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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打架

    盛夏天里,云层被镀了金边,蓝紫的天空和橙色的夕阳是绝配。

    沈欢妤走出校门口,一眼望去斜对面咖啡店,靠窗位置坐着一个短寸男生。

    她从前方的斑马线走过去,放慢了脚步。

    池琰他会找她问戒环项链的事情吗?

    要不要告诉他东西丢了。不是故意丢的。

    可是那东西他这么执着,要是将来他和姐姐结婚,他一直拿这件事看她不顺眼怎么办?

    不对…他凭什么看她不顺眼。

    方明柒从咖啡店门口出来,上前迎接她:“老师拖堂了?来这么慢?”

    沈欢妤看了一眼里面池琰的背影,她在方明柒跟前停下脚步:“方明柒,你怎么认识池琰的?”

    “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怎么认识你姐姐的。”方明柒说,“走吧,进去说。”

    他是直接拉起她的手腕。

    沈欢妤没想到他会突然上手,慌得甩开他:“别动手动脚。”

    方明柒瞧她羞赧甚是好看,脸上戏谑:“你该不会连男的手都没牵过吧?”

    他牵她是下意识,觉得她长得一副柔弱可欺,自己那股‘保护欲’就作祟。他谈过很多女生,但牵个手腕就脸红的女孩子他倒是头一次见。

    有趣。

    沈欢妤心里骂他浪荡,自然没接他的话,移开话题:“你还没说,你和池琰怎么认识的?”

    方明柒没再招她,思忖说:“去年打架认识的。”

    “打架?”

    这是沈欢妤回到元江多次听到池琰打架的言论。

    “对啊。池琰住在后街的玉康道。那天路过的时候我路过看见他和一群人在打架,还挺厉害的,但最后要不是我,他就惨了。”

    “怎么惨了?”

    “他1对4,最后看他要坚持不住了,我和我兄弟出手帮忙救了他。”方明柒说道后面有点嘚瑟的意味。

    沈欢妤心里抑制不住的好奇,眼神往窗里的池琰瞟:“那…那他,诶?池琰呢?”

    咖啡店里原本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沈欢妤转移视线,看见池琰从门口出来,正朝这里走过来。

    她微低下头,把方明柒当掩体:“方明柒,池琰表面看起来这么斯文,私底下里很凶吗?”

    方明柒朝池琰招手,最后压低声儿语速变快说:“你可别被他表面骗了,要不他一副斯文的书生样,我会和他做朋友?我当初是欣赏他的武力值。”

    “聊什么呢?”池琰清润的嗓音近了。

    他递给沈欢妤一杯简约包装的纸杯盖奶茶,他嘴角挂着和煦的笑:“明柒刚刚替你点的。”

    沈欢妤抬头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接过奶茶,还是温的。

    “谢谢。”

    “温的,贴心吧。”方明柒讨赏般说。

    “……”沈欢妤汗颜。

    大夏天喝温饮,谁都知道她来姨妈。

    池琰提议:“还没吃饭吧,后街有家上月新开的拉面店去吗?”

    方明柒:“行啊,走呗,我请客!”

    路上她走在最里边,池琰走在马路外侧,中间夹个话最多的方明柒。

    方明柒说,他们方家和沈家早认识了,他三姐和她姐姐还是朋友。

    沈欢妤也如实说了她四岁时被奶奶接到望城生活的,期间没有回来过,姐姐和她不熟。

    方明柒:“怪不得我都不知道沈叔还有一个女儿。”

    此话一出,沈欢妤不知道是不该如何作答,还是心沉了一下的不可说。

    沈致凭还真是没对别人说过他还有个女儿啊,就连同圈的人都不知晓。脑海浮现父亲严厉的神色,她也不敢多说。

    方明柒得到的是她的沉默,奇怪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池琰见状,开口提及其他:“你们等会儿吃什么?那边人多,你思考一会儿就没座了。”

    “有什么?”方明柒。

    沈欢妤却是望向池琰,他神情淡漠,似乎是对她了解什么。

    之后他们一路谈着吃什么到了店内。

    玉康街,新和拉面店。

    还有位置,沈欢妤和方明柒以为是先坐到餐桌后有服务员上前拿来菜单,没想到池琰进门之后停留在前台点餐。

    “我还以为有人上菜单。”方明柒欲起身,“算了,到时候转他钱。”

    沈欢妤和他坐同排,她食指轻戳了戳他的手臂。

    方明柒回头:“怎么了?”

    沈欢妤:“我的事你是不是问的池琰?”

    “嗯。”方明柒点头,“我早退之后我就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了,跟他聊了我今天的新同桌是你,他就和我说了你。这也太巧了点,你姓沈,但你会是沈叔的女儿我是真的没想到。”

    沈欢妤:“姓沈的人多了。”

    “对了,你今天不也是要约他见面的么?”

    闻言,沈欢妤心蓦地收紧:“是要见面的。”

    方明柒没心没肺说:“为什么?是因为你刚来新的环境,让姐夫多照拂你?”

    对于‘姐夫’的称呼,沈欢妤不适应,但想着又好像没问题,她答非所问:“方明柒,池琰脾气怎么样?你遇见他那天是为什么打架?”

