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江阜从那天批了假条后再也没联系任影。

    这几天他心情不好,每天组局约圈子里官二代,富二代好友喝酒到半夜。

    凑巧这天有个局,何榕也在。

    何家在沪市官场和生意场都有些势力,何榕跟江阜兄弟的女朋友是好闺蜜,他们玩起来朋友带朋友,只愁人少不热闹,两人以前也见过几次,点头之交,算不上熟。

    场子刚热起来,那边何榕给男朋友发微信:“亲爱的,我喝了点酒,你过一会儿能来接我一趟吗?”

    景越在家看文件,本想推掉。

    何榕又一条微信进来:“我在ming’s酒吧,江阜组的局“”

    景越:“华医的江阜?”

    “嗯,你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我马上过来”,景越语气利索爽快。

    何榕放下手机,心情极好,她按耐不住雀跃的心情,跟闺蜜徐媛说她男朋友马上来接她。

    正好换歌间隙,周围一下子静下来,整桌人都听见了。

    江阜哥们儿周子围吆喝一声:“呦,终于能见到大名顶顶的景总了”。

    何榕作势轻拍一下他,三分责怪,七分娇嗔。

    江阜心情不好,已然有几分醉了,嘀咕一句:“谁啊”。

    周一围在耳边回他:“景越,明珠那个,低价拍了江边我老子看上的那栋楼,把老头子气个半死,在家处处拿我跟他比,嫌我没出息”。

    “景越?”江阜的圈子都是沪市的太子爷,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要告诉我是这几年沪市新起的明珠集团那个景越?”江阜一惊,“他是海市人?”

    “嗯,你也认识?”

    “我草他妈,老子真服了!”江阜忍不住飙脏话,“原来是他!他是何榕男朋友?”

    “是啊,何榕那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老在我们面前提他,我也没见过”,周子围说:“我劝你待会儿客气点,他现在名气大的很,外地人在沪市混的风生水起,一身的本事,我爸,我二叔都跟我叮嘱过要跟他关系打打好,咱谁跟钱过不去”。

    正说着话,那边何榕已经出去迎人了。

    不多久,一身休闲装扮的景越往这边过来,黑色鸭舌帽压在头上,黑色羽绒服外套搭在手臂,牛仔衬衣宽松有型,脚上是限量AJ,依旧是少年气十足的打扮。

    饶是打扮的再不像职场那样正式,周围这个圈子里的也能立马认出他,他们恭敬起身跟他打招呼,客气地邀请共桌,景越婉拒,说了几句话,就被何榕搂着胳膊拥着往这边来。

    江阜见周子围和另外两个认识的发小也早早起身,弯腰伸手同他握手,俨然没有刚才嬉皮笑脸,一个个恭敬的样子。

    景越客气一一回应,彬彬有礼。

    何榕脸上满是得意和傲慢。

    在座的几个姑娘第一次见那张可以杀人的帅脸,都纷纷露出嫉妒之色,也有心思活络的不停地整理妆容。

    只有江阜一动不动,似乎没看见他,又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

    景越毫不介意,落座后主动将右手递到他眼前:“江院长,久仰大名!”

    江阜这才抬头瞥他一眼,随意握住他的手,点到为止。

    他漫不经心的笑了一声:“景总认识我?我这才当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景总这种大忙人也能知道”。

    景越不露声色:“江院长过谦了,要说忙谁都比不上救死扶伤的医务工作者,老听何榕提起江院长大名,下次朋友们聚会,给个机会让我做东”。

    江阜不置可否,继续喝酒。

    周子围见江阜一副不理人的样子,出来打圆场:“景总,听何榕说你们快结婚了,什么时候喝喜酒啊,到时候咱们这群人都去捧场”。

    “结婚?”江阜不可置信地看周子围一眼,反应有些大。

    桌前十几个人视线刷刷转向他。

    景越处变不惊地看了何榕一眼,笑着答:“时间定了一定给大家发请柬”。

    何榕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道:“大红包准备好!”,她搂着景越的手臂紧了又紧,小女人姿态十足。

    江阜酒醒了,彻底消化了结婚这两个字,他冷笑两声,漫不经心卷了卷衬衫袖子,弯腰给景越倒了杯酒,又提起自己面前的杯子,“那提前恭喜景总了,祝你们早日成婚,早生贵子”。

    又把酒杯朝何榕方向偏了偏,再道:“何大小姐,恭喜了”。

    这下大家纷纷赞助,一起举杯,连声恭喜他俩。

    景越开车来的,微抿几口茶回应。

    何榕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来者不拒,满脸春色。

    江阜也是一杯又一杯,仿佛不会醉。

    他心里想着任影,骂着任影:“任影,这就是你惦记的初恋是吧!才来沪市三年,混的风生水起,谈着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都他妈快结婚了,你还活在高中呢!”

