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谢指南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也不算太重,大面积擦伤,中间核心处是严重,需要缝针。

    那条她喜欢到心尖尖的牛仔裤,彻底与她告别,医生直接沿着破开的地方把那裤子也剪了。

    谢指南难过得一副想给牛仔裤办葬礼的表情——那可是小北买的,她难得的和小北的同款。

    她安静听话的模样和上次来医院的模样又不一样。

    好巧不巧,这次给谢指南清理伤口的医生,居然是上次那位,她想不起名字,但也疑惑得想问,急诊到底是分科室还是不分科室。

    可是迫于陈锡的不怒自威,周身散发着要开打的戾气,她安静得像只鹌鹑,哪里敢开口。

    倒是那医生一边帮她清理伤口里的砖渣,一边问她怎么回事,谢指南这才“哈哈”两声,说是意外,最后便再也没人说话。

    饶是急诊室里外的人忙得脚不沾地,也安静得可怕。但医生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只是微笑着做他本职工作。

    医生缝合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给开了消炎的药水,才转身出去。

    陈锡抄手看着,不言一语,场面冷得和太平间似的。

    谢指南噘嘴叹息,这人真是奇怪,受伤的是她,她都没气,他气啥?难道是因为自己又一次麻烦了他?不至于吧!

    她暗暗打量猜测,看到陈锡终于在她腿包扎好后,手也处理干净涂上了药水才缓和了些许神色。

    她顶着要挨揍的风险,跟陈锡道谢。

    陈锡鼻子出气,没搭理她,过了一会才说:“帮你请假。”

    这不是建议,是陈诉,说完就看他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谢指南说是迟那时快,单脚跳着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把手机夺了下来,“不请。”

    “谢指南!”陈锡终于在沉默之后爆发,语气带着怒意,“你伤成这样,还逞能?”

    “不请。”她再次重复,很坚定,开什么玩笑,刚过完五一,回来才上班几天啊,又请假,是她皮太厚不想干了。

    她缓和了下情绪,才解释说:“这才放了大假又请假,我怕公司开了我,我不要。”

    陈锡轻“呵”一声,“那你爱惜你自己一点啊。”言语讽刺,还挺伤人。

    谢指南听完忽然也来气,“谁不爱惜?你以为我愿意?我是学什么的你不是不知道,不过当时……当时实在没办法。”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只能把头埋了下去。

    “没办法不知道带手机?没办法不知道结伴同行?没办法……”没办法不知道叫我一起?她那么善良,嘴上总挂着笑,即使痛成那样都没哭,是傻到什么样。

    陈锡边数落边自责,最后把责任归结给了自己。

    窗外天已黑尽,昏黄的路灯闪着淡黄的微光,屋里的白炽灯却亮得很,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抽答的哭泣声响起。

    谢指南哭了!

    她从小积极乐观,团结同学,友爱朋友,能吃苦,也耐劳,摔成这样都没哭,结果被陈锡的言语给弄哭了。

    陈锡一时慌了神,不知道做什么好,左顾右盼地跑到了护士站,回来时,手上拿着一包纸,“擦擦。”

    谢指南一边吸鼻涕,一边抹眼泪,“你凶什么凶?你要觉得我麻烦,你走就是。”她把擤了鼻涕的纸一揉,马上变成了纸球,一股脑给扔床头柜上,“是我受伤又不是你受伤,我才是凶的那个好吧?”

    “对啊!你才是该凶的那个。”陈锡说,“可是你没有,你在笑,谢指南,你在笑啊!你……”陈锡想说你缺心眼。可是谢指南这会儿正“黄河决堤”,他没再说下去。

    谢指南一哭,那性子跟着就来了,体现就是那堆乱七八糟的纸团,像撒气一样乱扔,陈锡也不抱怨,就默默的弯腰去捡。

    大概是眼泪也有限,等谢指南终于停下来,陈锡才上前给她一杯水,“补充一下水分吧。”

    谢指南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着他,拿过水杯一口灌完,才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什么要去?”

    “不是因为我吗?”陈锡终于拉过来一个不知道是谁留下的凳子坐下。

    “才不是。”

    陈锡挑了一下眉毛,疑惑加重,难道自己会错了意?

    谢指南大概是哭累了,这会靠在背靠上休息,刚才哭的时候,护士小姐姐早给她打上了点滴,大概是看她哭太凶,以为痛的,一边安慰一边插针,“你放心,我扎针一点都不痛。”谢指南感激地点头。

    药水在软管里游走,经过针尖传入她的身体,她情绪也越来越冷静,就是手有些凉,右手被纱布包着,左手被针扎着,她想找个东西取暖都难。

    陈锡凶完人,又给糖,跟哄孩子一样,这会儿眼力见十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

    做完这些,才问,“那你为什么去那里?”

