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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一干提刀弄枪的行色各异之人,将客栈掌柜周轩连同其妻、子、跑堂并屠户赵帆和着粉、黄衣衫的青年男女一同半围在柜台之前。

    楼梯半腰转身台处,一个一袭白衣手拿折扇的书生,凭栏兀自狂笑。原本圆圆的脸上挤满了强行堆砌的笑容,像极了一个满是“折子”的包子。尽管折扇于当下的时节毫不相称,但书生依然在笑声中悠然的将折扇打开、轻摇数下继而合拢。这一连串的动作虽说有做作之嫌,倒也流畅。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好似充满无限“魔力”,不但定住大厅内一干人众的动作,也禁锢住了大家的声音。众人大张着嘴楞楞的立在原地,齐刷刷地看将过来,他妈的,原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首先冲破“魔咒”的是一个打扮怪异的“布袋客”。此人身高与体态极不相称,个头中等、身形却异常臃肿。一顶大大的阔边帽子坎在头上,软塌塌的边缘巧妙地遮住了脸部,一个更加宽大的褐色布袋样的东西,从肩膀直垂到地上,将除胳膊之外的躯体罩了个严严实实。

    “他爷爷的!”形象非同一般,粗口竟也极具个性。声音短促且尖细,像被握住脖子的鸡的叫声。

    象是受到鼓舞,亦或是接到命令,静止的挑衅者重又怪嚎着聚拢上来。

    “敢问一声,尊驾可否是宫里来的?”白衣书生无视众人的存在,对布袋客当胸抱拳微施一礼。

    见有人将自己误认作太监,布袋客禁不住火冒三丈。不过,江湖阅历使他很快冷静下来。两道寒光从帽沿下射出,上上下下的将白衣人打量个遍,“咳”干咳一声。

    左手畔一个彪形虬髯大汉鄙夷地看了一眼做作的书生,将右手一抖。“扑”的一声,一个短短旗杆的小旗早已订在门口上方的屋顶处,借着颤巍巍地抖动,巴掌大的小旗儿“唰”的展开,上面的蜘蛛图案清晰可见。

    “塞北冷光是兄台什么人?”白衣书生对众人的惊惧之声充耳不闻,江湖第一职业杀手的标记对他好像没有任何威慑力,一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模样,话语依旧轻描淡写。

    布袋客定怔片刻,微抬双手做了个拱手式算是回礼:“不才便是冷光,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不疾不徐的一句话却如同炸雷一般,震惊了所有人。

    且不说客栈内外的好事者,就连厅堂内的各色江湖儿女,乍一听到江湖上谈之色变的“鬼剃头”竟现身身畔,不免骇形于色、俱态百出。

    大家不由缩首垂肩、噤若寒蝉。一个个下意识的连连躲闪,依墙而立。刚才的英雄气概霎时荡然无存,偌大的厅堂顿显空旷。

    白衣书生闻言明显的微微一震。很显然,天下第一杀手的亲临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惧色一闪即失,旋即抬头向上仰天而啸:“哈哈!哈!哈!”仿佛久病初愈的老者气若游丝,但却异常清晰无比。

    “观其形、辩其声,白衣书生定非泛泛之辈,其引颈长啸定然是引伴之意。不过,其,是敌是友尚不能断定,为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再做论处。况且,救援信号早已发出,拖延时间只是有利无弊。”打定主意,周轩依旧率众保持沉默,好像这大厅内所发生的一切,与己等无关似的。

    “在不明了自己身份时,此人有些嚣张甚至荒唐的举动还好理解,可眼前之人,在自己自报家门之后仍如此模样,确实让人疑虑。自己从出道至今虽说只有短短五年时间,可是其间无论是手握重权的达官显贵,亦或是声名显赫的武林泰斗,或者是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武林魔头...,自己如若接了单子,从无一失手。‘鬼剃头’这个名号虽说不能等同‘死神’,但凡有人烟处,治小儿夜啼、驱憨呆之人,已为家庭主妇的日常手段。”鬼剃头到底艺高人胆大,他冷冷地瞟了眼白衣书生:“阁下武功修为虽属上乘,却不是我的对手,既然你已呼朋引伴,某便候他一候。”

    白衣书生却依旧满脸含笑,冲鬼剃头一抱拳:“百闻不如一见,贤弟风采果然不同凡响!”

    闻听此言,众皆愕然!

    鬼剃头塞北冷光微抬右手,止住正待发难的大汉。又上上下下将白衣人打量个遍:此人身高足有六尺,体态匀称,一袭白衣还算得体,手中的折扇或开或合,恰到好处的或掩

    饰骨子里的紧张或衬托内心的狂傲,至于白净的脸上,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以至于很难分清脸上的纹路,到底是沧桑岁月留下的痕迹,还是由于长久笑态所致的皮肤褶皱,且不说其准确的年龄令人难以捉摸,就连大体的年龄范围也实在不好判定。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叱出:“恕在下眼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呵呵!”白衣人干笑两声,手中折扇开尔复合,“惭愧,某不似兄弟声名远播,蒙江湖众弟兄抬爱,混居盟主之职,欧阳剑正是本人。”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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