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备&医师

    天色渐暗,邬久目送两人离去,待事情处理完毕,收剑归家。

    她须得回去与月长乐共进晚膳。

    至于地上这些人,他们选择的囚禁之地本就偏僻,如今更是向着更为隐秘之处转移。

    此举旨在防止有人发现,或是囚禁之人逃脱,被好心人救出。

    因此,无需担忧会被人发现或报官。

    邬久计划回去与御史商议此事,以免日后生出事端。

    然而,邬久未曾料到,在她离开不久之后,

    一群身影迅速出现,开始清理地上的人。

    有人拖拽地上的人,有人泼水,将浓稠的血液冲淡。

    浅红色的水流沿着地面蜿蜒流淌,几人迅速用布擦拭,直至道路恢复原状。

    这队人低声交谈着离去。

    “少爷平日里那般,对明清将军却是格外关照,连这收尾之事都考虑周全,还让我们不被发现。”

    “确实如此……”

    邬久先行至大夫府,凭借过往经验,无需指引,径直来到大院之中。

    见御史正牵着一位美娇娘之手,笑容满面,喜色难掩。

    转眼望见邬久,笑容即刻收敛,变化之快,令主脑惊叹不已:【情绪转换之妙,好厉害。】

    御史身旁之人见邬久到来,欲抽回手,面露羞色。

    御史紧握娘子之手,不使其离去。

    “咳咳,明清将军光临寒舍,何事不通报一声?”

    御史神色自若,仿佛方才笑容满面之人并非他。

    邬久目光转向御史身旁刚刚通报之人,复又移回:“已通报,御史或因喜悦未闻,我有事想同你讲。”

    “片刻即可。”

    御史这才不情愿地遣散众人,众人退下,女子亦欲离去。

    御史却显得颇为霸道,不许她离开,“娘子可留下一同聆听。”

    “呵呵,不必了,放手吧,我欲离去。”

    女子侧首低语,言辞虽柔,话语内容却跟语调形成鲜明对比,另一手轻触御史手臂,指尖隔着衣料,似掐捏了上去。

    御史面不改色,手仍紧握不放。

    “三,二……”

    女子开始倒数,至“二”时,御史松开了手。

    “娘子,记得等我,晚上我们一同外出游玩。”

    御史目光柔和,目送女子离去,转瞬之间,又恢复了那副沉稳高深的模样。

    “何事?”御史问道。

    邬久答道:“我处理了一批人,特来向御史报备。”

    御史眉头微蹙:“知道了,下次不必报备,你是将军,处理犯错之人自是你的职权。”

    他心中暗想,别再来打扰他与娘子的甜蜜时光。

    确实如同邬久讲的般,两人交谈不多,便已道别。

    御史礼貌地送邬久出门,转而对一处角落说道:“出来吧。”

    俞九祥的身影显现,御史叹息:“你这木头,追人也不会,让你阻止就真的阻止了?可以跟着一起啊。”

    俞九祥回应:“下次我会记得的。”

    同时,他继续询问御史,若再遇类似情况该如何处理。

    御史却不愿教导这木头,他只想与香软的娘子共度时光,“下次,下次再教你。”

    ——

    邬久一踏入将军府,尚未走过几处院落,月长乐便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原本满面欢喜,但一见邬久衣衫上沾染的血迹,顿时转为惊恐。

    月长乐惊呼,急忙唤人去请郎中,自己则快步跑到邬久面前。

    她心中气恼邬久涉险,手抬起欲拍打邬久,却在空中凝滞,最终轻轻落下。

    想触碰邬久,却又不敢,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哭腔。

    “你去了何处?怎会如此模样?”

    邬久抽出一方手帕,欲擦拭手上的血迹,却发现手帕也已染红。

    无奈地将手帕收起,轻声安抚:“无事,非我之血。”

    月长乐却不信,这血量之多,即便非邬久所流,也必是多人交战所致,她担心邬久在混战中受伤。

    她知有人在激烈打斗时,因过度兴奋而对疼痛不甚敏感,有时甚至未察觉自己受伤,最终因失血过多而亡。

    欲拉邬久去检查,却未触及,邬久将手藏于身后。

    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邬久眼睛弯起弧度语气轻松讲着:“味道太重,还是别碰了”

    月长乐瞪了邬久一眼,强硬地拉起邬久的手,带她前往沐浴房。

    褪去衣物,进入水中,洗去身上的血色。

    月长乐凝视着邬久身上出现的伤口,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在邬久身上。

    邬久感到细微的水滴落在肌肤上,起身发丝遮掩了后背,转身面对月长乐。

    她抬起手臂,伸向哭得满脸泪痕的月长乐,用指节轻拭她的眼角。

    “别哭,不痛。”

    月长乐哭得更加厉害,“骗人,怎会受伤了还不痛。”

    邬久一时不知所措,只能不断擦拭着月长乐不断涌出的泪水。

    月长乐的鼻翼翕动,眼眶周围泛着粉色,握住邬久的手,用力擦拭自己的眼睛。

    拉起邬久,要给她穿上衣服。

    “我自己来吧。”

    邬久轻声说道。

    月长乐看了邬久一眼,邬久便安静下来,任由她动作。

    穿好衣服后,月长乐带着邬久走出,外面的下人立刻迎了上来。

    “大小姐,郎中已在房内等候。”

    “好。”月长乐应声,带着邬久快步前行,突然想起来宝瑞身上有伤,速度慢下来。

    “难受吗?”

