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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章   楼梯口的画像

    什么?!褚健联脸色阴沉的盯着她,握紧她的双臂反身将她压在身下,“你身边的人我都了如指掌,张恒是谁,说。”

    孙渺酒精上头,头晕目眩,此刻被他用力摇晃的更晕了。

    迷醉的双眸,仿若夜空闪亮璀璨的星子,直勾勾的望着褚健联,挥舞着纤细的手臂,不满的呢喃道,“别晃,我难受。”

    褚建联望着她清亮的眸子,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得,下意识的紧了紧喉咙,目光往下移,她饱满莹润的红唇,犹如水润莹亮的樱桃,令他生出想要采摘的冲动。

    不行,没有问出那人是谁之前,不能轻易下手,思及此处,他逼问道,“说,张恒是谁。”

    孙渺笑嘻嘻的望着他,脑海中不禁浮现一幅幅画面。

    烈日炎炎的中午,她一手打着太阳伞一手拿着冰激凌,街上闲逛,忽然一只白色身影扑到她身上,吓得她脸色大变,惊叫的朝后退去,没成想失了重心,朝地面跌去。

    眼看着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突然腰身上多了一股支撑力,是一条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这才稳住她的身形。孙渺惊魂未定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一颗心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一身白衣,笑起来如沐春风,拂动了她的心。

    “你好我叫张恒,不好意思,这是我养的狗,吓到你真抱歉。”张恒一脸歉意的说道。

    孙渺摇了摇头,看向一旁低头吃冰激凌的萨摩耶,“没想到它也喜欢吃冰激凌。”

    张恒尴尬的将狗子拽过来,看着一副全然不知道闯祸的吃货,凶巴巴的呵斥道,“看你干的好事,欠收拾。”骂完了狗,抬头看向孙渺,“我重新给你买一份冰激凌,你等我一下,我去把狗栓好。”

    孙渺拦住他,“不用了。”她仔细的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是跆拳道专用衣服,“你在这儿练跆拳道吗?”

    张恒指着身后的门面店,“我是这家拳馆的老板也是教练,给小孩们教跆拳道,估计是哪个孩子把狗绳解开,这才它跑出来吓到你,要不这样我加你微信,改天请你吃饭。”

    褚建联见她盯着自己一个劲的傻笑,空洞的眼神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气不过的他弯腰朝她脖颈处咬了一口。

    “疼~~”孙渺一把扯住他耳朵,紧接着挥拳而下,然后抓起抱枕,倒进沙发里,呼呼大睡。

    “啊,呼!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褚建联揉了揉被揪痛的耳朵,龇牙咧嘴的努了努嘴角,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真疼。

    孙渺睡得不是很踏实,时而蹙眉时而呓语。

    梦里她回到大学时代,因为同在话剧社认识校花唐梦莹,记得第一天话剧成员报到,唐梦莹身着鹅黄色的连衣裙,高贵美丽,成为话剧社的焦点。

    “你画的人是我吗?”孙渺负责话剧社舞台情景的设计,躲在教学楼消防通道为这次的话剧情景设计,忍不住将唐梦莹画上去,忽然听到身旁有人话,抬起头看见冲她笑的唐梦莹。

    “嗯,不知不觉就把你画上了。”孙渺回答。

    唐梦莹坐到她边上,“真好看,你画工这么厉害,不如当个漫画作家如何。”

    孙渺柔柔的说,“我画了不少漫画故事投在网上,可现在的漫画行业竞争很大,想要出头谈何容易,何况我还要挣钱赚学费。”

    唐梦莹拍了拍胸口,“你是金子迟早会发光,这些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安心创作就行。”

    孙渺呐呐的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她从来不相信有好运降临,这些年创作了五六本漫画,网上也积累了一些粉丝,但一直不温不火,想着放弃这个梦想,可又舍不得,勉强坚持着。

    唐梦莹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用行动力证明。刚开始孙渺并没有对唐梦莹抱有期待,但后来她新创作的《战神杀》刚投到网上没多久,阅读量高开高走,甚至被改编成动漫、影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梦莹,你太厉害了,你简直是我的贵人啊。”孙渺激动的抱着她说道。

    唐梦莹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是你作品质量过硬,我呢只是把你的作品推荐给我一下做影视的一些朋友,是他们觉得你的作品很有意思。”

    孙渺一脸娇羞的咬着嘴唇,“梦莹我给你说件事,我恋爱了。”

    “什么,我去国外三个月,你就谈恋爱了?那个男人是谁啊,他先跟你表白的吗?”唐梦莹兴致勃勃的追问道。

    孙渺,“他叫张恒,是跆拳道教练,开了个拳馆和安保公司,至于表白的事情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就水到渠成的默认彼此为恋人。”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唐梦莹气急败坏的吼道,尖锐的声音惊动周围喝着下午茶的客人们,纷纷看向她们。

    孙渺急忙拉住唐梦莹的手,嘘声道,“公共场合你小声点。”

    唐梦莹没好气的说,“此人肯定是个渣男,阿渺你要知道不清不楚的开始就会不明不白的结束,这是典型的不负责任。”

    孙渺犹豫片刻,随即一副笃定的模样,“不会的,他对我很好,一会他来了你客气些!”