    谢指南这才说,“我和娇姐最近发现齐小乐不对劲,每天都神经兮兮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精神状态特别不好,于是就去打听,结果让们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原来,在总公司的时候,齐小乐暗搓搓地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营销二部的阮浪。据说,阮浪家庭条件不错,比齐小乐早一年进公司,业务能力一般,靠着那张脸左右逢源的本事倒是不小,经常把公司的小姐姐们迷得神魂颠倒,其中便有齐小乐。

    陈锡咂舌,吐槽这些无知的人,还有齐小乐,是多花痴才看得上那种人,还有他哪里长得帅。

    关于这一点,倒是和谢指南不谋而合,“就是说啊,我也没看出他哪里帅,娘里娘气的,给他套上戏服,能给扮上。”虽然谢指南本意不是这样讽刺人,但谁叫他欺负齐小乐,所以即便是骂他娘的话都不为过。

    陈锡点赞谢指南的审美,言归正传,“齐小乐就在总公司待了一年,那么短的时间能发生什么?”

    还能发生什么,一年时间人家快的娃都生了,齐小乐虽然不至于,但那傻孩子,居然找了个机会给人家表白,这简直是丑小鸭跟小王子求爱,何况当年齐小乐那形象。估计被损得很惨,也难怪她跑到了分公司。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那娘娘腔犯了什么错,被发配到了分公司,还买一送一带了一个何袅袅。

    何袅袅拿齐小乐以前的事说事,更是逼到想她离职。

    陈锡好奇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关于那个阮浪也就是在家里听老陈说过。

    结果谢指南脱口而出,“我去打听的时候,正巧碰见工程部的几个同事,他们顺手帮我问了一下他们在总公司的朋友,结果……”谢指南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就把事情的经过给说完了。

    结果就知道了,结果陈锡就心里酸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你就去帮她出头?”

    哪里出头,要是出头就不会摔成这样了,“当然不是,我和娇姐商量,今天找小乐吃饭,顺便开导开导她,结果等我收拾好,她人都不见了,我看她桌上有一张纸条,担心她出事才跑出去的。”她念念叨叨又开始心疼那条裤子,扯着边缘带了带,在想要不要把它剪成短裤。

    陈锡凝神看她,真是心大到想揍人,“裤子就别抠了,再抠也还原不了,倒是你,谢指南,以后这种事要先打电话确认,再结伴出去,搞不定就报警,你当这是哪里?人生地不熟,你出了事都没个人知道,到时候你的家人怎么办?父母怎么办?”

    陈锡说得很用心,谢指南也听进去了,埋着头点头,“放心吧,以后不会了。”她那支受伤的手还在抠裤子,倒是嘴里低声放着狠话,“等着吧,等我好了,新仇旧账一起算。”你个绿茶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陈锡叹气地摇摇头,看了看那点滴瓶的液体,还有一半,估计还得一小时左右,他劝谢指南请假,但谢指南还是坚持。

    说起请假,她才想起她的电话,问陈锡公司还有没有谁,帮她拿一下,结果陈锡告诉她,包在她车上呢。

    谢指南的电话没拿,颜娇把电话打到了陈锡这里,陈锡告诉她俩人在医院,颜娇二话不说就问地址,挂了电话便开车冲了过来。

    来的时候,旁边还跟着齐小乐,齐小乐眼睛红红的,大概是哭过,但看到谢指南伤成这样,眼泪又不听话地掉下来,翻看着伤口,像给孩子吹伤一样给她吹手,“痛不痛?”

    谢指南摇摇头,奇怪地问她,“你怎么了?哭什么?”

    齐小乐指着她的伤说:“看你受伤就很痛,我忍不住。”

    众人无语。

    没想到齐小乐平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地,还带点幽默和感性。

    但是她那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眶,明显是来之前就哭过好吧~~~~

    虽然这样,谢指南还是被她逗笑了。颜娇在旁边打趣她,回回都来这家医院,难道这家医院于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观察的角度总是这么新奇。

    几人打打闹闹陪着谢指南,还在医院点了外卖,没聚成的餐就这样成了,还带了一个小组编外人员陈锡。

    等谢指南打完点滴,颜娇和齐小乐才离去。陈锡问她为什么不告诉齐小乐,谢指南说,秋后算账,总得等到秋后不是?

    陈锡笑了笑,果然就算她盘着当只猫,那也是最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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