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的一天

    布莱恩牧师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了,先是跪在床下朝圣灵像祷告诵经,完成功课,而后洗漱、穿戴整齐。离开自己逼仄的小屋,穿过教堂小小的庭院,来到教堂侧面,取出黑麦面包和蜂蜜,将面包切成小片涂上蜂蜜装盘,咚咚,小门敲门声传来,老布尔拎着一桶新打的牛奶过来了,布莱恩简单放在壁炉加热后盛在一个大盆里,示意老布尔端起来跟上,一同来到教堂正厅。高大的圣灵像悲悯的看着众生,此时教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孩子坐不住想要动被严厉的母亲打了一下,立即老老实实双手合十,布莱恩先是将东西放下,走上宣讲台开始诵经,而后大家一起跟着“圣灵在上,感谢您的赐福,每日有面包、牛奶,我必热爱学习、必热爱生活……”结束祷告大家亲吻胸前的圣灵小像作为结束,这时布莱恩开始分发黑面包和牛奶,每人只有一小片。大家有顺吃完后放回原处陆续离开教堂,开始一天的劳作。

    刚收拾完餐具吃了一点提前留下的黑面包,布莱恩听到一声刺耳的声音,是魔法信号发射器!放下面包,他立即背起药箱和小法杖,推门而出。远远望去哨所方向,信号发出的红光离哨所不远,他快跑到老布尔家“老布尔快开门,哨所有事,把你的小马给我。”“来了来了,什么事?”老布尔听到声音从后院来到前院,推开门也看到布莱恩着急的样子,“怎么了?”“哨所发出紧急信号,你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把小马借给我我去哨所。”老布尔立刻照办,两人分头行动,布莱恩骑上小马一颠一颠的向哨所跑去,老布尔则拿起木桶用柴火棍边敲边走边喊“各家警戒”,大家从田间地头迅速分出一人回家拿出防御的皮衣或者藤编外衣穿上,手持木棍或者刀具来到村南边界处,面向奥米勒山脉,排成一线。剩下的人则是抓紧开展劳作,完事以后还要回去支援他们,做好吃食送到那里。

    布莱恩小马不快,过了一刻钟才跑到哨所,梅尔和吉尔已经将凌玲安顿在小床,见到布莱恩来了快速让开来,“您来了,您快看看这女孩。”布莱恩上前仔细查看,先是抚开额头的头发看清脸庞没有伤口,而后向下检查脖颈、胸口肋骨、上肢、腹部,当看到被风神虎咬碎的左臂,他生气的说“这个伤口很严重,可能以后孩子的手臂会治不好,我先上药,拿夹板固定,之后再去找找老师,看看能否请到大主教用大光明术给她复原。”梅尔和吉尔面色都凝重起来,看着娇小的脸庞和弯折不成样的手臂,内心都是难过。布莱恩吩咐他们烧水,拿换洗衣服,自己开始处理脏污和伤口,做完事的梅尔告诉吉尔守护好他们,又骑上马向山里跑去,他要去看看那只风神虎,最好将它拖回来,否则当风神虎威压不在,别的魔兽争抢尸体,也许会造成兽潮的提前到来,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一路上很顺利,梅尔将风神虎的尸体用粗麻绳绑在马鞍上,牵着马往回走,回头就看到第一哨所的德丽莎骑马赶来,德丽莎是少数的女骑士,能在男骑士中脱颖而出的都是战力强悍的。她急忙下马问“梅尔,山脉什么情况?你怎么样?”梅尔将发现凌玲和风神虎的事转述一番。德丽莎见暂时没有异常便随之下山。梅尔、吉尔和德丽莎三人研究了一下,让德丽莎守护牧师和伤者,梅尔和吉尔继续完成巡逻任务。商量完,放下风神虎的尸体,梅尔和吉尔就出门了,德丽莎进屋后看到凌玲,一把握拳,这还是个孩子,还没到觉醒的年龄吧,怎么有人如此忍心将她丢在山脉里和风神虎搏斗?德丽莎自觉帮牧师擦汗,布莱恩见到她来了,就说“你来了,一会我包扎完你帮她换干净衣服,女孩子如果知道我换的可能要别扭好久。”

    德丽莎小心翼翼的用剪刀将凌玲左臂的袖子自下而上的剪开,将她捏住脖颈扶了起来,脱掉她染血的上衣,用清水擦了擦粘着血水的部分,给她换上了梅尔拿来的衣服,粗布麻衣并不能遮掩美丽的脸庞,睫毛的阴影下白瓷一般的脸颊,樱桃小口上没有丁点血色,脆弱的像是圣灵祭奠下主教手捧的圣杯,纯白的水晶一般。头发并不是纯黑色的,阳光反射下能看到七彩闪过。德丽莎快速的给她换下裤子,裤子下双腿并不瘦弱,能看到比例很完美,在女骑士的眼中很有爆发力,双腿上也有不少擦伤,德丽莎为她简单涂上一点牧师留下的草膏,这只能帮助伤口不再感染,并不能让伤口快速恢复。南大陆因为是一片独立于其他大陆的大陆,虽然有着丰富的资源,但是因为交通不便利比较闭塞,知识和产业不发达,德丽莎有幸见过北方大陆过来的骑士,交流经验的时候他们拿着的药膏能够很快帮助伤口恢复,可惜他们也很稀缺,没有赠与她,只是当时帮助她涂抹了一下训练受伤的地方,对比之下不留疤而且回复的极快。德丽莎感慨的想着,手下动作并不停,迅速换完裤子袜子,给她盖上被子,单薄的身体让人忍不住生起怜悯之情。德丽莎又在屋内的壁炉点燃柴火,让屋内生起热气保暖。做完这些走出屋外招呼牧师。

