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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溪灵,能麻烦你帮我装些点心吗?刚才的茯苓糕味道蛮特别的。”竹门另一侧的轩辕玺笑问。

    温润的声音让云溪灵从愣然中回过神,她望了眼紧闭的竹门,不疑有他的轻嗯着向厨房而去。

    不懂武功的她,并没有察觉出异常,蝴蝶本想出言提醒,可还不等开口,耳边就传来了轩辕玺的叮嘱。“带她离开,勿要多言。”

    蝴蝶收拾茶具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不解,恰巧此时云溪灵回头,“茯苓糕应该还够...蝴蝶?”

    “好的。”蝴蝶自然的端起茶具,“小姐放心,做茯苓糕的食材,属下准备了很多。”她情绪隐藏的很快,云溪灵也只当那一闪而过的僵硬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多想。

    两人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轩辕玺深吸口气,神情严肃的绕过屏风。里屋内雾气缭绕,容澜渊浸泡在及人高的木桶里,浓稠的褐色药汁堪堪没过前胸。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冷汗不断从额头掉落。噬心毒发时特有的暗紫纹路自肩颈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心脏。

    不好!

    轩辕玺瞳孔极缩,闪身至其后方。唰唰几声破空响起,容澜渊的后背上就扎了数根金针,金针错落有序的刺入穴道。轩辕玺眼神凌厉,左手半悬上空凝聚真气。

    这样的做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疼痛,但也容易引起噬心的反扑,所以轩辕玺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柔和的内力通过针尖为引游走筋脉,大约过了半刻钟左右,容澜渊闷哼一声,血液从嘴角流出,顺着下颚滴入木桶。

    体内如烈火灼烧的炽热稍减,容澜渊的意识开始回笼。与此同时,那些附着在身上的纹路也在淡化。轩辕玺心下生疑,他能清晰感受到容澜渊在驱动内力调息。

    并且随着他内力的调动,象征剧毒纹路的曼陀罗像遇到克星般,疯狂的缩回体内。短短几息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反向压制....怎么可能....”轩辕玺一瞬不瞬的盯着已然消散的痕迹。

    如果说之前纹路骤停让他感到好奇,那么现在所发生的这些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灼热被彻底压制后,容澜渊睁开眼眸,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没事了。”

    轩辕玺半信半疑的撤手。“你体内的噬心...”刚开口又觉得不对,“最近师傅都在给你吃什么药?”

    “老头的药方都在你手上,你说呢。”容澜渊懒懒回答。

    轩辕玺一边取针一边摇头,“不可能,那些药多为固本培元,仅用于调理。”

    容澜渊掀起眼皮,“有话就直说。”

    轩辕玺收好金针,双手抱胸道:“噬心发作时间漫长且痛不欲生,患者若自行用内力压制必遭反噬。”

    容澜渊默不作声。

    轩辕玺眸色氤氲,笑容深邃。“皇家收藏的医书上记载,噬心毒源于凤栖山深处沼泽,通过一种名为悼血桃的藤蔓中提炼,再由某种圣物配置而出。首次问世也距今有三百多年,史上中此毒者不超五人。”

    说到这里,轩辕玺的视线直落而下,稳稳停在容澜渊的脸上。

    “《毒经》、《药典》、《百草历文》等等一类的古籍,我都有涉猎。可从未听闻,有人能在毒发时驱动真气压制。”说着,轩辕玺扣住他的手腕,不出所料道:“果然,连脉搏都恢复了。”

    “说说吧,怎么做到的?”轩辕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容澜渊眸光一暗,漫不经心的斜瞟过去,“离开北越的时候,我从肖烨墨那儿薅了个掺有天山雪莲的药丸。八成儿是起作用了。行了,我要换衣服。”

    说罢,轩辕玺就被‘请’出里屋,他回头望了望,甚是好笑的摇摇头,干脆撩起衣摆朝窗坐下。如玉的手指从怀中取出三个不同颜色的小罐,将沾有毒血的金针依次浸洗,反复多次直至针尖恢复光泽。

