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限制自由的强烈不安让秦湘脸上的表情淡了淡：“四十九，放开我。”

    少年自她醒来后就眉眼含笑，一双黑眼睛温柔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他轻声诱哄：“阿九。”

    “阿九。”她表情更淡：“放开我。”

    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摇了下头，如玉般漂亮的手依旧流连在她脸上：“放开了，小湘就不会再这样乖乖听话了。”

    他的手缓缓下滑，手指轻轻点在她的脖子上，随后整只手慢慢覆上，细细摩挲，秦湘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慢慢俯下身来，红润的嘴唇贴上她的耳廓，清润明净的声音似恶魔在低语。

    “只有这样，你才不会擅自跑掉……不听话的小猫必须接受惩罚，你说对吗？”

    他虽是在提问，却根本没给她回答的机会。

    他一只手拢在她脖子上，一只手贴上她肩膀，声音低沉粘腻：“和外面的野猫玩的开心吧……看你以后再敢玩一个试试？”

    他大手稍稍用力，秦湘条件反射地仰起脖子。虽然不至于窒息，但是被捏住气管的感觉还是相当让人不适。

    明明只过去半分钟，但她却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大脑在缺氧的情况下阵阵发晕，视线也模糊起来。

    四十九陡然松手，大量空气猛地灌进她的肺里，呛得她一阵剧烈地咳嗽。

    少年坐直身子，温柔地帮她抚去眼角渗出的泪水，手指拨了拨她额前汗湿的碎发。

    他温柔地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再敢去找别的野猫，就不会让你这么轻松的糊弄过去了。”他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两声：“当然，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她被四十九彻底囚禁了起来。

    在发现她不见的第一时间关欣就报了警。

    失踪四十八小时内无法立案，但关欣和廖袁关系网庞大，警方依旧对相关人员进行了排查。

    在了解到秦湘不久前曾有过偷跑出去玩且两天不回家的行为后，警方看向关欣的眼神多了些无奈，像是在看一个浪费警力的可怜家长。

    关欣皱眉，尽量让自己冷静：“小湘虽然翘了考试，但是她那两天都有和我们联系，不存在失踪的情况。但是这次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消失，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办案警方态度和善地说着官方的话：“我们明白做家长的担心，孩子不听话离家出走任谁都不会放心。”

    “她不是离家出走，也没有不听话。”关欣语气里带上了情绪。

    “据我们了解你们前两天曾发生过矛盾是吗？有邻居看到你哭着从这里跑出去。”

    关欣抿了抿唇：“我们确实曾经拌过几句嘴……但是这跟她失踪绝对没有关系，我了解她，她不是会突然消失音讯全无的孩子！”

    问话警察不说话了。关欣看向他身后跟着的其他几位警察，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们也觉得她是叛逆离家出走？你们也不信我？”

    问话警察好脾气地安慰她：“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找一找线索。也说不准她过两天就自己回来了。”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关欣还是感到了被冒犯。

    她瞪着他，几次深呼吸后，强大的自制力让她没有动手袭警，但还是态度恶劣地将他们赶走了。

    “师傅，”面对紧闭的门，一个年轻的小警察犹豫地看向问话的年长警官：“我觉得关老师说得挺有道理的，不然咱们再……”

    “再什么？”年长警官吸了口烟：“学校问了，老师问了，传闻里隔壁学校和秦湘玩得好的那些学生也问了，甚至连她几年没回去一次的孤儿院都问了，全都没有问题。监控没疑点，周边人提供的线索也什么都看不出，你说咱们还能干什么？”

    小警察挠了挠头：“那这不更说明有问题，应该仔细查查吗？”

    年长警官瞥了他一眼，抬起手重重敲在他脑壳上：“你都能看出有问题，老子看不出来？赶紧回去打报告，这个案子咱们查不了，转给重案那边。”他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缓缓吐出：“罪犯估计是个高智商，还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希望那个女孩能平安啊。”

