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瞎的眼

    时乔看了鹤琛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暂时压下心中疑惑,给陈梦之解释道:

    “梦之姐,你刚刚都说了这是中心对称图形,按照这个方向去看,就能看出这四张图片,每一张都是由四个数字按照中心对称的规律组成的。第一张其实不是‘口’,而是四个‘一’。第二张图是四个“五”,其他张图也都是一样的,分别是四个‘九’和四个‘七’。”

    陈梦之按照时乔的话再看,终于从图片中看出“一五九七”四字,对时乔竖起大拇指:“乔乔,你这观察力可以啊!”

    鹤琛也看着她,笑意深邃:“确实很聪明。”

    时乔又看了鹤琛一眼,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

    这道题其实并不难,她一个解题界的菜鸟都能轻而易举解出来,鹤琛不可能不会。

    时乔隐隐有种直觉,鹤琛很可能在看到题面的时候就已经得出了答案,只是故意不解,把解题的机会留给她。鹤琛知道她观众缘不好,她在这档节目里又被节目组定义成最不讨喜的花瓶,所以才让她在镜头前展示一番,让观众和节目组看到她也有能力解题,并不是个没什么用的废柴花瓶。

    鹤琛在帮她拉观众缘……

    可这么想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而且未免有些太过自恋。鹤琛是将谜题摆在所有人面前,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大家同一时间解题,她只不过运气好些才碰巧解了出来,鹤琛若真想帮她拉路人缘,如何保证别人不会先她一步将题解出来?

    他对自己的解题能力这么有信心吗?

    时乔深有自知之明,摇摇头,很快否定了刚才的猜测。

    鹤琛……估计是不想太高调,才把问题抛给他们吧……毕竟他一路走来的表现已经足够两眼了。

    陈梦之从箱子里拿出线索,时乔不再继续纠结,专心去听线索中写了什么。

    率先被拿出来的是一张年代久远的校园卡,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有些迷糊,陈梦之仔细辨认道:“姓名:阿尔……阿尔德。性别:男。出生年月:一九六零年三月。反面是一个校徽,下面写着:彼森堡贵族私立学院。”

    “一九六零……”任凌想到贝莱尔的出生年份,道,“这人莫不是贝莱尔的弟弟?”

    “很有可能!”陈梦之接着去翻箱子里其他东西,里面的东西非常杂乱,有半包晶莹剔透的水果糖,一双加绒的小手套,一本被用黑笔乱涂乱画过的故事书,和一把带着干涸血迹的木质小刀。

    压在这些东西之下的,是一份笔记,上面字迹端正,细看下来,竟与木屋里的那份笔记上的字有些许相似之处,众人很容易便猜到,这份笔记应该是贝莱尔在情绪稳定的时候写的。

    陈梦之捧着笔记念道:“‘今天是1973年11月25日,是父母二人的忌日。弟弟再次来找我要钱,这是他在我升任校长后,第八次因挥霍无度来找我要钱。我看着他那张贪得无厌的恶臭嘴脸,再也忍无可忍,用好不容易学会的冰封咒杀死了他。’”

    “‘我将他的尸体放于枯井下的密室中。处理尸体时,我心情出奇的平静,脑中宛若走马灯般,闪过小时候与他相处的那些绝对算不上温馨也算不上美好的画面。从小到大,好吃的糖果是弟弟的,暖和的手套是弟弟的,甚至我最爱的故事书,也因弟弟一句想要,而被夺走。弟弟真的喜欢故事书吗?故事书被他拿走的第二天,上面就被他画满了丑陋的涂鸦。我清楚的知道,弟弟想要的不是故事书,而是我这个卑微的姐姐唯一的快乐。那时候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对从小一直照顾他的姐姐这么残忍?后来我明白了,他从记事起便被重男轻女的父母灌输男尊女卑的思想,一直当我是照顾他的奴隶。而奴隶是不需要获得快乐的。’”

    “‘故事书事件后,我开始回避弟弟,不再像之前那般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弟弟因失去了一个任他差遣的奴隶大哭大闹,父母因此对我疾言厉色,要我赶紧哄好弟弟。我冷漠地注视着他们,不为所动。终于,在我的冷漠下,弟弟失去了他本就不多的理智,用父亲给他削的玩具木刀,刺瞎了我一只眼睛。’”