    趁着这个空挡,轩辕玺也在回忆着古书内容。

    噬心所需解药中有一味,便是百年以上的天山雪莲。

    据他所知,在整片天圣大陆上仅有北越皇室有幸珍藏了一株。而现在那株雪莲作为交换,到了容澜渊的手上。

    百年以上的天山雪莲、忘忧草、九寒菱花,以及不知名的圣物和能融合赤血蛇毒的活人血。这些是解噬心所需的全部东西。

    前三样药材虽然稀少罕见,但也不是无迹可寻。问题的关键在于后两样...轩辕玺至今也没想明白,那本书中记载的,所谓的圣物到底是什么?以及这世上,真有人能中赤血蛇毒而不死么?

    “也许从一开始,噬心就无解。”轩辕玺不由的感慨,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不对!如果真的无解,那本书就不会被视为禁忌了。

    就在这时,穿戴整齐的容澜渊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先是歪头瞥向窗外,看上去应该是在找人。

    “放心,人我提前支开了。”轩辕玺说。

    容澜渊收回视线,“我毒发的事情,不要和她说。”

    “有必要么?该知道的,她早就知道了。”轩辕玺将包裹金针的锦缎卷起。

    容澜渊避开他的目光,模棱两可道:“我不想她过于担心。”

    借口!

    轩辕玺内心哼笑。“好吧,我会帮你保密。不过能瞒多久,我可不保证。”说完,拂袖起身。

    容澜渊深深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谢了,子淼。”

    轩辕玺闻言无声的勾起嘴角。随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小院中。说来也是巧,他们前脚出来,云溪灵和蝴蝶后脚就拎着装有点心的食盒走了过来。

    “子淼,澜渊他的身体怎么样?”云溪灵上下打量着容澜渊,浸过药浴后的他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轩辕玺神色认真的摸着自己下巴,医者沉默不语的样子,在云溪灵的眼中就变成了患者病情严重。“是恶化了么?他的病。”

    话音还没落地,容澜渊就一记眼刀横了过去。轩辕玺闷笑出声,摆手解释,“没有没有,与其说恶化,不如说减轻了很多。”

    “真的吗?”云溪灵担忧。

    轩辕玺点头,虽然他还不清楚为什么容澜渊可以用内力压制噬心,但就情况而言,是件好事!

    得到答复的云溪灵眉宇舒展,抬手指向蝴蝶拎着的食盒,“刚做好的茯苓糕,已经帮你包好了。”

    轩辕玺挑了挑长眉,从蝴蝶手上接过点心,“嗯,麻烦了。”

    “您客气。”蝴蝶垂下眼。

    “好了,病看完了,我就先走了。”轩辕玺突然提出离开。

    “不用晚膳吗?”云溪灵抬头望着日渐西沉的太阳,“时间也不早了。”

    轩辕玺摇摇头。比起等好友出言赶人,他还是自觉点请离吧。临行前轩辕玺还专门看向容澜渊和云溪灵,意有所指道:“钟茗山晚上的夜景很漂亮,可别错过了哟。”说完,草白亮绸自空中划过,绣有兰花云纹的衣袍步入山野,亦如来时那般,不染纤尘。

    晚风拂过,林荫摇曳,夕阳下的竹屋也镀上了余辉。

    入夜后的钟茗山,寂静而神秘。莹白弯月与星璀璨河交汇,林间成群的萤火虫漫天飞舞,清脆的蝉音伴随不时响起的蛙鸣声,合奏着独属自然的乐曲。

    矗立在半山腰的小院内燃着篝火。云溪灵接过蝴蝶灌好的汤婆子,转手塞给容澜渊,“你不能受凉,抱好。”

    容澜渊和腿上的汤婆子面面相觑,无语道:“云儿,我其实...”