    小警察揉了揉脑门：“那我们不把情况告诉家属吗？”

    “局里要求老子这么说的，你问我我问谁？”他大手一把掐住青年的后脖颈往前一推：“赶紧走！站人家门口唠什么唠！不嫌丢人！”

    门后，关欣脸色煞白，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手机摔在地上，她抖着手半天都拿不起来，最后狠狠咬着下唇将嘴唇咬的鲜血淋漓，才在疼痛中找回了知觉。

    磕磕绊绊半天，一通电话打了出去。手机屏幕上沾着她嘴唇上淌下的斑驳血迹，看着凄惨瘆人。

    电话很快接通，廖袁焦急的声音传来：“小欣？怎么样？有小湘的消息吗？我在机场，晚上就能到。”

    关欣青白的嘴唇不住颤抖：“小姨，小姨！出事了！小湘出事了！”

    ……

    四十九不总出现在房子里，秦湘脚上的绳索可以伸缩，长度虽然能去到一楼各处，但距离大门始终差一点。

    每次过来，四十九都会准备好几天的食物，一样一样规规矩矩地放进冰箱里，热热就可以吃。

    他还会带一些书，从学术著作到科幻小说五花八门，一本本码在床头，她却一本都看不下去。

    好感度迟迟不动，独自一人时秦湘偶尔会想到房子外面的人——关欣、廖袁、阿四、十八、黄老师……。

    恐怕已经闹翻天了吧？

    门锁“咔哒”一声响，随后被人从外面缓缓拉开。

    歪在沙发上发呆的秦湘顿时愣住。

    现在是白天，四十九要在孤儿院继续当他的好好学生，况且昨天他刚来过，门外一定不是他。

    她坐在沙发上没动，全身肌肉绷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缓缓打开的大门。

    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环视一圈看到了沙发上的秦湘。

    “怎么是你？”秦湘放松下来。

    辛小玉挑眉：“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房子。”他关好门，坐到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搞什么名堂呢？你上次说有事需要我帮忙，就是指现在这样？”他指了指这栋“金屋藏娇”的房子。

    秦湘翻着书装没听见。

    “我不想管你有什么目的。”辛小玉往前探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点，不管你想做什么都速度快点 ，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了。”他一秒都要忍不了了。

    虽然他的世界也没多好，但许久未见那群人，他还稍微有点想他们。

    “知道了。”秦湘漫不经心地说道：“慢走，不送。”

    不用辛小玉说，她原本也打算最近实施最后的计划。

    她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机会很快就来了，在她吃完四十九留下的最后一点食物时，他依旧没有出现。

    直到第三天，房子外才传来轻微的声音，随后是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

    她飞速跳下床，拿上早就准备好的毯子，轻手轻脚跑到客厅沙发上。

    路过卫生间时，她抽空瞄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苍白，忧郁，且无比美丽。

    四十九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纤细的少女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只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如墨的短发遮住她大半张脸，露出来的皮肤轻薄白皙，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易碎感。

    她双眼紧闭，眉心微蹙，即便在睡梦里也很不安稳。

    四十九放轻了动作，但关门声还是吵醒了沙发上的少女。

    她的睫毛颤了颤，如蝶翼般缓缓张开。像刚睡醒一样，看向门口的眼神懵懂无辜，带着潮润的水汽。

    四十九一时有些不敢去看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错开了视线。

    他不想看到她在看清是他之后瞬间失落冷漠的双眼，那种感觉比用刀在他心上不断地戳好不了多少。

    然而接下来少女的动作却出乎他意料。

    秦湘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是他后先是难以置信地顿了顿，随后掀开身上的毯子，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门口，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他被扑了满怀，馨香柔软的躯体亲密地与他相贴。

    “你怎么才来……”少女声音闷闷的。

    四十九动了动手指，抬起手臂圈紧这个久违的怀抱。

    他低下头，埋进少女的肩颈处：“……我以为你不会想见到我了。”

