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说她什么都不如她姐姐，而唯一能超过的也只有一样好像只有钢琴。
沈欢妤撒娇的手臂松开他的衣袖，直直垂了下来，脑袋也蔫着：“那不取消了。”
沈致凭叹气：“你想去哪间画室？我让人考察之后再决定让你过去。”
得到允许，沈欢妤又立刻抬起头。
但画室她还没来得及去了解，又怕错过这次机会就没了，想到今天方明柒推荐的画室，她抓着机会就脱口而出：“云里，云里画室。”
“你自己打听的？师资生源如何？制度什么样？和其他画室做过比较吗？”
听着一连串的问题，沈欢妤不能在这个上面说谎，他是可以去查的。
做出不了回答，这下只好老实回答：“还不清楚…是方明柒推荐的。”
就在她以为沈致凭又会教训她随便时，沈致凭却意外地平和：“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让程祝带你过去看看。”
程祝，他的程助理。
她眸光明亮：“真的？”
“自然。”
沈欢妤克制着自己的脚尖不起来蹦跶两下，只摇了摇沈致凭的手：“谢谢爸爸！”
沈致凭宠溺一笑，意味深长说：“我倒是意外，你和明柒那小子认识这么快。”
他的言语很让人误会，沈欢妤脸一热：“才没有。”
沈致凭视作小女儿娇羞的姿态，随即正色：“但我必须先跟你有言在先，你现在青春期，身边谈恋爱的人很多，不要给我瞎喜欢什么人。”
是警告也是担忧，沈欢妤：“我当然没有！”
沈致凭：“听爸爸的话，将来你一定是嫁给很出色的人，绝对不是你现在周围的这群同学。”
同学里，也包括了方明柒。
沈欢妤嘴角微扯：“说这个也太早了。”
沈致凭：“一点也不早。”
“什么才是爸爸眼里出色的人？”她只是想了解父亲而单纯地问，没有夹杂任何目的。
沈致凭思忖道：“绝不是你姐姐男朋友池琰那种，因为你和你姐姐不同。”
沈欢妤：？
“比如，”他解释说，“爸爸只是举例。比如方家的老大方翊或者老二方凌筝。”
对此举例，沈欢妤从她父亲眼里捕捉到一抹赏识的精光。
她虽然不清楚这俩是什么样的人，但惊讶的是，方明柒有这么多哥哥，还有一个姐姐，这得多幸福。
见到女儿思考的神色，他笑说：“爸爸刚也对你说过，有时间要带你去方家做客。到时候也让你和他们认识一下。至于方明柒，当朋友自然是可以，但你一个女孩子矜持一些，和他相处也要保持点距离。”
心底排斥矜持之类的标签，但她好不容易让父亲有了不错的心情，她没反驳：“我知道了。”
沈致凭回了主卧，沈欢妤回自己房间路过书房虚掩的门，门内还亮着灯，应该是颜蓉还在处理工作，她在门前停留一会儿离开，没进去打扰。
深夜十二点，沈欢妤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关了主灯，留一束床头暖光。滚进床中央，准备睡前看会儿手机。
打开微信却弹出一个新的聊天群。
群名：‘帅气逼人’？？？
沈欢妤带着疑惑点进去群聊。
群成员三人，她、池琰，方明柒。
小鱼：【这群谁拉的，名谁取的】
气泡（方明柒）：{小黄脸举手.jpg}
小鱼：【。。】
气泡：【你在小鱼吐泡泡】
沈欢妤眉头微动：【是对你自恋的吐槽】
气泡：【群里还有池琰这个帅逼@XIN，我没说我一个人】
沈欢妤脑子灵光一现。手指在屏幕一划一点，在群昵称栏里修改成——美丽动人、帅气逼人。
气泡随即回复：【你不也挺自恋】
小鱼：【实力很强，一般般自恋】
XIN：【嗯，亿般般，@小鱼@气泡】
沈欢妤在屏幕前笑了。
开学第一天就发生这么多事情，只一天的相处，自来熟到令人意外。他们，也算是她回元江认识的头两个朋友。
沈欢妤回了个呲牙的表情包，准备入睡时，‘气泡’选手又发来一条：【你没觉得我们的昵称很像情侣款吗】
这条消息一出，脑海闪现今天体育课方明柒在操场说要追她的话。
气泡不依不饶：【这是天定的缘分，女朋友@小鱼】
“……”沈欢妤。
他这么没脸没皮，他家里人知道吗？怎么会有人告白还挑在群里说。
方明柒果然是个花花公子，见美就想搭讪！
随后，小鱼退出了群聊。
群里只剩下两个‘帅气逼人’。
XIN：【你又发疯了？】
气泡：【她怎么油盐不进】
XIN退出了群聊。
方明柒：“……”
最后还是方明柒把两位拉回了群聊：【退什么退，都给我待着！】
气泡：{滑跪.jpg}
说最硬气的话，发最卑微的表情包。
没人理他。
五分钟…
十二分钟…
