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世初淳想说织田作之助这种行为是违法犯罪,偏回忆起父亲初次捡到太宰治的场景。

    那时的太宰老师没了半条命,还伴随着炽盛的自毁念头。织田作之助迟疑半秒钟,果断把男孩从阎王殿拖回来,给人强制治疗。

    他□□、洗澡、喂饭、定时定点做某件事,执行力度与书写好的企划书出入得分毫不差,和带她时的待遇有天壤之别。连人有三急,不得不急的事,也得给他憋着,原原本本地按照他的策划来。

    被控制排泄的男孩吐槽,港口黑手党的犯人都比他有人权。

    围观全程的世初淳,没想到织田作之助长得浓眉大眼的,还有做鬼父的潜质。

    两相比较,竟然以前织田带她,糙是糙了些,好歹不受管束。

    糙着带怎么了,糙着带也有糙着带的好处。这过于细致的划分,能活生生地把人憋出毛病。

    那段照顾太宰治的日子,种种令人大跌眼镜的手段,织田作之助全试了一遍。太宰治要的东西,他大多都满足,除了死亡和离开他们的家。

    太宰治自然是不肯依的,偏偏拗不过织田作之助。红发青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织田作之助外出工作时,就由世初淳替他完成任务,并执行实时监视。

    世初淳,世初淳就成了那个被兵扑倒,被水淹没的可怜人。

    太宰治掰不过织田作之助的大腿,就疯狂地折腾他的女儿,频率高得似乎要在她的坟头蹦跶。

    说起来,她也算是一个帮凶来着。太宰莫怪乎太宰老师当时各种欺负。

    是以,现下是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太宰老师会笑死的吧。

    那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综述,以织田作之助的性子,能做出类似的事并不足为奇。女生头疼地松了松扣子前绑紧的领带,在监护人陡然犀利起来的眼神里停下动作。

    “您这样是犯罪,不好。”

    “世初以为,我一直以来做的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工作吗?”

    女生被反问住了。

    黄昏晚照,金乌逐步沉落。绚烂的霞光红似火,闪映着红发青年凝肃的面容。

    他的女儿展现出的样子,避世而温和。可打从他认识她以来,世初就一直在受伤、痊愈,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愈合的伤口消退没多久,躯体又添新创。

    世初淳快愁打结的脑子,稍稍转过弯,“父亲是认为我和太宰老师一样,有自残倾向?”

    织田作之助不置可否,“你和太宰治在某方面相似。”

    “您多虑了,真的。”

    女生张开手臂,揽住监护人的脖子。她贴着医用纱布的脸颊,倚靠上织田作之助的胸膛。

    窗口外的城市被切割成大小不一的高楼,车水马龙似不息的川流。抽刀断水也断绝不了,恐怕只有星球沦亡才有切树倒根地绝息之日。世初淳抓住织田作之助胸前的衣料:“我和太宰老师毫无比拟性。”

    “他的异能否定掉异能,他的本人推搡着本人。太宰老师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抗拒着自己的存在,像极了自身意志的体现,便是在对这世界的抗争。”

    “负隅顽抗也好,放任自流也罢,太宰老师识破世界的虚伪,紧握住确证的真实。同时又是个寻常人,会迷茫,会动摇,做着动则天崩地裂的盛举,踽踽前行,任谁也无可替代。”

    女生捂住胸口,“太宰老师万中无一,而我比比皆是。”宛如低头随处可见的野草,谁都可以踩一脚,谁都可以轻易践踏。但织田不行。

    不在意的人如何伤害自己,那也是来自外部的兵刃。若是放在心上的人捅刀,那就直中要害,连抢救都来不及,也没有治愈的几率。

    床头织田作之助最新购买来摆放的玫瑰,装载一个简朴的花瓶当中。只是时隔多日,任凭是再精心照料的芳菲也免不了在岁月流逝下枯萎败落。

    “织田,您不会那么做的。”

    世初淳捞过床头凋萎的花瓣,收入掌心,放在男人胸前的口袋内衬,“您可能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但一定是个体贴的父亲。是故,您不会违背孩子的意愿,也绝不会任由正在生长期的花蕊枯槁。”

    埋在她肩膀的红发青年别过脸,发出闷重的声响,“相信我,我会让世初幸福的。”

    “嗯,我切实地体会到了。”环着红发青年脖子的手下放,揽持他健硕的腰部,“不幸也没有关系,是织田就可以。”

