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统一战线
帕特里克最终没有在唐顿呆很久，很快又赶回了伦敦。期间他联系了暂住罗莎蒙德家的伊迪丝，让她拖住玛丽呆在伦敦。
“天呐，不能自己跟她说嘛！”伊迪丝暗自嘀咕，不过她也不敢当面对堂兄这么说。谁叫她还拿这事要挟玛丽呢。
玛丽听说帕特里克回到伦敦，就找借口想出去。罗莎蒙德奚落她：“是想出去逛逛，还是出去见什么人？”
玛丽老实回答道：“去跟一个人道歉。”
见玛丽这么诚恳，罗莎蒙德也爽快同意了。
玛丽再次来到帕特里克的大宅，鼓起勇气敲了门，结果应门的就是帕特里克本人。玛丽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打过招呼：“日安，帕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帕特里克觉得玛丽有些憔悴，心中有些懊悔，那天不该如此逼她。他把玛丽带进书房，一边酝酿着措辞。
玛丽一再告诫自己不得死要面子瞎逞强，等一坐定，还不等用茶，就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帕蒂，很抱歉，那天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真地爱你，只是我暂时不想让papa知道。因为他一旦知道了，就会催我们结婚……”
果然和安娜分析的一样，帕特里克有些释然了，看着玛丽低头紧张的样子，他有些不忍，但又想听她告白，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个好奇的表情又压抑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和你在一起会很幸福，但是我们有的是时间面对今后的那些……呃……来自家族的安排，就像以前一样。那么现在，我们可不可以……”
想到安娜说的“她肉眼可见地沉溺其中，快乐又陶醉……”帕特里克也不由得露出微笑，玛丽绞尽脑汁的样子实在有几分可爱。
只听她低声问道：“我是说，能否让我们享受当下……呃……只有我们彼此的时光？”她难得磕磕巴巴，却让帕特里克放心不少。
玛丽向来高傲自信，能让她这般小心翼翼，必定是她也爱上了他。只有在爱情的王国，一个高高在上的人才会变得卑微。帕特里克也是如此。
他安静地听完了玛丽的表白。
玛丽见帕特里克迟迟没有反应，一抬头，就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她不可抑制地沉浸在他如海般深沉的目光中，喃喃道：“帕蒂，你……同意吗？”
“Yes，I do!”帕特里克没有再纠结。在感情的世界里，衡量谁爱得多谁爱得少，完全没有意义。对他而言，他付出，所以他快乐。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希望。
“哦，帕蒂！”玛丽一下子就轻松了，她欣喜若狂地扑进帕特里克的怀中：“你太好了，我爱你，我如此爱你！”
两人再度紧紧相拥，前些天的不快烟消云散。
人生如此短暂，而帕特里克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他方觉幸福于他，这般简单。
兜兜转转，原来还是那个人！
小别重逢，自有一番甜蜜。帕特里克越发感到前几天的冷战，简直就是浪费光阴。管家敲了敲门，来送茶点，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你陪伊迪丝去见了那位向她约稿的编辑？”两人这会儿终于有心思聊点别的了。
“嗯哼，是的！”玛丽有一肚子的话要吐槽：“那个人就是个投机分子！”
帕特里克闻言，瞥了她一眼。
玛丽马上说道：“政治投机分子！她就是看上了伊迪丝伯爵女儿的身份，让贵族小姐为他撰稿，名利双收，还省了广告费呢！真是精明到家了！”
“我听说他让伊迪丝写的这个专栏不过是写文艺评论而已！”帕特里克笑着说：“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
玛丽马上反驳道：“才不是，你想想，戏剧评论、文学评论、流行文化这些难道不是很容易夹带观点吗？”
帕特里克笑了，玛丽还是这么一阵见血。
“而且，”玛丽有些犹豫，说道：“那个编辑……似乎对伊迪丝别有所图！”玛丽看男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
帕特里克挑了挑眉，却不怎么信。在他看来，伊迪丝没什么好图的，多半是玛丽看这个编辑先生不顺眼，所以哪哪儿都怀疑他。
虽然玛丽也不觉得伊迪丝有多出众，但伊迪丝出身好，长相又不丑，且受过良好的教育，只要不在贵族圈子，对平民阶层而言难道不是女神般的存在吗？
玛丽哼了一声：“那个编辑是个中年男子，还算有教养有风度，我总觉得他对伊迪丝……”这就是女人的直觉，没有道理，哪怕那位主编并无逾矩之举。
帕特里克笑道：“难道不是伊迪丝对这种男人难以抗拒吗？”她之前看上的安东尼爵士也是这一类型的。
