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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盛夏

    蝉鸣是窗外渐渐倒数的钟声,考卷的分数是往上爬的树藤,白云是蓝天正在放的风筝,青春是操场奔跑的我们。千禧年的夏天,我们都收到了来自华尔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我中考考得不差,但也没有好到可以进全省最好的学校,只能说顺利进入高中部。

    那个盛夏,发生了好多事情。大表姐终于建立了艺雅,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司,雅家的依靠。所有人都忙碌着,大姨更努力地工作挣钱,为艺雅找各种资源和宣传机会。雅朵也取得了好成绩,高考以全省第二的优异成绩拿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而她却并没有放松自己,整个假期一直在帮助大表姐处理公司的杂事。

    初中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顺利升入高中部,大家提议全班一起去上海旅游。当然因为种种原因,不是所有的同学都能参加,最后订车票的不到20人。楚瑶想去外面走走,雅朵也让我先放松一下,去外面和同学旅游一周再回公司帮忙。

    周日早上大家在火车站集合,雅芳因为要忙店里的事情叫雅朵送我去火车站。雅朵欣然答应,帮我拎着行李。一路上有一个男生一直跟着她,就是我现在的姐夫,雅朵的丈夫,雷震。

    那时才17岁的雅朵表现得相当高冷,全程装作没看见,继续和我走,那个男生要冲过来帮她拿行李,也被她拒绝了,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雅朵拗不过雷震,只好把行李交给雷震。快到火车站的时候,她叫雷震在远处等她,雷震乖乖听话,站在站牌下,雅朵帮我把行李拿过去,让我和楚瑶站在一起。

    我问雅朵雷震会不会继续缠着她,雅朵说,你好好玩吧,我自己处理。雅朵的到来让我们班男生暗暗赞叹,高中部才貌双全的校花居然是雅诗的亲姐姐。雅朵走到哪里都能引起轰动效应,她自己都见怪不怪,放下行李,只和楚瑶打了招呼,其他人看也没看一眼,叮嘱了我几句就离开了。那个叫雷震的男生一直跟着她,周围人又开始议论,那个不是高中部的大校草雷震吗?他看上去花心,但是好痴情,他追了雅朵六年。

    雅朵在家从来不和我们说她的八卦,虽然她的八卦满学校飞,不过都是哪个班的某某给她写情书,对她有意思,却从没听说雅朵回应。跟雅朵关系好的男生印象里只有我五姐夫和他的死党林峰。林峰算是整个中学阶段唯一跟雅朵话说得比较多的男生,再加上他相貌英俊,对人谦逊有礼,家世显赫,和雅朵也算是郎才女貌。只是即使等他们高中毕业,各种地下恋情公开的时候,他俩还没有一点动静。倒是雷震,这个追了六年的男生,雅朵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班长帮忙订的卧铺票正好连在一起,女生基本都是小团体活动,我和楚瑶两个人很快又落了单。我们上车的时候,只有靠厕所的两间上铺给我们了。楚瑶柔弱不太能爬上爬下,姚逸走过来主动跟她换了铺。楚瑶谢过他,问能不能帮雅诗也换一下。姚逸说我去问问。

    跟我们一个包厢的女生都沸腾了,这意味着姚逸将跟他们共处一室,过了一会儿,姚逸过来说,他和他好兄弟吴尧跟我和楚瑶换,让我们俩都睡另一个包间的下铺。楚瑶谢过姚逸,拉着我换到了另一个包厢。我俩在整理床铺的时候,姚逸、吴尧还有郑科群和一个隔壁班的男生一起走过来,姚逸问我们要不要去餐车厢一起吃东西。四个男生加我们两个女生,怎么看怎么像《流星花园》。艾朵突然走过来,大方地说,我还没吃过饭,她们都吃过了。姚逸立刻冷下一张脸说,我们又没有邀请你。还是吴尧站起来打圆场,“既然都还没有吃饭,大家一起吃,一起吃。”姚逸气呼呼跟吴尧翻了个白眼,自己垮着一张脸走在了前面。楚瑶挽着我尴尬地走在后面,我俩面面相觑,吴尧走上来轻轻推了我们一下,说,“快走,快走。”

