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条状，会游动，不确定长度。”
沐暖有点头晕，晃了下脑袋，握紧刀，集中精神。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打出来。”
另一边。
研究小组的人凑一块儿讨论。
“上次的是山海经，这次大概率也是。”
“长条状？蛇？还是鱼？”
“水生神话生物？”
“有哪个水生神话生物寄居蟹似的把家搬着走吗？”
“定向搜索，没有，山海经里也没有。”
“和水有关的，不管搬家不搬家，和水有关的蛇类或鱼类形态的……”
“化蛇？蠃鱼？龙？蛟？”
“还有勾蛇，陵鱼，何罗鱼……额，这个应该不是……”
“性情稳定，攻击性不强，这个条件也加上呢？”
“你怎么知道性情稳定？”
“……因为移动慢？”
“山海经里光写怎么吃了，这几类里好几个都是招水灾，没提攻击性。”
“陵鱼可以排除了，海生异兽，沐暖是在内陆吧。”
“龙也排除？”
“不一定，看数值应该是异化，哪个都有可能。”
讨论半天，没个定论。
王老听了半天，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上前，拍了拍佘奕书的肩膀，示意挪个地方。
“我和小朋友聊聊。”
佘奕书看了王老一眼，略一思索，随即退后几步，让开了。
王老走到收音区域，开口。
【小姑娘】
观察了一会儿，沐暖找准时机，一刀平推式挥过去，劲气直冲那摊‘无形’水泊中游动的不明生物。
这一击用多了点力道，刀力直透到地面，在地面上劈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翻起的尘土被圈进无形水泊之中，又缓缓沉底。
不明生物终于有了反应，一道尖锐的叫声猛的响起，声波如同化形攻击一样炸开来，如同一道无形的气墙一样猛的由中心推开。
沐暖赶紧护住耳膜，连连后退。
脑内响起熟悉的声音，只来得及嗯了一声回复。
刚刚那一下似乎把它激怒了。
侧看远不如俯视那样大，只有一米不到厚度的里开始波涛汹涌，烧开了的水面一样不停翻滚，不明生物尖锐的叫声声声不止。
沐暖本来脑壳就痛，这下更痛，精神力护住耳膜都遭不住。
拿出背包里最后一把刀，沐暖咬牙站稳。
基础刀法第八式，有个很中二但霸气的名字，是基础刀法中威力最大的一式，分两段。
摆好起手，沐暖的精神活跃也提了起来，与声波攻击无形对峙。
“你叫屁！”
“吃我一……两刀！”
“排山！”
沐暖刷的挥出第一刀，凛冽的劲气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横劈过去，推土机一样铲出一片尘土飞扬。
趁着刀还没碎成渣的功夫，沐暖脚下用力，猛的跃起，在空中劈出了第二刀。
“倒海！”
这一刀正好和之前的那刀刷了个十字，偌大一片无形水泊被先是横着劈开，又竖着劈开，分成了不规则的四块。
空气仿佛都被这两刀劈开了一般，劲气带起的风吹的满地沙石乱走。
尖叫声终于停了。
沐暖落地，拍了拍手上刀碎以后残留的渣渣，眯着眼警惕的继续在感知里观察。
水泊停下了缓慢前进的步伐，开始慢慢聚拢。
沐暖：……
她果断转身飞速跑到顺留下的那堆兵器那里，直接抱了一抱刀剑，又立刻跑回来。
就这一会儿功夫，水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沐暖：行。
切四块没用是吧。
她咬牙笑着再次摆好架势。
精神海沸腾了一样，气势一升再升。
就你会烧开水啊？
“排山！”
一刀。
“二排！”
两刀。
“三排！”
刀碎了，沐暖丝滑换刀，蹬地跃起。
“倒海！”
“倒湖！”
“倒水！”
刀又碎。
没有停顿，换刀接着来。
一道又一道斩击几乎没有停歇的落在那片无形水泊上。
“你不是能恢复吗？恢啊？恢个来看看！”
【小姑娘啊……】
“等会儿！忙呢！”
【……好的】
沐暖把抱来的刀霍霍完了，又换剑。
“平穿！”
“左劈！右劈！”
“我劈！我劈劈劈！”
好久没这么活动了，越打越畅快。
水泊被分割的七零八落，那水中游曳的不知名生物被逐渐逼近一小块水域里，它数次试图声波还击，沐暖丝毫不给它这个机会。
直到剑也碎没了，沐暖被迫停下手，观赏了一下自己的战果，然后转身，打算把剩下的都抱来接着劈。
这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响起，沐暖脚步顿了一下，猛的回头。
……
一个人。
