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

    “得救了得救了。”

    “是啊,还好昨个儿村长让两位连接者住下来了啊!”

    “想不到这姑娘也是连接者,那天在山上都没看出来。”

    “哈哈哈你能看出个啥啊……”

    月吟昔张嘴,还来不及与牧临琛说话,村长就先一步上前,朝牧临琛和月吟昔深深鞠了个躬:“牧小……牧公子,月姑娘,多谢你们啊。”

    牧临琛连忙上去扶住村长:“村长客气了,身为连接者,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要谢的,”受伤的兴子被扶着,艰难地弯下了身子,“没有你们,我们就都丧命了,救命之恩我会永远记得的。”

    牧临琛抿着礼貌的笑,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找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递给兴子:“地诡留下的伤难以愈合,我也不是治愈系的,这药可以清除魔气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你先服下。”

    “谢谢。”兴子接过药,没有任何犹豫吃了下去,感觉的确好了许多之后,又再次道谢。

    牧临琛笑笑,转身去另一边拿起月吟昔刚才落在地上的包袱。

    “牧公子月姑娘要走了吗?”有村民急切道,“多留一天吧,我们好准备些东西感谢你们啊。”

    村长赞成地点头。

    “不了,我们还要赶路,”牧临琛温声摇头,将包袱递给还没完全缓过来的月吟昔,“这儿的魔气我净化了大部分,暂时应该不会有地诡出现,但保险起见,还是要去附近的镇子找支援完全清除魔气。”

    月吟昔接过包袱,出了一口气,总算平复了些情绪,对着牧临琛点点头。

    “好好,唉……”村长几经开口,最后还是叹气笑道,“那就不多留了,我送你们吧。”

    “不用了。”牧临琛摇头,眼神示意月吟昔跟上,率先沿着路向村外走去。

    月吟昔朝村民们努力笑了一下:“再见。”

    日将近午,通往村外的路上盛开着些不知名的野花,在日光下正娇艳着无声送别,少女小步追上少年并肩而行,声音渐远。

    “结果你还是没有吃上早餐,饿吗?”

    “……还好。”

    “哦,那好吧。”

    “……嗯?!”

    “怎么了?”

    “……我饿了。”

    “你不是说还好?”

    “牧临琛!刚还说我救了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我那是矜持,矜持看不出来啊!”

    “哦,我不是以为你真的不饿吗。”

    “你!”

    ……

    最后两个人还是没有在午饭前到达下一个小镇,村庄刚好处于两个城的交界处,中间的路程比预算长了一些,到达深沼城的边陲小镇已经是下午,沿途只有包袱中一些干饼可以充饥,在决定下一回一定要准备好多零食之后,二人直奔面馆。

    吃饱喝足后找了家旅店,牧临琛大方付了账,然后默契地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同行是一回事,但两个人真的才认识两天而已。

    放下包袱,月吟昔坐在床前,望着窗外,目光有些涣散。

    今天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使用龙武,虽然她知道,从来这里的一刻起,打打杀杀就免不了。但她真的不适应,至少现在杀地诡,她会不适。

    望着自己曾握鞭子的手,月吟昔默了一下,突然出声:“碎玦,我是不是很没用。”

    碎玦顿了一下,飞到月吟昔面前,与她平视,认真道:“是。你缺乏勇气,杀敌不够狠,落招不够准,非但如此,你还妇人之仁,将自己和战友处于危险之中。”

    月吟昔抖了一下,死死咬住下唇。

    “但,”碎玦的语气温和下来,“没有人生来就是强者,我们都需要慢慢成长慢慢变强,至少最后你选择了守护而不是逃避,至少最后你保护了自己和战友。”

    是吗?

    月吟昔闭上眼,好久后睁开,眼里有光:“碎玦,我们今天去训练吧,我想变强。”

    脑中出现一只横在身前的手,月吟昔坚定道:“我想守护而不是被守护。”

    ……

    “我想守护而不是被守护。”

    牧临琛手中的羽墨笔在银红色边纹的信纸上点下最后一笔,突然听到隔壁的话,他一愣,眼底浮出一点点暖意,修长的手指随意折了一下信纸,将旁边透明的碎石拿来的放在信上。

    信纸的边缘燃起金色的火焰,将碎石照成银红色,灰烬尽入碎石,一行墨色地址浮现,随即与碎石一同化作光点消失。

    牧临琛起身,站在窗口向外看,夜幕的那一边,有人在一遍一遍地挥动柳条。

    ……

    闭眼睁眼,又是熟悉的那片白雾,不过今天似乎淡了一些,而且不见那道暗红色的身影。

    月吟昔独自站了一会儿,这种梦她打小做到大,知道自己可能要呆在这儿好一会儿,干脆就捏捏手准备再练一会儿,结果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凉意,她一惊,连忙回头。

