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现实2

    郝韵点点头,在尤木清的掩护下,拿起东西从后门离开。从头到尾,尹观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直以保持着僵硬的冷笑,视线落到两个人身上,一直直到他们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郝韵皱紧眉头,揉揉手臂,她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时两人已经走出教学楼。骄阳似火,刺得两人睁不开眼睛。郝韵从包里翻出遮阳伞,将它撑开。

    尤木清脸绷得很紧,没有说话。他看了眼时间,问郝韵:“你等会儿还有课吗?”

    郝韵翻了翻课表,摇摇头:“没,今天只有一节课。”

    尤木清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啊?这么快?”郝韵有些惊讶,“我们不需要预约之类的吗?”

    “情况有点不一样了。”尤木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起郝韵的手,往校门口方向走。

    前往校门口的路不长,但是这一路上,不是有人不小心把球郝韵身上,就是郝韵一不小心踏空楼梯,抑或是明明地面平坦,郝韵却接二连三地平地摔。

    要不是尤木清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帮她挡球,及时面对眼前的飞来横祸,郝韵可能还来不及到达校门口,就已经伤痕累累,遍体鳞伤。

    郝韵再是迟钝,也能反应过来,这条路有点过于漫长,而她有些过于倒霉了。

    “出了校门口,在见到那位大师之前,你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尤木清眉头紧锁,“你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他看向郝韵,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他在问她还要去吗。

    郝韵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问他:“我这个事情,很难解决吗?”

    尤木清点头,“你看看我们刚刚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只能说防不胜防。”

    “那这种倒霉,大概会持续多久?”

    “难说,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而且时间越长,你的倒霉程度可能会越大。”

    两人相顾无言。

    郝韵垂下眼眸。

    她当然可以一直躲在一个地方不出门,可是人始终是要和社会打交道的。再者,如果随着时间的流逝,倒霉程度逐渐上升的话。最轻的已经是她今早下床时,踩断掉的踏板那样。保不准到了有一天,她会什么也不做就这么一命呜呼。

    “我还是去吧,都已经走到这里了。”郝韵深吸了一口气,“早点处理完,早点完成事。”

    尤木清叹了口气,“那好吧,你跟紧我,不然我无法护住你。”

    不像人们心中的刻板印象,厉害的大师深藏在郊区的山林之间,与世隔绝。尤木清口中的大师就在市中心,离S大也不远,打车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饶是如此,为了躲避一些麻烦,郝韵和尤木清也花费了一两个小时。

    两个人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熟练地躲避几辆刹车突然失灵的汽车,钻进某条商业街里,闪躲几个掉下来的花盆和广告牌,绕过几个下水道井盖后,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店铺面前。

    周围又热热闹闹的叫卖声,行人来来往往,几步之外似乎是在直播跳舞,有一大群人围观。这反而显得这家店铺额外地冷清。

    上面红底的招牌已经落了灰,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黄字:易家风水馆。招牌和墙壁之间的缝隙缝上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网。

    紧闭的玻璃门前挂着一把红色的U型门锁。透过玻璃,虽然里面没开灯,有些昏暗,但也能看出里面有很多的纸箱子叠在一起,杂七杂八地堆了很多的东西。

    怎么看,都像是老板跑路,已经准备收拾东西倒闭的一家店铺。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靠谱的大师?”郝韵指着店铺,发出灵魂的质问。

    郝韵突然觉得,自己冒着天大的危险,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是一个伟大的错误。

    说不定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倒霉,而她大惊小怪了。

    “额……可能还没有来。嘶,我打个电话,你等等。”尤木清趁郝韵还没反应过来,拿着手机溜到一边。

    郝韵十分无语,掏出手机开始编辑V信朋友圈,想狠狠地吐槽这件事情。

    一张海报突然被放在她的手机上面,接着是一道活泼热情的声音。“美女,租房买房了解一下?”

    郝韵换了个方向,把她的手机从海报的遮蔽下解救出来,头也不抬,摆手拒绝:“不了,谢谢。我不需要。”

    面对如此冷淡的态度,脸皮薄且识趣的人早就走了。但显然郝韵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他走到郝韵的另一侧,又把海报放在郝韵的手机上,“没关系的,美女。房源很好很便宜。相信我,我不是那种无良中介。”

    郝韵被缠得没有办法。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接着双手环抱放在向前,看向那名无赖的房产中介。

    那是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子,额头上布满了薄薄的汗,眉眼疲惫但坚定。即使是在炎热的太阳底下,他也依旧穿着整齐的西装三件套。

    看起来,也是一个为生活奔波的人。

    郝韵突然说不出太强硬的拒绝,即使话语已经到了嘴边。她稍微放缓了语气,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不过我目前真的不太需要租房。”

    “美女你先拿着,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打上面的电话。”房产中介也没有死缠烂打让她租房,还是固执地给了她一张海报,“十分钟内,必到达。”

    “这么自信?”郝韵面上有些怀疑,扫了一眼海报内容,还是收下了。

    “大师刚刚去给人通马桶了,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两分钟后就会到达。”打完电话的尤木清走过来,跟郝韵解释,正好看见那名中介,不由得有些惊讶,“诶,二师兄,你怎么在这里?还……换了份工作?”

