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莫离依旧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只是话少的可怜，也很少直视她的眼睛。

    夜阑心里多少也猜到了，那晚自己大约是狠狠伤到了他。

    可对于两个相依为命的人来说，疏离的态度让她很寂寞，整天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她快被憋坏了。

    一天，经过一番恶战，两人终于甩掉追兵，栖身在一处山谷里。

    “殿下，可有受伤？”

    “我没事，你呢？”

    “无碍。”他嘴上说着无碍，夜阑却发现他的右臂动作有些僵硬。

    “我看看你的手臂。”

    她拉过他的右臂，只见上面一道很长的刀伤，鲜血淋漓，竟是深可见骨。

    “你……你不想要这只手了吗？！”夜阑很是生气，他到底有多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若我没有发现，你打算怎么办，随便裹裹吗？”

    边数落他边拿出针线，点着火折子，在火上消消毒，开始缝合伤口。

    莫离依旧沉默不语，任由她为自己处理伤口。

    想着他手臂又会添一道狰狞的疤痕，夜阑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实在弄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一面不顾性命保护她，一面又拒绝她的好意。

    夜阑向来不喜欢一个人暗地里琢磨，有什么事没法憋在心里。于是，她掰过莫离的脸，让他正眼看着自己。

    “我问你，莫离，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状态持续了好一会儿，莫离终是移开了目光，却又被夜阑扳过来。

    “不准逃避，回答我。”

    “喜欢或是不喜欢，眼下都没什么意义。”

    只要把她平安送到蓬莱岛，自己的使命就完成了，其他的都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意义呢？你若喜欢我，我也会试着去喜欢你啊！”

    “……”莫离依旧低垂这头，看不清眼神。

    “我这辈子与萧泽允是断然不可能了，为了能尽快忘掉他，我也很想喜欢你，可你对我这么冷淡……你若不喜欢我，我不就成了自作多情了嘛……”夜阑说着说着自己都乱了。

    沉默了良久，莫离终于开口，“不可以的。”

    “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况且，咱俩，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不是……”夜阑嘟嘟囔囔面红耳赤。

    莫离摇摇头，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救你护你，全是为了报答先皇的恩情，与你无关。我对你……也没有特殊的感情。”

    夜阑睁大眼睛，“真……的吗？”

    “是。”

    良久，夜阑开口：“好吧。”

    ——纵然她喜欢自己又怎样？自己的命很快就是别人的了，就算两情相悦，也不可能相守终生，既然注定无法在一起，与其负了她，不如趁早断了她的念想。

    “那……”夜阑看着他，“将我送去蓬莱岛后，你打算去哪？”

    “浪迹天涯。”

    “这样啊……会，会和别人成家吗？”她没来由的问道。

    “会吧。”莫离的碎发遮住眼睛，露出清瘦的下巴，看不出表情。

    “……”

    夜阑再说不出话了，她想，这个人迟早是别人的夫君，那自己前段时间做的事情，也太对不起他将来的妻子了，还好没有用情至深，现在对莫离也仅仅是兄妹之情再往上一点，要是真的爱上他，岂不是要和别人抢夫君，或者……二女侍一夫？不行不行，堂堂前朝帝姬，怎能委身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