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太子殿下,您日夜苦读,还是要用点糕点才好”,贴身伺候太子殿下的小太监心墨端着一碟金丝肉松饼,一碟鹅油酥卷,放在了朱昭面前。

    朱昭没有理他,只是专注地盯着书卷。

    心墨暗暗叹了口气,谁说皇帝的儿子好当?这些皇子们,每日里不是手不离卷,就是剑不离身,比人家考科举的书生们还要累。

    朱昭又看了一会书,才放下书卷:“倒杯茶来”!

    心墨赶紧上前倒了一杯茶:“殿下,奴才听说,瑞王殿下近日来勤练武艺,准备就应考明年的武举呢”。

    “他倒是有志向,父皇上次召见我们兄弟几人,就曾夸奖过他武艺过人,说将来要给他兵权,让他镇守我朝边疆,看样子,他是将父皇的话记在心上了”,朱昭淡淡地道。

    心墨看了朱昭一眼,小心翼翼:“陈贵妃日益受宠,那几个小皇子的母妃,都不大受陛下的待见,子凭母贵,瑞王殿下得陛下宠爱,也是情理之中”。

    朱昭将眉头微微一皱。

    心墨立刻跪下:“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妄议主子”。

    “心墨,孤不是怪你,你虽然是奴才,可是自幼跟在孤身边伺候,孤知道你是为孤心焦,你一番忠心,孤又怎么会怪你”。

    心墨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朱昭又道:“父皇的性子,重文轻武,你就看他让我和瑞王专程跑到这安国公府来读书,就可以看出来了。俗话说,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治理天下靠的是胸中丘壑,而不是刀剑兵戎。父皇说要给他兵权,便是不可能给他皇权的意思了,这是好事,孤无需担忧啊”。

    心墨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下了。

    朱昭见他神色,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是一心为自己,也没有责怪他。

    朱昭自然明白一个亲王手握兵权,将会给皇位带来什么样的威胁。可是,父皇毕竟身子康健,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自己无须为那么长远的事情担忧。

    再说了,陈贵妃貌似受宠,实际上,她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父皇经常去她宫里,也就是因为她是宫里资格最老的妃嫔,父皇对她,更像是家人一般的感觉。

    至于父皇的心,一定还停留在自己的母妃身上,既然如此,朱昭就很笃定,父皇会最大程度保障自己将来的皇位的稳固。

    皇后养子,占着嫡长的名分,瑞王再怎么痴心妄想,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来。

    “殿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殿下务必小心”。

    朱昭点了点头:“东宫里的人,你近来可盘查过了”?

    心墨回道:“奴才已经细细地交代过了东厂那边的人,这个月的盘查一定不能马虎”。

    “嗯,只要每个月盘查一次,外面的人就不容易混进来”,说完,朱昭喝了两口香茶,只觉得头昏脑涨。

    便笑道:“可能是书看多了,头昏昏的”。

    心墨便道:“这安国公府后花园里景致向来不错,还有,您在他们家后花园里亲手种植的那几株异种茶花,也都开花了”。

    “是吗?那咱们就去后花园瞧瞧去”!朱昭一下子来了兴趣,立刻站起身来,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到了后花园的茶花苑里,朱昭果然看见自己前日种的茶花开得异常灿烂,其中一株花瓣洁白,却上面却有有着几丝红痕,就对心墨说:“这茶花的名字,就叫抓破美人脸,孤一开始还不信,现在开花了,确实是像美人的脸被抓破了啊”。

    心墨笑道:“茶花的名字,都是有来头的,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叫”。

    朱昭见另外一株茶花花开并蒂,红得便似燃烧的火焰,心里欢喜,便道:“心墨,去拿小锄子来,孤要再给其他茶花松松土”。

    心墨说了声:“是”,便转身去院子的东南角的花匠居住的地方要小锄子。

    这里朱昭兴致盎然地往茶花苑里走,仔细观赏着眼前那些盛开的茶花。茶花苑里已经生了一些杂草,只因茶花原本生在山野,并不畏惧杂草,所以朱昭并没有命人将杂草除去。

    朱昭便踏住这些杂草往茶花苑的深处走去。

    一株茶花含苞待放,花苞上还沾着露珠,朱昭忍不住伸出手,拂掉了露珠。

    突然,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传到耳畔:“我说吧,太子殿下种的茶花肯定是开了”。

    朱昭扭头一看,原来是楚楚和晚晴,这两个姑娘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赶来了。

    走近时,两人一齐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朱昭淡淡地道:“免礼,两位小姐是专程来看孤的茶花的吗”?