    身后的人一身红到滴血的铠甲,带着一个同色的半边面具,除了下巴与嘴唇,连双眼都藏在面具下面。

    “是你。”月吟昔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她从小做梦会梦到的人,最初一段时间是这个男生的一些琐碎日常,后来是这样的白雾,前后加起来,也有十来年了。

    “你想变强。”那人开口,声音有点朦胧和暗哑,像是一个中年人,但月吟昔知道他不是。如果小时候的梦不是回忆片段,面前这个人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是。”月吟昔点头,对这个梦中人,她还算得上信任,不准确地讲,这个人算熟人。

    那人轻笑了一声,不知是不屑还是嘲讽,他伸手,一把染着血色的镰刀突然出现:“龙武,打到我。”

    月吟昔一愣,正要说碎玦不在,手腕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是碎玦。

    “龙武,跟他打。”碎玦说。

    月吟昔果断龙武,在冰雾中抽出鞭子后就迅速朝那人挥去。

    鞭子打在地上发出声响,像是打到了人,定睛看却只是一片暗红色的残影。

    月吟昔甚至都来不及站好,脖颈处便绕上丝丝凉意,廉刀横在脖子中间,仿佛下一秒就会收割她的生命。

    “再来。”那个人收回镰刀,声音很冷。

    花了两秒克服生死一瞬间的恐惧,月吟昔咬牙转身又是狠狠一鞭。

    依旧是一道残影,镰刃抵在她的后心:“太慢。”

    ……

    不知在梦中打了多久,直到醒来,月吟昔也没有碰到那人哪怕一点。醒来后也没有多累,只是有点懒洋洋的,伸懒腰的时候刚好撞上窗外的朝阳,月吟昔瞬间觉得心间也暖融融的。

    “碎玦碎玦。”月吟昔戳戳旁边盘着的碎玦,“昨天你出现在我梦里了耶。”

    碎玦睁开了一只眼,有点惊讶:“你以为那是梦”

    月吟昔歪头:“不,不是吗?”

    碎玦飞起来,睁大眼睛:“你……不知道共情?”

    ??月吟昔人间迷惑。

    碎玦叹了口气,飞向月吟昔的脖子,在她尖叫出流氓之前,拽出一块水滴形状的冰蓝色玉石:“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个?”月吟昔用手托起玉石,“我从小戴身上的护身符啊,怎么?”

    “大路上有极少数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会吸引一种名叫共生的奇石,石头的另一边会连接一条龙,是极少数的先天连接者。共生的磁场下,一人一龙会在冥冥之中相遇,是命定的伙伴。”

    月吟昔眨眨眼,仔细端详自己的玉石,这才发现玉石中隐隐约约的白色纹路像极了碎玦龙鳞上的云纹:“哦~所以和梦有什么关系?”

    碎玦飞起来打了月吟昔一下:“共生会引发你在没遇见我的时候梦见我,而……”

    “等等,我的确可能在梦里见过你,这个从我们初次见面就可以看出来,但你刚开始好像不认识我,这是为什么?”月吟昔发表意见。

    碎玦用它暗金色的小眼睛瞪了月吟昔一眼:“共生只有发起连接的那一端才可以视物,在你没有允许或表达的情况下,身为被连接的一方,我只能看见白雾和人影。”

    “……哦。”月吟昔冷漠,“所以你还是没讲,这跟我的梦有什么关系。”

    “同样有共生的连接者之间有千万分之一左右的概率会产生共情感应,连接的一方在共情发生时可以指定情景,并不严格是梦 。共情情况下,如果对方有精神或灵魂攻击,被攻击的一方一样会变成傻子或死掉。共情与共生不一样,共生的人龙是必定成为伙伴的,而共情的人可以成为情侣,可以成为知己,也可以是宿敌。”

    碎玦停了一下:“我以为你认识对方,看对方比你强,才叫你打的。”

    想到自己一晚上都没碰着人家,月吟昔整个人一抖,瞬间就不暖融融了。

    “还好,还好那个人对我没有敌意,早知道我一开始态度就好一点……唉,不对啊,感情我还是弱势方?为什么?”

    碎玦呵了一声:“你心里没点数?”

    月吟昔:“……”

    再回想小时候梦里那些零零碎碎片段中那个男生的经历,月吟昔又是一抖,摇摇头又点点头。

    不不不,她有数了。

    要什么梦境老爷爷,她不配。

    另一边,村庄——

    天蒙蒙亮的时候,村长大叔刚打开门就见天际有模糊的影子袭来,才揉两下眼睛的时间,面前就出现了好几条巨龙。

    为首的一条雪色巨龙上一个身着霜花纹案的白袍女子轻盈地落在了村长面前。

    霜花纹,圣雪袍。村长一惊,连忙拱手:“参见少城主。”

    “嗯。”少女伸手扶了一下村长,环视一周,漂亮的眉皱起,“牧临琛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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