    二师兄挥了挥手上的海报,叹了口气,“唉,都是生活所迫。”

    郝韵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些可怜。

    尤木清表示理解,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表示安慰,接着对着郝韵介绍:“这是我的二师兄,叫做钟杰。”

    “这是郝韵,我的好朋友。”

    “你叫钟杰,所以你就当中介?”郝韵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钟杰,钟杰耸了耸肩,脸上很是无辜。郝韵随即又抓住他们对话的关键,“你怎么还有个二师兄呀?”

    尤木清挠挠头,“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上小学时经常生病请假,所以就找了个大师。然后拜他为师……”

    “等下等下……”郝韵打断了尤木清的话。一个诡异的猜测突然闪过她的脑海,“你的师父……不会是你带我找的大师吧?”

    尤木清伸出大拇指,一脸敬佩,“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对了了。”

    郝韵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短时间连续无语的感受了。她嘴角抽搐,还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你是带我来冲业绩的吗?”

    钟杰好像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于是识趣地提出离开。临走前,不忘再三嘱咐郝韵:“郝韵,一定要记住我的电话号码噢!”

    郝韵对钟杰的离开只是胡乱地点头敷衍。她的脑海里,满是离谱和握草起飞,荒谬和国粹一色。

    “你们来找我?”一道女声打断了郝韵的头脑风暴。声音很特别,是很有女性特征的烟嗓,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味道。

    “师父,你终于来了。”尤木清身体微微下弯,毕恭毕敬地作揖。

    郝韵转过身来。

    挺意外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是刚上高中的学生。她头发随便扎成丸子头,穿着白T,大裤衩,人字拖。看样子很随性,有种说不出的松弛感。不过只有一双眼睛沉稳冷静,像是看过人世间的沧海桑田,不经意间划过的一道冷芒,如刀一样锋利。

    那位小姑娘点头,示意尤木清不必多礼,随即向郝韵伸出手,“你好,我是易家,尤木清的师父,你要找的大师。”

    郝韵呆呆地伸出手,和易家相握。郝韵的内心已经掀起了万千波浪。

    易家像是看出了她内心的震惊,向郝韵解释:“我只是看着年轻而已。实际上我的经验很丰富。”

    郝韵只是沉默。

    这句解释,配上她的外表,感觉更加地不可信。

    尤木清清了清嗓子,帮易家作证:“真的,她很厉害,还是你父亲推荐让她当我师父的。”

    “你,认识我爸爸?”郝韵猛地抬头,看向易家。

    “我和他……算是同事。”易家点点头,眼里有点歉意,“以及他的事情……我很抱歉。当时正在接一个任务,所以没能出席他的葬礼。”

    郝韵没有出声。短时间内,她已经震惊了无数次。而现在,倒有些麻木。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凝重的像一块巨石,周围热闹的交易声如水流般绕过了他们。

    “那,易……大师,你觉得,我该怎么办?”郝韵率先打破沉默。她看着易家的外表,艰难地吐出大师两个字后,赶紧扯回她的正事。

    “你也是S大的吗?”易家突然出声,得到郝韵的肯定回答后,低头思考了一下,又问郝韵一个问题,“我记得,S大最近不太平。你凌晨的时候,是不是出门了?”

    “我……不确定。但是好像是做了一个出门上厕所的梦。”郝韵也不太确定。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特地翻找手机的记录,并没有看见她梦里设定的闹钟,以及发的消息。

    但是照片……图库里的第一张是纯黑色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有可能是她下床拿手机的时候,误触了相机键,也有可能是某个软件自己下载的。

    易家也没说什么,她拂开堵在门口的两个人,蹲在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随便捏起一把插进锁眼,轻轻一拧,U型锁和锁头被拧开了。她将锁取下来,推开门,回头示意两个人跟上。

    屋内就像是在外面看到的一样,许多的纸箱子堆在一起,根本无从下脚。易家好不容易才清空了一小片区域,三个人局促地挤在小角落里。

    易家严厉地质问尤木清,语气让郝韵想到小学时质问学生为什么不写作业的老师,“她本不应该卷入这件事的。”

    尤木清的脸色很难看,但出奇没有反驳易家,“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它太狡猾了。进去后根本分辨不出来……我怀疑,和那群人有关。”

    易家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现在它们都学会了伪装,日后只会越来越困难。如果那群人插手的话,事情只会……事到如今,你我都清楚,我们的职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尤木清闭上眼睛,“不用你说,我都清楚。”

    郝韵看着两个人打哑谜,弱弱地开口:“额,我还在呢。”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郝韵。

    易家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纸。黄纸上面,有用朱砂画出郝韵看不懂的图案。

    “这难道是……辟邪的符咒?”郝韵小心翼翼地接过黄纸,郑重其事地塞进口袋里,心里放下对易家的不信任,

    易家摇摇头。

    “那……难道是护身符?”郝韵换了个方向。

    易家又摇摇头。

    “……那,这个符纸有什么作用?”

    在郝韵充满期待的眼神下,易家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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