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下)

    “某位勇敢的拉文克劳今晚还想要跳下天文塔吗?”

    郁金香转过身去,德拉科正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她。

    “我已经学会水船变形咒了。所以我只需要好好坐在这里等着天琴座流星雨。”

    郁金香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她在德拉科坐在她身旁时才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因为——这仍然是魁地奇球队的人告诉我的。”

    郁金香翻了个白眼:“承认自己躲在一旁偷偷看我有这么困难吗?”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躲在一旁偷偷看你。”德拉科的手臂揽住了郁金香的肩膀:“真奇怪,那些球去了哪里?”

    “今夜有天琴座流星雨,所以它们为主角留出了舞台。”

    “流星。”德拉科与郁金香的脑袋靠在一起仰头看着那片星团:“真稀奇,我还没有见过流星呢。”

    “为什么你宁愿躲起来偷偷看我也不肯接受我的见面?”

    “哦!那颗星星是什么?”

    “是天龙座。”郁金香抓着德拉科的手指向天龙座:“你指的是它的尾巴,瞧,这一整串都是天龙座。”她又重复了一遍:“天龙座。”

    “嗯?”德拉科低下头:“什么?”

    “我说的是星座!”

    “你说的太深情了,我以为你在叫我的名字!”

    “你又转移了话题!”

    “我是真的打算想让你与我一起痛苦。”德拉科盯着天龙座的星团小声说:“太不公平了,我总是追着你的背影。可是你在天文塔跳下去的瞬间我就原谅了你。我明明知道你是巫师,你不会就这样摔死,可是我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哦——德拉科,我又想哭了——”郁金香看着德拉科突如其来深情又诚恳的眼神捂住了鼻子挡住自己瘪起的嘴巴,她急忙深呼吸后拍了拍脸颊:“我也没有见过流星,拉文克劳预告今夜将会有很多流星,不过现在距离凌晨的流星还早的很。”

    “我们可以找点别的事做打发时间。”

    “比如?”

    “比如——”德拉科小声又慢吞吞地说着,他凑近了郁金香,轻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比如——”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他与郁金香像条件反射似的瞬间站起来远离了这个长凳。

    “辛尼斯塔教授说今夜有天琴座流星雨!真的太讨厌了!我的黑魔法防御课还要抄下整整3章的内容呢!”

    有人扯着嗓子聊着天走进这里。是几个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

    他们看到郁金香与德拉科后以为他们也是来观察流星雨的,扔下书包后纷纷跑到露台上开始调整天文望远镜。

    “咳咳——”德拉科站在远处捧着一本书假装读着,他咳嗽了几声,转过身来看着远处同样捧着一本笔记装样子的郁金香。

    他冲她使了个眼神想要叫她出去。他们得换个地方好好单独待一会儿。

    可郁金香好像没能看懂他的眼神,她甚至举起笔记挡住了自己憋笑的嘴巴。

    门又被砰得打开,又涌进来了四五个学生。

    “请教一下,莱斯特兰奇小姐。”德拉科故作为难又求知若渴挪到郁金香的身边,他抓过散落在桌子上的羽毛笔快速写了几笔指给她瞧:“我不太明白这两颗星星是什么意思。”

    ‘离开这里。’

    “哦——马尔福先生,我很乐意帮助你。”郁金香接过德拉科手中的羽毛笔在书上写了几笔后大声说:“这代表金星半拱海王星。”

    ‘我不想。’

    “哦——”德拉科拖长了语调,他看了看那个跑到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坐下欣赏星图的赫奇帕奇,拽出郁金香手中的笔急躁地划拉几下:“  那么金星半拱海王星代表了什么意思?”

    ‘为什么?’