不，也不能说是人，半人半鱼的样子。胳膊上长着长长的须状的鳍，两腮往后也有类似的鳍支棱着，深蓝的头发湿哒哒的贴着脸侧和脖颈，身后拖着大大的鱼尾，上半身从腰部开始遍逐渐被鳞片覆盖，两条腿上也满是鳞片，暗灰色的鳞片还是哑光面的。
他身上有深深浅浅的伤痕，撑着手臂抬起上半身恶狠狠的看过来，伤口流出胆血液违反重力，像是被什么牵引一样，化作血线飘向离得最近的那块水，血液被水吞噬，没有留下一丝红痕。
沐暖看着那些仿佛有生命一般的水，想起自己之前被嘬脑子的经历，微微皱眉。
“人鱼？鲛人？”
是长这样的吗？
外星域有海族，海族内部有人鱼和鲛人两个种族，外观近似。
不知是人鱼还是鲛人的生物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只呲着一嘴尖牙冲着她低低的吼。
说是低低的吼，那声音也就比刚才稍微不尖了那么一点点。
佘奕书这边无法捕捉沐暖那里的环境音，他们之间的交流说是传声，实际上就是和沐暖精神海的直接对接。
但沐暖的声音他们是听得到的。
【你看到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适？】
沐暖眨了下眼。
下一秒，身形消失原地。
那身上海湿漉漉的海族被沐暖卡着脖子一把拽了出来，疾驰几步远离水块后狠狠摁在了地上。她的手上草草包着一层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布料来避免自己直接接触到那个诡异的水。
抽空回了句。
“没有，感觉是那个看不见的水有问题。”
海族疯狂挣扎，试图用尖锐的爪子攻击沐暖，被躲开。
离了水这家伙的声波攻击下降了好几个等级，对有精神力护耳的沐暖来说只能挠痒痒。
现在仔细看，这家伙体型还真大，顶的上三个她了，瞳孔与眼白都是黑的，浑身的伤都挡不住它发狂。
好在离开水到底是一大限制，沐暖放它在地上瞎扑腾，又去观察那些被切的乱七八糟的水块。
没有再聚在一起的迹象了，是因为切的太散，还是……
沐暖又看了眼一边的海族。
这时，星盟那边的反馈也到了。
人鱼或者鲛人的外形，水生生物，这个特征就很有指向性。
【是陵鱼，海洋生物】
沐暖：……
这叫鱼？
沐暖这边战斗告一段落，研究所内大家也是松了口气。
“不是。”
“吓死我了……”
负责跟进沐暖情况的研究员长舒一口气。
佘奕书和三组组长却并没有放松的样子。
三组组长，“数据上显示，现在依旧在接触中，认知滤网也在工作。”
佘奕书接着，“有世界观的隔离，如果不是直接被入侵，只是一部分能量逸散进去的话，或许能解释她目前遭遇的状况。”
佘奕书仔细观察面板，“她现在的精神海负荷太高了，不适合再继续建立连接。”
王老正和沐暖聊天。
【武器不趁手啊……现阶段也没办法解决】
【那边不是有什么异兽吗？神话生物什么的，嗯……】
【你知道的，星盟从来都是反对智慧生物歧视与恶意伤害行为的，友好的可爱的生物也是不可以的。】
沐暖：！
那不智慧的，不友好的，是不是……
视线看向地上那只。
星盟的许多防御类武器的研发和当年与虫族的那场大战脱不开关系，敌人的就是我们的嘛。
要学会追随前辈们的脚步，咳。
【好了，就聊到这。】
王老得到佘奕书示意，打算结束对话了。
【他们说会把山海经的原文和翻译都传给你。】
【你的精神海现在很不稳定，预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联系了】
【照顾好自己啊】
原本王老是想敲打沐暖两句的，正好撞上沐暖打的欢的时候，一耽搁，就说不出口了。
身在异世界，确实难，这些他都理解，但遇事不能总找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如果真叫她养成这样的习惯，会很容易出事的。
被依赖他很高兴，证明这女娃娃对他们是信赖的，可在客观上，这对她本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拔苗助长，王老也希望这些有希望继续下去的志愿者们能尽快成长起来，长成一个人也能坚定的走下去的样子。
联系中断。
王老退后几步，重新端起自己的杯子，叹了一声。
“唉——”
到底不是自己手下那些皮糙肉厚的兵，狠不下心啊。
沐暖迅速从资料里翻出陵鱼那一篇，描写简短到不能再简短。
又看到翻译里研究员们给加塞的外星域人鱼和鲛人的习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