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韵站在修复舱前，扫描修复舱里的身体，确认每一项数值都在安全范围内。

    时韵已经把许攸的身体修补好了，该装的东西都装进去了，没有落下任何器官，时韵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停下来。

    “你的身体正在进行深层次修复，大概十个小时后修复就会完成。”时韵坐了下来，长时间没有休息的脑袋有些胀痛。

    “你先去休息吧。”许攸说道，透过摄像头也能看清楚她身上的疲惫，明明现在的他只是意识，许攸却觉得心疼。

    “十个小时之后我就醒了。”

    时韵摇头：“我得看着，怕出错。”

    她笑了下道：“你要知道，那个修复舱可是正经的三无产品。”

    “可是它工作得很好。”许攸说。

    时韵拿出一支针剂给自己打上，又喝了一管营养液才又重复说道：“总之，我得看着。”

    说罢，时韵打开电脑又开始忙新的实验室相关，不做点什么干等着反倒难受。

    许攸叹了口气，知道说不过时韵，便陪着她一起。

    时韵工作的时候，许攸也工作，时韵想要找他说话的时候，许攸就陪她说话。

    在时韵有意控制下，她没有进入专注的状态，怕沉浸在那种状态里出现状况却注意不到，她不时和许攸说几句话，隔一段时间时韵就会走到修复舱前，查看许攸的身体状况。

    十个小时倏忽而过。

    “滴滴——”

    “滴滴——”

    修复舱响起提示音，修复舱盖上的提示灯也亮了。

    时韵反射性地拿起透明药盒。

    倒了两颗金色药丸服下，因为配料没有完全提纯的关系，时韵做的药丸能控制的情绪阈值有限，一旦自身的情绪超过某个限度，金色药丸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不过有总好过没有。

    等到新的实验室建起来她就有更好的设备提纯原料了，到时候她就能做出效果更好的药物控制情绪。

    时韵还知道一些学者在研究金色药丸的进阶版，药方还没有公布，不过时韵看过他们发表的论文，知道进阶版药丸的药物原理，真的有需要想要做出差不多效果的东西倒也不难。

    按照这种趋势进行下去，等到他们分开的时候普通的金色药丸恐怕不足以控制她的情绪。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时韵习惯早做打算。

    抬头看向监控器，时韵说道：“我得先把意识连接断掉，不用怕，你很快就会醒来。”

    “好。”许攸应道。

    他的声音很稳，许攸没有问时韵为什么要吃药丸，也没有提任何顾虑，只是简单地应了，仿佛没有半点害怕，仿佛断掉意识链接就像吃饭睡觉一样随意。

    只是挂在半空中摄像头一直聚焦在时韵的身上。

    许攸的淡定感染了时韵，她没有再犹豫，最后看了摄像头一眼键入一串指令。

    许攸的意识再次沉入虚无，就像忽然被人拔掉了电源，即使有心理准备仍觉得突然。

    走到修复舱前，时韵最后确认一遍每一项身体指标，每一项指标都没有问题，可是她的心却加速跳了起来，少了许攸的声音时韵很不习惯。

    时韵额头轻抵在玻璃舱上，玻璃舱是温热的，维持着36摄氏度的人体温度。

    很快，他就会出来。

    很快。

    他会好好的出来。

    一定。

    时韵深深吸了口气，飞快按下绿色按钮。

    随着按钮按下，修复舱里的修复液渐渐褪去，漂浮在里面的人缓缓落入舱底。

    时韵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看着水面下落，露出他的鼻子，他的唇，他的胸膛……

    可是为什么他的胸膛没有舒展？

    他在呼吸吗？

    他应该可以呼吸了。

    时韵眼巴巴看着，却始终没能看见他的胸腔做出呼吸的动作，他只是躺着，像条死鱼一样躺在修复舱底。

    仿佛有什么紧紧攥住了她的脖子，呼吸竟也变得艰难。

    一颗心不住下坠。

    明明没有出错。

    她为什么会出错？

    时韵用力推开修复舱盖，跌跌撞撞地翻了进去，跪坐在他身边用力按压他的胸腔。

    “咳……”

    “咳……”

