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麻烦具体是指哪方面,不过好在我哪方面都挺厉害的?”

    加布里埃难得开了个玩笑。

    明白加布里埃希望自己稍微开心一些,戴纳配合地破涕为笑。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扶着尚且有些虚弱的戴纳一起坐在床上,加布里埃再次询问。

    大概因为不久前还在这件事情上拒绝了加布里埃,此刻主动向身边温和可靠的少女谈论这件事时,戴纳有些不好意思。

    “加布里埃小姐,请原谅我之前对您的隐瞒......我只是,不想将无辜的您牵扯进来,最后得到没有意义的结果。”

    “你身体里的血咒液是哪只魔兽注入的?你可以找到那只魔兽吗?它和你有联系吗?”

    加布里埃没有在意戴纳的解释,直奔主题。

    戴纳愣了一下,压下自己的情感,细致地为加布里埃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戴纳并没有接触过给他注入血咒液的魔兽,另加布里埃感到震惊的是戴纳染上血咒液的方式。

    据戴纳所言,血咒液最初是被注入在了他父亲身上,父亲因为难以忍受血咒液的痛苦,自杀而亡。

    而就在父亲葬礼上,戴纳那位正伤心欲绝的哥哥突然捂着手臂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当时小小的戴纳躲在母亲的身后看到了哥哥发紫的手臂。

    原本属于父亲的血咒液在父亲死后转移到了哥哥身上。

    一家人为此忧心忡忡,饱受痛苦的哥哥为了保护戴纳连自杀都做不到,在戴纳十岁那年,母亲花重金请来了一位超阶治愈系魔式使,成功为哥哥解除了血咒液。

    就在一直以来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家庭松了一口气时,从哥哥身上解除的血咒液竟然出现在了戴纳体内。

    正是这个原因,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戴纳一直默默忍受着血咒液的痛苦,不敢解除,也不敢死亡。

    “这是诅咒......是对我们家的诅咒!”

    说完,刚刚停止哭泣的戴纳像是实在难以忍受般双手掩面再次哭了起来。

    然而这次的加布里埃却没有心思再去安慰戴纳了。

    诅咒?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诅咒吗?

    魔兽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依附于大自然存活的生物,魔兽的魔力产生于大自然......魔兽的能力来源于魔力的自由构建......诅咒......

    诅咒可能实现吗?

    加布里埃手掌交叠,脊背下压双臂贴在大腿上,使自身重力集中于手肘处。

    陷入沉思的加布里埃喜欢将身体缩在一起。

    人类所说的诅咒指“以言语或行动将不幸降临于她人的行为”——至于戴纳的意思,大概是说这是魔兽降在他整个家族的诅咒,类似于厄运传代。

    比如父亲的“厄运”传递给哥哥,哥哥的“厄运”传递给戴纳,如果戴纳将“厄运”从自己身上驱散,那么它将会降临在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上。

    话说人类都能通过吟唱引导魔力,那么尽管魔兽与人类有着完全不同的语言体系,它们的语言说不定本身就含有一定的魔力......

    魔兽的魔力可以厉害到将血咒液直接从一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体里吗?

    况且戴纳也再三强调过当时确实已经把哥哥身上的血咒液解除了。

    “我们去趟你家。”

    一旁不敢出声的戴纳被加布里埃突然的动静吓一跳,他惊喜过望:“您有办法解除我们的诅咒吗?!”

    被戴纳满含希冀的目光注视着,加布里埃坦白:“不是,我想将你身上的血咒液解除,具体看看到底是怎么转移到你妹妹身上的。”

    “不可以这样!您不能伤害我的妹妹,她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如果她受伤了,母亲一定接受不了。”

    加布里埃无语:“那再把你妹妹身上的血咒液解除掉不就好了。”

    “对哦!”

    戴纳震惊。

    加布里埃:......

    加布里埃:“你们一家人一个也没想到过?”

    戴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我们家很穷,光是当年给哥哥请来那位能够解除血咒液的魔式使就几乎花光了我们家所有的积蓄......现在妹妹还要上学,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同时解除我们两个人身上的血咒液。”

    说到这里,戴纳突然紧张地抬起头看着加布里埃:“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加布里埃小姐需要报酬——”

    “不需要报酬,我也有自己的目的,走吧。”

    见少男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加布里埃疑惑地看他一眼:“还有什么问题吗?”

    戴纳却后退一步猛地朝加布里埃弯下腰:“加布里埃小姐!真的、真的非常感谢您!我们全家人都会记得您的恩德!”