    我和楚瑶刚承了人家的情,这会儿不去,好像驳了别人的面子,给人一种过河拆桥的感觉。楚瑶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好硬着头皮去了餐车厢。

    我们七个人挤在餐车厢的大餐桌两旁,姚逸一进去就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上,艾朵忙跑过去抢在科群前坐在了姚逸身边,科群不习惯和不太熟的女生坐一起,我和楚瑶见科群尴尬地站在那里,便拉科群跟我们坐在一边。跟在我们后面的吴尧和那个邻班的男生一左一右坐在两边,吴尧便如电灯泡似的战战兢兢坐在了艾朵边上,而那个男生和科群还有我们两个女生坐在一边。

    姚逸一直冷着一张脸,他的好哥儿们吴尧一直在旁边打圆场,活跃气氛,艾朵似乎并不介意姚逸对她的不冷不热,在吴尧每讲完一个笑话的时候,很配合地哈哈大笑。当然,我和楚瑶也认识了这个邻班的大男生,和姚逸经常一起打篮球的亲密好友叫尹正,姚逸和吴尧都会兄弟似的叫他“阿正。”

    在座的男生里我们唯一熟络的只有科群,我和楚瑶只能和科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尹正是个很健谈的男生,很快加入了我们的谈话,中途我掏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尹正也掏出手机,很大方地找我要了手机号码,说在外地万一走丢了彼此还有个照应。我想也是哦,和尹正交换了手机号,坐在我对面的姚逸不屑地哼了哼鼻子。

    下了火车,只觉得空气特别特别热,早已等在火车站的大巴把我们载到了一座度假别墅山庄,每班以班级为单位分别住一栋别墅,两个人一间的标准房。我和楚瑶自然睡一屋,我俩还在房间里整理行李,有人敲门,楚瑶打开门,吴尧突然冒出来,“拜托帮个忙,我有个邻班的朋友,他们班人太多,女生又是单数,把她落下了,她们班别墅区房间不够,她现在没地方住。能不能让她和你们这几天挤挤,反正都是女生嘛。”想到火车上吴尧慷慨的和我们换铺位,这种时候也不好意思拒绝他,楚瑶点点头,艾朵拖着自己的行李笑吟吟地出现和我们打了个招呼。我和楚瑶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色,内心咒骂死吴尧了,我们怎么不知道,他的朋友居然是年级赫赫有名的艾朵小美女呢。

    “谢谢你,吴尧。”艾朵朝吴尧甜甜一笑。吴尧帮她把行李搬进了房间,又低声对我们说,“谢谢两位大美女了。”一面作揖。吴尧走后,艾朵环顾一下房间,道,“我不想睡靠门的那张床,楚瑶,我能和你换吗?”“你睡楚瑶的床,那你让楚瑶睡哪?”我没好气地说道。“楚瑶,雅诗,谢谢你们了。”艾朵走上来拉着我们俩的手撒娇道,“我这个人睡相不好,跟楚瑶睡一张床怕影响她休息啦。”多么好听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占领了别人的领地。楚瑶也是个好说话的,她微笑着说,“没关系,艾朵,我和雅诗睡一张床,你自己一个人睡一张吧。反正这床挺宽的。”我瞪了楚瑶一眼,楚瑶背对着艾朵,对我做了个息事宁人的表情。

    我们班来的男生正好是单数,尹正便拎着行李和郑科群睡了一个屋。住在一间房,当然艾朵的行动都跟我们一致了。艾朵吃饭的时候要跟我们一起,连出去散步都要跟我们一起。当然,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碰见姚逸也。

    接下来几天,无论是一起玩游戏还是一起吃饭,我们七个人都形影不离。姚逸起先一张脸跟死尸似的阴暗沉郁。吴尧逗了他半天,他却一直跟吴尧翻白眼。姚逸的阴沉和艾朵的入侵并没有打扰我们的兴致。很多时候,艾朵姚逸吴尧三个人在那里纠纠结结时,我和楚瑶便和科群尹正四个人互相给对方拍照留念。

    尹正每晚都会给我发几条短信,有时明明玩到很晚才分开,他的短信也会立刻过来,跟我说声晚安。碍于艾朵在房间,我不好和楚瑶说心里话,只能等到她去洗澡,我和楚瑶才坐在床头凑在一起说点悄悄话。

