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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羽飞熟悉整个涿州城花了三天时间。

    这倒不是说涿州城很大,而是他心情复杂之故。

    安顿下来之后,纠缠他的除了原本那些理不清的疑问之外,又生出了对受伤归家的叶婉儿的牵挂,这缕缕牵挂自然又引出了对师父“药酒和尚”的思念。

    这诸多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困扰的他整日寝不寐、醒如醉,而“成叔”又恢复了在古城时的模样。

    面对着这个“腰弯的如虾米般、走路一步三喘的聋哑”老人,羽飞都差点儿要怀疑前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

    昨夜,羽飞又在睡梦中见到了父亲,他的父亲还是十二年前的模样。

    当然,父亲还是穿着那身深灰色的粗布衣裤。

    与以往梦境不同的是,当他欢叫雀跃着扑入父亲那张开双臂的怀抱时,却遭到父亲狠狠地一推。强忍着委屈的泪水再次审视父亲时,父亲不但换上了戏台上的装束,而且他的脸部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雾气,以至于使他不能确认,这个身穿蟒袍的男人是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亲人。就在他踌躇再三之时,这个男人却转身离他而去,任凭他在他的身后歇斯底里的喊叫,他却并不停步。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双腿却像灌满了铅般的异常沉重,始终都未能够移动半分。

    枕着被泪水浸湿的枕头,父亲狠狠地拥他入怀,父亲那滚烫的双唇,亲吻他那流经脸颊的涩涩的泪珠之时,自己又情不自禁地泪流满面的情景,刹那又浮现在眼前。

    别人都说父爱如山,可在他的脑海里,父爱却是如水般温柔细腻。

    泪水再一次迷蒙了双眼。

    可父子互换项坠时父亲眼中的无助,父子拉钩、拉钩后以拇指和食指“印章”之时父亲眼中的不舍,这些定格的画面却分外清晰。

    胡乱吃了两口早点,百无聊赖的羽飞毫无目的的在街市中穿行。

    忽然,不远处一个匆匆而行、和他差不多大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孙贵!”等他终于看清迎面而来的青年时,不禁暗暗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里!”

    “羽......噢,不......”看的出来,对方的吃惊程度不亚于他。此时的他显得十分拘谨:“草民给靖......”他的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就要下跪。

    羽飞见状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轻轻地说:“靖安王可不属于这里。”

    看着这个一脸迷茫的昔日玩伴,他随即补充道:“不必多礼。我还是那个羽飞,我们还像往常那样相处。”

    “这怎么行。”青年涨红了脸,低低的勾着头,一双手仿佛是撕咬在一起的两只狗,用力地绞在一起。很显然,对于羽飞的吩咐他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可自己又没有恰当的应对措施。就那么如同初进门的新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遭人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一样,浑身上下透出了极大的不自在。

    羽飞却毫不理会他的迂腐,生拉硬拽地将他拖到不远处的茶楼,硬生生按到座位上。

    等茶博士按吩咐沏好茶,羽飞终于按捺不住关切地问:“怎么回事?我不是都安排好了吗,难道是他们……!”禁不住拿手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这些见利忘义的人渣!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过,幸亏见到了你,否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帮畜牲真的是禽兽不如。你放心!不管他们背后是谁给撑腰,我一定会让你出这口气的...到时候,不只是他们,就连和他们勾结在一起的脏官……咦!你怎么啦?”自顾说个不停的羽飞,这才注意到这个倒霉青年的窘态。

    见羽飞止住话头,拿一双充满疑惑的眼询问自己,孙贵慌忙凑过上半身,把头低低地垂着。由于尽力弯腰的缘故,此时的青年活像一只准备奋力一跳的大虾米:“让您费心了……各级的老爷们对我们家都是非常的...关切……不光是老爷们,就连我们族中的长者...也非常照顾我们家,...没有人难为我们……托您的福,我父亲的后事也都办的风风光光的。”

    “那,那你为何离家至此?你母亲她,她现在何处?她还好吗?”

