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观虎斗

    慕易等人自然是不愿意参与他们家族内斗。不过此事,既然有他家里人参与,为官难免不会多想。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他们一群当兵的自然是知道此地问题众多,也知道这二十里处的地方有盗匪,赶紧与大部队汇合才是保证安全的,他吩咐了手下早些回来,也安排了人在镇口接应。

    慕易站在重百身后,神情莫测。他们竟然都如此恶语相向,李家主不择手段夺家主之位,好似并未使人信服,怪不得他昨日在山野小店,醒来便说家族内斗之事。不光彩夺来的东西,自然是怕被别人夺走。所以才如此恐惧?

    此时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慕易,也明白坐收渔翁之利。也可以借此看清此人到底是何居心,若是不良,杀人设局陷害他等,此乃大罪、重罪。他那在几十公里外的一万将士定然是要踏平此处,活捉恶人,以儆效尤。

    收起方才的‘和善’,重百眼神与情绪里全是凌厉,她已经安奈住自己的性子,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冥顽不灵,“既然六叔想见我是否痛快,那我便讨教一二。”

    重百从慕易手上轻巧地挣脱,他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空空荡荡。再看她时,她已经急速飞身到那同样束发持剑的人面前,或许是太过于出其不意,那人惊恐之余却不忘立马胁迫男子向后滑去。他不敢确定家主的实力,总感觉她乖张暴戾,狡黠十分,他一直看好的徒弟,一心向明月,本以为能一朝成为家主,却被李衡宪坑害。

    此恨难消。

    此恨难消啊!

    “照顾好慕大人他们。”

    重百向空气中伸手,好似在抓住什么东西,在还未到被逼退之人面前,那宣和手中握着的剑,便里面疾速飞向她手。但她可不想此地再有人受伤,更不想有人死亡。

    虽然死亡对她来说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但是大哥总说人生不易,多行珍惜。或许六道轮回,每一世各有意味。

    听大哥一席话,尤多次一口饭。

    慕易不解,重百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却能逼退那男子,再见时他手中有剑,剑光如银龙入沧海,一道道残影袭卷男子。

    怪不得那男子如此惊恐,而慌了手脚。

    黝黑男子调整心境丢下那人质,并快速为他建立结界,将其囚禁。后立马迎上重百挥来的剑式,她一剑挥洒,宛若游龙刺向六叔。

    六叔的剑式实在是猛烈,又快又狠,剑风势如破竹。将方才那惨败之势,立马扭转,而自己仿佛站在上风。

    诺大的院子里静得只能听见那一声声刀剑碰撞的‘铛铛’声,还有那飞溅而起的枯叶,若是常人定然是难以招架得住。

    好似打了好十几个回合,却一直不分高下。但明显能够感觉到两人不似方才那般猛烈,这再厉害的修道者,也有耗尽力气的时候。六叔虽作战经验极多,但他毕竟年纪稍长,他本就想打消耗战,知道她不过是女子,也有耗光力气的时候,但这也同样伤敌一千而自损八百,他只得用尽全力一搏。

    而给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剑气的逼近,使得重百不得不躲避而向后仰去,也不得已撤剑并用它做支撑防止自己坠地。刺向她胸口的剑,晃这眼,霎时间,所有人都为她吃紧。

    但她好似故意露出破绽般,在艰难的情况下,侧身气定神闲地顺势一脚踢上六叔的腕臂,便在空中翻了身,稳稳落在栏杆上。

    众人一见她那一剑的剑气,惊涛骇浪,之后便听到那吱吱呀呀簌簌地树叶落地,那未消失的剑气裹挟着木樨花香,散落在各处。紧接着便是她身旁后一人粗壮的木樨树‘嘭’地一声倒地,六叔因吃痛而错失杀她的良机。

    观席处的几人本正专心瞧着这一场厮杀,但那扬起的沙尘和那木樨香迸发在院子里,他们才后知后觉那无声的剑气,竟还将那屋脊划开了一条口子,青瓦哗哗如同珠子般向下掉。

    “六叔,你还是老当益壮。”重百一手执剑负手悠悠道。

    那六叔听闻气急,这几年不见剑术有所见长,见她如此不识抬举,咄咄逼人只道,“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说罢,他便立刻迎了上去,而重百还是轻晃晃迎上去。

    这慕易没见过江湖人士如此激烈的刀剑相搏的场面,此时他才仿佛找到了热血少年时和同袍们奋战的感觉,那种回忆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这场景也不太像是在玩假的,那老者倒像是在拼死搏杀,倒像是想致李衡宪于死地。

    而李衡宪见他剑势,不太可能打不过,反而像是想留他一命。会不会是想以死博家族安稳?

