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时间轴1:琳琅血 > 第五十一章 潜蛟继位又波澜

第五十一章 潜蛟继位又波澜

    三哥英俊的脸庞之上,依旧挂着两枚不怒自威的涌火目。

    两枚涌火目下,是两行与其游刃有余的态度格格不入的泪水。

    我垂下的手忽然有了力气,那名为“八薙”、号称能指向命运的刀,也随之挥舞出去。

    麟头咬尖枪映着三哥惊讶的面容,在怪力下碎为数段。

    但这所向披靡的长刀,也被三哥顺势用断杆挑飞了出去。

    他丢掉了那节断杆。

    我挣扎着起身,从心脏拔下的枪尖被随手一扔,钉在了十丈之外一名麟角军士兵的头上。

    我终究是一心求死。

    所以我死不了。

    三哥一拳打碎了我的头盔,满手是血,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我的名字。

    恍惚间,我也抬起剧痛的手,一拳打碎了他的头盔。

    我们咆哮着,坐下又站起,一拳,又一拳。

    于是铠甲也碎了,银光满地。

    那些需要冷静使出的武功招数,此时都成了多余的花哨。

    相互挥出的、那最为纯粹的血肉之拳,便成了男人之间的浪漫。

    “叛徒!”

    三哥叫喊着,一拳,一拳,一拳,一拳地向我的面庞击来。

    “背叛的人是你!”

    我也奋力地,一拳,一拳,一拳,一拳地锤向他不再英俊的脸。

    在这相互交错的血肉之拳中,我完成了成人礼。

    地上洒满了热腾腾的朱色。

    三哥将最后一记拳猛挥过来。

    我也向上挥出了最后的一击,击在他的下颚上。

    一条朱色的血龙从三哥朝天的口中飞射而出,直冲云霄。

    我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我倒下了,筋疲力尽地倒下了,倒在一众军士的尸体旁,看着满地朦胧的朱色。

    三哥冷笑着,随手捡起一把刀,步履蹒跚地朝我走了过来。

    那即将斩下我头颅的刀,却永远地停在了半空中。

    三哥的脸上满是惊诧,身子向前一倾,便倒下了。

    永远地倒下了。

    三哥倒下后,露出了他身后的曼妙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绰约而立,若游龙惊鸿,若孤舟一鹤。

    她平眉墨瞳悬鞍鼻,方额广颐,高颧挂薄唇。

    她刘海护左额,团髻于顶,束一顶金穗扶摇冠,穿一支朱雀蜷翼簪。

    她桌一身火纹血绸衣,沙场狂风一到,血绸迎风晃动,如烽烟血雾,似要出嫁,似要厮杀。

    她衣上覆羽状黑金甲,似是周身龟裂,熔岩外溢;肩上羽甲尤长,仿佛炎凰展翅。

    这威严狠辣的女子,便是我的长姐,“童言公主”神夜摇溪。

    长姐轻一抬手,便干净利落地将长剑从三哥的背上抽了出来,带出一串朱色。

    那把金镡凰翼剑,很大,足有一个成年女子那么大。

    她把大剑轻巧地扛在肩上,刚好能遮住上身的阳光。

    长姐弯下腰,朝我伸出手,蹙眉而笑:“没事了。本宫带你回家。”

    她皓齿增光如珠玉,颦笑近人。

    我只剩握住她手的力气了。

    ......

    大哥无忌和二哥流怜背对而立,一动不动。

    忽然,大哥吐出一口瘀黑的鲜血,便扑倒在地,没了生气。

    二哥毫无表情的面上,只剩下两行热泪,没人知道他是兴奋,还是悲伤。

    麟角军纷纷放下了兵刃。

    二哥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抬起刃弓,信手一挥,便斩下了自己长兄的头颅。

    他提着太子之首,纵马与投降的麟角军擦肩而过,率皇族亲军向东宫驰去。

    于是,拥护太子、远征京城的东北诸王,皆俯首称臣、退兵藩地。

    要变天了。

    ......

    硕大的金镡凰翼剑,插在纯金铸造的宝座靠背上,在简约气派的大堂内显得格外耀眼。

    剑刃上的血渍早已被清洗干净。

    长姐坐在白虎皮坐垫上,与这大剑一般端庄威严。

    金镡凰翼剑乃当年京城夺回战后父皇所赐。

    父皇极其宠爱长姐,而她又在战时替父皇招兵买马,功劳显赫,父皇力排众议,让长姐成为从古至今第一个领受军功的女子。

    但由于世俗之见,女性明面上不可手握实权,父皇只好把象征军权的兵符换成了宝剑赏赐于她。

    为了让宝剑能配得上她的功绩,父皇派人四处寻觅绝世好材、能工巧匠,最终铸造了这把大剑。

    此剑剑身虽大,重量却非常轻,寻常军士便能随意挥动,且削铁如泥,用材与锻造技术都堪称惊世完美。

    即便如此,这把剑也的确不是用来砍人的。

    它的作用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如丰碑般立于宝座靠背上,是皇权的象征。

    长姐却用它杀了近百人,其中也包含自己的三弟。

    我杵着手背,悠闲地躺在上宾银座上,调侃着长姐持剑杀人时的英姿。

    长姐道:“兵刃不吞食血肉,便没有生气。没有生气的剑,和花瓶无异。”