玛丽蹙起眉头，不满道：“不过是一个杂志社编辑而已！”
帕特里克调侃道：“那布兰森还是一个司机呢！也没见你反对啊！”相反，玛丽对待汤姆·布兰森还是非常友好的，没有那么多门户之见。
“他和茜玻尔至少，年！貌！相！当！”玛丽强调。
帕特里克低低笑出声，依偎在他怀里的玛丽都可以感到他胸腔的震动。
“怎么啦？”玛丽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有些话帕特里克不好说出口，怕玛丽着恼，但无疑，玛丽是有些“好色”的，不论男女，她向来对容貌姣好的人更加包容。
“你要是不放心，”帕特里克啄了她一口，说道：“我让人去查一下这位主编。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迈克尔·格雷戈森。”
事实上，玛丽担心的没有错，这位主编迈克尔·格雷戈森确实对伊迪丝感兴趣。由于玛丽和帕特里克和解之后一直腻在一起，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单独约伊迪丝出来。期间，他也对伊迪丝大献殷勤。
于是，这对晚归的姐妹花在罗莎蒙德姑姑家的门厅就对峙起来。
“你干什么这么晚回来？”
“你做了什么到这么晚？”
两人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管家瞧见连忙把头缩回去了。还是罗莎蒙德出来制止了姐妹俩的争吵。
“玛丽，你先说！”罗莎蒙德拿出姑母的威严。
“帕特里克堂兄带我看戏去了，所以回来得有些晚，他说跟你报备过了！”玛丽的理由很充分。
“确实！”罗莎蒙德往玛丽的脸上扫视一圈，也没有多说什么，接着又看向伊迪丝：“那么你呢？”
“哦，太可惜了！”伊迪丝阴阳怪气起来：“帕蒂居然没有邀请我。还好我有正事要忙，我和主编格雷戈森先生吃饭去了，还敲定了专栏的事。”
玛丽被内涵，强压下了怒气。伊迪丝施施然而去。玛丽紧接着就向姑姑告状：“我告诉帕特里克了，他答应帮忙查一下这位主编的底细。”
“哦！”罗莎蒙德眯了一下眼睛，也没有戳穿玛丽的小秘密，放她走了。
事实上，伊迪丝这回也留了一个心眼，实在是这位主编的好感来得太快，让她没有那么踏实，于是她也请人查了一下迈克尔·格雷戈森。
帕特里克当然请的是纳什。两位侦探分别出马，很快查出了这位主编的一个大黑料。
第二天，玛丽冲进帕特里克位于勒登霍尔市场的办公楼，生气地问道：“帕蒂，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迈克尔·格雷戈森居然是已婚身份？”
没想到，此时马修也坐在里面。玛丽不由得为自己的鲁莽行为羞红了脸。她对着帕特里克不讲究惯了，有时难免显得无礼又骄纵。
“对不起！”玛丽道歉，“抱歉打扰到你们！”
马修见到玛丽自然也是吃惊的，但是又能见到她，还是很开心的，连忙说没有，他也快谈完了。
帕特里克则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语调也不乏隐隐的炫耀：“啊，亲爱的马修，请不要责怪玛丽。她对着伊迪丝关心则乱，请原谅一位长姐的苦心吧！”
看样子，帕特里克是非常享受玛丽对他的这种独有的亲近和专横的。马修也笑了一下，心中有一些苦涩。
这些已与他无关了。
眼下，帕特里克向他透露的事，才是头等大事。于是他站起身，和帕特里克及玛丽告别。这对“兄妹”也友好地跟他话别，默契地宛如伉俪，或者，他们本来就是。
等马修一走，玛丽立刻逼问帕特里克来龙去脉。帕特里克说完，又补充道：“我还让纳什在继续调查呢，你要不再等等？”
“不！”玛丽断然拒绝：“我已经把伊迪丝约到你办公室了，你一会儿好好跟她说说！”
“啊！”帕特里克明白，玛丽这是赶鸭子上架了。
也罢，伊迪丝是不会服气玛丽的，这事儿还得他来，于是也就同意了。伊迪丝是被秘书带进来的。
这位秘书大姐很有眼色，她不敢挡玛丽的驾，但伊迪丝就没有这待遇了。
伊迪丝走了进来，玛丽则躲在休息室后面偷听。看到帕特里克，伊迪丝骄傲地抬了抬头，说道：“不知道堂兄有何赐教。”
帕特里克直截了当甩给她一沓资料。
伊迪丝也没有翻看，只扫了一眼，就说道：“如果是迈克尔·格雷戈森的事，我已知道！我知道他已婚！他太太是一位精神病患者。”
门后的玛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帕特里克倒是平静，问道：“是他主动告诉你的？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隐私问题？”
伊迪丝回道：“我也查了他，质问了他，他告诉我的。”
“哦！”帕特里克点头：“还算有点头脑！”他这种把伊迪丝当小孩的态度，反倒激起了伊迪丝前所未有的叛逆心理，而且她知道玛丽就在门后，这也是一种女人的直觉。
于是，她像宣战一般说道：“那又如何？我还是要和他在一起！”
门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砰”，应该是杯子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