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秋桐又继续道:“白瑶小姐嫁的人是刘大人的嫡次子刘玮议,他在求娶白瑶小姐的时候装出一副才高八斗温文儒雅的模样,内里实则是个软骨头,在家里面是说不上话的,婚后也拿不定注意。整个刘府的掌家权都在刘玮议的兄长嫂子手中,白瑶小姐明里暗里吃了不少挤兑,她性子又是要强的,大闹了几次,也赌气回过娘家,不过都被白家人说教一通后携了厚礼送回了刘府。刘家气焰愈发嚣张,在白瑶小姐有身子的时候给刘玮议纳了好几房小妾,其中有个姨娘很是受宠,屡次顶撞正头大娘子不说,还指示下人去撞倒了怀有三月身孕的白瑶小姐,最后孩子没了,还落下了病根,再想怀孕是比登天还难了。刘家只是发卖了那个下人,把这件事胡乱遮掩过去了,由着刘玮议做那宠妾灭妻的行为,白瑶小姐每次想和离都被白家和刘家一同阻止,此次她请了王爷过去,估计也是为了此事。”

    陆衔霜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碧玉镂雕荷叶杯,心中有了盘算。

    现在的白瑶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刘家嫌她生不出嫡子却占着正头大娘子的位分,白家现在掌权的是白瑶的叔叔,他们自然不想再接纳一个和离过的白家女。

    虽然说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可白瑶从小娇养长大,她活了二十余年根本不知道若离了娘家和夫家该怎么活,回到白家估计也会被随意寻个由头将她嫁出去了事。

    宋天策已经到了刘家门口,他神色凝重,上一世自己出去游历错过了白瑶递来的消息,导致她被刘家折磨后被逼无奈,在刘玮议和几位小妾的饭菜里都下了毒,最后与他们同归于尽。

    刘府光是棺材都备了三四份,一怒之下将白瑶的尸体用麻席裹了扔回了白家,还将其告上了衙门。

    白家急余和白瑶撇清关系,二话不说在族谱上将她除名,连葬礼都没办,大理寺派出的衙役审理完后让下人草草挖个坑埋了。

    宋天策回来后重新为她敛了尸身置办了上好的红木棺材,把她葬在了白玥的墓旁。

    白瑶赴死的时候差不多把自己怨恨的人都带走了,宋天策便给两家安了罪名,该杖责的杖责,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一时间弄得皇城人心惶惶。

    不到三个月,白刘两家在皇城便销声匿迹了,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泄愤。

    白瑶性子太倔,过刚易折,重来一世他因为和陆衔霜的婚事耽搁了几个月,这才有机会前去处理这件事。

    刘府大门紧闭,连个看门的门童都没有,卓柒带着两个侍卫上前用力扣了扣漆红大门上的铺首衔环,等了约莫一刻钟,不见人出来开门相迎,宋天策冷哼一声,以为关上大门就万事大吉了?

    卓柒心下了然,估算好距离后,示意旁边的侍卫半蹲在自己身前一米左右,再让另一个体魄强健的站在前面一些,他运起内力一跃而起,一脚蹬在身前侍卫的肩膀上借力向上飞去,力要用尽时再一脚蹬在最前面那名侍卫高举在头顶交叉的腕臂上。

    经过两次借力,他终于飞掠上了足有五丈高的院墙,大户人家的院墙修建的普遍比较高厚,那大门少了二十来个壮汉轻易破不开,宋天策不喜欢那么暴力,但是也不想被阻在门外。

    等了一小会儿,两扇大门被缓缓推开,向宋天策露出了一条康庄大道,里面有人影闪过,估计是报信去了。

    卓柒推着他慢慢走进刘府内,皇城的宅院都差不多,刘寓从的官职不高,宅院也是五进五出的样式,规格再高一些就是逾矩了。

    愈走愈深,那些不长眼的小厮都被宋天策身旁的侍卫放倒了,他们不认识雍王也情有可原。

    消息传得快,到了前院大堂时刘寓从领着自己长子刘玮光和儿媳高氏候在了哪儿。

    刘寓从脸上笑得谄媚,心下却在暗骂刘玮议这个猪头蠢材,连个妇人都收拾不了,还让她给外面通了信,把雍王这个杀神给招惹过来了。

    “不知雍王大驾,小的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大堂内已经备好了茶水,王爷里面请。”

    宋天策没拿正眼瞧他,自己答应了衔霜一个时辰内回去,一点儿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老匹夫上,“不了,本王此番前来,为的是两件事,若刘大人识时务,也许可以变成一件事。”

    刘寓从垂首立在边上,见宋天策神色冷峻,定是来者不善,“还请王爷明说,下官实在愚钝。”