    大部分人生育子女,是抱着养儿防老的念想。像是做一笔投资、一份工作、一个可以移动的,能用孝心、亲情绑架的自律性智能仪器。可谓是一本万利。

    也有的人,擅用孩子们来完成他未竟之业。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让子女去达成。生活困苦、疲累,就将其重担尽数压在血脉相连的孩子们尚未长开的肩膀。

    指责埋汰“我这么辛苦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因为你家里也不会……”等等,等等。

    也有一定要传承自己的血脉、怀上了就生、大家有孩子,我也要有、随大流之类,种种原因。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到贫贱处不闻诵读声。

    织田作之助与之相反,甚至背道而驰。

    他年少出名,急流勇退。正值壮年,养育孤儿。

    他收养无父无母的孩子,不博名声,不图回报。自我奉献到挚情的地步。看到他,她就会忍不住想多贪心一点,再不加节制就要越轨到无度的地步。

    “父亲。”

    “嗯。”

    “如果我人至中年,一事无成怎么办?”

    “如果我终其一生,浑浑噩噩,迷茫着找不到出路,付出的辛劳付之流水,勤恳开垦的事业只能结出苦巴巴的果实。年岁痴长,只增添眉间的细纹,成熟不足,宽容反而开倒车。”

    “长不成出色大人的我,每日朝九晚五,只能拿到微薄的薪资,到时你要怎么办?”

    你会对我失望吗?

    辛苦养育出的孩子,辜负了年少的梦想,也没有长成了不起的大人。

    “世初还在读书,就在想那么长远的事了?”

    现在的孩子还挺早熟。他最大的儿子幸介也在叫嚣自己要在黑手党闯出一番事业。织田作之助的手掌托着女儿后脑勺,垫了垫,“没关系,你只要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他停顿一会,“以世初隔三差五出问题的身体来看,你老到走不动路的时候,我还健步如飞,大不了我到时租个人力拉车载顾客挣钱来养你。”

    “人力拉车也太落后了,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吧。”女生笑着锤打了下红发青年胸膛,弯起的眼目涩得慌。

    碎裂的手机屏幕纵然只有头发丝纤细的宽度,放在电子设备上也会无比明显。

    四下灰暗时尚且能隐藏,一旦光芒四射则就会暴露出内在的裂隙。

    罅隙会依从时间推移演变成不可忽视的豁口,在某一天划拉屏幕之际,要手指吃到锐利的刺意。

    织田作之助每个举动都精准地踩中她的心坎,叫她的心事全装裱,遐思量斗方。

    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一样,使她的惶恐都沉没,浮想都有着落,心弦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任意拨动。她实在是没法对这个男人无动于衷。

    就是当前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没法子叫她做到无动于衷。

    “提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

    “父亲可以暂时起来一下吗?您有些分量、应当说是重量,或者说父亲这样的体量,比起幸介等弟弟妹妹之类的小鸟依人,您是当之无愧的鸵鸟依人,我有一些被您压得喘不过气。”

    “抱歉。”

    红发青年直起身,顺带捞起躺在床上的女儿。

    他单手放在女儿的腿弯下方,捞起人,打横坐在自己怀里。手心的肉贴着孩子的脊背顺着,像在撸一只随时准备刺杀铲屎官的猫。“要怎么样才能让你有安全感?”

    这句话合当她问他的吧,她这个监护人有些太患得患失了些。

    父亲综合征?好吧,没有这东西,她胡乱编的。世初淳就事论事,“安全感的话,最主要是要人内心富足强大。借用外力的话,大概是权力、地位、金钱。除此之外柔软的,大的、膨胀什么东西……”

    “胸?”红发青年灵光一闪,握着女儿的手,放在他发达的胸大肌前,投以探问的眼神。

    等下,就她个人的体验而言,埋进同性的胸里,她会脸红心跳,摸到男人的胸会心肌梗塞。

    不通知巡视员说有变态就是优待了,偏偏红发青年还特地攥着她的手在自己的大胸肌部位捏了几下,是要她评价的意思吗?

    第一次接收到这种奇怪的要求,世初淳只能以略带试用的念头,抓了把壮实的肌肉。

    入手的丰满度尚佳,触感相对而言富有弹性,她忍受着异样,嘴里磕磕巴巴地评论:“嗯嗯……是挺大的,肉多、皮薄,啊,不是……总之多谢款待。”

    她在说什么啊,感激的话就无需用在这里了吧!左心房的小恶魔挥舞着三叉戟。这时候不讲礼貌也是可以的!

    这不太好吧,右心室的小天使扇着背后的翅膀。蒙受招待不表示感谢,和吃完饭不认账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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