    “哦我总是总不清这些星星,莱斯特兰奇小姐,你得跟我说清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郁金香看着德拉科接连的两个‘为什么’又差点笑出来,她抿了抿嘴唇清了清嗓子。

    “它们代表了迷失,浪漫,牺牲。”

    ‘你可以试试求求我。’

    “马尔福先生,这可以算一个不太好的星象,因为这代表了或许某个人正在爱情里迷失——即使它是浪漫的。”

    德拉科又夺过了笔:“这倒是人人都想要的。”

    ‘求求你。’

    ‘郁金香,求求你。’

    他的眼睛从眼角瞥向郁金香后开始坏笑着继续写。

    ‘求求你,帮帮我。’

    他暧昧的眼神,将同样意味不明又暧昧的话语写在郁金香的笔迹之下。

    ‘真是天堂般的,——’

    他还没写完,郁金香就夺过了他手中的书,她红着脸装作与他不熟悉的样子将书塞进了书包一溜烟跑了出去。

    他的拇指挠了挠嘴角,将快要飞起的嘴角急转弯。

    因为一个赫奇帕奇正盯着他看。

    “星象的确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立场后又嫌弃地对着那个学生扇了扇鼻尖前:“为什么不在草药课之后抖抖你们的袍子?这里简直像用泥巴糊了墙。哦我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把我的袍子都染上土味。”

    他说完就迈着得体又急切的步伐离开这里。

    “他们两个——”另一个赫奇帕奇的人坐在天文望远镜旁皱着眉头:“真是一对奇怪的情侣。”

    “她是莱斯特兰奇吗?”

    旁边的女孩掏出自己的《丘比特之箭》翻到有莱斯特兰奇的那一面。

    “我以为她正和马尔福谈恋爱呢。”

    郁金香在快跑下天文塔的楼梯口被德拉科追上,她原本就因为太快跑下环形楼梯有些晕眩,德拉科捂着她的嘴巴,将她拽向了盥洗室的方向。

    德拉科将盥洗室的门锁拧到自己名字的位置才放松地喘了一口气。

    他脱下累赘的袍子扔到远处,走到池子边顺手拧开了那些水龙头。

    十几个水龙头很快就将水池灌满了水,盥洗室变得水汽弥漫,还带着入浴剂的芬香。

    他摘下戒指,慢吞吞解开衬衫的扣子将衬衫扔在矮凳上。

    “郁金香,你在哪里?”

    他转过身,在水雾中搜寻着郁金香。

    郁金香毫无动静,他猜她大概正像个猎手躲在昏暗与水汽中。

    被狩猎的感觉让他兴趣高涨,他站在水池边上,冲着他的猎人更明显的暴露自己。

    “你想试试我的水船变形咒吗?”

    郁金香突然冲出了水汽,她一把就将站在水池池壁边的德拉科推进了水池。

    她爬上了水池的瓷砖池壁,坐在水边笑得前仰后合。

    “抱歉!”

    她笑了一会儿,才发现德拉科在泡沫覆盖的水面下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个水池会淹死人吗——

    她止住了笑,提高了音量。

    “德拉科!你还好吗?”

    “德拉科!你——天呐——”

    她的话消失在水中,水争先恐后灌入了她的鼻子与嘴巴。

    那只手还在紧紧抓着她的脚踝,将她往更深的水中拖去。

    可她没带着魔杖!

    她艰难地转了个身,脚踝被放开后她终于能够用得上力气。

    她的胳膊又被抓住,下一秒她被德拉科抱着钻出水面。

    “看来你的水船变形咒并不是十分熟练,莱斯特兰奇小姐。”德拉科站在水中托着大口喘气的郁金香转了几圈:“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让我成为你的船。”

    郁金香的衬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她挽了挽头发后将德拉科浸湿贴在脑门的金发向后捋了捋。

    她低头吻了吻德拉科的鼻尖,又吻了吻德拉科的脸颊。

    德拉科抱着她转了个身,他带着她坐在水池中的台阶上,仰头将他的嘴唇贴近她的双唇。

    “仰头吻你时就像吻到了那颗星星。”

    他突然变得温柔。

    “如果不是你与赫尔墨斯正闹不和,我还以为是他教了你一大堆肉麻的情话呢。”

    “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德拉科不满意地放开郁金香让她坐在一旁:“我应该要让你明白马尔福的智慧与能力。”

    “我以为你只有骂人的时候才会有这么丰富的词汇——”郁金香急忙按住德拉科浮出水面后伸向腰带的手。

    “不许脱裤子!”

    “可是没有人穿着衣服泡澡!”

    “我们就是穿着衣服泡澡的人!”