    宋天策接过侍卫递来的两册卷宗,有条不紊道:“一个月前刘大人递了休葺秋闱士子号房的折子,户部批了银子,工部也派了人手,你与他们三人同流合污,各自收了五百两银子进腰包。刘大人的次子刘玮议逼迫有夫之妇,强行将人纳入府中为妾,她丈夫也被刘玮议安排的小混混当街殴打,前面两日不治而亡,现下他老母亲带着幼子将你刘家告上了公堂。”

    刘寓从腿肚子一软,险些站不稳,心里面把次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若真的惹上了人命案子,他这辈子算是升迁无望了。

    宋天策也只是唬一下他,那丈夫是被混混打伤后拖了一个多月死的,刘玮议也不能以命相偿,最多放了那个女子,赔些银子而已。

    “下官适才听王爷说说,还有一件事,不知是何事。”

    姜还是老的辣,刘寓从混迹官场二十多年,早就是个人精,以雍王的地位根本不需要特意跑一趟来和他说这些,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此番宋天策是过来与自己谈判的。

    旁边的刘玮光和高氏一句话也不敢说,一脸焦急的望着刘寓从,额头上冷汗直冒,宋天策把这两策卷宗随手扔在地上。

    “很简单,让你次子刘玮议和白家女和离,就在此地,写和离书,双方签字画押,本王要带她回雍王府。”

    刘寓从正想点头答应,却从右侧方的连廊处走过来一个人,他穿着褐色锦袍,身上系着玉腰带,脸色阴沉看起来情绪不是很稳定。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脑袋上包了好几层纱布,耳侧的位置沁出了点点血色,脸上脖子上也有指甲划过的红痕。

    “休想,我不会和白瑶那个贱人和离,我要将她关在刘府一辈子,慢慢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刘玮光快步上前给了他一耳光,将人差点扇倒在地,“还不快快闭嘴,你自己闯出来的弥天大祸,还在这儿口出狂言,不就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你与她和离后重新娶一个不成?”

    刘玮议往后退了几步,身体晃悠了几下才站稳,他怒吼出声。

    “你知道白瑶干了什么吗?她不仅私自放跑了我新纳的妾室,还一脚踹在佩兰的肚子上,已经成型的男胎就那么没了,她就是个蛇蝎心肠善妒的女人。我气不过与她动了手,她竟然咬掉了我的右耳,就这样与她和离,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宋天策脸色不是很好看,见刘玮议这样子,对白瑶动手估计不是一次两次了,“本王不管你与她的恩怨,将人带出来,写和离书,此事就算了了。”

    刘玮议似乎受到的刺激太大,开始对着宋天策大放厥词,“您是王爷,我等怎敢违抗您的命令,但是,逼迫官员之子与妻子和离,就算闹到皇上哪儿,也是我占理!”

    “白瑶已经被我关在了内院的一处偏僻地儿,您若不想落下一个私闯官员女眷内宅的名声,尽管去找她,看看她出了这个门还有什么活路,除了我刘府,还有谁家会要她一个和离过不能生育且上了年纪的破鞋?”

    刘寓从简直了,求爹爹告奶奶的想让刘玮议闭嘴,他背上冷汗直淌,中单已经被濡湿,顾不得形象提起长袍冲过去连踹了他好几下,“孽障,给我闭嘴,刘家迟早要被你害死……”

    宋天策眼睛微眯,一双修长的剑眉慢慢扬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接过旁边侍卫递过来的长剑,锵的一声拔出来,剑吟声嘹亮清晰,这是他以前的佩剑,现在依然绽放着犀利的寒光。

    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言语,只见宋天策提着长剑划过大堂前的大理石板,留下白色的划痕,刺耳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停在了刘玮议的面前,一只手握住长剑高高举起,众人惊呼一声欲要上前阻止,却不曾想这剑被宋天策用力一掷,斜斜的插入地下三寸,剑身震颤着,地面上随之龟裂开来。

    刘玮议瞬间清醒了几分,身体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他仰头看向这个身形伟岸,压迫感极强的男子,吞了吞口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止是他,整个刘家的人都被吓得不清。

    宋天策反手一耳光打在刘玮议的脸上,他顿时觉得半边脑袋处于嗡鸣的状态,几步不知天地为何物,鼻子嘴角流出鲜血。

    “若换成五年前你敢如此对本王说话,这把剑插的便不是地面,而是你的胸膛,现在留你一条命也是为了等下好写和离书。宋天策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说完话将这帕子扔到刘玮议的脸上,侮辱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往前走了两步,侧过身睨了他一眼,语气就如同在说今日天气甚好一般,但听在刘玮议耳朵里面就如同炸响的惊雷。

    “莫再找死,不然,本王不介意成全你。”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