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心蕊被叶景臣大力推到一边,还没回过神来,连澈已吃了对方一个拳头。

    叶景臣的空手道高手,他的拳头一出,若是个普通男人,直接就被打翻在地。也就是连澈身强力壮,同样学过空手道才侥幸没有摔倒。

    眼看着叶景臣又要挥出一拳,心蕊迅速上前一把拖住他的手,喊道:“别打架!”

    叶景臣怒道:“你放开,我今天一定要揍他!”

    “你都看到了吧?” 连澈不慌不忙的稳住身形,先是用手抹了一把嘴角,不见血迹,脸上颇有得意之色。“叶景臣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你之前的女朋友不会是被你打走的吧?你要是跟他在一起,什么时候惹他不快了,一个拳头就下来,再打几次都要进棺材了。你要是糊里糊涂嫁给他可就更惨了,又要为家庭暴力多增一个案例了。”

    “混蛋!你不知道我打你是为什么吗?”

    “我一向不去理解神经病的行为。”

    “都是因为你做的孽,才害的心蕊不敢再谈恋爱!你知道你的行为会对一个人造成多大的心理创伤吗?你知道有些心理创伤是一辈子都磨不掉的吗?”

    原来如此,心蕊心里轻叹一声。敢情叶景臣是这么理解她拒绝的理由。果然在一个单纯的富家公子的眼里,一个女人不肯接受爱情,那十之八九是受到了情伤。

    这次连澈没有做声,叶景臣更笃信他的猜测没错。

    “你说话啊?你们这种渣男为什么学不会好聚好散?为什么要伤害一个好姑娘?”

    连澈看向心蕊,淡淡地说:“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三人都保持了短暂的沉默。在沉默里,人的思绪转过了很多。连澈将叶景臣的话听了进去,他原本在意的是将心蕊留在身边,现在去想自己对她的利用价值,到如今他想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倘若真伤到了她,那要如何弥补过错。

    可是这个女人是一个谜团,她到底要做什么呢?连澈隐隐能感觉到与连家有关,这点上他认同连璟心的判断,如果她真的威胁到家族的利益,甚至伤害到他的家人,比如连澄,比如连璟心,比如......他虽讨厌,却是父亲的连千安,到时候他要如何选择,站在哪边?

    叶景臣心里很苦涩。他从前谈过恋爱,暗恋过,也被人暗恋,追求告白过。然而,他不会将过往的经验带到新的爱情里。他喜欢心蕊,将自己当成了恋爱小白,绝不会用老油条的招数去追求她。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想,心蕊一定很爱连澈,即便如今是恨,那恨也是从爱里来的。她对连澈的记忆始终鲜嫩,或许她不肯接受自己的原因,就是那份爱铭刻在心里,太过强烈。

    连澈打破了沉默:“叶景臣,如今我跟你是同一个起跑点,你想追她,我也有追求她的自由,你再动不动就打人,我可对你不客气。”

    叶景臣冷笑:“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我懂了,你一定是背靠自己的权势欺负人,这招你用多了对不对?” 他胜负欲一贯很强,哪怕在口舌上也要争个高下。

    “好了,你们都别说了。” 心蕊劝道:“都回去吃东西吧。”

    他们才不听心蕊的,连澈失笑道:“你很羡慕我是吧?我有的东西你都没有,就连我跟心蕊都有一段过往,而你呢?”

    他是真会戳人痛点的,叶景臣怒火飙升,也不知是因为心蕊,还是因为对方嘴巴厉害,脸上的沉稳再度处理线裂痕。

    叶景臣冷哼:“一般来说,人过不好才会不断的回忆过去,你所能仰仗的也只是那段过往了,真可怜。”

    连澈脸色微变:“至少我和她有过很多你注定得不到的经历,可怜的是你才对。”

    叶景臣气极,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忍着动手的冲动,却发现自己的言辞已被怒火烧尽了。

    “走吧心蕊,我们回去还能赶得上点心——”

    连澈的手不经意的搭在了心蕊的肩膀上,叶景臣忍无可忍,一把扯下连澈搭在心蕊肩上的手,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揪得离开地面。

    连澈面不改色心不跳,笑说:“你都看到了吧?万一你今后跟哪个男性朋友走的稍微近一点,他就要动手了。占有欲可以有,但这种程度,已经是变态了吧?”