    “······”

    德拉科重新坐回她的身边,他肯定不高兴了,才能这样沉默地与她一起看着远处窗外的夜空。

    水池的水很多,她逐渐感到自己的四肢像水草一样软绵绵地飘在水中。

    她伸手拍了拍那堆泡沫,看着水池池壁荡漾的水波。

    她站起来抓过放在边缘的魔杖,对着泡沫变出了一个小小的粉色水母。

    “它是有毒的吗?”

    “它又不是真正的水母。”

    “我可以给你变出一条长吻真海豚。”

    “五年级的变形咒已经可以变出中体型动物了吗?”

    “Transfiguration!”

    一条水型长吻海豚跃出水面,它飞向了空中,在空中游动几圈后撞进水面迸发出巨大的水花。

    郁金香闭上了眼睛,她平静地抹开刚刚海豚造成的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热水而重新打湿的脸颊,还有头发。

    “或许,我可以试试将你变成白鼬。”

    “不不不!亲爱的,这可不行!”

    德拉科笑得躲到一旁,他扔掉魔杖钻进水里,像海豚那样拱到郁金香的面前。

    “还有两年。”他翻身坐在郁金香的身边看着远处的玻璃:“两年之后我先毕业,于是我们会有两年的时间没办法每日见面。”

    郁金香扭过头看着德拉科的侧脸:“我们是不是只能等着我的假期才能见面。”

    “我认为来霍格莫德村租一间宅子也不错。”德拉科说:“这是我想了很久之后认为可行的办法,霍格莫德有很多空置的宅子,这样方便我们每周都可以见面。或者,还可以再雇上一辆马车每天接送你往返霍格沃茨与霍格莫德——这样是最棒的,我们每晚都会见面,就像现在这样。”

    “你每晚都会来吗?”

    “如果我们不能每天见面,相信我,我一定会是最快疯掉的那一个。”

    郁金香哼了一声,抬起了埋在泡沫下的右腿,她抹掉皮肤上沾着的泡沫小声嘟囔:“也许你会在外面的世界中爱上别的女人——”

    “我会在走进外面的世界时就告诉每一个人,我正在等待我的女朋友毕业,然后我会拉着她直奔婚礼的教堂。”

    德拉科突然变了脸色,他扭过头去闭上眼睛靠在水池的边缘:“就当我没说过这件事。”

    郁金香愣了一下,她急忙靠近德拉科向他保证:“我会和你在一起。”

    “或许吧。”德拉科随口敷衍着。

    郁金香垂下了眼睛,她听着德拉科已经不太相信她的口吻突然有些自责。

    盥洗室安静了一会儿,她才像是对德拉科保证,又像是对自己保证似的。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去找你。德拉科,只要我还爱你,只要你还爱我。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她抓住德拉科的手,幸好德拉科没有躲开。

    他们的五指交叉,德拉科用力地握着她。

    “想听一个秘密吗?”德拉科问她。

    “是那种说出来我也必须为你一起保密的秘密吗?”

    “是关于我们的秘密。”

    “想。”

    “十分想吗?”

    “是很重要的秘密吗?”

    “是很重要的秘密。”

    “十分想!”

    “那就等到我们的婚礼上。”德拉科的手指勾了勾郁金香耳边的发丝,他的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后又咽了回去。

    “你要记得我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没有告诉你,要记得为了这个秘密,你要待在我的身边。”

    “我的好奇心一定会让我谨记这个秘密。”郁金香说:“在第戎小镇那天我已经对着上帝起誓成为了德拉科的新娘。”

    德拉科不给面子地哼了一声:“上帝的仁慈就在于可以宽恕一切的谎言不是吗?”

    “衬衫飞来。”他从口袋中掏出了钻石星花,他用手指仔细地整理着郁金香早就浸湿的长发,将钻石星花别在她的耳边。

    “这是我的心。”他盯着发卡中央最大的那颗钻石:“第一次爱你的心。没有第二次,第三次,它永远都是这一颗,最纯粹的——我只有这一颗,像钻石这样。”

    “你数次将它弃之敝履,我只好不断将它重新奉上。”

    “你要扔几次我都会将它捡起来。”

    “这一次你扔的太重了,这里掉了一颗钻石,我修了很久——或许该拿去找到那个妖精珠宝商解决这个瑕疵。”

    他看着郁金香的眼睛:“郁金香,不要把它,把我,再像垃圾一样扔掉。”

    郁金香眨了眨眼,她又想哭了,事实上,她已经开始流泪了。

    “不会。”她摇摇头:“我会记得这是德拉科的心,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会将它收进盒子里,然后记得他爱过我。”

    “拉文克劳最大的缺点就是总是幻想两种境地。”

    “我总要给你留一些叛变的自由。”

    “我可是,最忠心耿耿的斯莱特林!”

