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一大早的，人全都聚在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这时，我还没从孔老师的鬼魂被蜥蜴怪人拖走的惊讶中抽离出来，这时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在孤儿院的大门口响了起来，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望过去，只见有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微胖男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朝我们越走越近，他脸上似乎有点惊讶，或许是惊讶为什么一大早上，就有这么多人围在门口，议论纷纷。

    当他走近人群，看到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孔老师尸体时，脸色顿时一变，带着一闪而过的极度惊讶，还有轻微的恐惧，这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发青，……不过这男人似乎有很强的自我控制能力，他很快就调整了一下状态，脸上的神色也从刚才的惊慌失色，一下子就变得沉稳起来，只见这时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冲围观的人群里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她……死了？？”

    “袁少凌袁董，管事的，你可终于来了！……今天早晨，我们院里这个姓孔的老师跳楼自杀了！！大家都一直围着讨论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说，我们现在要报警吗？？”

    没想到，原来这个国字脸男人就是一直跟我微信联系的对接公司主管袁少凌，听到他的名字，这时我才想起了昨天跟他微信联系的话，好像他是说要过来的，应该是过来帮我亲自催一下变形水的进度。

    “报警！？？当然要报警了，都死人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个的都光顾着围观讨论了，竟然到现在还没一个人报警？？”

    袁少凌这时边大声的数落着围观的那些老师保洁们，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报警，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看他仰着脑袋，同样大声的对电话里另一侧的人说道：

    “喂，是马警官吗？？对，我是孤儿院的袁少凌啊，跟你说，发生了件大事，我们这边有个老师，今天早上跳楼自杀了，对，现在尸体还在院子里呢，你们能不能马上过来几个人，处理一下这件事？？……保护现场？？没问题，现场没人都碰，我们大家都站在边上看呢，你们赶快过来吧，好，那就这样。”

    没想到，袁少凌并没有打110报警，而是直接打电话找了自己认识的一个警官报警，而那警官来的也很快，他打完电话以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几辆警察闪着红蓝二色的警灯，边‘呜哇呜哇’的开了过来，然后车一停，下来了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呼啦啦的就把孤儿院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警察们过来拉上了警戒线以后，其中一个好像是领导的人，就跟袁少凌打了声招呼。

    “袁总，我们来了，……这件事，现场有什么目击者吗？？说下发生经过？？”

    “马警官，我也是刚来的，不算目击证人，不过我们这里好像有很多老师保洁们都看见死者跳楼自杀了。”

    这么说着，袁少凌便转头朝着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声，叫到：

    “喂，你们谁目击了这个老师跳楼的整个经过？？过来跟马警官详细说说！”

    于是围观着的人们，便再次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了，天还没亮呢，我还在睡觉，就听见大门口有声惨叫声，然后我就急急忙忙起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发现孔老师她跳楼了。”

    “对啊对啊，我也是早上听到惨叫声才出来看的，发现的时候，孔老师已经死了。”

    听完他们的话，马警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

    “嗯，这么说，第一个目击死者的人，就是这个惨叫的人？？……你们谁是那个人？？”

    “是、是我！”

    听马警官这么一问，我本来还呆呆的站在原地，这下突然就条件反射的喊了出来：

    “是我第一个看见孔老师死的，然后惨叫的。”

    “哦，那你目击死者的时候，有什么不同的发现？？”

    我回答之后，马警官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立刻向我盯了过来，……他年纪目测四十到五十之间，眉心之间和眼尾，都有着刀刻般横竖的皱纹，看上去就像是历尽了沧桑，看人的眼神格外的毒，被他这么盯着，我感觉整个身体都有点毛毛的，胳膊上寒毛直竖，心脏也忍不住‘呯呯呯’的狂跳起来，……于是深呼吸了一下，稍微缓了口气，我这才开口道：

    “马警官，事情是这样的，……就是今天早上大概凌晨5点的时候，我被楼上的一阵吵架声吵醒了，听上去感觉是4楼的某个房间，有人在吵架，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孔老师，……后来这两人吵得越来越厉害，开始扔东西，总之很响的声音，好像是扔桌子椅子这些，后来吵到最后，我就听到一声惨叫，然后下楼一看，孔老师就跳楼了。”

    我这么回答之后，马警官并没有出声回应，只是狐疑的又朝我看了一眼，接着就问其他围观的人；

    “她说听到早上4楼有吵架的声音，你们还有谁听到了？？”

    “没啊，我没听到。”

    “是啊，早上我睡得可熟了，压根没听到什么吵架声，她是不是听错了。”