    秦湘退出他的怀抱，一脸认真：“我是生你的气，可是也没有想让你被警察抓走。”

    他低头：“你都知道了。”

    “我猜得到。”她说道：“外面找我都找疯了吧？”

    少年点头，他弯下腰一只手绕过她的膝窝，一手揽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轻轻将秦湘放在沙发上，双手去握她冰凉的脚。

    “关老师她们一直在找你，重案组接手了案子，这两天一直有警察找我问话。”所以他才没找到机会过来。

    他温暖的手揉搓着她的脚底，用上了点力度，酸胀感后从脚底传来一阵轻松。

    秦湘没说话，四十九就默默给她揉脚。冰凉的脚渐渐有了些温度，白皙的皮肤里也透出了血色。

    这次他停留的时间格外长，秦湘也没有再和他闹，两个人自从初中分开后罕见地有如此和谐的时候。

    夜晚，秦湘躺在床上，少年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的冷板凳上，闭着眼睛休息。

    她从被子底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少年的衣袖。

    四十九睁眼，顺着袖口上的手看过去，对上少女的双眼。

    “上来睡吧。”她的声音轻轻的，说完就立刻缩回手，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他恍惚了，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太过期待造成的幻觉还是她真的邀请了他。

    他坐在原地没动。

    迟迟等不到他，秦湘在被子里向后挪了挪，让出一个身位。

    过了半晌，被子被轻轻掀开一个角，动作里带着一种诚惶诚恐。他小心地躺在距离秦湘还有一段距离的最边缘，手脚规规矩矩贴在身侧，整个人硬的像一块木板。

    等他完全躺好，秦湘身体一滑，蹭到他身边。温热的躯体紧紧贴着他，他的一条手臂也顺势被她抱进了怀里。

    好感度99.8%。

    四十九一动都不敢动，柔软有弹性的部分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他甚至都能感到那处被压下去的样子。

    黑暗里，他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热意从脸上一直烧到大脑。

    “小湘……”他声音颤抖：“别……”

    “阿九，”少女温柔地嗓音缓缓流淌：“我去和警察说，是自己叛逆所以让你帮忙给我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这样你就不会有事了。”

    身体里的热度稍稍减退，他喉结滑动，声音低哑：“我应该受到惩罚。”他没被抱住的手摩挲她被磨红的手腕，一阵阵心疼。

    他抽出手臂，摸索着双手捧起秦湘的脸，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对不起……”

    说不清是谁主动的，但等四十九反应过来时，少女柔软灵活的舌头已经探了进来，和他纠缠在一起。

    他觉得应该是他主动的。

    房间里渐渐响起暧昧的水声，其中夹杂着少年沙哑青涩的喘息，让人脸红心跳。

    秦湘对自己的吻技很有自信，当初和陈听两个人没日没夜的厮混，将她的吻技直接练到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

    喘息的间隙，她撑起身体，发丝扫在身下人的脸上。

    她轻轻啄吻他的唇角：“阿九，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其实早就拒绝了文开希。你不能出事……我只有你。”

    汹涌的情潮随着她的话语向他袭来，他再也不能忍耐，一个用力将秦湘掀翻在身下，急切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

    他脑子聪明，加上秦湘倾情相授，他很快就掌握了精髓，将从她这儿学到的东西全都用到了她身上。

    好感度100%。

    世界逐渐斑驳变幻，少年依旧伏在她身上，沉浸在亲昵的快感中。

    视线越来越模糊，熟悉的眩晕一阵接着一阵向她袭来。最后关头，她用力从少年怀里挣脱，对上他不解的渴求的眼神，温柔地捧起他的脸，轻喘：“我只有你，是我永远最好的……朋友。”

    “什……”

    他的声音被扭曲的世界吞噬，秦湘心满意足，放任最后一丝意识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