    “尹正是在追求你吗?”楚瑶看着尹正发给我的短信问道。我羞红了脸,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比较能聊到一起去,算是很好的朋友吧。”“那你对尹正有没有异样的感觉?”楚瑶把嘴巴凑到我耳朵跟前小声问道,声音已经很小了,但我俩还是心虚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里面一直没停的冲凉声。“谈不上异样吧,就是这个人我不讨厌。他来找我聊天我也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吧。”“那姚逸呢?”楚瑶歪着脑袋问道。提到姚逸,我就头痛,“那个人,他每次只要开口叫我的名字,我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随时做好防御战的准备。”楚瑶咯咯地笑着,“所以你对姚逸是有异样的感觉喽。”“不是异样,那是山崩地裂的感觉。”我仰面倒在床上。

    也许是艾朵锲而不舍的纠缠,姚逸终究被感动了似的。他对艾朵也没那么抗拒了。两个人好歹能和和气气在桌上吃完一顿饭,有时,两人还会因为吴尧的一个笑话一起笑得前俯后仰。每次两人一组的比赛时,姚逸偶尔会主动提出和艾朵一组,看着艾朵小心翼翼又掩藏不住惊喜的眼神,这个骄傲的漂亮女孩会因为自己心爱的男孩的一颦一笑而诚惶诚恐,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旅游第四天,尹正提出去上海博物馆玩。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建议,我们便一同坐公车去了博物馆。博物馆里有个模拟失重的装置,我们所有人都跑进一个小屋子,突然那个小屋子的灯灭了,小屋子很快摇摆起来,里面的人在黑暗里东倒西歪,我和楚瑶本来拉着手的,也因为严重的失重,两个人的手怎么也抓不到了。“楚瑶,楚瑶。”我在黑暗中急切地叫着,听到楚瑶的声音就在耳边,但我怎么也抓不住她。突然,我的右手被一只手抓住,然后狠狠攥在手心里。另一只手也被一个人攥住,尹正在我左耳边小声说,“别怕,雅诗。”悬着的一颗心正欲放下,突然意识到不对,这两只手明显来自两个人,抓住我左手的那个人是尹正,那攥住我右手的那个人难道是……

    我在黑暗中摸着他的指节,感觉到指尖处有着一层薄茧,突然脑筋一转弯,只有弹吉他的人的茧才会在指尖处。姚逸,是他。我想狠狠甩开他的手,可那只手铁了心要把我攥住,黑暗中两个人僵持了很久。

    直到灯光渐渐打开,小屋停止了颤动,不知怎的,右边的手被悄然松开。果然是刚刚那个讨厌的人,他不知什么时候已退到5公分以外的地方,他的右边艾朵正双手绕着他的胳膊保持平衡。而我左边的尹正也在灯光打开时轻轻松开了我的手。姚逸缓缓把艾朵扶好,楚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雅诗,雅诗,你没事吧。”我笑着向她摇摇头,“你怎么样?”楚瑶鼻尖有着细细的汗珠,脸红扑扑的。“我东倒西歪,幸好科群和吴尧扶住了我。”她注意到我身边的尹正,不知什么时候,尹正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

    回去的路上,我绝口不提刚刚黑暗中发生的事情,沉默地走在前面,一顿饭吃得食不甘味。倒是姚逸那家伙,今天胃口格外好,要了两碗米饭。他似乎还未尽兴,邀我们洗完澡后去他和吴尧的宿舍玩捉王八。艾朵似乎也很兴奋,回宿舍时,还一边一个挽着我和楚瑶兴致勃勃。

    “艾朵,你今天心情大好啊。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楚瑶笑着问道。艾朵笑而不语,把我们拉到房间,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们说,你们不许告诉别人。”我们还没点头她便迫不及待打开话匣子,“刚才在黑暗小屋,姚逸搂了我的腰。”

    原来姚逸那家伙色心不改,连把妹都要一次来俩,左手抓着我的手,右手还去搂别人的腰,真是一个都不放过。想到这,我只想呕吐,做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雅诗,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楚瑶关切地问道。我摇摇头,默不作声。艾朵嘿嘿笑着,拍了我一下肩,“你是吃醋了吗?难道你对姚逸……”“见鬼,”我打断了她的话,“我怎么会对姚逸有什么,只是刚才的失重感我还没恢复过来罢了。”我叫她们俩先洗澡,我自己去外面散散步透透气。