    他终于咳着吐出几口修复液，睁开眼睛。

    “疼吗？”时韵收了手问，刚才她一时情急没有收敛力道，做心肺复苏的时候不小心把肋骨压断也是常有的事。

    许攸缓缓摇头，一双好看的眼含笑，比夏日的风更温柔。

    “我刚才就醒了，只是仍觉得自己的意识连在网络上，一时不能适应，让你着急了？”许攸抬手给她理了下散乱的发。

    时韵笑了笑，她想明白了，1000年后的修复舱在病患醒来之前会发出生物信号，刺激患者胸腔做出呼吸的动作，可是她的三无修复舱没有这么精细的功能。

    肺部被修复液浸润的时候不会感到缺氧，自然不会想着呼吸，等到修复液被肺部吸收了，人体就会自主呼吸起来。

    关心则乱，这么简单的事情刚才她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还在他身上弄出好几个手指印来，简直是业界耻辱。

    时韵爬出修复舱，深深觉得没脸见人了。

    递了件长袍给许攸，时韵低着头，别扭地说：“穿上出来，我给你检查一下。”

    虽然觉得没脸见人，可是该做的事情总要去做。

    许攸按照时韵吩咐的，套上了长袍遮挡住赤|裸的身体。

    受了那么重的伤，换了那么多零部件，许攸以为自己会经历漫长的恢复期，然而并没有，连接手臂的红痕已经褪去，他握了下手臂，觉得这双手臂比从前的更有力量，身体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虽然她未必允许，可是许攸觉得新的手臂完全可以把她抱起来。

    或许就如她说的，新的功能会好些。

    许攸低头，看着围着他转，忙着在他身上贴贴片的时韵，她抿着唇，自己在跟自己闹别扭。

    许攸隐约明白时韵在闹脾气，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她自己。

    许攸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韵几乎要绝望得哭出来，许攸看见了她由绝望转为庆幸，又从庆幸到狂喜的转变。

    那些情绪变化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的眼前，她的眼底满是血丝，长长的眼睫湿哒哒的缀着泪，沾染了修复液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很是狼狈，可是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专注地看着他。

    那一刻许攸知道他彻底完蛋了，他一辈子都栽在那一眼里，出不去了。

    她手从长袍的领子探进去，在他的前胸和后背都贴了些贴片。

    柔软微凉的触感，让许攸一阵恍惚，忍不住抱住了她。

    轻轻含住她的唇，许攸喜欢亲近她的感觉。

    时韵总是让他觉得，他也是被爱着的。

    “唔……”拿着贴片的手挣扎了下就被他握住，十指交缠，时韵无奈了，“……检查。”

    她有她的坚持。

    “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许攸爱恋地在她唇上啄了下，却无论如何也不够，不由扣住她的后脑勺尽情索取起来。

    “我……”时韵脚软地后退两步，便被他强势地抵在墙上。

    后背是冰凉的墙壁，时韵不甘心地挣扎，说话的气息已经不稳：“我……，我还要给你检查呢。”

    “嗯，给你检查。”

    时韵：“……”

    许攸不是贴着她，时韵很难不想歪。

    即使被亲吻着，时韵也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针剂的药效快过了。

    许攸停了下来，怜惜地亲了下她满是血丝眼睛。

    他忘了，她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了。

    他不能，至少不该在这个时候……

    有什么想法，也该先让她休息。

    这样想着，许攸放开了她。

    虽然不知道许攸为什么又老实了，不过许攸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时韵抓住机会将许攸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他真的没事，时韵放松下来，强烈的疲惫感如期而至。

    时韵用力摁了摁胀痛的太阳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几天没有洗澡了，之前不觉得，心情放松下来后就觉得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许攸怎么亲得下去，她好几天没洗脸了。

    时韵打开实验室门，门外就是办公室，虽然还未正式使用过办公用品却一应俱全，按照许攸的性子，这间办公室以后多半是他经常活动的地方。

    跨过办公室是休息室。

    里面的布置跟普通的套间没有什么不同，这里没有多少生活气息，不过该有的东西都有。

    “我会睡得久些，叫不醒我也不用着急。”

    时韵一边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一边叮嘱，有了上次经验，时韵得提前跟许攸说明白，省得他又乱着急。

    “我知道了。”许攸应道。

    想了想，时韵给自己灌了两支营养液才走进浴室。

    花洒温热的水流过身体时，时韵有了得救了的感觉。

    打了许多洗发水抹在有些油的头发上，又用浴球打出许多泡沫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时韵终于满意了。

    热水加速了药剂代谢，洗完之后针剂的药效彻底过了，一阵阵晕眩感袭来，头重脚轻中时韵勉强穿好睡衣，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勉强睁着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走到床前倒下就睡着了。

    许攸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沾了床就睡着了，她没有吹干头发，没有盖上被子，身体斜斜地歪在床上，甚至没有力气枕上枕头，拉上被子。