    唐梦莹凑到她耳边低声问,“那你们睡了没?”

    孙渺瞬间红了脸,难为情的说,“前几天我们约会,本来是要那个的,结果他公司的人突然打来电话,然后他去处理了。”

    唐梦莹暗自为孙渺捏了把冷汗,听到两人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这才松了口气,“我告诉你,真正负责爱你的人不会急着睡了对方,你可要擦亮眼睛。”

    孙渺撇了眼走进来的男人,急忙低声叮嘱道,“张恒来了,你别凶他啊!”

    唐梦莹没好气的答应,回头看到走来的张恒,愣了片刻!

    “这是我家,你们平常可以到这玩。”

    孙渺拉着张恒的手,欣赏着眼前的独栋别墅,看了眼别墅名字,走了进去!

    “这是我爸的私人别墅,自从我妈过世后,我爸为避免睹物思人伤心,就把这儿空下,偶尔回来看看!”

    孙渺走上旋转楼梯,边走边打量,忽然在楼梯口处看到一副画像,蓝天白云青草绿地,似乎还有一个人。

    只是画中人的模样看不清楚,踮起脚想要看清楚时,后背忽然传来一股重力,紧接着她栽了下去。

    “哎呦!”孙渺吃痛的叫了一声,翻起身来,才看清楚自己居然从沙发上掉下来,环顾四周一圈,发现自己还在褚建联的家里,只是不见他人影!

    她目光再次落到旋转楼梯上,猛然间眼前的楼梯和睡梦中的场景融合在一起,急忙跑上楼梯,果然在楼梯口看到一副画,只是跟睡梦中的不一样。

    她不死心继续打量画框,发现在画框最右下角有一处突兀的蓝色,与整体画面格格不入!

    这是蓝天,方方正正,看着像一块拼图!华阳别墅不就是唐梦莹的花园别墅么。

    孙渺面色发白,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身体逐渐透明,消失在楼梯上。

    ……

    待到她再次睁开眼,看着车水马龙的街头,孙渺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现实还是漫画中,一脸茫然的走在街上!

    “阿渺你打扮这么好看去哪里了。”于晓蝶刚从书店出来,朝公交车站方向走去,远远的看见孙渺,兴奋的迎上去,兴高采烈的问道。

    孙渺见到熟人,激动万分,一把抱住于晓蝶说道,“太好了,我回来了!”

    于晓蝶蒙圈,“阿渺你怎么了,什么回来了,我怎么听不懂啊。”

    孙渺摇头,“没什么,对了,我想去梦莹以前老带我去的花园别墅,我出来的着急,没带手机也没有带钱,你帮我付一下打车费!”

    于晓蝶神色怪异的看着她,“你没看过新闻吗?”

    “什么新闻!”

    “就是两年前,花园别墅突然着火,一夜之间化为灰烬,后来经调查说是线路老化的缘故,没过多久,那片区被房地产大老板看中,就改造成现在的繁华街道。”

    孙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是说就这里?”

    于晓蝶点头,“嗯,就是这里,只不过街上看起来很美观,后面还有一大片没有修好,估计还得五六年吧。”

    孙渺不相信,穿过巷子来到后面,望向修建的工地,心瞬间坠入深渊。

    三年时间,时移世易,物是人非!

    于晓蝶看她脸色很差,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去那栋别墅,难道你忘记了那对狗男女在别墅拍了好多不雅照发给你,故意给你难堪。”

    那些照片如一根根刺深深的扎在她心里,每每提起她愤恨又伤心。

    孙渺咬紧牙关,“忘不掉又能怎么办,我就是突然想看看。”

    于晓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干嘛总说话错,提起往事等同于在孙渺伤口上撒盐,望着孙渺黯然伤神的模样,一把抓住孙渺手臂说,“阿渺,过去的事情你该放下了,人活着总要往前看,遇到事情就要想办法解决,你一直消沉下去也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孙渺只觉得眼眶又酸又胀,眼底蒙上一层湿意,“嗯,我知道了。”

    听到她终于答应做出改变,于晓蝶激动又兴奋的说,“难得你今天出门,我们去吃好吃的,我请客。”

    孙渺下意识就要拒绝,肚子却很不客气也很配合的发出‘咕咕’声响,宣示着它的不满。

    于晓蝶挽住她的手臂,慢悠悠的往前走,“你想吃什么,这里有很多小吃,烧烤、关东煮、米线、米粉..”