    她觉得做人要有担当,既然当初是她执意帮助他拿走戒环,现在又搞丢了,她还是得坦白为好。

    只是这些天听他们都说池琰会打架,别人都说平常看起来温柔好脾气的人凶狠起来都特别可怕。那么她搞丢了人家的东西,总得打听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方明柒没想到她对池琰打架的事情如此感兴趣,随即清嗓道:“说不定以后我们是一家人,我先告诉你也无妨…”

    “什么一家人!你说正经点。”沈欢妤被他整得眉头的不平整都快成半永久了。

    方明柒‘啧’了一声:“他是你姐姐男友,说不定以后我和你联姻,不就成一家了。”

    沈欢妤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她忍不住从桌下踩了一脚他的脚背:“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说太多话。”

    方明柒蜷缩起脚低声痛呼:“我艹,从小就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他忧怨瞪着沈欢妤的时候,后脑又被人涮了一掌。

    方明柒整个脑袋往前倾了一下。

    扇人者池琰也,他和方明柒对坐:“盯你很久了,又欺负女生了?”

    方明柒脸上不悦,却也不会对池琰还手:“他妈的哪有!”

    池琰柔光的眼眸迸射出一抹严肃:“小屁孩,高中点大整天谈恋爱套路女生,你这德行少在我面前晃,小心我告诉你姐。”

    沈欢妤看着方明柒吃瘪的模样,轻嗤一声忍不住偷笑,低头吸奶茶缓解。

    她的声音吸引了池琰的目光,只看了一眼,他即怔住。

    少女低头轻笑,长睫像黑蝶翅膀轻颤。

    窗外的余晖嵌入她四分之三侧的右脸,左脸是店内的微弱的冷色光。而她那被天使眷顾的容颜,此刻成为画卷中的重点。

    沈欢妤撇过脸去,幸灾乐祸:“原来你怕姐姐。”

    她抬眸间,莹润干净的眼眸被点上高光,是一幅画的点睛之笔。

    “来喽~小心烫。”

    池琰的思绪被老板上面的声音召回,替他从餐盘上端走一碗热乎的牛肉拉面:“多谢。”

    老板:“客气。”

    他将第一晚牛肉拉面先给了坐在里桌的沈欢妤。

    她向他道了声谢。

    方明柒声音浑厚,痞里痞气道:“谢谢谢谢老板!”

    老板慈祥笑着说了声‘慢用’离开。

    三人吃饭的时候没再闹。

    沈欢妤期间偷偷望了好几眼池琰,几欲开口说戒环的事情,但还是没说。

    蓦地,门外传来一阵‘哐当’震响。沈欢妤筷子上的面被吓得落回汤里,方明柒和池琰先往声源看。

    他们三人坐在靠门近的座位。

    “陈大力!欠债还钱,你他娘的还想躲到哪里去!”

    闯进一个瘦猴领头和身后两名壮汉,手皆持棒球棍靠在肩上。

    原本店内聊天的喧闹声都立刻消失得无影,顾客纷纷投至目光。

    前台点餐刚付完款的一位顾客见这架势,愣时悻悻而逃。

    老板陈大力微屈着身上前递烟:“魏、魏老板,剩下的钱我是一定会还上的,请你,请您再宽限宽限。”

    瘦猴领头夺过他手里的烟,一副凶狠,手背拍了拍陈大力的脸颊:“你儿子欠钱跑路,我只能找你要。我说你上哪儿了,有钱开店?没钱还债啊?”

    陈大力脑门留下冷汗:“这店不是我的啊,我是替别人……”

    “少他娘扯些没用的,现在我就要看到钱。”下属给瘦猴点了烟,他咬着烟说,“立刻、马上。”

    “我、我现在真的,真的不够钱……”陈大力面色痛苦,手上合拢作揖求饶。

    瘦猴:“你都躲我多久了?钱不够你出去借啊。再不济,你让你妻子女儿出去卖来钱多快!”

    陈大力闻言扑通跪了下去:“魏老板,生存不易,请您高抬贵手,宽限我两日,我一定会把钱还上。”

    “要不是看在老乡的份上,你以为我会……你他娘的拍什么拍!”瘦猴抬眼发现一个女孩正在拿手机录像。

    瘦猴撇下陈大力朝里桌的女生走去,其中一个壮汉跟上,一个大块头在门外看守,想出去的客人都还不敢轻举妄动。

    女生是一个人一桌,她被发现,慌忙地收起手机。

    女生脸煞白:“我、我是在自拍。”

    陈大力威胁:“拿出来。”

    女生身体僵住,声音微小:“真的,真的在自拍。”

    随后瘦猴身后的大块头将棒球棍往她桌前一敲,砸开的玻璃纹理由一个点扩散成面,像枯树。

    这一敲,瘦猴也都愣地看了大块头一眼,大块头似是得到旨意,一抬手,眼见地手臂粗的棒球棍要往女孩身上落。

    隔壁桌的池琰一个疾步,往大块头的腰间踹上一脚,大块头的鞋子发出‘呲哗’一声,踉跄几步后直接面朝地面来了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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