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陆衔霜一边跑一边往后看,事情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又是四个刺客从隐蔽处持刀追来。

    其中最快的那个距离她们不足三米,就在他举刀劈砍下来时,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刺客的胸膛。

    陆衔霜腿一软摔倒在地上,那箭矢擦着她的侧脸而过,可谓是惊险万分。

    玉茗停下来搀着她的手腕想把人拖拽起来,“小姐,你没事吧,咱们不能在这儿停下来。”

    “没事,有人来救我们了。”陆衔霜大口喘着气,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了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一袭红衣似火的女子策马疾驰而来,她右手牵着马绳子,左手握着一把玄色弯弓。

    剩余的几个刺客犹豫的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似乎是打定了注意,继续不要命的向陆衔霜砍来。

    陆衔霜现在的位置是一个小土坡,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适才她摔倒之时悄悄抓在手心内的黄土起了大用处,陆衔霜冲着刺客的面门撒下手中的黄土,然后一把推开玉茗翻身滚下了小土坡。

    那刺客眼睛进了沙土不能视物,挥刀胡乱砍在松散的土地上,只来得及砍断陆衔霜的一片衣角。

    女子骑着马速度极快,在这几息之间已经距离他们不到十五米,陆衔霜灰头土脸的从山坡底下爬起身。

    她把不小心吃进嘴里面的沙石吐了出来,再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转身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慕容流金。

    又是两箭飞速射来,伴随着几声痛喊,一箭射中刺客拿刀的手腕,一箭则射在刺客的大腿上,那箭尾犹在震颤。

    玉茗爬在不远处捂着嘴,双眼瞪圆了,心里面又惊又怕。

    慕容流金看见剩下的两个刺客已经被自己震慑住不敢再往前一步,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弯弓。

    两人似乎是商量了一下,转身逃窜开来,就留下一死一重伤的两个同伴在这儿。

    利落的翻身下马,慕容流金快步走向陆衔霜,将人扶起来后她关切问道:“可有伤到哪儿?可惜跑了两个。”

    陆衔霜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土,然后接过慕容流金递过来的手帕慢慢擦着脸。

    “这几个人确实是来将陈四家斩草除根的,不过不太幸运遇到了我们,索性想着杀了我们灭口。”

    “那不得过去看看,如果真的来晚了,只能帮他们殓一下尸身,不至于无法入土为安。”

    几人慢慢转身往陈四家走去,现在有了慕容流金,相必与卓凡缠斗的那名刺客也要斟酌一下,能不能以一敌二。

    既然来了帮手,就没有她们先走抛弃同伴的说法。

    “慕容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陆衔霜有些好奇,偏过头看着慕容流金,今日她穿了一身红色劲装,头发全部绾起来像男子似的束在冠中,那不施粉黛的俏脸看起来倒像是位清秀的公子哥。

    “王爷递的消息,她怕你遇到危险,让我过来看看,不止是我,随行的还有太医梁生,以及我带的两个侍卫。”

    慕容流金一边走一边继续向陆衔霜解释道:“今日我娘身子不太舒服,爹便请了梁太医进府诊治,我得到消息就把他拽过来了。他们仨在后面的马车上,我嫌马车太慢,便骑着赤雪过来了。”

    赤雪是慕容流金的坐骑,浑身毛发呈现较暗的红褐色,唯独额头有一攥毛是雪白的,是难得一见的宝马。

    它是纥赦雪峰山下良马与野马配种生下来的小马驹,再由人驯服后高价出售到大魏,这些年纥赦进贡或者交易的良马越来越少,从之前的一千五百匹到现在不足五百匹,可谓是千金难求。

    自从她跟着爹回京城后便天天被娘逼着学琴棋书画,女红,她不愿意,收了舞枪弄棒的心后便专心经商开起了店铺酒楼赚钱。

    把慕容流金的母亲气得胸口疼,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门,可不得骑着赤雪好好跑两圈过过瘾。

    这边卓凡身上逐渐留了伤,但那人也不好受,每格挡一下感觉手臂被震得麻痛不已,半晌没知觉,又是一次拳脚交锋后,两人相距十米,他轻笑一声。

    “你和我在这儿僵持也没用,里面的一老一小不是我杀的,我闲的慌过来看戏,你的主子现在可遇到了四位刺客的围攻,难道你不担心她吗?”