    只可惜围观的那些老师保洁们，还是跟刚才一样的回答，都说没听到，在这一片否定的絮叨声中，显得我刚才的回答格外的突兀，也让马警官再一次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他的那种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感觉有点被孤立了，好像我是在说谎似的。

    “马警官，我也是目击证人，今早的时候，我刚好路过4楼的房间，亲眼看见孔老师跳楼自杀的。”

    正当我坐立不安的时候，这时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响亮的声音，我有些诧异的转头望去，没想到竟然是那个怪异且冷酷的毛老师，……只见她这时神情镇定，口齿清晰，抑扬顿挫的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我醒的很早，想去4楼的档案室查看一些资料，走到门口，却发现孔老师站在档案室的窗口，一声不吭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好像有什么心事，……然后我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走进档案室里，管自己翻看档案，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才刚走到档案架旁边，还没来得及拿出档案本翻看，孔老师却一声不吭的，突然爬上窗户，管自己跳了下去了，就这样她一下子就跳楼自杀了，……这就是今早上事件的全过程。”

    “你说的怎么跟她说的完全不一样？？？……按你的说法，你离死者最近，如果刚才那个女孩说法是真的，早上有人跟死者爆发过一阵争吵，那么那个人无疑就是你，所以你的嫌疑是最大的，……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女孩为什么要编造一个争吵的谎言，说明她有嫁祸他人的意图，……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一个人说了谎。”

    听完毛老师的话，马警官皱着眉头，立刻分析出了我跟毛老师话之间的矛盾，很显然，我跟她之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于是顿了顿，马警官又转头，朝袁少凌问起来。

    “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如果你们孤儿院的大楼里有监控摄像头的话，那只要把监控调出来看，一切都会明了，……袁总，你们这有摄像头吗？”

    “这……”

    马警官这么一问，袁少凌脸上，此刻却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监控是有的，我们孤儿院整栋楼包括地下几层全都按了摄像头，但是这个监控系统前段时间坏了，摄像头全都不能用了，虽然院里的老师向我打了报告，但一直没时间找人修，所以……”

    “那就有点麻烦了。”

    听袁少凌这么一说，马警官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有些难看，这时调查孤儿院楼上的其他警察，还有法医也都完成了各自的调查任务，集合到了马警官身边，几个人冲他说了几句什么，于是马警官点了点头，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盯着我和毛老师，便再次开口说道：

    “这里的情况，我们基本上了解了，现在要把死者的尸体运回警局，再让我们的法医彻底调查一遍，……刚才这两个姑娘，你们的说法相互矛盾，我要求你们都跟我回警局一趟，配合调查。”

    咦？？去警局？？……听到这，我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去警局一趟，没问题吧？？难道我也成了嫌疑人了？？？……不过如果去了警局，说明就可以暂时摆脱孤儿院这些人的监视，我是否可以趁此机会，把这个孤儿院里的虐待儿童行为，向警察揭发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马警官看起来跟袁少凌很熟，这也说明了，他也跟孤儿院的高层有些往来，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他的话，他真的会相信吗？？？

    “……”

    正当我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这时袁少凌却凑到了马警官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袁少凌一边说，那个马警官就抬头朝我看过来，一双鹰眼锐利的扫视着我，还一边点头，像是确定着什么，……末了，两人的对话结束，马警官便清了清嗓子，突然朝我笑了下，说道：

    “阿哼！……等等啊，出了点状况，等下你就不用跟我们走了，只需要另外那个女孩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了。”

    “哎，哎哎？？……我不用去了吗？？可你刚才不是说我的话有矛盾吗？”

    “跟你说不用去就不用去了，别多嘴！……还有你，跟我们走！”

    我惊讶的问出声来，但立刻被马警官强硬的话打压了下去，然后他们又朝毛老师喊了声，于是毛老师便走了过去，上了他们的警车，而且让我有些心惊的是，就在上警车前，毛老师突然回过头朝我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好了，你们这些人，全都散了，干自己的活去！！还有保洁，赶紧把门口院子里全都扫一下，用水把血迹冲干净了，今天你们都要好好打扫一下！”

    警察们把孔老师的尸体运走了，然后就全都坐车走了，随着他们的离开，袁少凌也开始朝着围观的人群大喊了起来，于是大家也都渐渐的散开了，只剩下几个保洁大叔，打着拖把水桶，打扫着尸体残留的血迹，……然后这时，袁少凌突然朝我走了过来，并且对我说道：

    “你就是天宏七所的何故吧？今天让你受惊了，关于变形水的事情，我要和你好好的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