    站在慕易身旁的茱萸却突然脸色难看,转而又神色慌张,死死拽住慕易的袖子,仿佛在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主人!兄长有难!有人在坏结界!”

    此话是大伙未曾听闻,更是不知什么所云。

    最震惊的无非是慕易,那家长工会喊自己家老爷为主人的?刚刚还喊尊称家主,这人果然是妖,而且她痛什么?此时战况激烈,这狂呼必定让李家主分心。

    她这是想害李家主?

    慕易不自觉声色俱厉,抓住茱萸手腕,“你想害死他!”

    赵总管不想慕易大动干戈,才明白他是担心李家主,这……他……不会是真与李家主有情谊?

    重百岔神,在那呼啸的剑声中,立马会过神来。只是手臂还是被六叔的剑划伤了一些,之后她便立马用剑划开他的剑,不再与他缠斗,并毫无征兆地将手上的东西丢了出去。

    还未来得及看清她丢过来的东西是什么,只感直扑面门而来。吓得赵总管想去救旁边的慕易,但自己还未跑到慕易身边,却见那东西化成一道疾风,‘咔’的一声落入宣和的剑鞘中。他倒是顿时对宣和产生敬佩,这种情况下还能处变不惊,多半是这李家主常常不带剑,而使用他的,这是锻炼出来了。

    待剑刚入剑鞘,慕易身后立马出现了重百的身影。

    赵总管一时间呆傻在原地,这人怎会如此厉害,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来到大人身边,而大人却好像一点也不吃惊。

    不愧是大人。

    重百站在慕易身后,伸出手轻捂住他的眼睛,防止他乱看。那轻柔的气息,扰动着慕易的情绪,重百手掌的温度充盈着他那猩红的双眼,在黑暗中他选择缓缓阖上。她并拿出昊天镜拍了拍茱萸不容置喙道,“滴血。”

    方才隔得远,故而此时的慕易还算是正常,“你受伤了?”

    虽是质疑的话,却满是关心。

    重百此时哪还有心情管他的情绪,危机关头,不可为了这六叔之事,而坏她功德的大事情。故而这听到茱萸的兄长有危险,她是念念难忘。好歹能弥补一下她刚才被扣功德之事。

    而且这种冤死的鬼魂,定然会成为恶鬼,要是成为聻岂不是更加美哉!等他们成长后再来收割。

    茱萸还未明白过来,刚想问什么,却听她应着慕易,“没事。”

    后又对着那远处的六叔道,“六叔,今日你苟同山匪作奸犯科,顶着我门人身份,自然是不可。故而今日我废你金丹,逐出师门。”

    重百的话音刚落,便见嚣张指剑向重百的六叔立马丢下了手中的剑,脸色绯红,体内的真气在不断地外泄,转而他脸色极为难看。方才那根打入那百姓身上的绕指柔,自己知道犯错,早已经乖乖去了六叔身体。

    家主好像什么都没做,便使得六叔如此痛苦,她可能在交手中下了一枚绕指柔吧。宣和并不同情六叔,从小大家都知道要成为家族和楼中楼的佼佼者,便只能刻苦修习,而不是徒走捷径,这样对所有人都是不公平的。

    不可能因你乃命中注定成为家主,而故犯大错。

    想到从小便受了他一些教导,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他想为六叔求情,但这里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可曾是向他们求情而放过?

    重百神色庄重严肃,尽显楼主之风范。故而又道,“察不明而奸佞生,杀害无辜百姓。故而留你左眼,逐出家门,以示惩罚,盼你今后归正道。”

    “啊!”一声凄烈惨叫划破长空,他倒在地上,那右眼睛里直冒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和他不敢置信的双手。

    这样的惩罚看上去好生残忍,可是那躺在前院里的尸体,和被□□的女子难道残忍?家破人亡难道不残忍?

    那被关着的中年男子,仿佛一眼之间苍老了许多,他摔倒在地。他撕心裂肺地拼命砸那结界,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妻儿、下人们是否还活着。这一切对他难道就公平?

    “此后,你的命运皆由官府处置。”

    重百说完便放下她蒙住慕易的手,然后换了只手拿昊天镜,便拉着茱萸的手准备离开。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在这一瞬间完成的事情,却被慕易钻了空隙,他反抓住了重百的袍袖。

    故而三人在重百启动法术之后,一起在原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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