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顾草籽读过很美的一句话，那就是川端康成的：“凌晨五点半，听到海棠夜未眠。”可是，如果一旦把这句话的宾语换成破碎声，那这就是一句很痛苦的话。

    顾草籽考试的科目是英语翻译笔译，因为要去另外一个城市考试，妈妈担心顾草籽的安全，陪着她考试。那天，英语翻译笔译要考四门课程：专业英语、笔译、百科、政治。

    第一天，考专业英语时，因为自己太紧张，信封和撕条都有一点破损，题目也很难，顾草籽自己全程都在胡思乱想，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写题目。

    那天，阳光很刺眼，刺着顾草籽的眼睛生疼，鼻子有些酸，她还是不争气的哭了，豆大的泪珠掉在试卷上。她想到小学二年级时候，她看到隔壁班的一个女生考试时也是这样哭的。她当时还在想，不就是一场考试，有什么好哭的呢，现在她才明白，可能那时候的那场考试对那个女同学而言并不仅仅是一场考试。

    就像现在，顾草籽哭了，眼睛肿肿的。

    第二天，顾草籽一声不吭继续考试，最后结束了。顾草籽觉得自己觉得自己肯定考不上了，她和妈妈分道扬镳，妈妈回家，自己执拗地去了蓉城，这是自己心仪学校所在的城市。

    这是2019年12月底，新冠疫情即将爆发的那一年。

    天很冷，顾草籽拉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蓉城的大街上，她不认识其中的一个人，她觉得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自己在照片上看了无数遍的蓉城大学。

    于是，顾草籽穿越了整个城市，拎着自己箱子在校园里走了一圈，只是这样走一走就能让顾草籽泪流满面。明明都已经很努力了啊，高中时自己也很努力，考研时也很努力啊。

    为什么自己就是做不到呢？这是不够努力还是不够幸运呢？还是说就是比较蠢笨呢？

    顾草籽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她坐在校园观赏湖的长廊旁边，一直在思考未来的出路。最后发现无路可走，没有答案。

    “草籽，感觉怎么样？”

    考完试后，季唯一就发来消息问询，顾草籽没有回复，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无助和狼狈。

    已经很久没有响过的铃声突然响起来，她接了起来。

    “喂？”对方试探性发声。

    “草籽，我是季唯一。”

    “嗯”顾草籽想哭，鼻音很重。

    “没有。”顾草籽狡辩，却在有字上破了音。

    “你哭了？”

    “没有”顾草籽依旧在狡辩。

    “草籽？”

    “嗯。”

    “是不是哭了？”

    “没有。”

    “你一定哭了。”

    顾草籽也顾不得许多，正巧学校还没有很多人，顾草籽索性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