    啊。

    加布里埃也学着戴纳后退一步,却只是捻了捻自己吹在胸前的卷发:“举手之劳,我们赶紧走吧。”

    然而加布里埃追寻魔兽的计划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就遇到了阻碍。

    “这个死老鼠又是谁!?”

    愤怒的奥德里奇不可置信地盯着加布里埃,眼里的怒火简直要喷出来了。

    “你是疯了吗加布里埃?!竟敢把死老鼠带进家里面!?”

    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分给过旁边的戴纳,看着沉默不语的加布里埃,奥德里奇怒火中烧忍不住上前推了一把加布里埃:“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奥德里奇连看也不看加布里埃一眼,直接跑走。

    加布里埃揉了揉在奥德里奇充满怒火的力道下有些发疼的肩膀,吩咐一旁同样充满了怒火——只不过对象是奥德里奇的妮兹特:“追上他,别让他惹麻烦。”

    “加布里埃大人,您还好吗?是否需要我为您拿些伤药?”

    妮兹特担忧地询问,毕竟加布里埃大人是如此地瘦弱,刚刚奥德里奇这个坏家伙竟敢下手推加布里埃大人,还用了那么大力气,天呐,简直是造反了!

    “不,没那么夸张,我很好,请别担心。去照顾奥德里奇吧,他现在不开心,凡事多顺着他一点。”

    加布里埃大人太惯着奥德里奇了!

    然而妮兹特只是侍女,她再怎么愤怒也只能在心里怒吼,她心里的怒吼再怎么大声加布里埃大人也不会察觉到一点。

    “加布里埃......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戴纳似乎被刚刚的奥德里奇吓得不轻,双目呆滞地看着奥德里奇离去的方向,满脸懊悔。

    “没有,赶紧走吧。”

    加布里埃不想想那么多了,她今天上午刚哄完洛尔坎,下午就哄戴纳,本以为哄奥德里奇的事情能够往后拖一会,戴纳又一副受伤的样子。

    男人都好脆弱。

    加布里埃选择无视戴纳此刻懊悔歉疚的心情,直接提步离开。

    奥德里奇已经放学回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得赶紧出发了。

    一路上,身负罪恶感的戴纳多次想要对加布里埃道歉,可是看到加布里埃望向车窗外淡漠的侧脸,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总觉得对她说这些事情就像在打扰她一样。

    虽然今天和这位名叫加布里埃的小姐只是第二次见面,明明算不上十分了解,可戴纳却潜意识里觉得这位小姐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地那样好说话。

    会在借书时遭到戴纳拒绝后会平静地问他该怎么办理借书证,也会在听到繁杂的步骤后选择一声不吭直接离开;会选择无条件帮助戴纳一家人解除另无数治愈系魔式使头疼的血咒液,也会在戴纳有所隐瞒时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她好说话的前提是没有达到让她觉得麻烦的程度。

    戴纳坐在除了这一天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乘坐的高级马车上,静静看着面前少女被橘红色夕阳染上一抹艳丽的侧脸,浅金色卷发好似将要燃烧的火焰——或许这也是今天之后再也无法见到的景象。

    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等解除完他和妹妹身上的血咒液后,他和加布里埃小姐大概再也不会有联系了吧。

    毕竟加布里埃小姐和向来目中无人到戴纳这个在圣布雷斯工作的人都知道的奥赖恩大少爷是朋友,再加上刚刚在加布里埃小姐家里那个不知道和加布里埃小姐是什么关系的男孩对自己毫不掩饰的鄙夷,加布里埃小姐一定是一位出身十分高贵的人,绝对不是他这种没钱没权没理解魔式能力的人有资格接触的。

    哎。

    戴纳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为什么那个魔兽会给你们降下‘诅咒’的头绪?”

    听到加布里埃的声音,戴纳赶忙打起精神努力思考。

    “非常抱歉,加布里埃小姐,我实在想不到。我的母父只是普通的农民,哥哥虽然嫁的比较好可对象也只是村里稍微富庶一点的人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我的妹妹......在她出生前,父亲就已经被注入血咒液了。”

    加布里埃没有放过戴纳:“不可能。给你们家里人注入血咒液的魔兽不是普通的魔兽,说不定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会无缘无故给你的父亲注入血咒液。麻烦你再想想你家里人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异常的行为?”

    “对,尤其是你的母亲。”

    看着加布里埃严肃的表情,戴纳也不自觉紧张起来,为了不让加布里埃失望,他顺着加布里埃的话努力搜刮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异常的行为......母亲的异常行为......

    对了!

    戴纳猛地抬起头看向加布里埃:“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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