    “托您的福,我母亲在家好着那。我,我……”他“我、我”了两声,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面上一红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我这不是出来...学手艺的么……”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喜欢这门手艺。可,这也太扯了吧...”羽飞微微一皱眉,尽管心里有极大的看法,可他仍旧尽量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

    “您...您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

    “喔,这事啊,临时有变。嗯...这个不要给别人说。还有我的那个...身份,也别给任何人透露。”羽飞尽量拉进与孙贵的距离。

    “明白,明白,请您放心……小的,小的绝对不会……嗯,绝对不会……”

    孙贵的媚态不禁使羽飞从内心深处生出一丝反感,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不自觉地消散的无影无踪。不过,由于他的家庭变故究其原因是因自己而起,也不好有什么显露,便强作欢颜:“这样吧,我给你写个字条,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

    随即唤过伙计,借了纸笔,写毕交付孙贵。

    二人又喝了会儿茶,感觉再无话可谈,便互相作别各奔东西。

    心中烦闷,走路不觉带着点情绪,恰逢前面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砖头仔儿,便紧走两步抬腿就是一脚。此脚尚未落地,耳边立时传来一声女孩子特有的惊叫。

    羽飞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桃李年华的女子手捧一个残破的青色瓶子正惊恐地立在侧前方不远处。

    看得出来,手中瓶子突然莫名的遭此飞来横祸,让这个女子很是不知所措。一张带雨梨花似的脸上满是委屈和不解,惊恐之后就那么傻傻的、无助地站着,仿佛被猴子定住身形的仙娥。

    羽飞此时已明白自己闯了祸。不过,由于祸及的是如此的一个无比柔弱的绝色女子,内心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迅速地整整衣冠快步上前,可等他站定在女子面前面对着一双惊异的水中精灵时,却又纠结于是行豪迈的、江湖儿女通用的抱拳拱手礼,还是该行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常用的一辑到地的拱手礼。

    举棋不定的举措不但使他的行为看起来不自然,更连带地使他的说话也变得不那么流畅了。

    他结结巴巴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不论多少钱自己都会毫不还价地赔付。

    他的唐突出现使女子很是惊诧,两弯柳叶眉和一双波光粼粼的大眼睛很明显地泄露出她内心的想法,鲜红欲滴的樱桃小嘴里一连声的娇吐出几个“你”字。

    所幸的是女子很快恢复常态,她静静的不失优雅地站着。等羽飞终于停止了动作,重新上上下下将他审视个遍,上前一步将手中瓶子赌气似的往他怀里一送:“先别急着夸口,把这个瓶子看清楚再说!...还不赶快接住!”虽然是负气说话,可声音煞是好听。

    羽飞“嘿嘿”一笑,勉强定住心神,把手中瓶子颠来倒去地看了一遍。

    造型一般、做工一般,虽说表面附着一层青色的釉子,但不是那种使人赏心悦目的青,而且,着色不匀、施釉不整、薄厚不一,不过,分量倒是蛮足的。

    羽飞虽对陶瓷没有什么研究,但可以断定:这瓶子绝对不是官窑青花瓷。其实,就算是专为皇家烧造的贡品,要陪她一个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思忖已定,刚要“口吐狂言”,却见女子正用一副怪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不由改口说道:“请恕在下眼拙,还请姑娘明示此物价值几何。”

    “不学无术之辈,”女子微微撇了下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排碎玉般的牙齿。“此乃无价之宝!”

    “那请问姑娘是从何处购得此瓶的?待在下另买一个赔于姑娘如何。”羽飞强忍住笑,故作正色道。

    “你这人...小心瓶子!”女子早已变了脸色,“世间如若还有第二个此等瓶子,谁还和你在此啰嗦!”想必此女子是修养极佳的大家闺秀,连发怒都能使人怜爱。

    女子的这句话着实吓了羽飞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心里不由责怪女子“头发长,见识短”,遂缓缓开口说道:“不知此瓶出产于何处?即便烧造此瓶之人已不在人世,……”看到女子神色不对竟没了说下去的底气。

    女子的一张粉脸早已变得雪白,返身弯腰捡起那几块残片,复转身再次来到近前,伸手小心地放进瓶子里:“小心着点儿!我懒得和你理论。走!找个行家教教你!”说完转身迈步就走。走了几步转身冲呆如木鸡的羽飞冷冷地道:“怎么着,你什么意思呀,难不成还想开溜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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