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年夫妇还挂念在家的许云暮,也没再管许鸣,交代几下就先回去了。

    许夫人只让元柳安心养伤,自己守在许云暮身边。

    眼下看许云暮一醒来就问元柳,赶紧安抚起来。

    听见元柳没事,许云暮这才放心,想起在水面上不停和她说话的男子,赶紧问道,“阿娘,有个人把我救上来的,这大冬天的,你们一定要重金酬谢。”

    事情都交代好了,许云暮终于可以安心告状了,当着他爹娘的面,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许夫人一阵后怕,心中对季聿更加感激,立刻拍板,

    “明天,明天我就和你爹亲自登门去季家道谢。”

    “季家?”许云暮听见这个姓,下意识想到了一个名字,隐隐有些好奇,会是她知道的那个人吗?

    “对,救你的那个孩子,他叫季聿。”许夫人点点头,

    许云暮不敢相信,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娘。

    许夫人看她这样反常,有些好奇,“你怎么反应这么大?难不成你们认识?”

    许云暮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认识,只是之前赠棉衣给温郡书院的时候我让元柳打听过,他的学问相当厉害,回回都是头筹,得夫子夸赞。”

    “这么有出息?”许夫人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嗯。”何止这些,以后可能出息更大,许云暮默默在心头补充了一句。

    第二日,许家夫妇一起去了季家。

    季夫人似乎没想过他们会亲自来,赶紧从柜子里拿出待客的茶叶,又招呼阿满去外面买茶点,忙的手忙脚乱。

    许夫人环顾四周,季家的院子虽然小,却不失雅致,一股书香气充溢其中,冬日时常下雪,院子也格外干净,看得她心情舒畅。

    “老爷夫人请坐,阿肃他去城郊取书案,估摸这会子应该在路上,快回来了。”

    “不急不急,多亏令郎出手相助救小女一命,我们夫妻感激不尽,些许薄礼还请务必收下。”许年说的真情实意,就怕季母不收。

    季夫人看着桌上的东西,快说不出话了。

    十两一枚的银锭子,整整齐齐码在盒子里,闪着银光。

    几匹布料,她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材质。

    一大盒如意楼的点心,只有过年她才会去买些给两个孩子。

    一套笔墨纸砚,看着就比季聿用的那些好上不少。

    “您言重了,当时情况紧急,无论是谁看见都会出手相助,千万不用这样。”

    许夫人可不管这些,她是真心感谢季聿,许云暮是她的心头肉,若真有个好歹,那她也活不下去了,所以这礼一点不重,若不是许年拦着,她都想送一间商铺过去。

    季微把买回来的茶点装进碟子递了过去,许夫人又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平安锁给她戴上。

    季聿带着书案还没进门就听见屋子里有笑声,

    推开门,一屋子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季聿深吸一口气,把书案放在院子里才走进厅房。

    季夫人看见季聿如同看见主心骨一样,她不善言辞,硬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一看见季聿回来,赶紧把人叫过去,又借口洗水果带着季微去了厨房。

    许夫人看见季聿之后,立刻在内心宣布季聿是她见过的比陈家老二还要帅气的男子。

    陈家老二是她先前预备给许云暮找的夫婿,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和许云暮商量。

    许年对季聿也是赞不绝口。

    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把许云暮从水里带出来,他派人去城郊的村子里挨家挨户给帮忙的农户送礼,回来的伙计告诉他,村里人都说吃苦的还是那个救人的书生。

    当时把许云暮救上来的时候,季聿却体力不支,没了力气要不是有人眼尖正好拉住了人,那就是一命换一命了。

    那日河边事急,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季聿的样子。

    少年人清风朗月,意气风发,明明还在书院里读书,身上却偏偏有股正气。

    季聿被他们夫妻俩看的有些发怵,赶紧拱手行礼,

    “许老爷,许夫人,后生觉得,令爱溺水一事不是偶然,还请许老爷一定要查明真相。”

    事情原委许氏夫妇都已经查清楚了,府上和铺子被许鸣收买的人也通通被他赶出去,官府也报了案,就等衙门通传,只不过此事是家丑,为此特地守住了消息。

    季聿能想到这一层,倒是让许年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是个只知埋头苦读的书生,谁知心思如此细腻。

    想起母亲的叮嘱,季聿又开口,

    “挟恩图报,君子不为。二位放心,我必守口如瓶,不会坏了姑娘名节。”