    “其实什么?”云溪灵明知故问。围在篝火旁啃红薯的薛焱跟着抬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眸里写满好奇。

    容澜渊嘴角抽搐,薄唇启合半天,最后干脆对着云溪灵伸手,“过来。”

    男子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当然,如果忽略掉他眼中的警告的话。

    以理性而言,拒绝和他亲密,保持两人间的距离才不会引人怀疑。但就感性而言,她很喜欢腻在容澜渊身上。

    云溪灵权衡利弊,须臾,嘴角微微上扬。在薛焱吃惊的眼神下,直径走到容澜渊面前,解开他搭在肩头的披风细带,旁若无人的将自己嵌入怀中。

    素手扯过垂在两侧的披风,囫囵几下就将自己也裹了进去。云溪灵侧脸贴在他的胸前,“现在满意了。”

    容澜渊胸膛轻振,愉悦的笑声不断从喉咙溢出。他餍足的拥着人,“满意的不得了。”

    两人过于亲密的举动,惹得薛焱直翻白眼,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只能小声的低骂了句伤风败俗。阿平咽下口中食物,扯了扯薛焱的衣摆,劝道:“少爷,您少说两句吧。”

    薛焱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瞧你那点出息!”

    阿平苦着脸提醒,“救命恩人。”

    薛焱语塞,愤愤的从火堆里扒拉出个红薯,化恼怒为食欲,接着啃。暗道,小爷眼不见心不烦。

    短小的插曲影响不到容澜渊,何况温香软玉在怀,谁有空搭理个小屁孩儿。

    “云儿,今日时辰正好,不如你就当了容王妃?”

    低哑的嗓音异常蛊惑。容澜渊贴着她的耳根低喃,温热的呼吸轻扑着耳膜。云溪灵怕痒的往后缩了缩,隐藏在披风下的手没用什么力的拧了下容澜渊,“别闹,说正事。”

    容澜渊眉眼盛满笑意,心情好到难以言语。云溪灵迟早会是他的王妃,不过不会是现在。对于这点,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在帝都这蹚浑水未清前,他可舍不得委屈她。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容澜渊的嘴角都高扬不下。更甚至,这份好心情还跟从钟茗山一路回到帝都。

    见识了昨夜的相拥看星河后,哪怕两人在马车上十指相扣,薛焱也都见怪不怪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收敛点,小爷还在这儿呢。”

    容澜渊轻描淡写的回了句,“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薛焱年轻气盛,既想回嘴,又碍于恩情难以开口,最后把自己憋的小脸通红。

    “王爷,我们进旭阳街了。是先去薛府,还是康府?”驾车的夜五询问。

    “康府。”容澜渊说着,绣有纯白玉兰的衣袖一挥,薛焱就被连人带包的丢了出来。他的动作太快,薛焱完全来不及反应,差点撞翻迎面的小贩,他猛的回神闪避,随后指着马车大吼,“容澜渊,你想摔死小爷啊!”

    车窗啪的打开,露出容澜渊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薛少爷以后爬山,还是多带些随从。否则下次再遇到蛇群,你未必有这次的好运气。”

    漆黑的眼眸幽深冰冷,好像能将人的灵魂吞噬。薛焱被看的浑身发毛,他扭过头双手交叠,疯狂的上下摩挲,目光飘忽的嘴硬道:“救我的是云溪灵和子淼公子,又不是你。”别以为他昏迷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阿平求救那会儿,他多少还有点意识,只是醒不过来而已。

    容澜渊收回视线,“去康府。”

    话落,夜五就驾着车扬尘而去。窗外的景象飞速后退,越是靠近康府,云溪灵的内心就越是平静。在马车抵达康府前,她先一步松开了和容澜渊交握的手。

    “你在薛焱面前的表现,是否有点暴露了?”

