远房亲戚,迷路至此,正向去前面看看情况,无奈一个人势单力薄,只能作罢。

    一听这话的楚殷离打量了祖嘉的穿着,心中觉得可疑,但面上不露声色,他随即就拉上了祖嘉,一同前往前方的渡口看情况,在他的帮助之下,祖嘉这次很容易便挤到了前排。当看到渡口附近发生的情况,祖嘉再也镇定不起来了。

    渡口附近聚集了几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似乎都是见过风浪世面的老艄公,他们平日不怎么出门——除非到了重要的场合。风陵渡虽乱,但敬重强者,这些老艄公年轻时也是当时江湖榜榜上有名之辈,声望很高。他们今天被一群小辈叫来,说是河边发现了一个青铜面具,以为是神灵显灵,非得请出长辈来把把关,看看今天适不适合航运。此刻,河边渡口聚集了各色人等,既有江湖榜榜上有名的艄公,又有一批准备结伴而行的商人。那些老艄公拿着面具分析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此刻,祖嘉一眼便认出了那个青铜面具,他颤抖着,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有这个面具作为证物,昨晚高长恭经历的事件便能串起来了,只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高长恭会被人逼得跳河,而跳河的生还率,他想都不敢想。

    楚殷离不认识这个面具,但在他的印象中忽然闪过一个曾经带过面具的人,再加上祖嘉的反应,心思缜密的他通过直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发生。就在此时,几位老艄公也研究出了一个所以然,宣布道:“依吾等所见,此面具下角处有刻‘齐天保三年内务府造’,应是北齐御用品偶然流落于此,并非河神显灵,此物估计也值不少钱,此物如何分配,我们老人也不做干预,你们年轻人自个儿拿去说了算吧!”说罢,便放下这个面具走了。

    老艄公们走后,众人也不敢发难,毕竟有江湖榜上好汉在,在这实力为尊的风陵渡,也没什么人敢造次。因此,当“河蛟龙”魏俊上来准备认领时,几乎没有一个人敢发声,除了,楚殷离。

    “这面具,在下领了!”楚殷离之前示意手下先把祖嘉带离看好,然后纵身一跃,几个极快等闪身,抢在魏俊之前,将面具一挑,稳稳地抓在了手上。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让周围的人不禁瞪大了眼。

    魏俊看着来人的身法,似乎极为不凡,对剑的控制竟也丝毫不差,实力上来看绝对不弱于自己,立马来了劲。他就喜欢和强者过招,之前渡船时,他也有自己的规矩,他总会让商队中武艺高强的人和自己对决,如若这人能够在他手下撑过两招,他便渡人过去,如若连一招都撑不过,他便半路劫财,毫不手软。来来往往,还从来没遇见什么敌手。此刻见有人来挑战自己,立即兴奋起来,拿出自己惯用的大刀,喊道:“小弟身法不错,是外来人吧,行,若是能胜过我风陵渡‘河蛟龙’,这面具,你就拿了去!不过若是你败了,就别怪我不给你这个面子!”

    楚殷离面无表情,左手拿着面具,右手回应魏俊的就是平凡的一剑刺来。同时冷冷地道:“少废话!”体型上来看,魏俊身材壮硕,身高几乎高出楚殷离一个头,而楚殷离身子虽然比起同龄人要结实,但比起魏俊还是要差上不少,许多人都摇摇头,似乎是在为楚殷离叹息。

    然而,魏俊漫不经心地接下楚殷离随手刺过来一剑后,神色却大变,两人的第一次碰撞,却是魏俊被击退两步,而楚殷离的剑依旧去势不减,占据上风。虽说魏俊轻敌之下并没有用出全力,但左手还拿着面具的楚殷离就有用出全力吗?

