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在回来的路上,芷昔想了很多,也分析了如今的情况。三大帝君和北溟仙君失了仙灵,而那具“桓钦”的仙身也没了仙灵……

    芷昔记得,若能在九曜连珠之时以金蝉翼集天地灵气,再以神仙仙灵作为容器,生祭九曜阵,便能练就乾坤引。

    之前就跟应渊一起查到了金蝉翼的存在,这几天也正值是九曜连珠,加上三大帝君他们同时没了仙灵,这桩桩件件都对上了。

    至于那具“桓钦”仙身的左手手臂上有一道弯月疤痕,创世之战时,帝尊曾用新月刃剜肉以救血鹰一族,从此便留下了一道用不磨灭的弯月形伤痕……那这具“桓钦”的仙身,其实是真正帝尊的仙身!

    前有魔族烁骅长老用傀儡术假扮邪神,那说明如今的帝尊也应该是他人以傀儡术假扮。傀儡术是魔族秘术,这假扮帝尊的人定然就是与魔界勾结,挑起仙魔大战的罪魁祸首。

    若那具是天帝的仙身,那原来的计都星君又去了何处?难道此时的“帝尊”便是桓钦!?芷昔一路细想之前搜集到的蛛丝马迹,如此种种,皆指向计都星君桓钦。

    而桓钦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定然是有不少帮手,从前世中已知九重天上有司沐、轻韵和太幽,在魔界接应之人也应该是烁骅……

    而有一个人,芷昔虽然怀疑,却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她是桓钦的人,那就是陶紫炁。前世陶紫炁曾倒戈诬陷应渊,可后来又帮颜淡他们逃跑……而且她还和邪神玄襄纠缠不清……

    之前调查魔族细作时桓钦还主动提议把两界勾结的信件交给陶紫炁去查,若与烁骅勾结之人是他,就不怕陶紫炁向玄襄或者向天帝告密吗?

    除非她们早有勾结,陶紫炁同时欺瞒了玄襄,背叛了九重天。可陶紫炁已死,这几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也无从知晓。

    这些先暂且不谈,如今九重天桓钦若为帝尊,上仙上神除了自己和应渊君外尽数于此战中陨灭,桓钦吸收了帝尊、三位帝君和北溟仙君的仙灵,再加上他自己本来的修为,修为灵力定然是高深莫测。

    除了应渊君,九重天上再无敌手,可应渊君现在却身中火毒,已然自顾不暇。面对应渊的疑问,芷昔一再犹豫到底要不要道出实情,可应渊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免得再次走火入魔。

    面对芷昔的沉默,应渊虽然焦急万分,却也没有开口催促芷昔,只是静静等待。

    芷昔斟酌一番后,才缓缓开口:「你离开之后,我并未跟随三位帝君和北溟仙君他们追击敌人,因此我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被引入魔相中击杀。不过……」

    芷昔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在你离开之后悄悄去了趟魔界,见到了真正的邪神玄襄。」应渊听出芷昔话中的重点:「真正的邪神玄襄?」

    芷昔继续说道:「邪神他告诉我,他早在数月前便已经被烁骅长老软禁在魔宫之中,而我们在战场上见到的邪神玄襄是烁骅长老用傀儡术假扮的。」

    应渊闻言止不住的诧异:「就是说,挑起大战的人根本不是玄襄!」随即喃喃着道:「难怪…难怪…」

    芷昔接着又道:「而且,我到达魔宫时,见到邪神正与一黑衣人交手,可那黑衣人只是将邪神重伤后便走了,并未对邪神下杀手。也不知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帝君,三帝君和北溟仙君他们的死不是你的责任,很明显此次仙魔大战是一场阴谋。三位帝君和北溟仙君他们都失了仙灵,而且这几天正是九曜连珠之际,我怀疑是有人用他们的仙灵来修炼乾坤引。」

    「应渊君,幕后之人必定修为灵力高强,您若想要查眀真相,不让三帝君他们和所有牺牲的将士的枉死,还他们一个公道,您必须要先保全您自己。」芷昔这么说,就是想给应渊一个活下去的力量,让他不要放弃自己。

    应渊安静地听完芷昔的分析,从一开始的震惊、伤心,到现在的平静,应渊很想查清背后真相,可惜如今自己身中火毒,已然时日无多。

    应渊也清楚,无妄之火唯有菡萏之心可解,可应渊不愿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更不愿芷昔为自己涉险。

