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她

    “你……”

    赵决眼冒金星,刚想回头看清楚来人是谁却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虞惜赶紧错身一闪,躲过了赵决直挺挺栽倒下去的身体。

    虞惜惊魂未定,心怦怦直跳,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清冷的面容。

    她正欲出声,冷峻少年伸出食指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嬴歧四处张望,见周边无人才小心翼翼拉着虞惜的手腕走了出去。

    “你是秦国的公子歧吧,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就……”局势稍缓,虞惜便向他感谢道。

    情绪平复下来,这少年的脸带给她一种熟悉感,原来是他。

    第一次见面,他身着白色衣袍落入水中,她以为他是赵宫中受人欺负的伶人。

    第二次见面,他被赵佑责打满身是伤,虽然吩咐了身边内侍送他去疗伤,但对于内侍之后禀报的这位质子伤势如何严重她并未过多在意,甚至于内侍言及他的身份名字也只是匆匆过耳,能记下来也是属实不易。

    虞惜本以为他们之间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没想到又牵扯到了一起,只不过,这一次与前两次不同,遭受飞来横祸的人变成了她,而他则成为了帮她脱离险境的人。

    虞惜发髻微斜,衣衫略有凌乱,许是方才挣扎之间用尽力气,脸颊染上红晕细腻肌肤沁出薄薄一层汗。

    嬴歧有些不敢直视她,只是用余光轻轻探向她,却又在一接触她的时候仿佛被火焰灼伤赶紧移开。

    “虞美人。”忽视心下颤抖着的感觉,嬴歧面无异色朝她作了一揖。

    “此地不宜久留,先前我见王上身边的吉山内侍带了人出来好像是在寻你,虞美人还是赶紧离开,莫要再待在这里了。”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吉山的声音好像印证了这里不一会儿就要来人的事实。

    虞惜蛾眉轻皱,略有担忧地看了一眼假山后晕倒的赵决,“那他……”

    “交给我吧,我会把他带到一个僻静地方让他一个人慢慢醒来的。”

    “多谢。”虞惜向他露出了感激的眼神,便向声源处走去。

    越走声音越清晰,虞惜注意到周边渐渐有了不少宫人的身影,回头看了下那座假山,暗自祈祷嬴歧赶快把赵决带走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不然今天这事泄露出去对于她简直是灭顶之灾。

    赵决身为公子不会有什么事,而她可就不一定了,区区一个女人,赵王肯定会用她的死来让这桩公子与妃嫔有染的丑闻消失。

    幸好嬴歧出现得及时,不过时间紧迫有人朝这边过来,虞惜也没有来得及好好向他道谢再多说些什么只得匆忙离开,只能等这事过去再登门拜谢了。

    嬴歧一直注视着虞惜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

    赵王醒了,这一觉睡得时辰过去了很久,眼睛睁开时见殿里只留内侍吉山微微诧异。

    虽说他素来不喜服侍的人多,一般入睡时身边只留吉山,也就是用膳服药时让试毒者进来,但自从“病了”的这些天,除了虞美人日日端茶递水伺候还有诸位公子进宫侍疾,往常他醒来侍疾的公子和虞美人一般都在即便有事也会留一人守着,怎么今日二者都不见了?

    “吉山,今日是何人进宫侍疾?”

    “禀王上,原是公子契的,但公子契昨日不慎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王上,今日便由公子决进宫侍疾了。”

    当听到公子决三个字的时候赵王眼皮一跳,神色微变。

    如果今天是其他人的话赵王可能还不会多想,可偏偏是公子决。

    是诸位公子中最显赫的公子决。

    而且他还是和虞美人一起不见了的。

    赵王可没有忘记,当初庆贺伐虞胜利的那场晚宴上赵决看向虞惜的神色是如何痴迷的。

    该死!难道他……

    赵王眉头越皱越深,心中愈发猜忌赵决,暗骂赵决贼心不死竟敢惦记他的女人。

    赵王觉得他身为国君的威严被深深挑衅了,他纳虞惜入宫的目的之一便是要敲打一下赵决让他明白什么是国君的权力,没想到这赵决胆子竟如此之大,虞惜都进宫了还敢惦记。

    真是狼子野心,今日敢惦记他的妃嫔,明日是不是就敢惦记他的王位了?!!

    没有过多言语,命吉山寻两人回来,他暗下决定,若被人看到这两人有什么逾越规矩的行为他要狠狠处罚他们!