    容澜渊单手杵着下巴,“云儿,你太高看他了。不是谁都和咱们弟弟一样的。”年纪不大,心眼儿不少。

    典型捧一踩一的行为,让云溪灵无奈失笑。她抬手拂去衣裙上压出的褶皱,“近几天我就不出门,东西可别忘了。”

    “放心。”容澜渊勾唇。

    云溪灵撩起帘缦,浅粉色的衣裙划过矮凳,落在地上。她朝着坐在车厢里的人挥了挥手,容澜渊轻扬下巴。云溪灵转身走进康府,蝴蝶和夜七对着马车行了行礼,随后跟上。

    或许是容王府的马车过于显眼,也或许是他们游钟茗山的事情过于坦荡。这不,云溪灵刚回来没多久,静院就来了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岚小姐这边请。”管家洪忝引着人来到静院。“老奴已经让丫鬟进去通报,麻烦岚小姐在院中稍作片刻。”

    岚语嫣不拘小节的扬起笑脸,“没事,我在这里等她就好。洪伯您先忙去吧。”说完,就打量起了小院里种植的花藤。沾有水滴夕颜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瞧它那晃头晃脑的样子,岚语嫣就忍不住用手去戳两下。

    蓝色小花被戳的不堪其扰,干脆破釜沉舟的从枝头上脱落,报复性的用水滴打湿了她的手指。岚语嫣遗憾的看了眼落在泥土中的小花后,又重新把视线移向另一朵娇艳的紫色小花。

    就在她要触碰到花朵的瞬间,云溪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久等了,岚小姐。”

    岚语嫣转身回眸,漂亮的新月眸子里笑容灿烂。“你来了,快坐下快坐下。我可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一边说,一边拉着云溪灵的手腕,三步并两的来到石桌旁。

    过于自来熟的热情向来让云溪灵很难应对,她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岚小姐,不用着急。有事慢慢说。”同时,让蝴蝶把新药方交于洪忝,“忝伯,夫人之后的药,就按照上面的方式煎吧。”

    洪忝接过妥善收好,“好的。”

    “诶?新药方吗?”岚语嫣盯着被收起的纸,有些不服气的问道:“我表姐开的药方不是用的很好嘛。”

    少女的情绪流于表面,云溪灵唇角微弯,“玉小姐的方子当然好,不过时效有些长。子淼给的....”

    “子淼!?”岚语嫣双手拍桌,激动的凑到云溪灵面前,“二小姐,你说的是不是玺殿下,轩辕子淼啊!”

    “是..是啊。”眼前骤然放大的面孔,吓了她一跳。“有什么问题吗?”

    岚语嫣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双手更是开心的握拳摇晃,激动不已的说道:“没有没有,子淼公子开的药方怎么会有问题呢!不存在的!”话落还用力点了点头。

    你刚刚还在替自己表姐鸣不平呢。云溪灵嘴角轻抽。

    得亏岚语嫣不会读心,否则她要是知道了云溪灵的想法,那一定会义正言辞的告诉她。表姐的医术是高明,但是和子淼公子相比的话,那肯定是子淼公子更胜一筹啊!毕竟,她可是子淼公子的忠实拥护者啊!

    话题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子淼,洪忝见状找了个借口先一步离开,徒留云溪灵独自面对着滔滔不绝的岚语嫣。

    眼看事情越跑越偏,云溪灵连忙打断,“岚小姐,你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呀,我蛮好奇的。”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岚语嫣先是一愣,然后抬手拍了拍脑袋,“对哦,差点把正事忘了。”她勉强把自己的注意从子淼身上分离,“就是这个,拜帖,给你。”一张印着红色蔷薇花的金色拜帖推到面前,“表姐让我转交给你的。”

    云溪灵拿起拜帖。打开的同时,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扑面而来。云溪灵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期间岚语嫣也没闲着,她把从玉繁华那儿知道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重复了遍。

    简单来说,岚语嫣来此的目的有俩。

    一个,是这份象征玉王府的蔷薇拜帖。上面写着,邀请云溪灵于三月二十五日,也就是三天后的清晨,前往琉樱水榭参加玉繁华生辰。

    另一个则是有关颐静湖的暗杀。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清,是南秦内部潜藏的叛族余孽,那些人想借由刺杀云溪灵,破坏两国联姻。以此来挑起南秦和北越的矛盾,他们好从中牟利。