    一条细长的腿搭在床沿上，粉色的拖鞋孤零零地挂在白皙瘦削的脚上。

    许攸将拖鞋放到地上，把她抱到床上枕好枕头，又拉过被子盖好。

    他的手臂果然可以抱起她。

    这里虽然是新布置的，可是生活用具全都齐全，许攸拿起梳妆台上的吹风机，调出暖风为她吹起头发。

    手指一遍遍在她瀑布般的长发中穿梭，水珠不断自她的发尾坠落，许攸手里拿着吹风机耐心地吹着，潮湿的发丝在他的手中慢慢变得干燥顺滑，最终他爱恋地低下头，轻轻亲吻时韵略显苍白的脸颊。

    只亲脸颊不够，就去亲她的唇，她闭着的眼睛，亲她弯弯的秀气的眉。

    她太累了，并不会因他的小动作就被吵醒，可是许攸就是亲不够，只有这样心中翻涌的情绪才能纾解少许。

    她说普通人的爱恋就像潮汐，有涨有落。

    那他一定还在涨潮的时候，只是越来越喜欢，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的他想像不出潮落的样子。

    他不允许。

    他只要潮涨，不要潮落，只有这样才好与她相配。

    听着她沉沉的呼吸，温存地抱了她好一会儿，许攸起来，也去浴室洗了一下。

    他的身体一直泡在修复液里，干了之后有些粘腻。

    打开衣柜，许攸穿上衬衣、西裤，一边穿着，视线却一直在睡着的人身上。

    时韵说会睡上许久，她甚至喝了两支营养液而不是一支，许攸猜测时韵至少会睡20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许攸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虽然他一直活跃在微信群里，也不时打电话出去，可是公司和市场上已经隐隐有了关于他遭遇车祸的传闻，人心难免浮动。

    许攸得出去开几个会，开会倒是其次，他得见一见该见的人，亲自露面稳定人心。

    眷恋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许攸走出休息室。

    等他忙完就可以回来抱着她，陪着她了。

    见他走出来，陈成不敢置信地揉了下眼睛，虽然许攸给他打过电话，可是陈成知道那个时候许攸的伤势，他还能活着陈成已经觉得是个奇迹，没有想到几天过去许攸居然完好地走了出来，和没有受伤前相比没有任何不同，甚至气色更好些。

    “少爷？”

    陈成讷讷叫了一声，心中竟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许攸点了下头，说道：“快过年了，下午我约了几个董事，你安排一下。”

    “是。”

    陈成笑着答应，心底对却时韵的手段彻底服了。

    这世间还有谁能有这样活死人，肉白骨的手段呢？

    陈成一直觉得少爷太过在意时韵，可是现在陈成也不得不服，怪不得少爷那样宝贝，就是把时韵供起来也不为过。

    临近过年，时韵睡着的时候高梧资本却再次上了热搜，连带着赵小璐、吕波、白秋衡的名字也跟着挂在热搜上，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从热搜上下去过。

    股票论坛里都不谈股票了，也跟着八卦了一把。

    【吕波居然真的杀人了？！还杀了不止一个人？！】

    【真.恶魔在人间。】

    【真的假的？世界上真有这么坏的人？没仇没怨的，根本不认识就把人推下楼了？！】

    【那还能有假？警察从之前死者的衣服上提取到了吕波的生物信息。再加上赵小璐之前的供述，证据确凿了。】

    【也是那家人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跳楼，衣服才能当做物证保留下来。等到赵小璐采访的视频被炒上热搜，那家人才又到警察局把20多年前的旧事翻出来。】

    【迟来的正义。】

    【终于真相大白了。】

    【不过吕波的生物信息是怎么拿到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去警察局喝个茶就被取证了。之前事情闹那么大，让吕波去警察局做个记录也不奇怪吧？】

    【吕波肯定杀了不止一个人。】

    【这么说赵小璐之前那段采访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叫宋泽的也是被吕波杀的？】

    【那些被杀的学生太可怜了，就因为自己考试不过，就……心也太黑了！】

    【这样的人最后居然成了教授，啧啧啧……】

    【这种货留着过年吗？！】

    【你这也太急了，现在只是被逮捕了，案子都没审呢，现在只确定了两个受害者，还有没有其他被吕波害了人都不清楚。】

    【赵小璐也是因为这个被抓了吗？】

    【赵小璐的事情可就太精彩了，高梧资本可不只是杀人这么简单，什么洗钱、贩毒、开赌场都掺了一手，什么犯罪干什么，简直是半部刑法。我估计光是审案子就得审好久。】

    【来钱的偏门都写在刑法里了。】

    【可惜了白秋衡，刚当上CEO公司就完了。】

    【一点也不可惜，没点手段能掺和进半部刑法里吗？】

    【我以为他出来攀了高枝了呢，结果半个身子进了监狱。】

    【要是能继续当台里的大记者，谁会出来啊，还不是做不下去了。我看白秋衡一开始就不干净。】

    【白秋衡要是真干净也不会一起被抓进去，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可惜了那张脸唉……】

