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晚上舒虹回来,舒羽白被罗姨叫下来吃饭,身上还穿着回来时穿的那件衣服,洗了手坐到餐桌前,看着眼前摆满的一桌菜,她突然开口道:

    “罗姨,今天有客人来吗?”她原本想问舒虹,但“妈”这个称呼仍旧有点叫不出口,索性就暂时不强迫自己,心想舒虹也不会因此生她气吧。

    “没有啊。”罗姨道。

    “那这么多菜……”她想说能不能吃得完,但瞥到舒虹疑惑的神情,话到一半,就没了。

    “你怎么在意起这些了,对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还是没想起来什么。”舒羽白说得好像有些抱歉一般。

    “没事,不着急,医生也说了,慢慢来。公司最近有些忙,我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有什么事就找罗姨和刘叔帮忙,知道吗?”

    舒羽白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自己和舒虹以前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看起来她是很担心自己的状况的,可现在竟然就像打算撒手不管的样子。

    吃饭中途,她才想起自己想要问她关于手机密码的事,舒虹漫不经心回应道:

    “手机用不了就换一个吧,明天叫罗姨带你去重新买一个就是了。”

    她其实很想知道这个手机里面有没有什么能帮助她想起过去的信息,听舒虹的意思就是不知道密码了,那也就没办法了。之后,她将那个手机放到了房间床头的柜子里,几乎没有再打开来过。

    后来待在家里令舒羽白感到无聊,关于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进展,她便央求刘叔带她去了银城,打算去那边看看她以前住的地方,想着会不会有什么收获。谁知道到了那边后,她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又跑回来寻找了大半天,也是没有找到,一下子令她丧气不已。

    “会不会是在之前那个广场掉了?”罗姨猜测道。

    舒羽白想了想,从医院醒来之后,自己身上几乎没什么东西,一个包,一部手机,那个包里没有钥匙,只有一些化妆品,钥匙很有可能就是在到医院前丢的。

    来回折腾花了很多时间,到达广场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天还没完全暗下来,街道两旁的路灯倒是已经亮了起来,此时正是行人过往的高峰,很多下班过来玩的人。舒羽白一见这情况,就知道现在大街上肯定不可能还留着她的钥匙,况且过去了这么多天,钥匙很大可能已经被环卫工人当垃圾扫掉了。她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明天我找个开锁的师傅去吧。”

    “对啊,我竟然忘了这个。”

    听刘叔这样说,舒羽白才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们回去吧,明天再说。”

    刘叔走在前面,两人向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有很多说说笑笑的话语声,偏偏有那么一两句闯入了舒羽白的耳朵里:

    “我听说这个广场前段时间有个女生跳楼了,当时吓坏了路过的人,幸好我当时不在,不然我可能都有心理阴影了。”

    不知道为何,想起自己之前也是在这里昏倒的,她对这句话颇有些在意,又搞不清缘由。

    走了一会儿,他们已经进入地下停车场,突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迫使舒羽白毫无理由地停下、回头,停车场内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飞快闪过的身影,定睛仔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了。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如无事发生地走了。

    一路上,舒羽白脑海里还想着刚才在广场听到的话,她随口问了句:

    “刘叔,广场之前有人跳楼吗?”

    “是啊,多可惜一姑娘,就是做事欠缺考虑,什么事能比命重要啊,那天在场的人也都被吓坏了,作孽呀。”绿灯亮了,刘叔拨转方向盘向右转了个弯,又继续说:“你那天就是被吓到了才晕倒的,夫人得知消息都急坏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不过幸好你身体没什么大事。这姑娘也是的,害人害己,唉。”

    舒羽白这才终于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怎样残忍的画面,才能让她被吓得昏倒,还失去了记忆。

    “但是,我觉得啊,你不记得那件事也是好事,那种场面看了估计好几晚都睡不着觉的,别说你们年轻人,就是我这个岁数了也不想见那种事发生。”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前两天看报道,说是抢救回来了,就是一直醒不过来,很有可能以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一辈子了。”

    不知为何,舒羽白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在得知那人还活着的一瞬间。

    “就是说,变成植物人了啊,年纪轻轻的,这样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车窗外,红彤彤的路灯飞快地往后飞驰,在这本该接近新年的热闹时间里,有人陷入了永远的沉静,一丝悲凉从车窗顶的缝隙里窜进来,眼前的景色已经模糊。

    舒羽白不好奇导致那人跳楼的原因,她好像深知活在这个世上的人没有谁能完全摆脱烦恼,无论是哪种,都正常,但悲哀。

    回到家,罗姨高兴地迎出来,舒羽白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

    “是有客人来了,找小姐你的。”

    “找我吗?”