    布莱恩牧师在门口的石碑处,德丽莎走上前去说:“圣灵在上。布莱恩老师,在帮助小姑娘的时候,我仔细查看,小姑娘并不是南大陆通缉人员,也并没有奥米勒联邦学院的标志,甚至身上没有标识不是贵族小姐,但相貌如此出色不该出落在穷乡僻壤,我看不出她的来历。近期也没有治安队上报人员穿过边境线的情况,老师你看呢?”布莱恩沉吟一会,说道“能够和风神虎较量并且杀死它的不是凡夫俗子,我还未查看她的包裹,我们一起看看吧。”说罢两人一起进入屋内,将角落血污沾染都变成黑紫色的包裹(外衣)打开,检查起来。衣服之下只有凌玲采集的草药,有一颗看起来和白萝卜一样的人参,头顶的人参果已经被压扁,还有一颗不知名蓝色很好看的果子,剩下的只剩下金灿灿的那颗蛋。蛋壳没有破损,只是看起来有些脏,可怜兮兮的。

    布莱恩和德丽莎拿着蛋端详起来,布莱恩觉得这个蛋有点眼熟,如果是鸟类,那肯定是烈焰雕的蛋,因为他感到火元素很丰富,能量充足,小家伙很健康。风剑大陆是有人养魔兽的,无一不是有钱人,因为魔兽消耗很多粮食,还需要不时补充矿物或药草,它们对住宿环境要求比较高,等级越高越挑剔。但是鸟类对未出生的宝宝看得很紧,她是怎么得到的?德丽莎说:“老师,我觉得这不是鸟类魔兽的蛋。”“欧?理由?”“老师请看,已知鸟类的蛋都没有超过两拳大小,体型最大的陆鸟它的蛋也不过一拳半大小,但你看这个蛋,有大概三拳半,花纹金色带闪,我从没看过这样的魔兽蛋。”“我们无法通过小姑娘的衣服和物品判断来历,她衣服上的标识并不是大陆文字。这让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在圣灵书中讲到的'圣灵自天上而来,通晓兽语,降下天幕,播撒甘露,人们饮用百病全消。'当时我也问过我的老师,圣灵是真神自天上来吗?老师回答,在万古流传下来的零星记录和壁画中,还有一种推测,圣灵自大陆尽头海中而来,带有特殊魔力,他身边有一只兽宠,身形雪白娇小似猫,通晓兽语的是它,而降下甘露是一种修改后的说法,其实可能是圣灵将制作的魔药掺到水中散发给百姓,预防疾病的情形。近几十年来也有流传一个说法,一个人自海中来,但是因为没有穿过山脉长期在魔兽的环境生存,已经失语发疯了,人们在森林边缘发现他,但是已经无法交流神志不清,后来不知所踪。也许这女孩是从海中来。”

    德丽莎眼中神色不明,布莱恩看她如此便说:“不要太过紧张,姑娘的伤还是要治,我会上报急件,请主教过来帮助治疗,你也要按规定上报情况,如实即可。”德丽莎看看凌玲“也只能如此。”说罢德丽莎请辞,返回哨所。布莱恩则继续留下照看凌玲,日头高悬,转眼到了中午。梅尔和吉尔巡逻一圈回来,梅尔请布莱恩到屋后风神虎尸体的存放处,三人仔细查看风神虎,判断风神虎是被刺死,眼睛一处伤口,口中一处伤口,致命伤是因口中的龙牙导致。龙牙还在口中,梅尔第一次没有拔出来,又加了三分力才拔出来。大家感叹,小姑娘绝无可能自己刺进去,应该是某个战士帮助她,森林里应该还有同伴(大误)。布莱恩说:“风神虎是和小姑娘一起来的,我做主要村里的老布尔叫来将风神虎分解,皮和牙齿、魔核留下,虎骨和血肉卖掉,一部分当做就只小姑娘的资金,一部分添做今年兽潮买防御皮甲和武器的钱,如果小姑娘醒来就当我借她的,我们决不能再像去年一样,失去那么多同伴。小姑娘继续在哨所治疗,直到完全康复,考察无误后再决定去留。”大家都同意,事实上布莱恩在附近村中话语权非常高,他说的话几乎没有人违背。他是附近村落仅有的牧师和教师,不少成年人和战士、骑士都是经由他的教导走出大山,进入各行各业,还有传说过他的老师是现任大主教,而安吉和他也有深交的传闻。

    布莱恩进屋准备午餐,兄弟俩帮忙,一件大事安稳落地,大家都有点放松,享受着午后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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