    应渊心中自嘲:『如今我这火毒不知何时又会再次发作,这病体残躯,又如何还三帝君和北溟仙君他们一个真相,我对不起他们。

    若我当日听了芷昔的劝,没有让他们去追,直接收兵回仙界,幕后之人也不会有机会杀了他们…是我,是我把杀害他们的刀递给了敌人!如今我这般模样,还是不要再连累她了……』

    应渊此时显然是钻了牛角尖,把全部的錯都往自己身上揽。

    芷昔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没有将桓钦杀害并假扮帝尊一事和盘托出,毕竟如今桓钦成为天帝已成定局,除非应渊恢复鼎盛时期,方可有能力一战与桓钦,此刻与拆穿桓钦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应渊此时心中的想法芷昔不知,芷昔只见应渊平静地听完她的话后,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抬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随后芷昔只觉一阵晕眩,下一秒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应渊稳稳地接住芷昔在自己的怀里,应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低头轻声在芷昔耳边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轻轻地将昏倒的芷昔抱到床上。

    应渊施法留下一封信,狠心地闭了闭眼,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摸索着四周,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去。

    一刻钟后,帝尊带着天医和司沐等一众仙侍来到仙医馆。

    推开门一进去,天帝就看见病床上躺着芷昔,而应渊却不知所踪。天帝给了天医一个眼神,那天医便上前唤醒芷昔。

    芷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门口站着天帝和司沐,芷昔脑中一个机灵,连忙起身下床朝天帝行礼:「参见帝尊。」

    不等天帝开口,一道金光闪过,就见一封书信缓缓在几人面前浮现:

    『仙魔之战,死伤惨重。昔日枕兵卧马,同生共死,今唯我独活,苟且偷生。应渊承蒙厚恩,统领此战,竟一叶障目,使战局混沌,岂有面目再行走于九重天之上。

    座下仙子芷昔,于大战中功不可没,救数万将士之性命,堪为我仙界栋梁,望帝尊珍之、重之。

    毒发入骨,此乃天惩,合该承受,绝无因我残躯祸害仙界之理。今自远离,悔愧无地,唯愿帝尊安乐,勿寻、勿念。』

    芷昔看着应渊的这封书信,情不自禁地流下来无声的眼泪。不过瞬间,芷昔悄悄抬手擦了擦眼泪,不说芷昔知道应渊要去往何处,就算不知,无论天涯海角,芷昔都有办法找到应渊。

    芷昔只瞄了一眼面前的“帝尊”,随即垂下眼眸,面上神色悲伤。

    只听“帝尊”神情哀痛地开口问一旁的天医:「这火毒,当真无解吗?」天医闻言面露难色,回禀道:「难愈。我们拼尽全力,也只能让帝君减少痛苦,延缓时日。只是…只是帝君哀痛过甚,不愿医治」

    芷昔只见“天帝”神情故作悲痛,语气沉重:「应渊的性子,向来坚决。如今悲愤自责,如果强行把他带回,恐怕,他会自戕谢罪。」

    芷昔在一旁听着伪帝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心中冷笑,桓钦不愧是应渊的万年“挚友”,果然了解应渊的脾性,恐怕他就是想等着应渊自戕谢罪吧。

    真正的帝尊若在,定然不会就此放任应渊君自生自灭,就算劝不回应渊君,也定然不会是这般不闻不问。

    司沐面色忧虑道:「可是毕竟胜了,诸仙面前也应有个说法。如若应渊帝君身中火毒之事传出去,只怕各界又生异动。瑶池盛宴将至,妖魔冥三界损伤惨重,还需帝尊重拟六界秩序。」

    “天帝”沉思片刻后,郑重道:「应渊君伤势已愈,只因太过苛责己身,下界云游,尽兴便返。」

    芷昔冷眼瞧着这主仆俩在这儿一唱一和,隐瞒应渊中毒,固然有稳定各界的目的在,芷昔却觉得除此之外,如此一来,世人只当应渊抛下一切下界云游,无人再寻应渊。

    桓钦如此了解应渊,也定会想到按应渊的性子,他只会寻一隐秘之处藏身其中,自己在那儿等死。这桓钦可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听见“天帝”的定论,在场的几人都恭敬地朝“天帝”行礼道:「小仙明白。」只有芷昔,只是微微躬身抬手行礼,并未出声。

    “天帝”看见芷昔行礼,这才想起来问:「芷昔仙子是何时来的天医馆?可曾见过应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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