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楼梯口的考生们站在原地，眼神里全是惊慌，害怕的看着高小欣。
高小欣扩大嘴角的笑容，黑色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今天我们为各位考生准备的菜是精品猪肉，本季新鲜时蔬，请大家有序排队，挑选自己喜欢的菜。”
语气里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群考生根本不敢动，脸色苍白到透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就好像面前的是洪水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吃了他们。
明烟眼珠一转，收回往外走的脚步，又回到食堂里。
直接来到考生面前，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们不用太紧张，我们的食材都是确保人类能吃的，绝对安全。”
在搬食材的时候，她因为是食堂员工，触碰食材后，能看到那些猪肉和蔬菜有蓝色框备注，显示着“人类可食”四个字。
所以她才无比确定这些可以吃。
不过李秋箐和宿管阿姨吃的黑色肉，她没在后厨见到过，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肉。
离明烟最近的考生，是一名戴着眼镜，扎着双马尾的女学生，她颤巍巍的看向明烟。
“真、真的吗？”
明烟点头，“我也是人类，人类不骗人类，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先吃给你们看。”
女学生于曦推推要掉下来的眼镜，压住颤抖的唇角，道：“那你吃！”
在她身后，站在一个穿着一样校服的女学生，拉着她的衣角，警惕的看着明烟。
而在楼梯口，还站着其他零散的考生，默默看着。
最上方还有一群黄毛，在黄毛中间，是一个肌肉爆满，脸上有一道狰狞伤疤的男人，他点着一根烟，注视着这一幕。
明烟扫了一圈，大部分考生眼底充满戒备和害怕，衣服上沾着未干的鲜血，透着一股疲惫。
只有那个黄毛大哥，一脸的高傲和自信。
明烟收回眼神，明媚的笑着，“当然没问题。”
说完，她转头来到高小欣面前，“小欣，每一份菜你都给我来点。”
高小欣皱眉，语气里有些拒绝，“屠夫，你没必要对他们太好。”
明烟微笑，“考生吃饱饭才能考好试，一切都是为了考试，我为他们试菜心甘情愿。”
高小欣闻言没再多说，拿出一个碗，从右往左，把每一个菜都来一些，然后递给明烟。
“给你。”
明烟端过碗，回头面对着考生们，当着他们的面吃了个干净。
这味道意外的不错。
猪肉比她想象中的鲜嫩，蔬菜也带着几分香甜，比她在现实生活里吃过的都好吃。
如果这些食材能够搬到现实世界，没准能卖上高价！
可惜现在她一不知道生态工厂具体在哪，二也不清楚如何把这些食材带去现实世界，三是不确定带上去后，它们还能不能吃。
明烟把吃干净的碗底展示给他们看，“还有问题吗？”
眼神扫过那个黄毛，最后落在于曦身上。
于曦没有开口，她透过镜片，仔细盯着明烟的变化。
很快，五分钟过去。
明烟还是那个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于曦眼底的警惕这才松了一下，小声道：“我没问题了。”
接着她回头对身后的好友说：“我们去吃吧。”
说完，两人结伴，去打菜了。
楼道里的其他考生，有人早就饿得不行，看到这一幕，也不再犹豫，立马下去吃。
而黄毛那群人却没动，其中一个小弟，询问着最中间的伤疤男，“老大，我们去吃吗？”
伤疤男猛吸了一口烟，粗壮的脖子青筋暴起，他眯眼盯着楼下的明烟，粗犷的声音透着狠意，“再等等。”
跃跃欲试的小弟们，立马忍住下楼吃饭的冲动，只敢偷偷吞咽着口水。
突然楼下再次发生变化，有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叔，死活不愿意吃饭，他瞅着很多考生忙着排队吃饭。
他立马趁着视野盲区，往门外跑。
“啊！”
忽然，一把砍刀飞去，把他踏出去的半只脚当场砍断！
王叔暴躁的走出来，眼底泛着猩红的怒意，他直接抡起砍刀，把那人当场解决。
一时间，血肉横飞。
等他处理完，回过头，盯着剩下的考生，吐出狠话，“再跑，全都死。”
一时间，所有想逃跑的考生，彻底断了这个念头。
王叔再次呵斥，“赶紧吃饭！”
打好菜的考生，有不少全身颤抖，低着头开始猛吃，把眼泪混合着饭菜大口大口吞下去。
还在打菜的考生，额头上都冒着冷汗，不停祈祷着自己能活着。
而在楼上的伤疤男，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灭在楼梯栏杆上，对他们说：“去排队吃饭吧。”