    心蕊上去抓住叶景臣的手,想让他放开连澈。可听着连澈的言语,她忽然恨不得破罐破摔,什么都不做了就此走人!她本来已够艰难了,这两人还非要给自己添堵,为什么事情就不能有点顺利的进展?!

    “好!你们打吧!最好打个你死我活!打啊!”

    叶景臣扬起的拳头停在了空中,拳风微微震动心蕊耳边的碎发。

    他转过头看着气呼呼的她,眼眶有点泛红的她。

    “瞧,你的暴力倾向吓到她了吧——”

    “都闭嘴!”

    心蕊这一刻真想将她毕生所学之脏话尽数骂出,多亏了连澈她还掌握了不少外语的脏话。可她不行,她现在还是那文雅秀气的“顾心蕊”,包间里还坐着个与顾心蕊相识的周溪月。

    “我要走了,我实在是不想待下去了。我去拿包,谁都不许跟着我。”

    有时候还不如果断一点,逃避不也是个办法。于是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人,顶着众人莫名其妙的眼光迅速地离开了餐厅。

    心蕊并没有马上回家,她来到河边散步。记得周溪月说过,顾小姐的命格是“水”,心蕊不知道自己生日在那天,她想或许跟顾小姐一样吧,因为一到了靠近水的地方,她的心情就会平复下来。

    坐了一会,她平静了不少。叶景臣发来信息,跟她道歉又问她情况。另外还有个电话是陌生的,十之八九来自连澈。

    心蕊在安静下来后,给叶景臣回了信息,自己也道了歉,然后问他哪天有空,想跟他一起出去走走。

    她知道这样的转变可能会让叶景臣起疑心,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机会来了,她就必须抓住,然后完成对顾小姐最后一项承诺。

    【后天我朋友邀请我去参加一个派对。那个朋友今天在饭店碰到的那个女孩,她叫sara,是我大学同学,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吗?】

    心蕊等的就是他提出这个邀请,回了信息:

    【想去,可我没有适合的衣服。】

    叶景臣:

    【没关系。这次的着装都是统一的,你就穿平时穿的衣服,到了那里会统一安排更换。】

    心蕊:

    【哦?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规矩。】

    叶景臣:

    【我也是,听起来很好玩是不是?或许派对主人有什么惊喜呢。】

    两人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心蕊去了谢明允的那家中国餐厅报道,次日晚上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要请一晚上的假。经理虽不神色不悦,但考虑到她是谢先生介绍来的,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准了她一晚上的假。

    考虑到两人晚上都要更换着装,见面的时候都穿的很休闲随意。叶景臣将同学Sara介绍给心蕊。Sara祖籍广东澄海,除了会英文,还会粤语以及一口流利的普通话。Sara的父亲是东南亚赫赫有名的巨富,从事橡胶产业。她父母离婚之后,她便随着母亲移民美国,因而在美国与叶景臣相识,不过她与父亲关系极好,时不时就回T国与父亲相聚。

    每个女宾客都有专门对应的侍者帮忙更换着装,甚至还提供了化妆服务。心蕊来的时候化了淡妆,考虑到要带着面具,她不想在面具上留下过多的化妆品,便婉拒了化妆服务。面具有三种颜色,分别是紫色,绿色和大红,心蕊伸手将绿色的拿起。

    “不错的选择。Tim最喜欢的颜色就是绿色。” Sara在旁边笑说:“不过我不打算告诉他你挑了什么颜色,如果你们心有灵犀的话,他或许能找得到你。”

    心蕊淡淡一笑:“在他找到我之前,我一定能先找到他。”

    Sara笑说:“好,那我们来个比赛,看谁先找到对方的男伴。”

    心蕊问:“我还不知举办派对的是谁?”

