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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摸尸

    瓢泼大雨在雷声阵阵中倾倒下来,苟雪忍着浑身的又冷又痛,伸手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冰冷的雨水之下,苟雪茫然地朝着四周看了看。

    阴沉的林子里一片安静,苟雪抿了抿唇,喊道:“惠娘?”

    只是,杨惠娘依旧未曾回应。

    “惠娘?杨惠娘!杨惠娘!”

    她大声呼喊着,好一会儿,她停下了呼喊,面上的神情变得略微难看,此时她忽然感应不到杨惠娘的存在,便就是同当初在院子外时一样,突然就断了感应。

    苟雪往旁边走了一步,脚踝处的剧痛令她几乎走不动路,砸在她身上的大雨让她觉得异常寒冷与痛苦。她四处张望着,但是迎接她的只有越发阴沉的深林和一片沉寂。她撑起身子,艰难地向那密集的草丛走去。她捡起了丢在草丛中的木盒和包袱,湿漉漉地背在身上。

    此时此刻,她能依靠的便就只有自己了。

    苟雪顺手抹去面上的雨水,将视线移至雨幕中,啪嗒啪嗒的大雨声让她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杨惠娘突然失踪,让她感到了一丝惶恐。她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束手待毙。至少要先离开这做深林,找一处避雨的地方。

    雨势猛烈,雷声轰鸣,苟雪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便就又缓慢地挪至了之前死去的微壮大汉处,大雨将鲜血都冲刷掉,那名已然死去的微壮大汉脖颈的伤口处已经是一片泛白了。

    苟雪强忍着翻涌的恶心感,她蹲下来,在微壮大汉的尸体上摸索着,冰冷的肌肤令她觉得毛骨悚然,她咬紧牙关,竭力保持镇定,须臾间,她摸到微壮大汉的胸腹间似乎藏着什么。

    她皱着眉头掀开微壮大汉的衣襟,便就看着衣襟之下是一份巴掌大的油纸包,苟雪微微一愣,只是并未多想,如今这大雨之下,也不是细细查看的好时机,她将油纸包收下,又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后,苟雪起身,缓步离开。

    倒也算苟雪运气好,雨势慢慢减小,她自深林里走出的时候,并未遇着任何陷阱,出了深林,便就是山道,只是并不是遇袭的那一处山道。

    苟雪的方向感不算差,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在微亮的光中吃力地辨别方向,心中稍作思索,便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她不能回渠城去,谁也不知道这路上是否还有其他人等着杀她?现在已经远离渠城地界了,按着她的记忆,她再往前走一段路,应当是可以找到之前暂且落脚的土地庙。

    虽说土地庙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苟雪觉得她若是再寻不到一处遮风雨的,只怕是真的要成为一缕幽魂了。

    就在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要走不动道的时候,那残破的土地庙出现在她的面前。四顾而去,天幕黑沉,土地庙也是阴沉沉的,一丝光亮都没有。

    苟雪拖着痛得麻木的腿,慢慢地挪进土地庙。

    此时,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夜风一吹,冷得全身打颤,入了土地庙后,倒是稍微暖和了些许。土地庙里很是昏暗,看得不是很清楚,苟雪琢磨着之前入庙时的情况,她朝着土地神像的位置一步一步挪去。

    噗——

    一道轻微的火折子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土地庙里响起,而后是亮光一点点地将土地庙中的黑暗驱散。

    苟雪将土地神像前的两根拉住点起,先前来的时候,她便就发现了,这座土地庙虽然破旧,但是却依旧有人供拜,这神台上放置着半截还未烧完的蜡烛,火折子也是用了一半。

    神台的盘子上放着些许供果,看着果子的水分,应当是两三日前放置的。

    或许是来往的山民留下的。

    苟雪借着烛光,扫视过庙内。在土地庙的角落里放着未用完的柴火,她想了想,便就走了过去,将那稀稀拉拉的些许柴火笼了过来,点了火,温暖的气息慢慢地绽开。

    烛火摇曳,庙外风雨之声还未停下,只是原本的响雷现下已成了闷雷,沉闷的雷声时断时续,不若先前的吓人。苟雪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将外衣脱了放置在上边烘烤,身上的里衣虽然也是湿的,但是她总不能将衣裳全都脱了。