    【高梧资本相关的股票都跌停了。】

    【何止呢，高梧资本借壳上市的那支股票停牌了，我看只能等着清盘，没救了。高梧资本本来就混娱乐圈的，这下招牌砸了支棱不起来的。】

    【跟高梧资本相关的艺人不会跟着塌房吧？！】

    【不清楚，我又不追星。不过那些艺人都安静如鸡，估计也不想被牵扯上。】

    【也不知道我推怎么样了，之前不是有人传她车祸了吗？股票因为这个消息还跟着跌了。】

    【没问题吧，迦世的股票不是又涨回去了？】

    【也是，那天我可伤心了。】

    【你到底是伤心时韵，还是伤心自己股票跌了？】

    【都有吧。我推好我的钱包就好，我推和我的钱包同呼吸共命运，密切得不可分离。】

    【你可真是……点烟.JPG】

    【没事啦，今天夏安集团公司网站上还登了篇文章出来，上面有许攸，文章洋洋洒洒的扯了些过年的事情，比官样文章还官样文章。我看重点只是让许攸露个面，还特意把许攸和电视新闻照在一起佐证时间。往年夏安集团可从来没这么搞过。】

    【真的？前几天那张血肉模糊的照片跟真的似的，夏安集团的股票也跟着跌了。】

    【真的，你可以去夏安集团的网站看，一打开公司网页就能看见，就挂在最前面特意做大了给人看的。】

    【现在合成照片又不难，那张照片拍摄地点离距离车祸挺远的，根本看不清，别网上看到什么都信。】

    【别说，现在那张照片也不好找，好多都被404了。】

    【这么说我推也没事喽。】

    【她一直就没什么事好吧，之前传有事的也是许攸，她就是跟许攸在一辆车上而已。】

    【话说，许攸长得真不错，跟我推配一脸！兴奋.JPG】

    【这不比白秋衡长得好看多了，眉眼温和带笑，看着性格就很好。】

    【对啊对啊，看起来很温和，脾气很好，很好说话的样子。】

    【不愧是温室里长大的公子哥。】

    【管他呢，脸配最重要！】

    【啧啧啧，没想到你还能在股票论坛里嗑CP，长进了啊！】

    【嘿嘿嘿……在哪嗑不是嗑？幸福.JPG】

    展时基金经理办公室里，在年初就完成了大半KPI，闲的刷论坛的陈聪喷出一口茶来。

    把嘴边的茶叶沫子擦干净，陈聪肥胖的脸呛得通红，一双小眼睛显得愈发凶狠。

    许攸温和？性格好？很好说话？

    温室里长大？

    这些人可真敢想！

    如果他们知道高梧资本轰然垮塌是谁的手笔，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如高梧资本这样盘根错节的巨物，许攸不显山不露水地就给削了，借着一番操作大赚了一笔不说，还阻止了其他势力介入，现在没有资金敢碰高梧资本，高梧资本身上的事太多，没有人想惹一身腥，等待高梧资本的只有破产清盘，投资人能拿回的资金能有十分之一就烧高香了，而主导一切的某人甚至没在整事件里留下姓名。