    江阜不信那个头脑聪明、做科研严谨到几乎病态的女孩会犯这种傻,他恨不得立马跑到她面前去问她是不是还喜欢这个人,如果是,他一定狠狠骂醒她。

    “草,真他妈服了!”江阜越想越不爽,烦躁地摔了杯子,吓得众人一愣。

    周子围只当他喝多了,借酒发疯,替他打了圆场,推搡着江阜离了场。

    江阜吵吵嚷嚷说帐还没结,急什么。周

    子围怕他吐自己身上,催他先别管了。

    离开时,同桌一姑娘问:“江少最近怎么了,夜夜买醉”。

    另一哥们答:“老江有个神仙一样的师妹,多少年了一直追不到,急了呗!”

    “有这么夸张吗?江少都追不到,漂亮吗?”姑娘问。

    哥们答:“见过一次照片,老江手机里偷拍的,何止漂亮,那眼睛,干净,透亮的,真跟神仙一样”。

    “真假的?你别匡我”,姑娘捂嘴。

    “真的,不信你去他们医院挂个号儿就见到真人了”。

    “靠,你别咒我!走了走了”,姑娘一边笑骂他,一边跟着其余几人一起离场。

    对话清晰地落在景越耳里,似一粒粒细碎石子投在景越平静的眼眸,泛起一圈圈涟漪。

    景越闭了闭眼,等眼里那层冰霜消融,才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ming\'s酒吧。

    酒吧前一溜的豪车,一辆黑色柯尼塞格停在路边,格外显眼,景越跨入车子,锁上车门,降下车窗,紧跟在后的何榕就这样被隔绝在车外。

    景越抱歉点头:“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点事,我打电话让易杨来接你,下次见”。

    话落,不等回应,玻璃升起,车子后退一步,“轰”一脚油门,箭一般迅速驶入夜色。

    何榕一句话没接上,又被丢在冷风里,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什么意思,去公司?鬼才信!公司有事易杨会有空来接她?

    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忍着眼泪给他打电话,电话那头,电流声滋滋,音乐声震耳。

    “景越,你什么意思?说好了来接我,半夜把我扔路边?”她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质问他。

    两人虽然是相亲认识的,可是何榕对他一见钟情。

    景越太特别了,出色的外表,不羁的气质,和圈子里富二代不同,他清醒理智不张狂,礼貌周到有涵养,骨子里又有一种让人难以驯服的野性,何榕想方设法也要抓住他。

    没有正式告白的步骤,门当户对的关系,谁心里都有数,走在一起顺其自然。

    两人在一起快三年了,景越出手大方,每个节日人不到礼物也到,何榕觉得他是喜欢她的。

    但是今晚,刺骨的冷风打破了她的认知,他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真的是来接她的吗?她再傻也看出来不是。

    电话那头有嚼口香糖的声音。

    景越隔着电流开口:“还有事吗?”

    “景越,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尊重你,我以为你跟我一样认可这种关系,至于喜欢,我不记得我跟你提过这两个字”冷淡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温度,还多了一分不悦。

    何榕整个人呆在路边,她没想到婚还没结,景越就如此撕破脸,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

    “你这个混蛋,你今天根本不是来接我的!”

    何榕猜了一个答案:“你是来见江阜的是不是?我没跟你说过认识江阜,更没说过他当了副院长,你原来就认识他对不对!”

    景越半天没说话,何榕觉得自己猜对了,有一丝得意,她冷笑一声:“你见江阜做什么?”

    电话那头音乐声调小了,突然安静了下来,景越靠边停了车。

    “何榕,窥探我的事对你没有好处!不怕告诉你,相亲那天,我见了七八个,有两个还是你的好闺蜜,想跟我的女人很多,我最后选了你,不是因为你们何家有实力,而是因为你聪明识趣,只要你不偏离轨道,我会是你以及何家最好的合作伙伴!”

    “另外,结婚的事,我还没松口你已经满世界宣传了,既然这样,那就成全你,我会让易杨拟好婚前协议。当然,你也有权利选择现在就结束,你怎么算都不吃亏,毕竟我也没碰过你”。

    发动机声音再次响起,景越丢下一句:“你自己考虑清楚”,说完便挂断电话。

    何榕呵呵一笑,她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景越跑了一圈车,终于平息了心中的一团火。

    回了黎江边的那套房子,他没开灯,坐在阳台上吹着江风。

    太久没抽烟了,这会儿烟瘾犯了。

    他打开客厅的灯,翻了好几个抽屉,只找到一个打火机。

    擦地一声,打火机被按亮,

    火苗跳动,他熄灯坐回阳台,黑暗中,他眸子微湿,黎江江面游船霓虹闪烁,与此处形成鲜明对比,无边落寞被掩盖在寂静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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