    说话间,戴着面纱的娘子军内卫领进了两名宾客,二人乔装打扮,作宫中人模样。

    长姐遣走了两侧起舞的胡姬,示意二人入座。

    乔装卸下,露出了两张极为熟悉的脸。

    熟悉到让我坐起身,边拍手边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

    两名宾客,一个叫做段棋议,一个叫做王崟星城。

    我奇道:“你俩啥时候和长公主聊到一块去了?”

    王崟少主倒也随意,应道:“和美貌的女子能聊到一块,很奇怪吗?”

    段先生也展开题着“乱臣贼子”的折扇,边摇扇边应和道:“莫非王爷不把我俩当男人?”

    长姐倒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得意。

    我面上表情变幻万千,苦笑道:“寡人竟无力反驳。”

    长姐关心的却另有其事:“哪点无力反驳?”

    我欣然应道:“一是该女子美貌,二是美女能聚人心,两点皆无力反驳。”

    长姐发出了银玲般的笑声,笑得十分童真得意、平易近人,倒合了“童言公主”的“童言”二字。

    她边笑边说:“本宫终于知道,为什么七个弟弟里,本宫只喜欢你一个!”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却惊得我笑面凝结:“所以,还是渡儿坐在皇位上的样子比较合本宫心意。”

    我想起三哥满是鲜血、不再英俊的脸,不觉心中一痛。

    长姐朝段先生和王崟少主道:“二位以为如何?”

    段先生收扇作揖:“美貌的女子能聚人心,而在下刚好是人。”

    王崟少主倒也不客气:“美貌的女子和本少主,也就这一个共同话题而已。”

    神夜摇溪笑得更得意了。

    我重新躺回银座,打了个哈欠:“你们仨爱咋说咋说,反正寡人不当这个傀儡!”

    段棋议和王崟星城脸色一变,当即起身作揖:“公主殿下,既是扶持傀儡,那在下便告辞了!”遂乔装而走,长姐只得派人送二人出宫。

    二人走后,长姐蹙眉道:“登基大典还未到,傀儡不傀儡的,还可以商量嘛。渡儿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害本宫少了两个朋友。”

    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长姐不是还有备用人选吗?”

    “好啊,连本宫身边也有你的眼线!”

    “彼此彼此。”

    长姐倒也无所谓,只是叹息道:“备用的哪有首选的好?”

    我起身跳到长姐身旁,替她捏肩捶背:“我的好姐姐,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我是真不想做什么皇帝,您就别难为弟弟了!”

    她噘嘴不言。

    我让步道:“您看这样成不成:如果备用人选实在不行,再换为弟去坐龙椅。到时候,我绝无二话。”

    她两轮墨瞳朝这边瞪了过来:“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从小到大,除了父皇,就数长姐最疼我,我舍得骗你吗?”

    “出去,本宫累了,不想理你。”

    于是我托着一口大缸,欢呼雀跃地奔回了王府。

    缸中是长姐从西域带回来的、高昌国最好的葡萄酒。

    直到国丧之日,我才酒醒。

    ……

    先帝驾崩,举国哀悼。

    硕大的太明宫,以紫云殿后墙为界,北边全划为了先帝的皇陵。

    除开那些忠心不二的元老,我从绝大多数人的泪水中,看不到半分悲伤的影子。

    紫云殿内,二哥站在九龙皇座之下,与百官商讨登基事宜。

    这只是个过场,没有一人反对权倾朝野的蛟呼王。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直到长姐带着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出现在殿堂之上。

    “蛟呼王,要继承皇位的,并非是你。”

    此言一出,群臣惊骇。

    她身旁是一个眉宇间透出几分英气的男子,仔细一看,那张脸和父皇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第一次进入皇宫,却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若是换上朝服,俨然和群臣无异。

    紫云殿内充斥着大臣们的议论声,久久不绝。

    二哥打量了素衣男子一眼,面上并无波澜:“公主不妨隆重介绍一下您钦点的候选人。”

    “我来我来!”长姐还未开口,我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跳到了那个男子身旁,替她介绍起来——

    此人是先帝当年南下时不经意间撒下的龙种。

    说难听点,就是私生子。

    按年龄来算,他比公主还要大上两岁。”

    他随娘姓傅,名贵土,巴州人士,家贫,三次赶考落第,遂娶妻生女,过着平常日子。

    直到几年前,一个女子找到了他,自称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并告诉他——

    他真正的姓氏,该是神夜。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