    楚殷离乘胜追击,此时魏俊已经是落入了下风,自己本来占优势的身高和气力此刻因为进入了楚殷离的节奏发挥不出半分,但他突然心生一计,卖了个破绽,想抓住楚殷离对这个面具颇为看重的想法,从而找回主动权,果不其然,当他卖了个破绽,肩膀挨了楚殷离一剑后,也找到机会对楚殷离左手的面具出手了。楚殷离顿觉中计,暗呼不好,情急之下,魏俊的大刀就要砍向楚殷离手中的面具,楚殷离横剑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魏俊一刀就将这个面具劈为两半,同时楚殷离也因为想保护面具闪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魏俊的大刀砍过来的冲力,被撂倒在地。

    楚殷离心中怒火咆哮而来,知道这个面具的来历后,再加上祖嘉莫名其妙之前问他是不是北齐皇室,他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自己本就是来找兰陵王报恩的,没想到恩没报上,人已经被逼跳河失踪,唯一的“遗物”还被这不知死活的什么蛟龙砍成了两半。他紧握手中的剑,立即翻身往后跳了起来,躲过了魏俊袭来的大刀。

    此刻,楚殷离眼神冰冷地看着魏俊,手中的剑不再保留,招式凌厉,招招似乎都带着杀意,饶是魏俊,此刻也接不下来,似乎马上就有败下阵来的迹象。

    就在此时,一队不知道从哪来的西魏官军赶来,楚殷离一皱眉,狠狠瞪了魏俊一眼,将剑一震,震得魏俊倒退三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自己则快速收剑,趁官军还没控制住现场,快步躲进了四散的人群之中,走的时候还不忘将留在现场被砍为两半的面具捎了走。他此刻也不敢再拖下去,他身份敏感,万一真的暴露,麻烦也不小,自己这个孝静帝之子的身份若是被西魏认出来,也绝对不会好过,西魏皇帝虽然还姓元,可真正掌权的,就连路边的小孩都知道,是周王宇文泰为首的集团,和元氏已经是视同水火。

    楚殷离立即赶到了和手下约定好的接头点,他此刻也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又用剑逼问祖嘉,祖嘉见楚殷离似乎没有恶意,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和这几日高长恭的情况。在得到楚殷离推测高长恭确实可能投河时,祖嘉再也忍不住泪水,对着楚殷离开始默默流泪。

    楚殷离心中也为高长恭感到惋惜,但他隐隐又觉得高长恭似乎没那么容易死,心中还带着一些不切实际,希望高长恭能活下来的希冀。理智告诉他,他此刻应该带着人回到自己大哥身边,继续辅佐自己大哥完成向北齐皇室复仇的任务,顶多仁至义尽地向高长恭的亲人传递一下高长恭的不幸。

    最终,他心中渺茫的希冀还是占了上风。他让全部手下回邺城先给自己的哥哥和高长恭至亲——东平王高孝瑜带去消息,自己带着祖嘉还准备在附近逗留三日,看看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就在楚殷离击败魏俊的第二日,西魏,长安,元帅府内,宇文护就收到了手下的加急密报,报称经过调查,北齐兰陵王可能不幸被害落水身亡。看到这封密报,宇文护很久没有说话,望向东方,半晌,才扔下一句:“此事暂且按下不表,父亲那边也不用让他知道,你且再增派人手寻找兰陵王下落,等七日后找不到,确定失踪或者死亡后,再做打算。”

    等下属退下后,宇文护身后的帐幕内闪出一人,宇文护缓缓说道:“王大人如何看?”

    “世子殿下,依愚之见,这北齐是想来一出借刀杀人之戏,不过兰陵王一死,对我西魏也不是坏事,此子年少有成,可惜啊,叔伯不仁,欲除之而后快。”

    “那依先生之见?”

    “世子殿下方才处事滴水不漏,王某也佩服不已,不过某总感觉高长恭此子多智,之前南阳之役如此都能幸存,此番跳河,未必没有自保之法,北齐那边背信弃义,不通知我等便痛下杀手,我们也可以不义,反倒要暗中加紧寻找高长恭的下落,此刻若是他没死,告知他真相,让他对北齐心灰意冷,说不定我西魏又添一虎将。”

    “先生所想与护如出一辙,如此,我等便静候佳音即可。”宇文护送别了王罴,嘴角上扬,抖了抖冕服,目视东方,自言自语地道:“高长恭,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若是你不在了,这天下,总感觉缺了几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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