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热,娇阳正好,虫鸣序章不断。
邬久在挺院中看着月长乐练琴,乐声与夏天相伴。
月长乐弹到最后一段落下手,抬眼望向邬久,问她:“如何?”
“甚妙”
回完,邬久拿起桌上的冰水果递过去。
月长乐拿起一个大粉桃,咬上一口,“练完了,老师我可以回房里吧,外面好热”
一旁的琴师,点头同意,收拾抱起琴,行了个礼,告退下去。
看着琴师离开,月长乐起身用另一只手拉着邬久回房间:“这天真的是一年比一年热,年年最热”
进了房,两人待在一起干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月长乐把玩着一只华簪,看着邬久擦拭剑。
上次遇险,宝瑞喜欢的那把腰剑断了,便找人锻造了一把新的,材料比上把好。
月长乐想着,开始计划去淘剑,或者厉害的武器,到时宝瑞可以天天带着出门,一天一个武器。
“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月长乐出声道。
一位面色圆润的小姑娘推门而入,大眼灵动,脸颊绯红。
“春红怎么啦?”
月长乐问她。
小姑娘在将军府待了一段时间,已经被养得同正常同龄小孩无异。
毕春红合上门,进到边上,很熟悉的坐到椅上,随手拿起桌上摆着的饰品。
“来找宝瑞姐姐,谢谢姐姐提供的医师,奶奶的眼睛好了很多”
毕春红说着,低头看到自己手上无意拿着的东西,动作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下。
抬起头继续讲在,手上自然将饰品放回原位。
“医师说是因为经常用眼,加上老在昏暗时视物,山中毒虫众多……,多种因素导致奶奶眼睛模糊,看不清”
月长乐把果盘摆到毕春红面前,“医师有用就行,小春红不用客气,吃点水果如何,让身体凉快”
毕春红扫了眼果盘,没动,讲完要说的就准备离开,要走时没忍住还是对着月长乐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
“不可贪凉,到时腹中会疼痛难耐”
讲完,毕春红也好像意识到这不是她应该讲的,速度很快的走出房。
月长乐缓慢的啃了一口桃,呆呆的问邬久:“啊?我是被小孩教育了吗?”
“好像真的会很痛”
月长乐真的听进去了,但也只不过是想了一下,怀着忐忑继续吃着。
邬久将毕春红反应近收入眼,看了眼果盘里的水果少了大半,都是月长乐吃的。
等月长乐吃完,在想拿取时,摸了个空,抬头望去,果盘在宝瑞手上。
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为何,月长乐扑到邬久身边,“宝瑞~,我还想吃,在给我吃点吧——”
“我保证,保证!最后一点点”
邬久不为所动,将果盘收了起来,放的位置只是离月长乐有些距离,却并不远。
月长乐贪凉,心里是还想吃的,想到宝瑞还是忍了下来,她今日吃的确实多了。
在过几人便要来月事了,在吃下去,到时怕是会后悔。
想好了的月长乐,扭过头刻意不去看那盘水果,跑到镜子面前研究妆容。
很快就沉浸进去,到夜色落幕,月长乐一直知道宝瑞在边上,没停手继续手上动作。
“宝瑞,天色暗了,你一会要去食膳吗?”
邬久合上书望了一眼计时器,“要,用完后还要去书房跟婷姨学习接手将军府的事”
“过今日应该会有一次交接宴”
月长乐放下红纸,“到时候可就热闹了,会邀请谁?”
“最好是面上关系可以的,不然那些讨厌家伙来,我都不想离开房间,遇到那些人就讨厌”
邬久听着月长乐的画,“没有,那些人不会来”
喜笑颜开的月长乐同邬久一起出了房间。
用完膳,邬久跟着姜韵婷去书房,月长乐则是回房间去了。
走到半路,天毫无征兆的落下雨点,邬久跟姜韵婷快步走着。
雨急速变大,进书房时幸运的只是滴到了一点,没到湿透的地步。
姜韵婷拿起架子上的布,给了邬久一条,自己手上拿着一条擦拭着身上。
坐到位置上拿出一叠叠纸张,示意邬久拿。
等邬久拿起一张看过后,姜韵婷放下手上的布,“可有不懂,可以跟我说,我都会教给你”
“这里有问题,应该如何完善”
邬久指着一处问。
姜韵婷随意看了一眼,早就看过了很多次,一下看出问题。
开始给邬久解答:“主要是位置问题,一开始位置选错了,后面又没有足够的吸引……”
三言两语,姜韵婷就将一家店铺的问题剖析的很详细
说完后姜韵婷提问:“如果要管理的更好,应该怎么改?”
