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凌

    任凌蹙起眉毛,冷冷道:“该谁去就谁去,临时换签,那抽签的意义何在?”

    崔梓蒙面色一僵,他有点怕任凌冷脸,结结巴巴说:“对、对不起凌哥,我去,我去!琛哥,对不起哈……”

    任凌不想在众人面前破坏自己经营多年的暖男形象,尤其这事儿还是鹤琛先挑起来的。他叹了口气,温声对崔梓蒙说:“萌萌别害怕,有我保护你和乔乔,不会有事的。”

    “嗯……”崔梓蒙知道任凌和时乔关系更好,有危险任凌肯定不会先保护他,不情不愿地看向鹤琛,委屈巴巴说,“抱歉啊,琛哥。还是我自己去吧。”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换鹤琛手里的签子。

    鹤琛两指夹着红签,手微微一抬,偏头看向任凌:“堂堂娱乐圈中央空调,连这点同情心都没有?帮胆小的队友代一下任务都不允许?”

    陈梦之不合时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鹤琛你说什么呢,粉丝叫任凌人间阿波罗,是温暖的太阳神的意思,不是什么中央空调。”

    “是么,不好意思,我觉得没差,可能记错了。”鹤琛没什么诚意致歉。

    任凌脸色倏地黑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鹤琛摆明了在嘲讽他。这两个称谓的差别可大了,一个是暖男代名词,一个却专指随意沾花惹草来着不忌的渣男。

    气氛一下子变僵,时乔看不下去,走过去拽了拽任凌的袖子,悄声说:“小任哥哥,算了吧,别跟鹤狗一般计较。”

    “他想去就去,萌萌那么害怕,留在这里也好。”

    感受到女孩小心翼翼的讨好,任凌心中升腾起的戾气顿时消散,他叹了口气,似是有些无奈般说:“好,都听你的。我不与他计较。”

    随后又嘱托道:“待会儿离哥哥近点儿,哥哥保护你。”

    时乔乖顺点点头。

    鹤琛看着二人窃窃私语,面色晦暗不明,轻哼一声,率先走出教室。

    走廊里依旧一片漆黑,不知是因为停电还是别的原因。

    因有红外摄像机接替录制,时乔不敢靠得任凌太近,只在他身侧默默跟着,时刻警惕着前方是否会出现什么吓人的怪物。

    而任凌看着嵌着窗户的墙壁,怕窗户外突然蹿出东西来吓唬人,自觉走在外侧,让时乔走在中间的位置。

    这就给了鹤琛可乘之机,走廊很宽,鹤琛故意在前面等了一会儿,等他们出来后,走到时乔另一侧,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从前只知道你怕鬼,怎么不告诉我你还怕黑?在横店的时候,拍完夜戏不是敢一个人回酒店吗?”

    时乔紧张的心情被打断片刻,不想从警惕中分心,随口回答说:“横店是横店,密室是密室,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那晚横店那路段停电,你明明可以一个电话叫我过去,却硬是在片场熬了四个小时到天亮。”

    时乔轻轻蹙眉,虽然鹤琛的语气听起来与闲谈无异,但她就是觉得他是故意提这茬。

    果不其然,鹤琛见她不搭理自己,根本无所谓,继续慢悠悠道:“听说第二天化妆老师光为遮你那黑眼圈就花了半个多小时,还为此耽误了拍摄进度让导演好一顿骂。怎么,当时怕黑不说,非要留到密室里让我自己醒悟过来。时乔,你难道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后悔?还是让我自责,让我心疼?”

    时乔一噎,隔着黑暗瞪了鹤琛一眼,语气客气疏离:“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最害怕鹤琛在节目里提两人的过去。她已经明确宣称,自己与鹤琛不相识。鹤琛粉丝本就将信将疑,他在节目里煽风点火多说一句,便坐实一分她曾经与他相恋的罪名。

    时乔十分担忧,就方才的对话,若是让鹤琛粉丝听到,她们该会以多么生猛的姿态,撕了她。

    而鹤琛却仿佛丝毫不能体会她的心情,越说越放肆,几乎要将两人的前事全部抖落出来,轻笑道:“还有更早的一次,我记得那是个雷雨天吧,你们导演非要作死,在雷雨天开大瓦数照明灯拍夜景,结果一个雷劈下来烧了整个横店的电路。那晚我好心好意在剧组等你,等着接上你一起回酒店。结果呢,你被人家锁在更衣室里半天出不来。那时候你明知我就在外面,打个电话让我过来帮你开门有那么难?非要告诉我你已经随剧组的车回去了,打发我走。然后自己在更衣室待了一整夜……时乔,我至今都想不明白,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喜欢自虐?还是喜欢虐我?”

    时乔微微一怔,记忆被拉回到一年前。

    当时,因同剧组女演员嫌时乔妆造太好看压过了自己,处处看她不顺眼,带着团队经常对时乔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实施霸凌。雷雨那晚时乔被关更衣室,也是她动的手脚。

    那晚,时乔淋了两个小时雨终于拍完一场夜戏,用剧组的热毛巾简单擦了一下,进入更衣室准备换衣服。

    电路被烧断,更衣室里仅亮着几盏充电式台灯,她走进自己常用的最角落里的那一小间,脱下衣服后才发现,墙壁上的挂钩莫名消失,她只能把两身衣服搭在门框上,然后去解内衣带子。

    这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她的衣服从门框上滑落,掉到了门外。

    这是女演员专用的更衣室,时乔没多想,下意识想打开门去外面把衣服拿进来,却发现门锁怎么也打不开了。

    紧接着,她便听到女主角带着嘲弄和讥讽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时乔,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不要跟我抢镜,你不但不听,还频频挑衅。我只能出此下策,小惩大诫。”

    “门锁是我提前破坏的,谁叫你傻,连这都没有发现。你的衣服我没兴趣带走,就让它们在外面陪你吧!”