    “你才是最大的威胁,废话少说,今日要么你退,要么咱们生死相博。”

    那刺客仰天大笑几声,眼神里充满了癫狂, “那就再陪你玩玩儿,可别让我失望。”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输入内力后软剑瞬间变直,闪着凌厉的寒光,卓凡心下暗道不妙,他厉害的是拳脚横练功夫,武器不是很擅长,再说现在也没有武器可以给他用。

    随便从角落处拿了一根比较合手的木柴,两人又战了起来,木柴抵挡间被软剑不断削落下雪白的木屑。

    此刻陆衔霜和慕容流金她们也赶了过来,见状慕容流金搭弓射箭一气呵成,却不想那刺客居然偏过头挥动软剑将羽箭挡了下来,他咧开嘴回头冲慕容流金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慕容流金丝毫不俱,扬起下巴继续拉弓搭剪对准了他,眼神里满是挑衅和张扬,她开口对卓凡道:“这位兄台,你过来一些,我们联手逼退他。”

    卓凡点点头几个飞掠到了慕容流金不远处,他这个位置离陆衔霜比较近,双方相持不下,卓凡和慕容流金死死的盯着那刺客。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又出现了一个刺客,他挥刀直指陆衔霜,众人反应不及,玉茗转身挡在她的身前紧紧闭上了双眼。

    刀锋嵌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来,一时间鲜血飞溅,玉茗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小心翼翼的睁开一只眼睛,嘴唇微颤,陆衔霜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抚。

    卓凡看都没看没入肩膀处的刀刃一眼,在同一时刻一脚将那刺客踹飞,那刺客还想爬起来却被慕容流金一箭射中肩膀,将他钉在地上不知死活。

    卓凡忍着痛反手握住刀柄将其缓缓从肩膀上取了下来,他双手合握住这把长刀,对准了院子里的那位刺客。

    他却令人意外的转身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倒是让慕容流金和卓凡松了一口气。

    卓凡从自己袍角上撕下来一个布条,他拿着布条看了看仍然在流血的肩膀,慕容流金开口道:“太医估计还要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你先止血。”

    玉茗鼓起勇气探头道:“卓大哥,需要我来帮你吗?”

    卓凡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有些怯生生的小姑娘,点点头将布条递给她。

    “帮我将这布条绑在这个位置,用你最大的力气,然后打个结。”

    玉茗一脸严肃的嗯了一声,踮起脚尖将布条绑在卓凡的肩颈处,她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处,瑟缩了一下身体,心里面说不上什么滋味,有些佩服又有些心疼,但最多的还是感动。

    她用力打了一个活结,但是又怕卓凡觉得疼,又解开重新绑,这次松了一些,卓凡淡淡道:“如果你不用力,这血就没办法止住。”

    玉茗被吓了一跳,急忙重新又绑了一次,这次用了十足十的力道,“这次怎么样?”

    卓凡退后两步,耳尖有些红,“可以了,多谢姑娘。”

    陆衔霜走上前开口道:“他似乎和其余的刺客不是一伙的,这次居然来了两拨人。”

    慕容流金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没事,我给你留了两个活口,带回去严刑拷打总能问出些什么。”

    众人沉默片刻,陆衔霜有些不明白,自己只是出来寻找那对夫妻遗留在世的亲人,却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她们缓缓推开烂的快要掉下来的木门往里面看去,屋内很是空旷,就只有一个垫着稻草铺着一层麻布的破旧床榻。

    中间是一个小木桌,此刻已经碎成了几个木块堆在地上,其余的常用家具也规整的摆放在墙角。

    一个老人趴在地上,众人看不见他的脸,只着了他瘦弱干枯的身体,就算趴在地上也只占了极小的地儿,兰芝上前将人翻过来,她轻轻叫了几声老爷爷,回应众人的只有穿屋而过的呜咽风声。

    卓凡上前两步蹲下身仔细看了老人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已经去了。”

    陆衔霜转身四处张望,脸上有些急切和焦躁,“不是还有一个小女孩吗?大家快些四处找一下。”

    在这儿,慕容流金掀开一床填了芦苇絮的薄被,女孩流出的血将身上的粗布麻衣侵染出一大块一大块的暗色。

    她紧紧闭着双眼,怀里还死死的抱着一块哥哥的灵位,嫂子的灵位似乎被打碎了,散落在周身,只看得见木块上依稀的几个墨字。

    陆衔霜蹲下身,有些颤抖的伸出双手摸了摸她散乱的头发,慕容流金则两指并拢贴近小女孩的脖子内侧,半晌后扒开眼睛仔细看了看,抬起头欣喜道:“还有一口气,梁生应该快要到了,也许能救活。”

    说罢她用薄被抱住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往门外走去,慕容流金走得稳但是也快,陆衔霜她们提起裙子小跑着跟在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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