邬久思考片刻:“在不动基础的情况下,完善经营内容,最好是调查清楚周边情况……”
姜韵婷点头,“可以,想法很好,这样这家店铺相较于之前更好了”
“继续下一个,还有一些问题也回答一下,以后一周抽出几天来跟我学习,如果没时间也要做布置的任务,在做完后交于我”
“好”
学到姜韵婷有些疲惫,这才停止教学。
姜韵婷叫停了邬久:“可以了,今天就这样吧”
想起了件事,姜韵婷继续跟邬久说:“过几天是肖嫔的生辰,皇上想要大办,到时候都要去”
“所以交接宴会时间日要改过,跟肖嫔的宴会撞了,我改日在去找人算一下良辰吉日”
邬久:“幸亏婷姨了,其实可以一切从简的”
“夜深了,去歇息吧,晚上不要贪凉,记得盖好肚子”
姜韵婷没回邬久一切从简的话,关心完就让邬久出去了,自己继续在书房。
可以说书房几乎成为了姜韵婷的第二个房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为了方便,书房里放了床。
有时太晚了,便会在书房睡下,今天同以往一般。
邬久出来时,雨变小了,侍从看到小姐出来,立刻打开手上拿着的油伞。
绿色印景鲤的伞打开撑起,雨无声落到伞面,汇聚在一起成为水珠,顺着划到伞尖掉落。
邬久进入其中,向在住处去,回房时门开着,屋里亮着灯。
“春红?”
唤了一声,毕春红寻声转身,拉住邬久的衣袖。
“宝瑞姐姐我是来还玉佩的,没想到你不在房里”
毕春红手中确实拿着上次给她的玉佩,邬久让她坐到椅子上。
毕春红坐在位置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玉佩,邬久看她发丝有些湿,取了一条干净的布挺她擦拭头发。
感受到毕春红僵硬的身体,语气柔和地说:“放松点,不用害怕”
随着话语,毕春红的身体慢慢松下。
“宝瑞姐姐,小时候也有人这样给你擦头发吗?”
毕春红突然问出。
邬久手上动作没停,思考了一秒,语气平静:“没有,我父亲很忙,粗人一个,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以前或许有吧,刚出生的那两年,母亲都会给孩子洗澡吧”
“只是我记忆中并没有”
说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毕春红眼眶红了,手握着玉佩很紧很紧。
邬久摸了摸觉得差不多,停下动作将布放会原位。
“外面下着小雨,你可以待到想走在走”
“至于玉佩,既然给了就没有收回s的理由”
毕春红抬手很快的擦了下眼睛,原来是给的啊,还以为是让她到将军府证明的
今天看到才想起来,便来找人归还,随便她也想确定一些事。
如今已经得到结果了,只是跟她想的不一样。
毕春红也不知道接下来改如何了。
邬久对于毕春红的异样没询问,只是走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毕春红注意到这点,再问道:“宝瑞姐姐喜欢兵书?看了多久啊”
“嗯,具体时间不清楚,如果要说那就是从小到大都在看”
邬久一边看一边回答。
“宝瑞姐姐看过印象最深刻的一本书叫什么?”
毕春红继续。
邬久也不厌其烦的继续回答。
“通兵录”
把引起怀疑,毕春红停下了发问,找着机会用各种借口问问题。
“姐姐平时最喜欢干什么?”
“练武,看书”
“姐姐喜欢吃什么?”
“嗯,都吃,除了苦的”
那怕是不断找借口,发问的也过于频繁且都是过于对方的,毕春红换话题到自己身上。
交谈中进行了同等的信息交换,别人才会以为对方对自己坦白。
既然你都坦白信任了,那我也跟你讲,这样的心理。
但是邬久并不会随着话题去想知道别人的过往,毕春红只能自己提出来。
还有一点是毕春红一直没有可以交心的人,这些事她也不敢同别人说,只能憋在心里。
久了就会很难受,迫切的想找个跟她一般的人,毫无顾忌的述说。
“遇到姐姐之前我是个小乞丐,上次的凛冬我死在了雪地里,没人看我一眼”
“我感受着身体变冷,失去知觉,但是意识还在,我知道我的灵魂在一具冷硬的尸体中”
说到这个,毕春红可能是怕邬久误会,解释了句:“这个死是我以为的,其实没有,因为我还在世界上”
解释完,毕春红继续讲:“在真的要死去时,有人靠近了我,她抱起了我,解开衣服用怀抱给我取暖”
“大概是奇迹,天不绝我,我活过来了,待在了救我的人身边,就是现在都奶奶”
“一直生活的很平静,现在也是,我很幸运呢”
毕春红说完,心里想着,她确定很幸运,打算去将军府时机会就来了。
虽然现在让她摸不着头脑,想现在的月明清究竟是谁,但还是很幸运。
所有人都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