    “至于你,就老老实实在里面待上一夜。若想出来也不是不行,横店巡逻安保的电话你不是不知道。但你现在应该一丝Ⅰ不挂光溜溜的吧?”

    女主角把她的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从门缝下踢进去,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哈哈,若不想闹出新闻,我劝你还是轻易不要叫人来。”

    “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怕是永远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还一盏一盏把更衣室的灯都灭了。这个时间剧组不可能再有别人,时乔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姜老师,对不起姜老师,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姜老师,求求你,把衣服还给我,让我出去吧!!”

    “姜老师,不要关灯,求你不要关灯!”

    “姜老师,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怕黑……真的很害怕……”

    女主角似没听到般,毫不留情关了所有灯,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女主角走到门口,听到时乔小声的啜泣,脚步一顿,微微勾唇,怡然说:

    “明天第一场戏在早上八点,我会提前过来把你放出来。你最好管住你的嘴,但凡让我听到一点有关今日之事的风声,以后你就别想在娱乐圈里混了。”

    说罢,女主角一脚踏出更衣室,“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更衣室里只有一张盖椅子的薄毯,时乔将薄毯盖在身上,抱着膝盖团在一张矮凳上,低着头无声抽泣。

    她不是单纯的怕黑,而是有轻微的幽闭。平日里虽不会表现出来,但在又黑又窄小的环境中,幽闭的恐惧便会从心底窜出来,折磨她。

    这时,躺在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一亮,时乔抬起头,用最小的幅度挪动过去,拾起手机,又快速回到矮凳上团住。

    她划开锁屏,入目刺眼的光让她感到些许不适。她眨了眨哭红了的眼睛,将手机亮度调低。

    刚才是鹤琛发来微信。问她大概还要多久出来,他从酒店带了热牛奶,放在保温杯里,待会儿可以喝点儿暖暖身子。

    看到鹤琛的消息,时乔心中一热。他们刚在一起不久,比她年长七岁的鹤琛像只黏人又忠诚的大狗狗般,坦诚告诉她自己没有恋爱经验,不知怎么讨她欢心,所以万事都尽最大可能做得格外体贴,生怕时乔一个不开心把他踹了。

    就像今晚,明明为拍戏已经熬了两个大夜,好不容易提前收工,但得知时乔要淋雨拍夜戏,鹤琛还是只回酒店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带着杯热牛奶开车回到片场,在片场外默默等时乔收工。

    明明这些活儿助理也能做,鹤琛却偏要亲力亲为。

    将人捂在心口疼。

    鹤琛面对新鲜热乎的小女朋友,话特别多,时乔不回,他便自顾自的又发了好几条消息。

    【鹤琛】:我看你剧组的车都出来了。你还没出来吗?

    【鹤琛】:在换衣服?横店里面全是黑的,我也看不清里面还有没有人。

    【鹤琛】:要是害怕就给我打电话。

    【鹤琛】:我还是进去找你吧,给个位置共享?你们剧组这布景太绕了。

    看到这一条,时乔慌忙回复。

    【时乔】:琛哥,别来……

    【鹤琛】:宝贝,你这一直不声不响的。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呢。

    看到这句“宝贝”,时乔耳廓一红,纠结了一会儿,闷声继续回复。

    【时乔】:不是……琛哥,对不起啊……我忘了你在,刚才跟剧组的车走了……

    两人刚才一起不久,时乔脸皮薄,断然做不出让鹤琛进来给赤||裸的她送衣服的事情。

    白白等了一晚,鹤琛一点都不生气,反倒嘱托:那这会儿应该已经到酒店了?赶紧泡个热水澡,让助理帮你到楼下端杯热牛奶。

    【鹤琛】:要是难受的话就喝杯板蓝根,预防感冒。

    【鹤琛】:要不要我回去看看你?我估计十五分钟就能到。

    【鹤琛】:好几天不见了,你今天又遭了这场罪,你们导演不做人,心疼死我算了。

    【时乔】:琛哥,别、别来……

    【鹤琛】:怎么了?不想我吗?

    【时乔】:不是……你这两天拍戏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后天咱俩都没戏份,可以好好玩一天。

    【鹤琛】:去见你怎么是浪费精力?

    看到这句话,时乔心口微酸,但还是一咬牙狠心拒绝:

    【时乔】:……我冲个澡就直接睡了,你来会影响我休息。

    看她这么说,鹤琛颇为遗憾,虽然很想见到阔别三日的小女朋友,但还是心疼她想让她先好好休息,快速回了个“好”,便放下手机,调转车头回酒店。

    累了这么多天,他确实困疯了,回到酒店停下车就直往房间走去,完全没看到拐角处,巩小蝶一把拦住满脸焦急的时乔助理。

    时乔一个人在缩更衣室里。外面电闪雷鸣,风雨呼号,让她不仅感到害怕,更感到屈辱。

    她点开鹤琛之前给她发过的语音,听着鹤琛温柔清朗的声音,艰难捱过一夜。

    第二天,女主角如约给时乔打开更衣室门,怕被人发现自己做了坏事,开了门后便飞速离开。

    受了一夜折磨,时乔精神恍惚,面色苍白。刚穿上衣服,还没等迈出更衣室,整个人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十分钟后,前来换戏服的演员看到时乔,吓得高声尖叫,引来剧组一大批人。

    彻夜未见时乔的小助理见她这幅模样,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叫来救护车把人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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