    “她叫Sandro,是个华裔,中文名徐漫漫,她中文说的很好,我等会叫你引荐给她。”

    Sara很快就找到了徐漫漫。同大家一样,徐漫漫也戴上了面具,但全场只有女主人的脖子上戴了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心蕊毕竟不是真的顾小姐,对这些珠宝并无研究,无法光看一眼就估量价格。

    跟徐漫漫打招呼的人实在太多,两人一直没有机会上前,Sara低声道:“她的项链,价值三千万,英镑,中间镶嵌的那颗钻石看到了吗?90克的印度Briolette钻石,曾属于著名的收藏家玛丽兰代尔夫人。”

    心蕊并不知玛丽兰代尔是谁,只是点点头,装出惊讶的神色。

    “这是她哥哥送给她的,是在港城的私人拍卖会上拍到的,据说是该拍卖会价值最高的一件珠宝。太多人想跟徐漫漫聊天了,要不,我们先去拿杯香槟?”

    心蕊接受了Sara的提议,但她今晚不愿喝酒,便走到了酒吧旁边想要一杯柠檬水。

    心蕊倚在吧台边缘,打量着光鲜的会场,旁边是Sara跟酒吧在调情。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尚未找到男伴会因此轻佻的行为生气。

    心蕊扫了一眼,发现女宾大多在一米五五到一米六七之间,男宾身高普遍在一米七五左右,似叶景臣这般超过一米八五的个子并不多见。很快,她就看到人群中有一个身量在一米八五以上的男人在四处张望。她一眼便认出那是叶景臣,他着急的时候,拳头会悄悄攥的很紧,这是她一早就注意到的小细节。

    心蕊忽然有点好奇,不知叶景臣是否在自己未摘面具的情况下找到自己。她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叶景臣估计要花好一段时间。

    过了几分钟,叶景臣有些垂头丧气的来到吧台要了一杯黑马丁尼,心蕊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站了站。Sara已去找她的男伴了,只要她不出声,叶景臣听不出就行。反正围在吧台的人一点不少。

    “心蕊?”

    接过马丁尼,叶景臣忽然走过来,试探性地问。

    心蕊笑说:“你怎么认出我的?”

    叶景臣将面具摘了下来,笑说:“这玩意憋死我就算了,还害得我花那么长时间才找到你!”

    心蕊笑说:“没有多长时间呀,也就十分钟,二十分钟?”

    “跟你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很珍贵,不能随便浪费。”

    同样的一句话如果换作是一个形貌猥琐,个子矮小的男人说出来,是不是就要大打折扣了。这话从叶景臣的口中说出,无论是谁都不会质疑他的真心。他眼神是很坚定的,丝毫不动摇的,全身上下就差写满:我是真的喜欢你。

    心蕊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滋味,酸楚又凄凉。倘若没有发生那一切该多好,可是如果没有那一切,她与叶景臣这样的天之骄子又怎会见面?他不会有机会爱她,更不会因为她注定的辜负品尝到爱情的痛苦。

    酒意上涨,叶景臣将杯子放回吧台处,看到心蕊即将空出的酒杯,试探性地问:“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心蕊笑说:“可以,但是我事先说了,我跳的很差,你可能会因为我而丢人。”

    “不,不会的。” 他学着阿尔帕西诺在《闻香识女人》里的语气,将探戈改成舞蹈,用英文说:“舞蹈和人生不一样,无所谓对错。它简单,所以才棒。要是踏错步或者绊倒了,继续跳就行。试试吧。”

    【可是我的人生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已经错了啊。】

    心蕊绝望地想。

新书推荐: 做了一个梦 我在星际开疗养院 她在无限游戏消灭金手指 天下执黑我执白 死后在异世界打妖怪 成为虐文女主后,每天都想上位系统 吉时佑则上上签(重生) 鹤鹿同春 决战梦境矿工之巅 树林里最后一株鸢尾是为你盛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