    邬久听到月长乐询问,摇头。

    其实不是没感觉,只是对邬久来说没到需要这般重视的地步。

    行至房内,月长乐急切地走向郎中,询问:“伤势如何,严重吗?”

    郎中打开药箱:“大小姐,我尚未查看。”

    “好好,那你快些查看。”

    月长乐将邬久推至椅子上坐下,邬久顺从地坐下,随着郎中的指示,配合着检查。

    郎中将手置于邬久的手腕上,仔细观察了她的面色和伤口情况。

    面上没表情,月长乐硬生生看出来了很严重的感觉。

    郎中收回手,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开始书写药方。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大小姐,小姐身体康健,此伤不甚严重,按时敷药,服药,不出半月即可痊愈。”

    “若欲不留疤痕,需配合使用……”

    郎中边写边向月长乐详细嘱咐。

    月长乐站在一旁,听到伤势不重,神情稍缓,随后聚精会神地聆听,将郎中所言一一记下。

    郎中书写毕,将药方递给月长乐。

    “去外头药铺购买即可,若不愿外出,可至我处取药,我那里有些练手用的药材,分量足够。”

    “哦哦,那我稍后派人去取。”

    月长乐接过药方,虽不懂却也仔细地将每一句话都看了一遍。

    药材自然是要就近取用,但月长乐还是补充了一句。

    “取来的药材,会十倍奉还,并且会为你寻得所需的药材。”

    郎中并未推辞,欣然接受。她正是因为这家人的慷慨大方,提供食宿和药材才选择来此,成为府上医师。

    而且,每月还有固定的俸禄,孙兰确实对这份工作颇为喜爱。

    师曾言,以她那半吊子的医术,恐难觅得生计,或有露宿街头之时。然而,孙兰却在此地寻得了一席之地。

    师傅原是想以山中潜心学习为由,让她待在山中,继承山中之业。

    山中生活,日复一日,没人伴闻山下之人日日哀求师傅出山,师傅凭缘分偶尔下山时留她一人独守山中,听外界喧嚣。

    孙兰不想一辈子如此,趁着师傅出山为人看病,收拾包裹独自出山。

    之后,虽初时遭遇坎坷,甚至被人欺骗,但自从来到将军府,生活便大为改观。

    只需诊治些小病,便能收获无数感激的目光与感谢之语。

    府中之人,争先恐后地为她提供美食与玩物,生活之舒适,远胜于山中。

    孙兰心中对邬久充满感激,若非她慧眼识珠,选中了自己,或许此刻她正流落街头,以布为席,为人治病。

    曾下山数日时,孙兰见识了世间的冷暖,目睹了街头郎低价行医却遭人辱骂。

    方知自己之幸运,虽历经小苦,却未受大难,师傅所言不虚。

    然而,少女的一番抱负,让她明知如此,仍欲凭借自己的力量,闯出一片天地。

    邬久端坐于椅上,静观两人交谈,孙兰离去之际,不忘向邬久叮嘱,显露出她的关怀之情。

    “在痊愈之前,饮食宜清淡。”

    孙兰自认为已尽了关心之责,便提着她心爱的药箱,步出门。

    月长乐目送孙兰远去,随后在邬久身旁落座,长舒一口气。

    “幸而伤势不重,真是吓坏我了。下次切勿独自涉险,我们家并非无人可用。”

    “多带些人手,一同前往,岂不更安全。”

    邬久并未透露那些家仆虽会些武功,却未必能助一臂之力。

    只是点头应诺:“好。”

    至于下次如何,下次再说。

    邬久转移话题:“用膳了吗?一同前往,婷姨或许已在等候。”

    邬久起身,月长乐随之站起。

    途中,邬久对月长乐道:“此事勿与婷姨提及。”

    “知晓了,此次便不提,若再有下次,我定会告知我娘。”

    “好。”

    两人入席时,姜韵婷已端坐于位,见人已齐,便示意开席。

    让人端上碗筷,不经意间问道:“宝瑞今日在房中久待,一日未见,听闻还唤了郎中前去,不知是何缘故?”

    月长乐立刻圆场:“那是我略感不适,故而请郎中来瞧瞧。”

    姜韵婷停下手中动作,目光投向月长乐。

    月长乐感受到母亲的目光,不禁缩了缩肩膀,仍强颜欢笑,试图让气氛轻松:“确有此事,娘亲若不信,可亲自查验,在后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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