几个黄毛小弟立马听话下去排队，再给老大也带上一份饭。
伤疤男直接寻了个角落里的桌子坐下，盯着明烟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烟一直站在原地，默默数着这些考生的数量。
“……56，57，58。”
最后一个数完，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原本一百人的，再加上她，只有五十九人了！
他们在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短短三个小时，竟然只剩下一半多的人。
明烟余光瞟到之前的于曦，她毫不犹豫的来到她面前。
“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来点菜？”
于曦看到是明烟，刚紧绷起来的神经松了一些，但依旧警惕，道：“不用了。”
明烟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声说：“我虽然不是考生，但和你们一样都是人类。在这个地方碰见，就像是见到了老乡，倍感亲切。”
“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们活下去。”
于曦对上明烟那双诚挚认真的清眸，心头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一抹委屈爬上眼角，眼睛瞬间红了。
她压低声音，“真的吗？”
明烟用只有她们听得到的声音说：“真的，我不会骗你们的。”
言语真诚恳切。
于曦正准备开口，身旁的好友立马握紧她的胳膊，对着她摇摇头，眼神里全是对明烟的不信任。
于曦看懂好友的意思，她推推镜腿，再看向明烟，抿抿唇，“我们不需要。”
说完不等明烟开口，就低下头，和好友一起埋头吃饭。
明烟也不气馁，她直起身，声音淡淡的，“如果你们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求救。”
说完，她往后厨方向去。
此时，高小欣的打菜工作已经结束了，正看着考生们吃饭，眼底涌动着兴奋的光芒。
再看到明烟进来后，她立马换上一脸的严肃，开口道：“屠夫，你刚刚违规了。按照规定，身为食堂员工，我们不能在考生前吃饭，”
明烟看着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装作难过道：“可是我也是为了工作……”
高小欣看了眼外面，头一次见考生吃得津津有味，没有再闹，省去很多麻烦。
接着她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把所有情况都上报给李主任了，她说考虑到你是为了考试这件大事，也办得很好，算是将功补过，再加上你是第一天来的。李主任决定只给你一点点小小的惩罚，以示警戒。”
明烟微愣，“什么惩罚？”
李秋箐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高小欣继续说：“惩罚就是之前定好的工资是本次考试按一个头一百块来算的，现在折半，你是一个头五十块。”
明烟一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眼底划过一抹生气，忍不住道：“有必要罚那么重吗？”
她不就是试个菜吗？
原来她能赚一万，现在只能赚五千。
而且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算的，要是算的是吃饭的考生，把她自己都算上，现在也就只有五十八个人吃了饭。
如果按这个算，她只能赚到两千九百块！
一瞬间，明烟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高小欣还在旁边不停说：“这个惩罚已经很小了，李主任只是罚一点工资，回头你努力工作，迟早会赚回来的。”
明烟神情凝重，眼底似有泪光闪过。
这罚的是钱吗？这罚的是她的命！
“嘘。”
忽然，一直哼着曲子的王姨，对着明烟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接着抬起头，看向外面正在吃饭的考生们，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
她从厨台上抓起一把手臂长的餐刀，鲜红的指甲在刀光下异常显眼，让人心头不由猛跳。
下一秒，她用细长尖锐的声音说：“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