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10)

    “主人,主人。”烈舟轻轻拍了拍躺着的白葭湄。

    白葭湄是最后一个睁眼醒来的。

    “嗯?怎么了?”听到烈舟的声音她茫然地环视一周,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

    “我们不是来去容府的吗?”

    烈舟牵过她的手将她从床上扶起来:“洛公子施了点法术没去成,阿涟小姐已经回来了。”

    “阿涟回来了?那就好。”白葭湄才刚庆幸完,就听到了云翩有些着急的声音:“他也太胡来了吧,现在情况怎么样?”

    门被人打开。

    “你醒啦葭湄。”

    “翩翩!”

    和云翩一起进来的还有云时,贺兰瑜和九螭。

    “醒了?醒了就去知谦那吧。”贺兰瑜瞅了眼后道。

    “怎么了?”白葭湄看见众人表情都有些不可言喻,问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九螭回答她。

    众人一起来到了洛知谦的房间,絮尧正坐在床边。

    床上的洛知谦血肉模糊,莹白如玉的皮肤上血痕密布,青竹衣衫变成了暗红色,手指上的青竹戒还在发光。

    “知谦!?”白葭湄看见此景后大吃一惊,连忙跑来床前化出潮生扇。

    “碧流环转,四海潮生!”她一把握住潮生扇,蓝色光束从扇中生出向洛知谦身上流淌。

    “这是怎么了?”白葭湄担忧地望向絮尧。

    “哼,他为了救她,居然生生放干自己的灵力想吸引那妖怪,然后就成这样了。”云翩愤懑地看了眼絮尧道。

    “什么?”白葭湄震惊无比,“他……”白葭湄看了眼虚弱的洛知谦,又看了眼絮尧,觉得难以置信。

    “知谦外放灵力控制了我们独自离开,他是神的血脉,灵力纯粹,我们没有防备,着了他的道。”

    贺兰瑜也走过来看了看昏迷的洛知谦:“好在灵力封住的及时,没有过多伤及本源,以后还能不能修炼也只看造化了。

    葭湄,辛苦你先治疗下知谦,等外伤好了,我再来给他输送灵力。”

    “阿瑜,我和你一起吧。”云时忽然拍了拍贺兰瑜的肩道。

    “他也是我的师弟,都怪我当时没能拦下他,我也有责任,让我也出一份力吧。”云时目中带着淡淡的落寞。

    “别自责石头,这怎么能怪你呢。”贺兰瑜连忙安慰他。

    “就是,别一发生什么就后悔就揽责了好不好,照这样说我们大家都有责任,事情发生了最该做的就是想办法解决!还你拦他,你能拦住吗你。”

    云翩白了眼云时,明明意思和贺兰瑜差不多听起来却像是指责。

    她从不给云时好脸色。

    “翩翩!”贺兰瑜劝了她一声。

    云时眼神微暗,眼底的潮涌掩去,难为地牵了牵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我们每个人都给点知谦灵力,让他先醒来。”贺兰瑜安抚众人。

    众人除了絮尧都应声答应。

    这些外伤不算少,要想治疗好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除了白葭湄,其余人都并不会完整的治疗法术体系。

    “阿涟,可以说说你是怎么被抓走以及怎么回来的吗?”贺兰瑜猝不及防地又问道。

    “带你走的真是妖怪吗?”云翩也问。

    絮尧面色很冷,哪怕众人进门,她的一双目光也停留在洛知谦身上没有移开过。

    她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白葭湄看着还是有些担心。

    她像是在不解和思索什么,微皱着眉,周身不是那么锋利,甚至有些钝感,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对洛知谦的担忧里。

    可即使是担忧,她也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反倒是很隐晦。

    如果不仔细看她的表情,就会认为她很冷漠,既不着急也不悲伤。

    救她的人都这样了,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一昧的看着他。

    “阿涟?”白葭湄没忍住出声叫了叫她。

    但白葭湄觉得她不冷漠。

    絮尧睫毛听到声音后颤了颤:“嗯?嗯。”

    她魂不守舍的。

    贺兰瑜和云翩都在等絮尧回答。

    絮尧嗯声后并没有接着说,对两人的问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她的样子过于古怪,导致贺兰瑜也一时没敢再打扰她。

    “阿涟……”白葭湄拉住了絮尧的手,她的手很冰。

    “别担心,我会治疗好知谦的。”她对她说。

    絮尧还是没有回应任何人。

    白葭湄见她一直不为所动,和贺兰瑜打了个眼神交道后,眼珠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朝絮尧靠近了些,在她耳边小声说:

    “没事的阿涟,等他醒了你就跟他表白,你信我,只要你说你喜欢他他肯定马上就能好!”

    絮尧瞳孔在听到的那一刻都放大了,回过神来就看见白葭湄一脸笑容地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顽皮又有点羞涩。

    这一次絮尧并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立刻站起了身,薄怒地盯着白葭湄看。

    “阿涟?”贺兰瑜见她有动作后叫了一声。

    絮尧良久才憋了几个字出来:“你不要乱说!”