    “是臣女昨日与晚晴聊天,说起太子殿下您擅长园艺,晚晴不信,说您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擅长这些,臣女就拉她来看看您种的茶花了”。楚楚叽叽呱呱地说着。

    朱昭看了晚晴一眼,只见她一身淡绿色绸衫,颈中垂着一串明珠,发出淡淡的光晕,虽然穿戴富贵,可是气质却清新出尘,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方才那挂着露珠的花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如秋水的丹凤眼,分明就是娘的眼睛。

    想到自己的母亲,朱昭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他微笑道:“种点茶花有什么稀奇,你们两个尽管看,看上了哪一株,孤就赐给你们”。

    楚楚大喜:“那可要多谢太子殿下了,我们可要仔细挑选了”。

    看着楚楚欢喜不尽的样子,晚晴心里暗暗好笑,这个楚楚,要接近太子殿下,还要拉着自己。也是,她向来脸皮最薄。

    两个姑娘就在茶花苑里一株一株地选,楚楚指着一株粉色重瓣的茶花道:“太子殿下,臣女看着这一株最好”。

    朱昭点了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腿脚处一片冰凉,他心里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还没等低下头去看,就觉得自己的腿肚子一阵剧痛。

    他急忙低头,只见一条花斑蛇顺着草丛游走了,而自己的腿肚子又酸又麻,他拉起裤管,发现自己的腿肚子上赫然有两个压印,牙印周围的肤色已经发黑。

    朱昭顿时面色大变,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蛇毒,立刻就要拔腿回学堂,却不曾想自己的那条腿早已麻木,不听使唤了。

    晚晴见楚楚去抚弄那一株茶花,便扭头去看朱昭,突然见朱昭面色大变,拔腿就走,随即摔倒在地,不由得大吃一惊:“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朱昭低声道:“孤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楚楚也回过头,一听此言,立刻跑了过来,只见朱昭的小腿已经有一半变成了青色。

    楚楚登时花容失色,再也顾不得千金小姐的体面,叫道:“我去叫人喊大夫”!

    说完,跌跌撞撞地跑向正院的方向。

    这里,朱昭忍住钻心的剧痛,没有哼出声来,可是额头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晚晴扶着他,眼见他小腿上的青色蔓延的越来越多,知道事不宜迟,等到大夫来了,估计蛇毒也就攻入了心脏。

    于是,她咬了咬牙,低下头去,将脸贴到了朱昭的小腿上,一张嘴,就吸住了伤口。

    这是个土法子,也是最有用的急救的法子。

    晚晴还记得,她小的时候,自己的二叔带着她和凤凰去小溪边摸田螺,二叔不小心被河边草丛里的毒蛇给咬了,当时就倒地不起。

    这时候,村里的木匠杆子哥看见了,就趴下了,用嘴吸二叔的伤口,把毒汁一口口给给吸出来以后,再一口口吐在地上。凤凰腿快,一溜烟跑到村里找大夫去了。

    等大夫来的时候,看见杆子哥的急救方法,大为赞叹,他一边快手快脚地给二叔内服药丸,外敷药膏,一边夸赞杆子哥,说幸亏他机灵,不然二叔的命肯定难保。

    眼下,救人要紧,晚晴也顾不得男女大防,就用嘴巴一口接一口的猛吸朱昭腿上的伤口,然后再将吸出来的毒液吐到一边。

    见晚晴这般行为,朱昭瞪大了眼睛,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腿上虽然剧痛,可是神智却是清明。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因为伏身在他腿上,他只能看见她如云一般蓬松的鬓发,以及一段雪白的脖颈。

    朱昭好像生平第一次发现,女子的脖子,原来是那么的细腻,那么的白皙,而女子的秀发,闪烁着黑玉一般的光芒,还有女子身上那淡淡的体香,宫里的什么檀香,龙涎香,西域异香,都没有晚晴脖子里发出来的香味好闻。

    一阵热血涌上脑门,朱昭只觉得自己的双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滚烫滚烫。

    这时候,心墨扛着锄头回来了,见此情形,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扑了上来,嘶声道:“怎么?殿下您怎么了”?

    “孤被蛇咬了,晚晴在给孤吸毒呢”!

    心墨顿时浑身颤抖,他哆哆嗦嗦地说:“奴才这就去传御医”!

    说完他拔腿就跑。

    “心墨,孤已经没事了,晚晴把毒吸出来了”。

    “真吸出来了吗?奴才怎么瞧着您的脸这么红啊”!心墨带着哭腔,连滚带爬去找御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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