十九分钟…
气泡：【喂，你们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气泡：【我们好歹算朋友了吧沈欢妤】
【我们是同桌吧】
【明天还要见面的】
【？】
XIN：【你也知道你们明天还要上学。】
【睡了！】
闷热过后是连着几日的阴雨。
新和拉面店打人事件在南星中学传开，校内外引起广泛讨论。
方家那个小少爷和狐朋狗友，又打架了。越传越离谱。
虽然担个见义勇为的名头，但方家一向低调，也怕有人借机断章取义，特地压去热度，否则也应当在市新闻占个热点。
视频中也有沈欢妤，学校的人几乎人人看过一遍，她在一天之内被周围的人传了八百遍的‘方明柒女朋友’。
沈欢妤要和方明柒换座的事情也没能成，都是方明柒极力阻挠的锅。
方明柒：“干什么，你这么胆小不敢跟我一个桌？”
沈欢妤：“我不想被人误会。”
方明柒：“我什么也没干。”
沈欢妤执意调离位置。
方明柒拦下她：“好好好，我亲自在学校澄清我们俩关系行吧。”
“我也已经在万能墙澄清过了，他们不信。那剩下的本来就是你要消除的困扰。”沈欢妤，“而且，我没来之前，你不也没同桌？”
方明柒：“那是我不想有同桌吗？”
“什么？”
“所有人都怕我啊，谁他妈跟我一桌。”方明柒语气间居然有点…委屈。
沈欢妤：“你自己在班级脾气暴，在学校风评不好。”
“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恋爱谈多了被传渣、打架往往都是我的错，我是混了点，但别人也因为我有钱，就被自动扣上爱带头打架的帽子。我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传的，但我真不是万能墙上的那种的人，搞学校霸凌。”方明柒神情认真。
他好像怕她不信，也不顾对自己一顿拉踩说：“不然你以为池琰那种冰清玉洁的人会和我做朋友？”
冰清玉洁…
这词，看在池琰那张脸的份上，好像也不违和。冰清玉洁的池美人？
沈欢妤压着嘴角的笑：“好吧，那你记得去学校澄清。”
方明柒将她怀里的书接过，放回她的抽屉：“那肯定的，我下课就去，但你也去跟周钰说一声，不换座位了。”
下课，沈欢妤刚向周钰说明，从办公室出来走在走廊上，学校广播传出方明柒的嗓音，传响学校各处——
“同学们听好了，我是方明柒。本人在此澄清近来万能墙的不实言论，我和沈欢妤同学只是好朋友的关系，请大家不要过度猜测，给她在生活和学习上造成困扰。”
“小沈同学每日十分刻苦，更没有空去谈情说爱，也请不要出现不怀好意的兄台递情书和告白！否则我方明柒第一个不饶。”
“最后，我也想劝诫大家，高中不应该谈恋爱，就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沉寂片刻，走廊上看雨的同学一律笑出声，便有人先为吐槽：“方明柒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他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
一同学回：“他家世好，怎么混都行，但他这回儿转性了吧！”
沈欢妤站在办公室门口听完这段广播，心里直腹诽。
这显眼包，要他去万能墙发文澄清，不是要他以广播的形式啊。她什么时候又和他成好朋友了？
“诶？那不就是方明柒同桌沈欢妤嘛。”有人在不远处低声讨论她，接着一走廊的许多人的目光往她这边聚集。
他们声音更小了，她听不清。
沈欢妤虚看了几眼他们，嘴角扯动，悻悻地‘落荒而逃’。
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她都能感受到同班同学炽热的打量。
沈欢妤打开画本，开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式。
宋黎倒是第一个跑上来问：“欢妤，刚刚那是方明柒吧？我没听错？”
沈欢妤掀眼皮看她，敷衍道：“大概是吧。”
“我知道了！”宋黎突然敲手一咋呼，“他说什么那些不怀好意的男生别接近你，明显就是威胁别人不许喜欢你啊！”
沈欢妤：“他干嘛威胁别人？”
宋黎：“因为他不允许别人捷足先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