    孙渺驻足一家饭店门口,语气哀伤又些许的释然,“我想吃火锅了。”

    于晓蝶害怕孙渺反悔似的,拉着孙渺连忙进到火锅店,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孙渺最爱吃的牛油锅底,以及最爱吃的菜。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为她准备一切的于晓蝶,孙渺心中感动不已,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有个关心自己的朋友,她还有什么可悲伤难过的,“晓蝶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于晓蝶笑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当初我在律所实习被欺负,你身为客户来律所咨询,那时候你大可以转身离去,但你没有,不仅没有视而不见反而出手相助,帮我教训那个趾高气昂的律师,还把我带走给你当助理。

    之后你为了让我安心学习,不给我安排工作还资助我,这份恩情我永记于心,阿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会用我的性命保护你。”只是令她们没想到的是不久后一语成谶。

    孙渺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还性命保护,武侠剧看多了吧,你说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学习,偷偷看电视呢。”

    于晓蝶笑着说,“我这叫劳逸结合,我以后可是律政佳人,除恶务尽的于女侠。”大快朵颐的吃了几口,拿出手机递给孙渺,“你还说我呢,你什么时候更新了你的漫画,还挺有意思的,追更的人好多啊,评论区粉丝留言催更呢。”

    孙渺闻言,接过手机看向漫画内容,果然新的内容出来了,看的她脸红心跳。

    喝醉的她竟然色胆包天的压倒了褚健联,这暧昧的姿势她是怎么有勇气做到的呢。再往下看,什么情况,她明明记得自己抓了个抱枕睡了,居然是抱着褚健联的腰。

    只见漫画中的褚健联陪她挤在沙发里,仍由她抱着,一动不动的陪着她,直到天色亮了,他才小心翼翼的翻起身,活动着压麻的手臂,坐在沙发边上凝视着她。

    “一晚上喊了几百次张恒,他真是你的爱人吗。”褚健联喃喃自语着,可睡着的人儿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没一会,身形魁梧的男子推门而入,看到坐在沙发上发愣的褚健联,刚要喊一声,就见褚健联转身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出去说。

    “阿刁你查到了什么。”

    阿刁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说,“那辆黑色轿车太古怪,就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还有那个叫张恒的人,我把孙总身边的人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叫张恒的人,褚总我觉得孙总身上迷雾重重,您还是离她远点。”

    褚健联瞥了眼沙发上熟睡的女人,不明所以的问,“你什么意思,她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阿刁一脸神秘兮兮的说,“您还记得不,前几天的晚上,您处理公司的事弄到凌晨吗,我开车送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一起车祸。”

    褚健联蹙眉,“记得啊,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阿刁说,“我在查黑色轿车时发现,那辆车撞过孙总,我猜想孙总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置她于死地,您是被她牵连了,也就是您反应及时躲开,有惊无险,她是个危险人物,您还是离她远点。”

    褚健联眉头紧锁,“孙岚做事的手段虽然霸道些,但也不至于招惹穷凶极恶的人,你排查她周边人的时候可有发现可疑人物?”

    阿刁摇头,“没有,近日和孙总有过节的,除了陆涛再没有其他人。”

    褚健联狐疑,呢喃道,“陆涛?”琢磨了一会,看向阿刁,“我知道了,黑色轿车和张恒的事情你继续查。”

    “嗯,好的褚总。”阿刁转身离去。

    褚健联换了一身衣服,外出跑步。待到回来之后,沙发的人已经不见踪影,这个女人把他吃干抹净,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跑了,可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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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的一声,孙渺又气又笑的把手机扔到桌上,什么吃干抹净,分明就是抱了一下而已,不要脸的臭男人。

    于晓蝶心疼的拿起手机,不明白她生气什么,好奇的问,“阿渺你是不是对张恒旧情难忘啊,不然创作的时候怎么就把他放进去了。”

    孙渺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她要是告诉于晓蝶这些故事的来源,只怕会把她当做精神病,毕竟她之前疯疯癫癫的模样给于晓蝶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万一再吓着于晓蝶就不好了。

    “我对他没感情了,你放心好了。”孙渺说道。

    两人吃完饭,各自回各家了。孙渺回到家里,打开漫画盯着画中旋转楼梯口处油画右下角处的方正蓝天,拿起笔画了下来。

    脑海中努力回想当年去唐梦莹的别墅见到那副画的全貌,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气愤的扔掉手中的笔,靠在椅子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心思流转之间,既然这幅画与唐梦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如从唐父身上下手,记得唐梦莹说过,别墅是她父亲唐国章的,那么他一定知道那幅画中人的模样。

    就这么去找唐国章他绝对不会见她,自从唐梦莹意外出事后,唐父认定她就是杀死唐梦莹的凶手,对她恨之入骨,想要见到他,除非在唐梦莹的忌日,后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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