    德拉科的话让郁金香原本流泪的眼睛又笑了起来,她拉着德拉科走出了水池,靠在盥洗室的玻璃窗边。

    “快要凌晨了。”她浑身湿漉漉的,她的脚丫踩在德拉科的脚背上。

    德拉科动了动嘴角,他盯着她的脚背,伸手抹了抹她的小腿上的泡沫。

    “流星掉下来了!”郁金香突然惊呼。

    “在哪里?”

    “或许你要等下一次。”郁金香遗憾地说,她盯着夜空仔细观察,差点要从玻璃上钻出去。

    “别担心,今晚是天琴座流星雨。会有很多很多流星。”

    “我不在乎那些——”德拉科低头看着郁金香:“因为我已经拥有了一颗星星。”

    “德拉科,你不发疯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德拉科忽略了郁金香的调侃,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的眼睛,脸颊,鼻尖,嘴角。

    “郁金香,说你爱我。”

    “我爱你。”

    “是真心话吗?不要欺骗我。”

    “是的,是真心话。”郁金香装作将自己的心脏取出后捧在德拉科的面前:“像金子一样真,你可以把它扔进火里试试看。”

    德拉科笑了笑,他的额头与郁金香的额头抵在一起,他扶着郁金香的脑后,他没忍住又吻了一下她。

    夜空一缕明亮一闪而过,郁金香转过头去。

    “德拉科!许一个愿望!”

    “我想要郁金香!”

    郁金香扭过头来,她放下了许愿的双手扶住德拉科的肩膀在他的背后抱住他。

    “流星听到了你的愿望。”她在他耳边小声说。

    无垠的夜空,玻璃窗边的彩绘玻璃上的人鱼一边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像他们一样仰起头。

    窗内他们影子拉长重叠,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漆黑的屋子里,阿诺站在写字台前。

    他垂着脑袋闭着眼睛靠坐在了桌沿边,手中握着一串银色的手链。

    没过多久,他就睁开了眼睛。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笼罩布斯巴顿的屏障,他仰头看向了星星密布的夜空,静的像放置在黑暗中的一塑雕像。

    门外传来利落得脚步声,这里实在太安静了,他甚至能听到来人还同别的人开了一句玩笑。

    然后门把被同样用力又简洁明了地拧开,那个人走了进来,他轻轻地带上了门,也与屋子的他一同陷入沉默。

    马尼埃尔站在黑暗中,他看着就着一片月光才能看清的年轻的主人的背影,思量着自己是否该打开一盏灯。

    或许事出有因,他最好不要擅作主张。

    他等着主人的开口。

    可是时钟一针一针的跳动,主人像是没有注意他进入这里。

    “殿下。”马尼埃尔还是打破了寂静。

    阿诺对着夜空眨了眨眼睛。

    “她——”他平稳又缓慢地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她会疼吗?”

    “不会。”马尼埃尔急忙说。“尔莎夫人喝了药水,她就像——就像——”他绞尽脑汁地尽量委婉地安慰:“医生说药水让她就像进入了一场梦。”

    “嗯。她病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

    手链被紧紧攥在手里,带棱角的珠宝硌着掌心的疼痛能转移一些注意力。

    “葬礼呢?”