    “只可惜,浔表哥带人赶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服毒自尽。所以线索也断了,要再追查下去会很困难。”岚语嫣十指交叉撑托着下颚,“因为颐静湖也关乎百姓生计,所以玉爷爷已经让人解封了。表姐忙着生辰的事儿走不开,就只好让我来找你了。”

    云溪灵合起拜帖,“原来如此,有劳岚小姐了。”

    岚语嫣摇摇头,“颐静湖发生的暗杀,表姐也很抱歉。虽然没有办法再查下去,但是涉及到了叛族,还望你能谅解。”

    云溪灵好说话的笑了笑,“岚小姐多虑了。玉小姐能帮我查出真相,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怪罪?就像岚小姐说的,叛族的介入,也并不是我们能够干预的。”

    “嗯嗯。”岚语嫣眉眼弯弯,放弃使用尊称,直言道:“我就知道,溪灵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表姐还老担心我说不清楚,你不信呢。真是的,也太小看我了。”

    玉繁华有没有小看她,云溪灵不知道。但有一句话,玉繁华说对了。确实,云溪灵对于所谓的叛族暗杀,完全不信!这套说辞,不过是幕后之人随意扯的幌子,用来挡住悠悠众口。

    说不定,设局者也清楚她不会相信。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帝都百姓相信了,她云溪灵信与不信的,又有什么关系。

    云溪灵把玩着手中拜帖,对上面的时间有些在意。“玉小姐的生辰宴,皇亲贵胄应该的会前往祝贺。可是这张拜帖上写的时间,会不会太早了些。一般来说,宴会都在傍晚举行。”

    岚语嫣闻言,俏皮的眨了眨眼。“玉王府的拜帖,和表姐的蔷薇拜帖可不一样哦,你看,蔷薇花的左下角还有个小猫爪。”她竖起食指,做出保密的姿势,“能收到蔷薇拜帖的,都是表姐相处较密的好友。具体的嘛,等生辰当天,溪灵你就知道了。”

    “还真是神秘。”云溪灵适时的露出兴趣,右手摩挲着拜帖上的猫爪印,“生辰宴上,滚滚也会出席吧。”

    “呀,溪灵你见过滚滚啊!”岚语嫣干脆换了位置,挨着云溪灵,“你也觉得它毛茸茸的,超可爱吧!”

    云溪灵点点头,岚语嫣顿时对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个兴起,就拉着她说了好多有关滚滚的趣事。云溪灵无异是个很好的听众,无论岚语嫣说什么、说多久,她都没有打断,有时还会附和下她的观点。

    岚语嫣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明明才接触没多久,但这个小姑娘显然已经对云溪灵没了防备,就连出门前玉繁华对她的再三叮嘱也同样被抛诸脑后。

    “要我说,滚滚才是玉王府最得宠的。玉爷爷特别溺爱它,好多表姐不准它吃的东西,玉爷爷都会悄悄喂给它。结果经常撑的滚滚肚子疼,表姐为此还和玉爷爷冷战过呢!”岚语嫣无奈的摊开手。

    云溪灵眼睫微颤,状似无意的问,“这么说的话,我和玉小姐游颐静湖那天,你突然出现说滚滚不舒服,也是因为玉老王爷咯。”

    “对啊!”岚语嫣说起这个就来气,“我记得那天表姐还特意嘱咐过,不让玉爷爷随便喂东西给滚滚的。结果老爷子完全当成了耳旁风。表姐前脚刚走,后脚他老人家就悄悄咪咪的去喂猫。”

    “看不出,玉老王爷还有那么孩子气的一面。”云溪灵笑意不达眼底。

    岚语嫣小嘴叭叭说个不停,而她眼中认真聆听的云溪灵则在一心二用。一时间,两人相处也算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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