    不多时,虞惜跟着吉山进来寝殿。

    在见到吉山之前她便稍作整理了一下仪容,虽说面色可能略有异色但从那里到赵王寝宫这一段不算近的路程已经留给她足够的时间恢复好一切了。

    此时她神色如常穿戴得体,与先前别无二致,赵王盯着她看了许久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你去何处了?公子决何在?”赵王冷冷道。

    虞惜不慌不忙,道:“先前王上入睡公子决进来侍候,妾想着王上既已熟睡身边也不用太多人伺候便去看了看汤药是否熬好,殿内炭火烧得旺妾有些犯困,唯恐王上醒来妾服侍您用药出了差错便往远走了些吹吹冷风清醒清醒,至于公子决去了何处妾全然不知。”

    说罢,虞惜一脸茫然,似乎真的不知道公子决去了哪里。

    “吉山,虞美人所言属实否?”

    “王上,确有其事,奴婢找到虞美人时她正在映山千翠一带踱步而行,奴婢一路走来并未瞧见公子决。”

    映山千翠便是虞惜之前所在的假山,那里是赵宫一景,每到夏日,葱绿葱绿的藤蔓自假山顶上倾泻下来,配上周边垂柳其间偶有鸣蝉,远远望去绿意盎然,耳边充斥清脆声音,实是沁人心脾。

    可惜此时是冬季,映山千翠毫无绿意,浑然无趣,着实不是一个好的赏景之处。

    吉山跟随赵王多年自是知道赵王在疑心什么,何况他一向极有眼力劲儿在早些时候的宫宴上便发觉了公子决的心思,虽说方才寻到虞美人时她穿戴整齐言语之间也一点没有错乱,但吉山还是发觉她面色有异,凭借多年的识人观测,吉山觉得,在他来之前肯定发生了什么。

    伴君如伴虎,吉山走到今天一直担任内侍大总管最是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种事真的发生了赵王也不会高兴,一个不小心他便会受到牵连,况且他也派人巡查过公子决确实不在那里,所以吉山并没有把刚遇见虞美人时她脸色的不对劲说出来。

    赵王又看了虞惜的脸良久,见她一切正常才打消疑虑。

    不过这并不代表赵王完全放下心来,公子决消失了这么久没人知道他去哪里更是可疑。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王的疑心越来越重,只以为赵决背着他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决深一脚浅一脚地小心探了进来。

    一入殿,正好对上了赵王那张阴沉的脸。

    “父……父王。”赵决行了一礼。

    “嗯,公子决,你去了何处啊?”

    赵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他此时心情极不愉快,略有慌张道:“儿臣见您睡着便出去走了走,对,是四处走了走。”

    “嗯,既然回来了便过来侍候吧。”

    见赵王并未追问下去赵决松了口气,赶忙上前。

    此时赵决注意到虞惜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殿内心里顿时不那么紧张了,赵决醒来时发现他躺在一棵枯树底下,身边没有任何人,一看天色距离他进宫时过去了好久便着急往赵王寝宫赶去,生怕虞惜会先他一步回来把方才的事都一一告诉赵王。

    “嘶……”正给赵王捶腿的赵决突然感到脑后一痛。

    他醒来以后便发觉脑后鼓起一个大包,一路上疼得厉害,刚才怕被赵王发现一直紧绷着现下刚一放松痛感又袭来了。

    “怎么了?”赵王眼皮微抬,问道。

    赵决扯出一个笑,“没什么,儿臣……儿臣脚抽筋了。”

    他跪坐在地上给赵王捶腿,为了显示真的是因为跪下来脚抽筋他还晃了晃身子。

    “哦,那便起来吧。”

    “不碍事不碍事。”赵决连连摆手。

    与此同时,赵决心里把那个在他身后砸他脑袋的人痛骂一顿,直接问候了他的祖宗十八代,最好别让他知道那人是谁,否则他非得让那人知道死字怎么写。

    脑袋被砸了个大包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那人在他快要得手的时候把他给打晕了。

    如此一来以后他再想接近虞惜她肯定会有所防范,这可如何是好。

    回来未见虞惜,赵王也并未对他表现出责怪的意思,赵决料想,出了这事虞惜肯定不敢回来和赵王说,毕竟他俩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他若是因为私通宫妃被处罚那她也逃脱不了干系,甚至她会比他更惨。

    思及此,赵决心里还有点得意洋洋,看吧,即便他欺负了她她也不敢声张,甚至还得替他遮掩一二,不然她也会被牵连。

    他觉得此时虞惜不敢回来,很有可能是躲在某个角落暗自啜泣,一边愤恨他却又一边无能为力。

    至于某个在他身后暗暗下手的人早已被赵决抛之脑后,在他看来,此事只要赵王不知道就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即便赵王知道了没有证据也不能奈他何。

    “王上,该喝药了。”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赵决记忆中他一直觉得软软的令他心头痒痒的声音,然而此刻却是让他一惊。

    虞惜端着汤药走来,看见赵决时她还对他温柔一笑。

    就是这温柔的一笑,却让赵决解读出几分不怀好意来,令他脊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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