    高梧资本负面新闻铺天盖地的时候，展时基金早就清空了高梧资本的存货，陈聪的步调一直跟着夏安集团，他都清空了，夏安集团当然也全须全尾的撤了。

    夏安集团的资金量不是展时基金能比的，陈聪都赚得盆满钵满，不敢想象夏安集团在这一票生意里赚了多少。

    前些天夏安集团传出消息说许攸遭遇车祸，圈里还有人想要找他一起做空夏安集团，陈聪当场就推了。

    招惹谁陈聪也不会去招惹许攸，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他陈聪还想跟着许攸发财呢。

    果然没几天，夏安集团就登了篇小作文挂在集团网站上，文章配的图片里许攸气色别提多好了，夏安集团的股票顺势冲了一波，陈聪只希望那几个做空的同行还好，没赔进去太多。

    陈聪再次给自己的机智点赞，论站队他极少出错。

    即使许攸真的出事了，陈聪也不会在那个时候下手。

    他还想做个人，钱是赚不完的。

    有的钱可以赚，有的钱却不行，陈聪有自己的原则。

    美滋滋地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陈聪继续刷论坛跟着网友一起嗑CP去了。

    陈聪知道迦世已经搬到夏安集团园区里去了，时韵和许攸之间的氛围一开始就有些不同寻常，不过那个时候陈聪的关注点都在股票上懒得想那么多。

    现在陈聪才回过味而来，夏安集团投资的生意不少，可也没见许攸跑到其他公司去上班，许攸哪里是去追债，分明是去追老婆啊！

    前些日子陈聪去找许攸的时候，许攸也是在迦世，当时还有人进来跟许攸汇报迦世的状况。

    除了第一次见到了时韵，其他几次陈聪去迦世都没有见过时韵，据说她一直在实验室里，时韵虽然是迦世的董事长兼总裁，迦世日常运转却更像是许攸在维持，也怪不得最后迦世要搬到夏安集团去。

    ……

    机场，于洋头戴黑色鸭舌帽，脸被医用口罩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推着行李箱，于洋行色匆匆的走进航站楼。

    网上全是赵小璐、白秋衡和吕波的负面新闻，想要借着高梧资本的力量除掉许攸和时韵已经不可能，现在于洋只想先出去避避风头。

    于洋不会放过那两个人，只要有机会，于洋就会杀了他们。

    一手策划了车祸后，于洋一直蹲守在夏安集团附近，想要找到机会把时韵也除掉，车祸得手后云来赌场的人将现场的照片发给于洋，于洋知道那场车祸里受伤的人只有许攸，时韵根本没有被伤到。

    许攸和时韵临时换了车，那辆越野车太过结实，即使被卡车迎头冲撞也没有完全变形。

    可是于洋等了好几天，时韵没有踏出夏安集团一步，车祸过后夏安集团的安保等级明显提升了，于洋没有办法混进去。

    等了许久，于洋却没有等到许攸死讯。

    于洋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许攸的车分明变形了，从车变形的程度来看，坐在驾驶位的人不可能还活着。

    今天于洋居然刷到许攸完好无损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新闻，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于洋狠狠咬着后槽牙，口腔里血腥的味道让他好受了一些。

    坏消息还不止这些，赵小璐不知为什么忽然都招了，高梧资本岌岌可危，这些天于洋一直蹲守在夏安集团附近，直到网上的消息传的铺天盖地于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于洋知道消息的时候，不止赵小璐，连白秋衡和吕波都被抓进去了。

    于洋不得不考虑撤退。

    他虽然一直跟高梧资本保持距离，但是没有高梧资本护着，云来赌场那些亡命之徒说不定会把车祸的事情牵扯出来。

    买了最近的机票，于洋连住处都没有回，直接跑到机场。

    只要能出去，于洋就安全了。

    于洋手里有钱，在国外他也可以买通杀手，只要他于洋还活着就绝不会让许攸和时韵好过。

    过了安检，在人来人往的航站楼里等待飞机起飞的某人无法发现，他周围渐渐出现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时间到了，于洋拿着登机牌站起来，有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跟我们走一趟。”

    一身便装的赵星野拿出警官证，站在于洋面前。

    于洋露在外面的眼睛圆睁，第一反应就是跑！

    只要跑掉他就安全了！

    既然不能坐飞机，他可以包车跑到南方边境，从那边绕出去……

    虽然危险一些，可只要能出去！

    于洋想的很好，可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于洋还没跑几步就被人团团围住，没两下于洋就被人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于洋挣命般挣扎，他的帽子、口罩掉了，一张白皙的脸呲目欲裂狼狈不堪，可是压着他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手被扣上手铐根本动弹不得。

    腿弯被便衣的膝盖顶着，肩膀紧跟着被人一提，于洋不得不跪坐起来。

    于洋痛得嚎叫起来，嘴角还有剧烈挣扎时弄出的血迹。

    赵星野半蹲下身，对着于洋笑了。

    “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于洋，你逃不掉的。”

    他生得剑眉星目，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给人一种爽朗之感。

    如果不是在抓捕现场，他的笑容还会更爽朗一点，现在却带了几分痞气。

    于洋恶狠狠地盯着赵星野，不懂为什么他们都要阻止他。

    为什么要阻止他为她报仇！

    他们玷污了她，占据了她的身体，用她的身体做她根本不想做的事情。

    他这么做有什么错？！

    为什么他不能报仇？！

    现在的时韵根本不是时韵！

    她是个怪物！

    原本他们应该在国外团聚，应该在一起……

    他们或许会结婚，或许会有孩子。

    可是那些美好的想往全都没了！

    全都是因为那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