    楚瑶追了上来,“雅诗,我陪你一起走走吧。”我俩牵着手走在别墅园中的鹅卵石小道上,“雅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姚逸?”“没有。”我拼命摇着头。“可刚刚艾朵在说姚逸的时候,你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了。”“有吗?”我摸了摸脸,只觉得有些发热。“姚逸那个色鬼。”我不满嘀咕道,“还说没吃醋。”楚瑶笑着说,“你这样明显不高兴他和艾朵走得那么近。”“其实事情是……”我刚想解释,前方立着的一个人让我立刻闭了嘴。“尹正,你怎么在这里?”楚瑶问道。我看着尹正,想起刚刚他抓着我的左手,也觉得难堪至极。“科群在洗澡,我出来走走。”尹正尴尬地笑着。

    “我想艾朵应该快洗好了吧,我先回去洗澡了。”楚瑶见状立马撤退,只留下我和尹正。“对不起,雅诗,我今天是不是太唐突了。我看你玩完失重游戏后一直都板着一张脸,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尹正低着头一张雪白的脸上出现了几抹红晕,像个犯了错的大男孩。其实我并不排斥他,可每次都有那个叫姚逸的混蛋横插一脚,毁我兴致。我摇摇头,“不关你的事。”尹正突然拉住我的手,“雅诗,其实我……”在他将要脱口而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我赶紧制止了他,挣脱了他的手。“尹正,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朋友,谢谢你刚才拉住我,没让我摔倒。谢谢。”我撇过头,不敢看他。他还要张口说什么,“拜托,求你别再往下说了。”我扭头就跑,竟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快跑到房间门口时,我看到姚逸靠在不远处的栏杆旁,狡黠的朝我笑着。这家伙,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我装作没看到他。他却朝我走来,“你怎么那么怂,人家都有勇气表白,你却连倾听的勇气都没有。”这家伙刚才不知躲在哪里偷听到刚才的对话。我扬起头,“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人家敢光明正大拉我的手,你却只能在黑暗中搞点小动作。”姚逸脸色微变,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被他抵在墙角,“你要干嘛?”我大惊,手脚并用,拼命推搡他。姚逸一双手扣住了我的双手,他的脸都快要贴到我脸上了。“你别乱来。”姚逸笑着,饶有兴趣地看着惊慌失措的我,然后松开了手。

    “雅诗,刚才我就光明正大地牵了你的手。”他的嘴角露出痞痞的坏笑。“哼。”我猛地推开他,“姚逸,你太无聊了。”说完就往房间跑去,身后传来姚逸戏谑的声音,“雅诗,你这个胆小鬼。”

    洗完澡换好衣服,我还在梳头,楚瑶还在抹润肤露,已经打扮好的艾朵就催促着我们去姚逸房间了。“你就不能等等我们吗?每次都是你第一个洗的,当然准备的时间比我们多。”我不耐烦地打断了艾朵的催促。“雅诗,你是不是吃了火药?”艾朵也觉得莫名其妙。楚瑶忙出来打圆场,“艾朵,你先过去吧,我和雅诗随后到。”艾朵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去。“到底怎么回事?艾朵平常就是那个小姐脾气,可今天你讲话也不客气。是不是和尹正有关?”楚瑶坐在我身边一边拍打着脸上的爽肤水,一边问道。“是姚逸啦。”我把姚逸偷听我和尹正说话的事情告诉了楚瑶,当然省略了姚逸后来把我抵在墙角,扣住我双手的事情,电视剧里这样的情节后,男女主角都会来个热吻,我和姚逸倒是清清白白,就怕也被爱情剧荼毒的楚瑶会乱想。

    “不过想想也是,除了姚逸,谁还敢把我们的雅诗大小姐气成这样。”楚瑶笑着,把爽肤水递给我,“拍完脸我们也过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我和楚瑶到姚逸房间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坐在里面了,目光都看向我,艾朵讪讪低下了头。看来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把我的光辉事迹添油加醋和在场的男生说了一遍。