    “珊瑚花园给雅恩家的人打了电话,但是王后仍然请艾伯特先生写了信。他们会派人来将尔莎夫人与她的徽章带回家族的墓地。”

    马尼埃尔的手握在一起向前迈了一小步:“殿下,王后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您的情绪——”

    “不要告诉阿斯忒瑞亚。”阿诺打断了马尼埃尔:“她不喜欢这样的消息,葬礼也不需要通知莱斯特兰奇家。”

    马尼埃尔愣了一下,随后他顺从地点点头。“是的。殿下。”

    “出去吧。”

    房间再度回归分不出情绪的沉默,无人打扰的房间,阿诺微微张了张嘴巴。

    他站直了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将手链扔了进去。

    一颗流星在他眼角的余光里落下,他侧过身去,缓慢走到窗边。

    他看的到光洁的玻璃上反映出的自己的脸庞。

    原来他的眼睛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冷漠。

    他与自己对视,对那双又企图透露悲伤的眼睛感到厌烦。

    他挪开了视线,动了动嘴角对着自己低低地笑了一声。

    黑暗是个好东西,最起码能藏的住那些人想要窥探他情绪的眼睛。

    ‘阿诺少爷将会是西班牙与法兰西最伟大的国王!’

    ‘不要哭!把你的眼泪收回去。’

    ‘懦弱的孩子。卡佩恐怕要玩儿完了。’

    ‘眼泪会影响您的判断。阿诺少爷,卡佩需要您将它延续辉煌。’

    ‘他又哭了!他又哭了!’

    ‘鼻涕虫王子!’

    ‘第一顺位继承人。’

    ‘阿斯图里亚斯亲王殿下,愿上帝与梅林保佑您的荣耀。’

    深蓝色的夜空,一颗流星又划过天际。

    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仿佛掉进了他的眼睛里。

    ‘你在哭吗?’

    ‘你会告诉别人吗?’

    ‘什么?’

    ‘不要告诉别人。’

    ‘嗯。’阿斯忒瑞亚抹掉了他的眼泪,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别担心,阿诺,我会为你保密。’

    “大概只有你认为眼泪不代表懦弱。”

    在回忆外阿诺扯了扯嘴角对自己笑了笑,他抬起手,学着阿斯忒瑞亚的样子擦着影子的左右两只眼睛。

    他拍了拍影子的肩膀。或许此时此刻只有满天的星星看得到他正压抑的悲伤。

    “难道为自己乳母的离世也需要保持冷静吗?”

    他叹了一口气,他与自己的倒影同时看到了那颗新的流星。

    它带着划开黑夜的光亮闯进他的视线。

    像某个人那样。

    人如其名。

    他又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继续盯着夜空瞧。

    他该许愿吗?

    像——世界上所有的,平凡的普通人那样。

    流星会怎样实现人的愿望?

    明明它自己都是被天空抛弃的石头。

    如果被人发现他现在滑稽的想法,他又不配成为严肃的国王了。

    ‘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阿斯忒瑞亚。’

    他已经告诉过爸爸了,爸爸已经承诺过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今夜的流星多到好像生怕他会错过这个做一次普通人的机会。

    当一颗流星彻底落下,阿诺仍然无动于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他看得到自己胸前的银色的眼睛。

    它审视着他,让他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眼中的亮晶晶的期盼。

    他迟疑着伸出了手,手掌捂住了那颗眼睛的倒影耐心等着下一颗流星的到来。

    “许个愿望。”

    “我想要阿斯忒瑞亚。”

    清早的布斯巴顿还没来得及洒满晨辉,仆人与守卫傲罗已经待在门外。

    “他的心情恐怕不会太好。”马尼埃尔目视前方对站在旁边的傲罗们交待:“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可别让他在与那个麻瓜国防大臣见面时晕过去。”

    “晕过去该怎么办?”

    “那就想好该怎么对国防大臣与国民解释他并不是因为胆小才在接受即将进入海军部队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时晕过去的!”马尼埃尔瞪着眼睛不客气地警告提出这个傻问题的新上任的傲罗,还有其他因为这个蠢问题而偷偷笑的傲罗们:“你们以为这是一件好笑的问题,对吗?也许一个记忆修改的魔咒?即使这个荒唐的局面被消改,我们仍然全都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滚蛋!”

    门被咔哒一声打开,马尼埃尔急忙停止了训话。

    “早上好,殿下。”

    他习惯性地看向主人的眼睛,主人眼中的冷漠与平静平常无异。

    阿诺站在门口,他的眼睛掠过马尼埃尔与挤在走廊上等候的人们,他迈出了脚步,马尼埃尔立即走在他的前面。

    剩余的傲罗们簇拥着他与他一起大步走下楼梯,在布斯巴顿钟楼敲响7下时,他坐上了回到西班牙的飞马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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