    上辈子的两个遗憾都已经圆满,季聿终于解开了心结,眼下终于可以一门心思读书,早日做官,为国效力。

    许夫人听见这话,心才彻底定了下来。

    刚要说话,院子里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季夫人不明所以,赶紧跑去门口,来人却说是许府管家,有急事要禀报,季夫人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情,生怕耽误,急忙把人请了进来。

    管家急的嘴角都起了个泡,匆匆拱手和季夫人打过招呼就直奔许年,

    “老爷,不好了,小姐溺水被季小郎君救下来的事情不知怎的被流出来了,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一路过来,各个酒楼茶馆里面,谈的都是大小姐和季郎君。”

    季聿一愣,许家不是已经打点好了吗,怎么还会出现这事?永州城里最爱凑热闹,若是许家那姑娘因为流言蜚语又出了事,又有谁能负责?

    季夫人听见这话,顿时脸色苍白,她最担心的事情怎么还是发生了……

    许夫人也是如此,不过这事不能让许云暮知道,只能先瞒着,“快回府,赶紧让府里人把嘴管住,要是有谁让小姐听见闲话,我绝对饶不了他……”

    “好。”

    老管家一把年纪,都已经在许家养老了,结果这几天又因为许云暮的事情跑上跑下到处打点,

    回去的路上老管家想了一路,决定回头一定要劝许夫人去庙里给许云暮求个平安符,不然这一天天的净出事,真是闹心。

    许年等人也一起离开了季家。

    季夫人看着季聿,犹豫再三,终归是叹了口气,

    “阿肃,你心中,可有喜欢的女子?”

    季聿没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考再三,坚定的摇摇头。

    不过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许家姑娘的背影。

    “阿娘,我先去给阿满装书案了。”说罢,跑去院子抱着书案去了季微的房间。

    许家。

    许夫人听见消息就急匆匆的往家赶,生怕给许云暮听见什么不好的东西。

    许云暮才刚睡醒,正听着元蓿说今天季家发生的事情。

    除了许夫人下了死令不准透露的那部分,元蓿学的有模有样,许云暮坐在躺椅上,听的格外认真。

    “他真的这么说?”许云暮也没想到,季聿居然连流言都考虑到了,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那个模糊的人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对,季郎君人还真的挺好,他自己的书案看着都有年头了,还在用,却给妹妹打了一个新书案,不过也多亏季郎君去城郊打书案,小姐才能因祸得福。”元蓿感慨万分,有句话她没说出口,这两人其实还挺有缘分的。

    许年夫妇坐在账房,听完下人打听到的,外界说许云暮的那些话,泣不成声。

    永州城不少闲人整日无所事事,混迹市井,最擅长编排,一日未到,此事已经传遍了永州,且有多个版本。

    许家是大户,再嚣张那些人也不敢闯进去,可季家就不一样了,季夫人被扰的烦不甚烦。

    流言喧嚣直上,哪怕许年已经派人封锁消息也是晚了一步,人们只想听他们想听的东西,明明许云暮才是受害者,为了自保才伤了人,季聿拼了半条命才把她从水里救上来,

    而那些人却又想把她拖进流言蜚语中淹死。

    这是季聿第二次直面世道对女子的不公。

    可如今的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许云暮终归还是知道了外面的流言,满脸的不敢相信,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是许鸣要害她,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指责她?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和季聿清清白白,为什么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她什么时候和人私相授受了?

    许云暮不能理解,也接受不了,在屋子里面直接哭晕过去。

    许夫人急的在屋里团团转,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许云暮也没多少选择。

    许云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走到窗边,今日又下了雪,不远处的腊梅居然也开了花,争相挤在枝头,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要是在平时,许云暮一定会拿笔给她画下来,可是现在她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看着看着,许云暮突然坐起来,自己换了一身厚实的衣服,拿起帷帽走出了房间。

    “元柳,我要出门。”

    账房。

    许家族人纷纷围住许年,要让他尽早处理了这事,生怕影响了许家其他姑娘的婚嫁。

    许年没好气赶走他们,又气不过,桌上那套上好的茶具瞬间碎了一地。

    如意楼的包房。

    许云暮已经等候多时,她让元柳偷偷去季家给季聿传了信,二人约好在这见面。

    许云暮不甘心,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事情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她爹早已经打点好所有人,这事情还能传开,只有一个可能,

    许家除了许鸣,还有人看中她爹的产业,为此参与其中,想要害死她。

    这样的话,许云暮就更不能让幕后黑手得逞。

    她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季聿在来的路上左思右想,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和许家这个倒霉姑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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