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长明》
文/鹿十七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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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廷，我再说一次。”宋瑜指着陈彦廷的鼻子，气得发抖，“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
大厅内一团糟，碎瓷碎玻璃撒了一地，一男一女隔着沙发对峙，谁也不让谁。
陈彦廷冷笑着开口：“你做梦！”
“你别给脸不要脸！”
宋瑜说完这句话就朝他冲了过去，两人再次发生肢体冲突。
陈彦廷很轻易就将宋瑜推搡在地上，她后腰一痛，新仇旧恨，她拿着手边烟灰缸直接给陈彦廷开了瓢。
原本吵闹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陈彦廷捂着头，不敢置信地看了眼宋瑜，随即晕了过去。
保姆看了眼两人，急急忙忙拨通了120。
宋瑜从惊吓中回神，抬头就发现陈岁宁站在楼梯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难得产生了些微的心虚感，正想开口解释两句，陈岁宁直接转身走了。
保姆已经打了急救电话，宋瑜冷静下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灰尘，回房间换了身衣服，补妆，准备下楼时突然顿住，想了很久，退了回去，在陈岁宁的房间前停下。
抬手敲了敲。
“宁宁，生日快乐。”
“礼物文助理明天送过来。”
没有得到回应，宋瑜也不在乎，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急救车进来时弄出的动静很大，别墅外除了医护人员还有几个过来看热闹的人。
陈彦廷被抬出来的样子没多久就传了出去，今晚的朋友圈过于热闹了点。
保姆在收拾地上的碎片，见陈岁宁这么晚了还准备出门，有些担心：“陈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嗯，”陈岁宁“沈阿姨，明天开始你不用过来了。”
“我会额外给你补偿三个月工资。”
保姆面色一慌，没来得及拦住陈岁宁，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跑了出去。
陈岁宁从望山湖跑出来，靠着街边的一根路灯干呕了一阵才缓过来。
捏在手上的手机震个不停，她点开看了眼，几乎都是过来刺探消息的同班同学，她冷笑一声退出去，拇指长按图标，点击卸载。
世界终于清净了。
她抬头，周围霓虹交错，商铺里来来往往都是人，热闹喧哗。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形单影只，格格不入。
她抬手招了辆出租，逃离了这份刺眼的热闹。
***
震耳欲聋的音乐，群魔乱舞的空间。
陈岁宁进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艰难地挤出一条道，刚在吧台坐下，一杯酒就放在了她的面前。
“小姐姐，交个朋友呗。”
“没兴趣，离我远点。”
“啧，”他没生气，反而更加跃跃欲试，“我叫许褚逸，许昌昇的侄子。”
陈岁宁今天不想继续戴着面具，脸上的不耐烦压都压不住：“听不懂人话？”
许褚逸脸色难看，这家酒吧就是他的猎艳场所，借着许昌昇侄子的名头，多的是人往他身上贴，还从来没人敢这么下他的面子。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伸手扣住陈岁宁的手腕，想强行将她拉走。
还没动作他就被反剪双手，头磕在吧台上：“滚。”
陈岁宁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找调酒师要了两张卫生纸，将十根手指仔细擦拭干净。
她这下是真的后悔来这里，就不该相信班里那帮二代的话，酒吧不会让人放松，反而加重了心底的郁气和烦闷。
周围嘘声一片，许褚逸的表情在五彩的灯光加持下像个恶鬼，明显是恼羞成怒，他打了个手势，边上几个人一起围了过来。
舞池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陈岁宁被人围在中间，她也不慌，甚至开始活动筋骨。
但这一架终究还是没打起来，酒吧老板的弟弟从外围硬挤了进来：“让让，让让，别得罪了我的贵客。”
林远洲拦在许褚逸面前，对陈岁宁笑得一脸开心：“真是不好意思，让陈大小姐受惊了。”
“这样，今晚你所有的消费都记我账上。”林远洲回头示意了一下保镖，许褚逸几人麻利拉走，不敢吭声，“回头我再给你安排一个专属包厢，下回来绝对没有阿猫阿狗凑过来惹你嫌。”
“不用。”陈岁宁和林远洲不熟，不想和他多废话，转身离开，又被他拦住了。
“哎，你这就要走？”林远洲只是虚虚拦了一下，很快又拉开了距离，“别走啊，许褚逸惹恼了你，我让许繁喻给你赔罪怎么样？”
“林远洲！”
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陈岁宁回头看了眼，一个穿着黑色套头卫衣的男生，正一脸尴尬地看着她。
“你想喝酒上楼让他陪你，你要走让他送送你呗，他的机车贼拉风，从不载人。”
林远洲还在耳边喋喋不休，她直接上前两步，逼近许繁喻：“许昌昇的儿子？”
“你别误会，我和许褚逸关系不好。”
陈岁宁扯了扯嘴角，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许繁喻反握住了手腕。
“我送你回去。”
“不是替许褚逸赔罪，是我自己想送你。”
陈岁宁看他一眼：“走啊。”
许繁喻跟在她后面，林远洲冲他挤眉弄眼，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顺滑：“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相较于里面的热闹，兰亭外面的街道就比较冷清了，偶尔能有三三俩俩的人从面前经过。
许繁喻将头盔递过去，故作镇定地开口：“你回望山湖还是西湖亭？”
陈岁宁冷着脸：“我现在不想回去，随便你载我去哪里。”
许繁喻没说话，抬手给她调整好头盔，跨上机车后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一眼，认真地嘱咐：“抓紧。”
机车启动的一瞬间，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陈岁宁身体瞬间紧绷，恐慌和兴奋两种情绪同时涌出，心跳也是前所未有的剧烈。
刮在脸上微疼的风，迅速后退的路灯和消失的热闹市区，让她一直沉甸甸的心情松快了不少。
许繁喻载着她在市区内兜了两圈，才将她送回望山湖。
陈岁宁摘下头盔，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着许繁喻，十分客气地开口：“谢谢。”
许繁喻脸上一热，结结巴巴回她：“不，不客气。”
陈岁宁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突然来了兴致，她上前一步，两人之间距离瞬间拉近，许繁喻微微后退半步，被机车拦住了后路。
“许繁喻，我们玩一次国王游戏吧。”
不是询问，不是试探，而是带一点强势的命令语气。
此时许繁喻已经无法思考，脸上冒着一阵又一阵的热气，机械得顺着她的话开口：“好。”
“扔骰子怎么样？”
“不用，我选臣民。”
许繁喻瞬间就清醒了，主动选择了臣民身份。
他偷偷看了眼陈岁宁，瞥见她嘴角不太明显的笑意，松了一口气。
陈岁宁想做国王，也只有她能做他的国王。
“随叫随到，做得到吗？”
“可以。”
“明天搬过来。”
说完她就推开了前院的门，头也没回地进去了。
许繁喻像失了魂一样傻站在院门口，直到二楼的房间亮起灯，他才恍然回神，仰头看向亮灯的位置，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际遇，就这么突然降临了，幸运之神终于也眷顾了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