    “‘许是看到我脸上怎么也止不住的血害怕了,弟弟终于平静下来。我以为这次父母终于会斥责弟弟,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反而去哄被吓住的弟弟。我终于对我的父母失望了,从这一日起,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总是想着,等上了学就好了,上了学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可我真到了上学的年纪,父母却以没钱为理由,剥夺了我上学的权力。但他们却在几年后,拿出所有家产,将弟弟送入贵族私立学院读书。’”

    “‘我终于疯了,拿砍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他们,要是不送我去读书,我就死在他们面前,让这屋子永远沾上死人的晦气。他们终于畏惧了,连忙答应送我去上学。我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钱了,要送我去上学只能将弟弟接回来,把弟弟的学费退了给我。我满心欢喜,就在我以为我终于能够抢一回弟弟的东西时,村子里传来了镇上开设了一座公费学院的消息。’”

    “‘父母欢天喜地将我送入那所免费学院。虽没有如我所期待的那般让弟弟付出代价,但这也算遂了我的心愿。我终于离开家,带着行李来到这所寄宿学校。我努力学习,只希望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却不料因另类的刻苦遭人嫌恶,被周围的男学生霸凌。他们嘴里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一个半瞎的女孩子凭什么来上学?平白占用了别人的名额,还拿走了本属于他们男孩子的奖学金。还不如早早嫁了人,以后相夫教子,安分守己地度完余生。’”

    “‘他们最喜欢攻击的就是我这只瞎了的眼睛。用最恶毒的语言讥讽我,说我莫不是因为瞎了一只眼没人要,迫不得已才来上学的吧?我知道他们一直很好奇我眼睛的伤口,因为我总是拿一块白棉布遮住它丑陋的样子。他们不止一次用言语激我,让我拿下遮丑的棉布,让他们看看这伤口到底长什么模样。我知道他们看到后肯定会更无情地嘲笑我,所以从不理会。但他们恶毒的本性不会因为我的冷漠而被泯灭,总会变本加厉地欺负我,最过分的一次,他们合力绑住我的手脚,强硬拽下我的遮羞布,甚至扒开我陈旧的伤口,共同窥探我最丑陋的地方……’”

    陈梦之停顿了片刻,为贝莱尔悲惨的过往感到愤怒,再次开口,声调里不免带了些激愤的情绪,声情并茂下就像是贝莱尔本人在读这份笔记:

    “‘在眼罩被摘下的一刹那,我只听到我脑袋里发出“嗡——”的一声轰鸣,所有理智全部破碎,泪水流了满面。我不知道用哪儿来的力气挣脱了手脚上的束缚,抓起一旁的木棍胡乱抡着,把他们都驱赶走。我听到他们惊恐的叫喊,嘴里呼号着我的眼睛流血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脸上的不是眼泪,而是旧伤崩开后流下的浓黑的血液。’”

    “‘后来,我将这些人的恶行上报给老师,希望老师能代表正义惩处他们。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连一向公允的老校长都不肯替我出头。我终于明白,原来离开家也不代表会获得自由,这个带有歧视的世界被被歧视的人来说,永远都是黑暗的。想要打破黑暗,必须靠自己反抗,推翻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属于我的新的秩序!’”

    “‘没过几年,老校长身患绝症,他因霸凌一事一直对我怀有愧疚,所以在临终前告诉了我学校的秘密,说若我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妨去学校后方森林深处的枯井中看看。我在枯井中找到了一本魔咒书和一把魔杖。魔咒书告诉我,千年前,这本是一个属于魔法的世界,却因战火所有巫师全部身陨,有关巫师的历史也被人类掩埋。我重启了魔法书,学会了上面所有的魔咒,用毒咒治愈了我的眼睛,用黑魔咒杀死了学校所有人,唯独留下当年救过我的莫莉学姐。’”

    “‘报了仇后我心里快意极了。莫莉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我要将这所学校改造成魔法学院,专门招收穷人家的女孩,给她们打造一个美好的乌托邦。这里的每个女孩都是独立的自由的,学校只有两条禁令,一是不允许进入森林,二是不允许与校外男人接触。除此之外她们做什么都可以。我本以为她们会乖乖听话,因为我绝对不会害她们,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可就是有叛逆的孩子非要跑出校外与男人幽会。我气极了,多次劝诫她们却丝毫听不进去我的话。我只能用冰封咒将那些勾引她们的男人杀死,然后用黑魔咒改变她们的记忆,让她们永远忘记这些不愉快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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