    因此,也就只能勉强穿着坐在火堆旁烤火。

    这时候,苟雪才有时间打量自己的情况。脚踝处的伤势最为严重,纤细白嫩的脚踝,此时已经肿成了一块红糖馒头。

    她伸手触碰了一下,火辣辣的痛楚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只是她并未松手,而是咬牙细细摸过自己的骨头,虽然疼得厉害,不过好在骨头上并未有什么异常。这个认知让苟雪松了一口气。

    脖颈处的刺痛感不重,她的手摸过去的时候,便就只感觉到些许痛楚,应当是之前被划伤了,浸了雨水后,脖颈处的伤稍稍肿了起来。她没有镜子,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不过好在没有再出血。

    至于其他的伤,不过是些许的碰撞淤青。只是现下她没有药,就是想替自己处理下伤势也做不到。苟雪叹了一口气,她想了想,尝试着继续喊道:“惠娘?”

    然而,依旧是毫无反应。

    苟雪拧起了眉头,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木匣子上,当初答应了杨惠娘要送她回家,现下尸骨找到了,魂却丢了。

    最糟糕的是,当时她没有好好问过杨惠娘,她的家在哪里?现在想要将人的尸骨送回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送?

    苟雪垂眸沉思,半晌,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复又伸手去将之前摸到的油纸包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解开油纸包,露出里头包裹着的东西。

    首先看到的是薄薄的两张银票。

    苟雪心头一喜,将银票拿出来,油纸包之前包裹着很严实,雨水未曾浸入,这银票很是干爽。这是苟雪穿越而来后第一次摸到银票,因此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银票上是古朴的黑字,她仔细辨别了下,低低地念着:“大雍宝正。”

    苟雪喃喃念叨着,她将手中的银票举起来,凑近火光,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这一张银票。

    银票的落印是永富行,背后的角落可以看到一行细细小小的时间,大雍二年庚月......苟雪的手紧紧捏着银票,她眨了眨眼,总觉得这一行字似乎是有些印象,但具体是哪儿见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许久,苟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紧紧捏着那一张银票,眉眼间满是疑惑,罢了,无论是什么时代,反正这总是银票,能用就行。

    要想安身立命,必定是要又银两在身,也亏得她运气好,得了好心人的救治,对方又施舍了些许银钱给她,这才让她度过了最开始的艰难时期。

    苟雪摸索着银票,半晌才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旁,伸手去将油纸包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里头除了两张薄薄的银票外,便就只有一块黑色小牌子,以及一封信。

    她将黑色的牌子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下,黑色的牌子冰凉凉的,挺沉的,看着不像是木头制作的,但是也不像是铁石制成。

    牌子不过是小半个巴掌那么大,中间雕着两个字,成武。苟雪并不明白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她将令牌放下,又将那一封信拿了过来。

    信封是用蜜蜡封存着,苟雪盯着信封的封口看了半天,琢磨了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信封的封口拆开,取出里边的信纸。

    信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页,铁笔银钩,信上的字写得极其漂亮。

    苟雪却没有心思去看信上的字,她的视线落在上边的内容,心头涌起一片轩然大波,这、这个是......她紧紧抿着唇,牙关紧咬,呼吸急促,双眸间是一抹说不出的复杂姿态。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垂下头,数次深呼吸,半晌,苟雪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他/妈/的!早知道就不手贱摸尸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将这信还回去?”

    苟雪蜷缩坐在一旁,温暖的火光照在她的半边脸颊上,她面上的神色晦涩不明,带着一丝犹豫。空荡荡的土地庙里,无人知晓她心中的震惊与苦楚。她抬起头来,对上神台上的土地神像,慈眉善目的土地神像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看起来很是温柔。

    只是看着那已然撕扯开的信封口,她将脑中浮起的念头又压了下去,撕都撕开了,这时候还回去,怕是也无济于事了。况且,外头这风雨大作,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看着自己略微颤抖的手,好一会儿,将信纸折叠好,塞进信封中,嘀嘀咕咕着自言自语道:“罢了,反正也没人知道,我将这信丢了,应当就没事了吧。”

    苟雪看了一眼略微褶皱的信封,伸手揉了揉眼睛,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供台的果子上,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喂,老爷子,我以后给你塑个金身,你现在可以保佑我吗?”

    “自然......不能。”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土地庙里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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