    姚逸歪在自己床上理牌,艾朵坐在他旁边,吴尧坐在姚逸对面,科群和尹正坐在吴尧的床上,每个人都洗了个澡,空气里都是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我和楚瑶坐在已经准备好的板凳上,尹正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衣服领子有些褶皱。姚逸却如没事人一样。“待会儿输了的要接受真心话大冒险惩罚。”吴尧提议道。

    连着5把我和楚瑶都是侥幸过关,艾朵却巴不得自己输一样,这样她可以唱支歌跳支舞甚至还拉着姚逸一起喝了杯交杯酒。姚逸也极力配合,和艾朵两人笑嘻嘻的。当然,人品是守恒的,第6把楚瑶输了,姚逸要她在在场的男生中选一个表白。楚瑶羞红了脸,还是科群替她解了围,“就我吧,就我吧。楚瑶,你就当是夸奖朋友。”科群是这四个男生里唯一和楚瑶相熟的。“那不行,都说了是表白了,当然得有爱意。”楚瑶和科群被推到正中央,楚瑶看着科群,一张脸涨得通红,另外三个男生开始起哄,连本意帮她解围的科群也羞红了脸。楚瑶的一个我,我,我连说三遍,磕磕巴巴。艾朵笑得前俯后仰,“算了,算了,放过楚瑶吧,她一晚上估计都憋不出半句话来。”我回头瞪了一眼艾朵,却看到姚逸和艾朵相视一笑。

    心乱如麻的我在第7把成为了那只倒霉的乌龟,“玩了那么多次大冒险,咱们换真心话吧。”吴尧提议道。“好啊。”艾朵立马响应,“我有一个问题,在座的男生你觉得谁最帅?”艾朵问道,“她肯定说科群,她和科群最熟。”吴尧还没等我答案说出口就急急说出了答案。“应该问姚逸和尹正你更喜欢谁?”吴尧嘿嘿地笑着,得意地看了一眼姚逸。

    吴尧和姚逸不由得坐直身子看着我,科群和楚瑶都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等着我的答案。“我觉得他们俩都挺好吧。”“喂,雅诗,这不是问答题,是选择题,二选一,快快快。”吴尧催促道。我的脑海里一片乱七八糟的。两只手的交缠,刚刚尹正的话和姚逸的话同时在我耳边闪过。“尹正吧。”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但每个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尹正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容,姚逸却生气的把手中码好的牌摔了出去,“累了,累了,不玩了,不玩了。”我拉着楚瑶飞也似地夺门而出,耳边仿佛传来姚逸戏谑的声音,“雅诗,你这个胆小鬼。”

    坐在回程的火车上,姚逸再也没跟我讲过话,艾朵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他身边,为他剥橘子,有几个其他班上的女生来找姚逸拍合照,姚逸也笑着答应了。我和楚瑶坐在下铺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向后倒退的风景。尹正和科群给我们拿来了水果,自从上次游戏过后,尹正对我格外殷勤,而吴尧也不知什么时候蹿到了我们这个包厢。“那边简直看不下去了,一群女生围着姚逸,简直是对其他男生莫大的伤害,我还是来找你们来玩吧。”我们五个人玩起了“你是猪,我不是猪,我是人”的游戏,吴尧和科群舌头总打结,不停地“我是猪,我是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姚逸更是频繁经过我们的包厢,有时往里面看一眼,科群见到姚逸招呼他一块玩,他回绝说自己累了想休息。科群只得作罢,可过了一会儿,他又咚咚咚路过我们包厢。回到江城,天气依然闷热,楚瑜来火车站接楚瑶,她问我,“你家里人没来接你吗?”我说,“我自己回去。”楚瑜说,“我叫了辆出租车顺便载你回去吧。”那边,姚逸和吴尧也叫了辆出租车,楚瑶怕那边坐不下叫科群过来和我们一起,让尹正跟他们一起,姚逸气呼呼地说,“科群,我们一起。”尹正尴尬落了单,我叫尹正过来,坐在副驾驶上。楚瑶轻声在我耳边说,“你刚才叫尹正过来,某人鼻子都快气歪了。”我俩偷偷一笑,最好气死他。三年初中生活在这次上海之旅中悄然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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