    “他在客厅等你,快去吧。”

    舒羽白完全无法想象来客是谁,她脑袋里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不过她很高兴,兴许见了熟人,她会想起点什么,这样想着,她加快了脚步。

    客厅里,那人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沙发上,时不时低头看一下手机,直到舒羽白开口,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立马站起身来。

    “你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舒羽白还没看清来人的面容,他兴奋地大步走过来,一把抱住她,激动地说道:

    “大小姐,我终于等到你了,看到你还好好活着,我真是太高兴了。”

    她一时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对方的热情让她短暂丧失了思考,只是木讷地任由他抱着。还好,对方只是抱了一下就将她松开来,两人中间重新有了一点距离,她才终于看清对方的长相,是个外形高大阳光的男生。

    “嘿,怎么回家了都不联系我,我发的消息也不回复。”

    “啊?那个,不好意思,我忘了。”

    “哦呵,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这么不重要,亏我远在他国,一听到你出事的消息就立马飞回来找你,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人一边说一边走回沙发坐下,很随意,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舒羽白心里在猜测,对方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很熟,但又不像恋人的关系。

    “对不起,不过我是真的忘了,我得了失忆症,我的手机密码也忘了,打不开。”她也缓缓走到沙发那边,在那人面前坐下。

    “失忆症?”那人说着就笑了起来,“喂,在阿姨面前装装就行了,连我也不信任了?”

    舒羽白虽不解对方为何不相信她的话,但她还是耐心解释,希望能从对方那里打听到点自己以前的事。说了好半天,对方仿佛才真的意识到她的变化,开始愿意相信她的事实。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医生也没解决办法吗?”

    “还在观察,我就是想回来,看看以前生活的环境,希望能想起来点什么。”

    “那你怎么不回银城,你在那边待的时间可比这里多多了,我之前过去找你来着,开门没看到人,一问才知道你回这边来了。”

    舒羽白抓到了一个重点,她惊讶地问道:

    “你说,你能开那边的门?”

    “是啊,有什么问题,不是一直这样吗?”

    “那,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舒羽白小心翼翼地问。

    “什么关系?这也不记得了?”

    她点了点头,眼神复杂,想知道答案,又怕真的是她想得那样,如果他们真是男女朋友关系,现在面对他只觉得像陌生人,这样相处的话,不是会很尴尬吗?

    “你是我未婚妻啊,我们都订婚了。”那人说得很是认真。

    “什么?”

    看着舒羽白睁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表情,那人憋不住大笑出声,然后连忙解释道:

    “骗你的,放心。不过,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我真有那么差?好歹我也是朋友圈里公认的风流倜傥,潇洒多金,怎么就这么嫌弃我呢?这点还是和以前一样。”

    舒羽白松了口气,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这时候罗姨经过,听到他们的谈话,也笑着说道:

    “程少爷可真是个有趣的人,时刻都乐着,真羡慕你们年轻人。”

    “何乐而不为嘛。”

    后来,舒羽白从那人手里拿到了钥匙,准备明天再回银城看看。她原本打算留那人吃晚饭,也好多点时间问问她自己过去的事,但他好像挺不愿见到舒虹,所以饭也没吃就走了,只说明天过来接她去银城。

    罗姨告诉她,那人叫程新,是程顺集团董事长的孙子,和她很是要好,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他一起去各地游玩,不好的地方,由此也能看出,没有正形,只顾吃喝玩乐,将来也很难在事业上有所建树。

    舒羽白听着罗姨好像在说程新,但说的也包括她,她无法想象,自己以前也是那样一个整天只喜好玩乐的人吗?那种生活吸引她的地方在哪里呢?她觉得一点也不像她喜欢的生活方式,但罗姨应该不会说谎,且以她今天见到程新的情形来说,很有可能事实就是如此,这下,她更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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