    白葭湄调皮一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这不是看你太担心了嘛。”

    絮尧可没承认自己是在担心他。

    只是觉得他蠢而已。

    可心里多出了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形容不出来。

    脑子甚至不受控制的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

    “知谦,其实我喜欢你……”

    想象了一下的絮尧赶紧猛地摇了摇头,把这无稽之谈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这太可怕了。

    她对洛知谦表明心意……?

    她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弱男子?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她现在要做的是帮他成神然后讨伐神界,可没心思想别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我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在一个房间里了。”絮尧转而回答贺兰瑜。

    她口一张就是瞎编:“是妖,还是个镜妖。”

    但她嘴上说着心里也在盘算着:镜茗实力不凡,已经到了要入魔的境地。

    如果能先让贺兰瑜他们去削弱一下镜茗的实力,等到最后她再出手,那杀死镜茗就不会被当成件难事。

    这样既可以在他们面前伪装实力,还可以杀了那镜妖,也算是两全其美之法。

    镜茗也并不忠诚,如果自己先出手,她不是没有鱼死网破告诉贺兰瑜她身份的可能。

    想要稳住镜茗最后夺她的灵力,就应该既和她合作,假意要杀贺兰瑜等人帮她成魔,又帮贺兰瑜等人告诉他们镜茗的位置,借他们的手铲除镜茗。

    两头交好又两头利用,这样不仅可以隐藏真实实力,还能铲除镜茗并且不会让贺兰瑜等人怀疑。

    “镜妖?进容府照的那个镜子……和那个有关吗?”贺兰瑜听完后很快回忆起来。

    “什么进府照的镜子?”白葭湄和云时都没去到容府,还不知晓此事。

    “嗯,八瓣菱花镜,那个妖的房间里都是那面镜子,但她的脸很奇怪,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什么叫脸很奇怪?”云翩问道。

    絮尧很淡定地道:“她没有脸,她的脸是面镜子。”

    “脸是面镜子?”贺兰瑜疑问道。

    絮尧点头。

    一般妖怪都会保留些真身的特征,絮尧虽然没见到镜茗真实的样子,但据她的经验和当时镜茗所说的话来看,镜茗应该是脸发生了变化。

    看似告诉了他们妖怪的真身,帮了大忙,可实际上要在凡人居住的容府,找到一个会变脸的妖怪,仍然不是个简单事儿。

    如果她遮遮掩掩什么都不说,那又太假了容易引起怀疑,说了胜似没说,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当时没有动我,只是让我照镜子。

    她的灵力很强,我应该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没有贸然动手,我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的。”絮尧朝众人露出个假笑。

    “那肯定的,你好歹也是我们天青派的弟子,小爷我也还挺看得起你的,自是会救你,就是没想到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听完后,贺兰瑜身旁的九螭抢先道。

    他听了絮尧说的也没在怕的,懒散地扬了扬眉,意有所指地开了腔。

    “照镜子,这个妖第一时间不伤你,而是让你照镜子的话,那她积攒灵力的方式应该就和照镜子有关。

    而刚刚又说,进府时你们都照了镜子,那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算得上是她的猎物了呢?”

    云时首先联想道,肃然的模样里带着幽不可测的寒意。

    贺兰瑜也认真思考了起来。

    一直给白葭湄提供法力的烈舟这时候也道:“一般来说,妖的法术和真身有很大的关系。

    比方说之前碰到的千发缕人,她是发妖,所以控制人的头发,而被她所控之人有几率被她像操控头发一样操控法术。

    这些其实是可以通过真身猜到的。

    这次是镜妖,她没有脸,却让人照镜子,而人照镜子,恰恰是为了看见自己的脸……”

    烈舟虽然长相和思无涯有的一比,都是男女通吃那一挂,但他的声音要比思无涯正常的多。

    不比云时的低沉沉澈,不似贺兰瑜的昂扬干净,不是洛知谦的缱绻温柔,不如九螭的吊儿郎当,而是微微带磁,尾音扬起似笑非笑,又懒散又动听。

    若是他说些情话一定能听得人脸红心跳。

    白葭湄听了后道:“她总不能,是想要别人的脸吧,她自己没脸啊?”

    诶,她还真没脸。

    贺兰瑜道:“如果是这样,那她要让目标照几次镜子才能得到别人的脸呢?

    一次肯定不是,阿涟照了两次的结果还未知。”

    云翩听了一会儿道:“管他怎样,直接去容府找那镜妖不就好了,既然已经被她盯上,坐以待毙的话,可就是她来找我们了。”

    九螭冷哼一声不屑道:“都放心吧,她要是找来本小爷也会保护好各位的脸的。”

    贺兰瑜对他的自信扶额:“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照料知谦,如果那妖真来找我们,我们在做打算吧。”

    ……

    果然在白葭湄治疗的两个时辰后,还没等到众人给洛知谦输送灵力,镜茗就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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